嗨特小说>都市情感>钓系美人装乖指南>第69章 

  路桥从浴室出来, 头发还未及擦干,就听到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种莽莽撞撞又有点急切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辛免。

  路桥将手里的毛巾随便一丢, 又将浴袍的领口拢了拢, 才过去开门。

  “怎么这么慢?”门还没打开个缝儿,辛免就钻了进来, “小桥,一起做作业吧?”

  他边说话边抬头看了路桥一眼, 不觉有点愣怔。

  路桥的头发还有点湿,因为刚擦过的原因, 乌黑的碎发略显凌乱,衬得染了水气的漆黑眉眼更显凌厉深邃, 而偏偏唇色又十分艳丽。

  只是一点也不轻浮。

  因为那副微微抿住的唇角处, 透出一股十分令人心折的坚毅来。

  甚至……,辛免的目光不觉躲闪了下, 甚至还好看的过了分。

  “小桥,”他伸手将路桥放下的毛巾抓起来:“我帮你擦擦头发?”

  “不用了。”路桥说, “作业记录本和最近两天的课程我都整理了,你看了有什么不明白再问我。”

  辛免小时候体弱,经常请假,全靠路桥不厌其烦地为他补课,才能保证不落下功课。

  “哦, ”辛免低低地应了一声, 但还是坚持,“擦了头发再看, 我就是因为洗完澡偷懒没吹头发才感冒的, 你忘了?”

  感冒对小时候的辛免来说可谓是家常便饭, 路桥猛然回来,确实不记得他这次感冒的诱因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将毛巾从辛免手中接过来:“我自己来。”

  辛免看着他,不高兴地撅了噘嘴。

  不过是擦个头发,对他们而言本该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们自幼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两个人一起写作业,一起玩游戏,一起上下学,谁犯了点错儿互相打个掩护……

  再小一点的时候,别说擦个头发,就连洗澡也经常是一起洗洗就完事儿了。

  怎么现在他给他擦个头发他都要避开了?

  辛免闷闷不乐地站在原地,看路桥将头发仔细擦了,才又往前一步问道:“哥,我听说,你要资助几个学生是吗?”

  “听谁说的?”路桥说“消息这么灵通。”

  辛免迅速忘了刚才的不快,嘿嘿笑道:“我妈。”

  又说,“阿姨告诉她的。”

  “嗯。”路桥点了点头,“是有这个打算,但还要等周末我妈过去一趟才能定下来。”

  辛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已经十岁了,但还是一团孩气的样子。

  他比路桥大一点,但从小到大,却一直长不过路桥,在体质上,就更是比不过路桥了。

  路桥喜欢游泳,击剑,不仅学习好,每次还都是校运动会的主力。

  战斗力更是强悍。

  每次辛免在外面受了气,都得是路桥替他捞回来才行。

  相比较而言,他平时比路桥还像个少爷,风吹不得,雨淋不得,动不动就会掉眼泪……

  大部分时间必须有人在身边护着才能不吃亏。

  他们从三岁在一起,一直长到了十岁的年龄,七年里,辛免也越来越依赖路桥。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不叫路桥名字的时候就习惯了叫他哥。

  即便被他妈妈笑也是改不了。

  路桥笑了一下,率先走到书桌前:“看看还有哪里不懂。”

  他说着话,自然而然地握了只笔在手里。

  这支笔是小学三年级开始用钢笔时外公送他的,和后来他送苏釉的那只笔是同一品牌。

  笔在手中转了两圈,金色的笔尖在灯光下隐隐泛出光泽来,路桥怔了一下,思绪不觉又重新飘到了苏釉身上。

  他只微微垂低眼睫,就仿似又重新看到了那孩子因为饥饿而狼吞虎咽的样子。

  以及意识到还有外人在侧,又小心翼翼抬起眼睫偷偷观察他的周叔反应的那个眼神……

  握着笔的手蓦地收紧了,路桥不自觉闭了闭眼睛。

  苏釉那个眼神,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就算是心如铁石也不可能不动容。

  他当时很努力才压下情绪,即使自己并不饿,即使周叔的手艺很一般,也大口大口将面挑进嘴里,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那孩子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才又放心地重新低下头去。

  路桥抿了抿唇,看到对面辛免正咬着笔头翻开书页。

  在路家养的好,辛免的皮肤白中透出抹淡淡的粉来,和苏釉的苍白是截然不同的。

  这一瞬间,过去的记忆忽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路桥不觉回忆起以前大家一块儿出去玩时的情景。

  那时候,每每辛免因为某件小事儿就红了眼圈,或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一切都挂在脸上时。

  很多人,比如郑铭,就会觉得辛免很矫情。

  但唯有苏釉从来都是笑盈盈地看着辛免,眼睛里甚至会露出一点羡慕来。

  路桥知道,他在羡慕辛免。

  羡慕辛免虽然性子弱,但一路走来,身边却总有人护着,也羡慕辛免,虽然自幼有所不幸,失去了父亲,可后来命运却好好弥补了他,让他一路都无比顺遂……

  因为只有被命运好好宠爱的人,才有资格像辛免那样“矫情”,才敢随意地展现自己的情绪……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辛免只有母亲,但却要比他幸运太多太多了。

  那时候,每当苏釉露出那种眼神来,路桥总是会悄悄握住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然后苏釉就会偏过头来,对他甜甜地弯起眼睛,好像已经对过去彻底释怀。

  路桥也会因此觉得开心欣慰,两个人往往会忍不住相视一笑。

  那时候路桥知道,也理解苏釉的感受。

  可现在,当这种鲜明的对比如此血淋淋地横亘在他眼前时,他却只觉得自己心头犹如压了一块千斤巨石般,沉重到让他无法呼吸。

  他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苏釉羡慕地看辛免时,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又或者,过去的那一幕幕,是不是又重新浮上了他的心头?

  路桥不知道。

  但他却知道,如果重新再来一次的话,即便苏釉已经对过去的一切释然,但他却不能。

  永远不能!

  “哥,”辛免在习题上写了几笔,又忍不住重新抬起头来,“我听说你想把其中一个孩子接到家里来?”

  “嗯。”路桥沉沉地应了一声,带了一点隐约的鼻音。

  “我就说吧,”辛免立刻神气了起来,“不好好擦干头发是会感冒的,你看是不是?”

  路桥看他一眼,默默将漫至鼻尖的酸涩压了下去。

  他没解释什么,只是说:“确实有这个想法,但他有合法的监护人,还要周末和他的监护人谈过之后才知道能不能顺利把他带回来。”

  “咱们家这么好。”辛免眼睛亮了亮,“肯定没问题。”

  又乐观地说,“以后我们家又多了一个小孩儿,更热闹了。”

  路桥看着他现在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地想起过去,他和苏釉最初见面时的关系,不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上一次,辛免对他产生感情,应该是初中时候的事情。

  他的情绪一般藏不了太久,所以给他写情书时,顶多开窍儿也就半年的时间。

  这一次,路桥不打算任他将这种情绪继续发酵下去了。

  他不会任路潍州再伤害辛免母子,但也得找合适的时机对辛免和他母亲做出更好的安排。

  他看了看自己握笔的手,虽然线条流畅十指修长,但十岁就是十岁,这只手离一个成年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还相差太远。

  在他这个年龄,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很多事情还只能取巧。

  “对了小桥,”他正垂眸沉思,又听辛免道,“就算家里新来了别人,你也不能喜欢别人超过我。”

  路桥抬手揉了揉眉心,略带了些无奈:“知道了。”

  又说:“写你的作业吧。”

  *

  周末,周叔驾车,再次去了旧街。

  这次来开门的仍是苏釉,他手里握着那只断了条腿的木头人,看到路桥后,略显戒备的眼睛里迅速便晕出一点喜悦的笑意来。

  “哥哥。”他叫了一声,声音还是奶声奶气的,让路桥不自觉就想到了他们的团团。

  路桥立刻就弯下身,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又将手里握了一路的汽车人玩具递给他。

  除了在苏釉面前,他从未这么讨好过任何人。

  而现在的讨好则更显急切,像是恨不得立刻就抚平面前小孩儿心底满满的伤痕一样。

  苏釉愣了愣,眼巴巴看着红银相间的汽车人没敢伸手。

  太好了,也太新了。

  这样的东西,他总觉得和自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拿着。”路桥温声道,“哥哥还有很多,回头我们一块玩儿。”

  “真的可以吗?”苏釉问,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的眼睛那么大,抿紧唇的时候那双眼睛便显得十分柔软。

  让路桥很想亲过去,像亲吻团团一样。

  但路桥什么都没做,只重重点头:“当然。”

  苏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将快要有他一半儿高的玩具抱进了怀里,乌黑的眼睛垂低,弯出好看的弧度来。

  “谢谢哥哥,”他说,“哥哥对柚柚真好。”

  桑晴跟在路桥身后,听着他童言童语地说话,也忍不住心软的弯下腰来,在他柔软的发顶揉了揉:“小朋友,你爸爸在家吗?”

  “嗯。”苏釉重重地点了点头,但又有些犹豫,他让他们进来,小声道,“我爸爸还在睡觉。”

  “没关系。”桑晴说,进去环视了房间一周,又问,“你吃早饭了吗?”

  苏釉犹豫了下,才慢慢摇了摇头。



  他们家是从来不吃早饭的。

  爸爸不在家,他一般是什么时候饿了,就用白水煮点面条来吃。

  不过最近他可以加一颗蛋,因为上次那位叔叔买了不少东西过来。

  桑晴沉默了下,从周叔手里接过两个手提袋来。

  一个里面装的是些简单的食物,另一个则装了几套秋冬款儿童的衣服,都沉甸甸的。

  她从装食物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巧克力小蛋糕,递给苏釉,温声问:“柚柚喜欢这个吗?”

  又说:“如果不喜欢还有其他的。”

  苏釉抿了抿唇,不自觉看向路桥  。

  路桥将蛋糕从他母亲手里接过来,递给苏釉:“可以吃。”

  苏釉这才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玩具放在沙发靠背上。

  路桥将包装纸为他打开,狭小的房间里,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来。

  桑晴低头看着苏釉,又伸手拉了拉他身上已经小了的衣服,心底属于母性的柔软渐渐泛起涟漪来。

  蛋糕包装纸的轻微悉索声中,房间里蓦地响起一道不耐烦的男声来。

  “苏釉!”那道声音连名带姓地叫着苏釉的名字,语气中带着极度的不耐和隐隐的戾气,醉意朦胧,“又在搞什么这么吵!”

  “爸爸。”苏釉立刻站直了身体,他迈开小腿走到那道卧室的门口,“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那个好心的哥哥来了。”

  他顿了下:“还有阿姨和叔叔。”

  他在那边说着话,桑晴也起了身,周叔则直接跟在苏釉身后走了过去,所以没人注意路桥微微拧起的眉。

  苏釉对可以上学那么欣喜,那么肯定是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爸爸的。

  如果是昨天才告诉苏怀民的话,那么只能说明,自他们离开到昨天,苏怀民才第一次回来。

  中间那么几天,他一次都没回来过。

  路桥抿紧了唇,抿掉眼中的热意,他看着苏釉小小的身影。

  那道身影那么单薄,头发因为他和桑晴的碰触而翘起来几绺,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颤动。

  他才三岁啊……

  “什么好心的哥哥?”苏怀民疑惑地问,但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周叔已经走了过去。

  “苏先生,”他虽然有些不耻苏怀民,但语气却仍是客气的,“我们是商泰集团旗下慈善基金会的,最近考虑资助一些家庭困难的孩子读书,您方便出来谈谈吗?”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苏怀民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穿上衣服。”

  苏家就一个三人沙发,这么多人根本坐不开,路桥便起身在角落里找了两个凳子擦拭干净,放在了沙发的另一侧。

  他让桑晴坐沙发,自己过去把苏釉带过来,看苏釉低头小口小口很珍惜地吃着蛋糕,嘴角染上了一点巧克力的颜色。

  “还有。”他说,让苏釉坐在自己身侧,倾身将他嘴角擦拭干净,“想吃什么以后都有,想吃多少也都有。”

  苏釉抿了抿唇,浓密的睫毛掀起来,看向路桥的目光带着感激。

  他太瘦了,一双眼睛便显得尤其大,这样看人的时候又黑又安静,让人心里只剩下了酸软。

  路桥便轻轻捏了捏他的小手。

  苏怀民很快出来了。

  这还是路桥第一次见到他。

  上一世,他出意外死了之后,苏釉才进了路家,所以对苏怀民其人,他也仅仅是听说而已。

  现在的苏怀民还很年轻,身材也十分高大,只是眼角眉梢都染了些冷漠与不耐。

  而长时间的买醉与日夜颠倒的生活习惯也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灰败……

  只是,这一切都挡不住他的英俊。

  看见他的那一刻,路桥终于明白,洛颀年少时为什么会看上了这样一个小混混。

  苏釉见爸爸出来,立刻站起身来,他还不到苏怀民大腿高,小小一个站在爸爸跟前,将蛋糕举起来让苏怀民吃。

  苏怀民一摆手,将他打发开,往沙发上看了过去。

  桑晴已经站起身来,她一身素净,穿着米色的风衣,虽然没有洛颀那么美艳,但却有一种冰清玉洁又很高贵安静的美丽。

  苏怀民的态度不自觉就收敛了些。

  “读什么书?”他问,“我们家你们也看到了,可没什么好骗的。”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低了下来。

  刚开始他确实以为是骗子,但看到桑晴那一瞬间,这个猜测就淡掉了。

  他抬手挠了挠头,最后在路桥刚才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刚才那个中年人说什么来着,他们是商泰旗下基金会的?

  商泰不仅仅是龙城,甚至也是全国最大最有影响力的企业之一,苏怀民自然是知道的。

  虽然面上没显,他心里却已经更加相信了几分。

  “这是我的名片。”桑晴没有多说,而是从自己包里掏出名片来,双手递给了苏怀民。

  如果是平时的话,留周叔的名片就够了,但这个孩子是路桥想要带回家里的,桑晴拿出来最足的诚意来。

  苏怀民愣了下,慢慢伸出手来,将名片接到了手里。

  桑晴的话不多,但骨子里的教养却恰恰击中了苏怀民。

  他这种人,因为出身不好,不得不从小就浪迹社会,混到成家立业,好不容易收了心想要往好里走了,但偏偏自己的伴侣又因为经济问题毫不留情地将他抛弃……

  他这种人,骨子里最好的其实就是面子,最想要的其实就是别人的尊重与仰视。

  桑晴虽然一举一动都很低调,可身上的贵气是掩都掩不住的。

  这样的人,面对穷困潦倒无比落魄的他,却丝毫没有架子,苏怀民的排斥与抗拒一下就散掉了。

  “是这样。”周叔拿出些资料来,递给苏怀民,“苏先生可以先看一看我们这个项目,除此之外,还有件事情要麻烦苏先生帮忙。”

  “你说。”苏怀民坐直了身体。

  “苏釉这个名额我们已经定下来了,但是还有其他几个名额,”周叔说,“我们对旧街这块不算熟悉,剩下的能不能麻烦苏先生帮我们做个调查登记,如果还有其他没有能力读书的孩子,就让他们填个登记表格,回头我们会再进一步考察,如果一切属实,我们会对其他孩子也进行资助。”

  “没问题。”苏怀民将那叠资料捏在手里,低头看了两眼,说,“旧街这块我熟悉。”

  苏釉嘴里含着半块蛋糕,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爸爸这么有精神的样子了。

  让苏怀民帮忙做调查,是路桥提出来的。

  他明白这种人,一辈子缺乏人的认可,所以才越走越偏。

  对于他们,任何一点认同,或许都很重要。

  而且,无论是谁,开口就想把人家的孩子接走,都太过可疑了。

  给苏怀民一点工作,然后给予他一点点认可,慢慢才能走出下一步来。

  离开的时候,苏釉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托着半块蛋糕,他跟着苏怀民一起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哥哥。”他轻轻地叫了一声,但路桥看下去的时候,他又抿着唇没有说话。

  路桥蹲下身来,用指腹再次为他擦了擦唇角的奶油和巧克力。

  “放心,”他对他说,“过几天我们还会再来。”

  他整了整苏釉的衣领,“天冷了,回去把新衣服换上。”

  又说,“在家乖乖等哥哥。”

  *

  “你真觉得苏怀民能行?”回去的路上,桑晴柔声问路桥。

  “放心。”路桥说,“您没看到,要他帮忙的时候,他眼睛都亮了。”

  “他不仅会好好去做,”路桥继续道,“还会做的很好。”

  “少爷都能掐会算了。”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周叔忍不住在前面打趣道。

  闻言,桑晴也笑了,她抬手在路桥发顶揉了揉:“怎么好像一夜之间,我的桥儿就长大了。”

  路桥以前最烦人家碰自己的头发,可现在,他却极度依恋地在桑晴掌心里轻轻蹭了蹭。

  “妈,”路桥说,“前面商场停下车,我想再去为苏釉买点衣服和日用品。”

  桑晴点点头,想到刚刚那个孩子,也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她之前还有些疑惑,路桥为什么会那么坚决地提出要把苏釉接到家里来,现在却也能理解了。

  那个醉醺醺的父亲,任谁一看都知道,根本没办法照顾好孩子,而这个孩子又过于可爱了。

  如果第一次见到苏釉的是她,说不定也会产生同样的想法。

  “妈,”路桥又说,“爸今天是不是要回来了?”

  “嗯。”桑晴笑了下,“你爸这次出差时间长,去的地方也多,回家别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着。”

  “那不行,”路桥说,“如果苏怀民这事儿办好了,我还想让我爸把人收到身边呢。”

  “你呀。”桑晴忍不住笑着在他额头戳了一指头,“咱们家现在你提前做主了是不是?爸爸妈妈都让你支使的团团转。”

  “那就让爸爸收下他嘛,跑跑腿也行。”路桥忍不住拉了桑晴的手撒娇,“将来他住在副楼里,让苏釉跟着我住在主楼里,这样他们父子也能经常见面。”

  和辛免不一样,路桥其实是不太会撒娇的小孩儿。

  桑晴看着他,像是忍不住有点好笑:“那我给你爸说说?”

  “谢谢妈。”路桥立刻笑了起来,一双凤眸迸出亮光来。

  桑晴看着他,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商泰的大权还在桑庭竹手里,路潍州面儿上还是个很好的丈夫和父亲。

  这句话有桑晴去说,他一准同意。

  路桥终于放下心来,忍不住偏头往外看了看。

  虽然是秋天,但正午的阳光却很好,透过车窗晒进来,暖洋洋的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把苏怀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且放在路潍州跟前,是他一早就想好的。

  一是,苏怀民现在还未曾泥足深陷。

  如果这个时候他能好好把握机会,就算心性尚且不稳,但只要能勉勉强强地过下来不犯大错,让苏釉的童年对亲情能够有哪怕一点点的温馨回忆也好。

  二是,如果他有什么别的异动,路桥也能及时把握动向,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护好苏釉。

  还有一点是,路潍州现在和洛颀还不曾认识,就算将来真的认识了,有苏怀民这层关系,他就算再心猿意马,也不太方便再下这个嘴了。

  ……

  他确实需要苏怀民这样一个角色来拖住路潍州,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可以在再长大一些时,从容处理他父母的关系,及早让路潍州净身出户,保护好他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同样有红包掉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