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石正与乌巨灵战了三十余合,也不恋战,跳出圈子,折身往北又进山林去了。乌巨灵也不追赶,也回了小金山。方小凡接到山顶,上杯新茶,笑道:“乌师傅此行,可遇见钱由基?”乌巨灵道:“遇是遇上了,正要擒他二人,不期遇上石正。混战一场,反叫那二人逃了。”方小凡道:“也不妨事。待他来信,再除之不晚。”忙打电话,叫俞婆准备酒菜,叫赵雅兰送来。

赵雅兰送了酒菜上来,同方小凡与乌巨灵把杯敬酒。酒过三巡,方小凡道:“乌师傅,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下,不知方不方便?”乌巨灵道:“但讲无妨。”方小凡道:“那石正即非人类,必是妖孽。我小金山一向与他并无是非来往,他为什么屡屡私窥小金山那?是来找谁?”乌巨灵道:“石怪即来,必有原因。”赵雅兰道:“从前小兰在时,石正就无故痛打黄师傅,难道与黄师傅有关不成?”乌巨灵道:“即然你们问起,我也不再隐瞒。石正非人类,大个黄也非人类,我也是,只不过所来之处不同罢了。石正乃妖,我乃神,大个黄则是鬼。”赵雅兰听了,心中的茶杯咣的倒在了地上,慌得忙又拾起来。

方小凡道:“石正和大个黄又有何冤仇?”乌巨灵道:“二人无仇,石怪正是为抓大个黄而来。当年石怪大闹三界,绝了阴阳轮回之气,生者无处存魂,亡者无法超生。阎罗王不得已,将阴阳生死门用铜汁浇铸,不料,门有暇疵,大个黄这才侥幸来到了人间。解玲还需系玲人,石怪就是为他而来。”方小凡道:“乌师傅来又是为什么?”乌巨灵道:“一为擒拿石怪,以雪当年征讨之耻。二来下界练兵,以备将来大战。”赵雅兰道:“乌师傅说的这些,的确叫人不敢相信。”乌巨灵笑道:“你不信有鬼,也可不信我是神,可信李曼儿之能否?”赵雅兰道:“要不是亲眼见过,也不敢相信。”方小凡暗道:“果真如此,我父亲必是受他所制,这才屡屡相让。”

用过了酒菜,二人端着盘子下山。方小凡道:“我所料不错,爸爸一定是受他所制,这才处处忍让。我一定想办法杀了他。”赵雅兰道:“爸爸尚不敢说杀他,你怎么能杀得了他?”话未说完,手中的盘子又落了地。方小凡道:“你又害怕什么?”赵雅兰低声惊道:“大个黄。”方小凡一看,见大个黄一个人正倒背着手,叨着烟卷,四处张望,忙道:“别害怕,叫他看出来,反倒不好了。”大个黄见他二人下来,偏迎上来说话。赵雅兰见了,更是害怕,脸色苍白,抖如筛糠。

大个黄笑道:“赵姑娘,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方小凡忙笑道:“她有恐高症,我领着往山下一看,那知吓成这样。”大个黄道:“赵姑娘这阵子身体发倦,怕是有喜了吧?受了惊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方小凡道:“过了这个月,就去看大夫,谢谢你想着。黄师傅这是要去那里呀?”大个黄道:“我还能有什么事,四处转转,见有山鸡、兔子就打一只下酒。”说着,摇摇晃晃走了。

自从知道了大个黄是鬼,赵雅兰一整天惊恐不安。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帮方冠中处理些公文,早早回到楼上,将门窗都关上了,彻夜不敢熄灯。二人到了下半夜还未睡着,就听楼下车响,知道是方冠中回来了。方小凡起身到窗前,拉开窗帘一看,见大个黄也未睡,一手拉着方冠中的胳膊贴着耳朵,不知说些什么。方小凡暗道:“爸爸必定因为知道什么事,这才落了手柄在他手上。”

到了天明,二人才搂着,迷迷糊糊睡了一阵。赵雅兰醒来,对方小凡道:“小凡,我们不如搬到山下去住,怎么能和个鬼生活在一起那?”方小凡道:“你我都搬下去,爸爸岂不更受制于他?”赵雅兰道:“那就和李曼儿或童语荷说一声,上山把他抓住不就行了。”方小凡道:“头脑简单。要是可以,不早调警察来抓他了。”赵雅兰道:“你的主意多,依你怎么办?”方小凡道:“我倒有个想法。山上的乌师傅能力无边,我们何不拜他为师,学些本事。一则自保,二来有变,也好先下手为强。”赵雅兰道:“这么虽说好,只是乌师傅能收我们吗?”方小凡道:“料不准,多备些厚礼,上去试试。”

二人起来用了早饭,见方冠中下山办公,带着礼品,上山见了乌巨灵,倒身就拜。乌巨灵道:“二位何意?”方小凡道:“我和雅兰久有从师之意,只恨未遇良师,今愿拜在乌师傅门下,学习武艺,强身健体。望师傅收下我们这俩个不成器的弟子。”乌巨灵也知其意,就道:“有我在小金山,旁人不敢伤害你们,尽可放心。习武乃辛苦之事,不是你们这等富贵人家子女能学成的。”

赵雅兰拜师心切,忙道:“乌师傅有所不知。小凡曾给人打工四年有余,我也在街上卖过单饼,修过自行车,都不怕吃苦。”方小凡道:“我们俩个诚心拜师,只为武艺有成,不怕辛苦。”乌巨灵道:“即如此,我就收下你们俩个。”二人遂就地拜师,将礼品拿与乌巨灵过目。乌巨灵见并非金银,都是字画名瓷,也十分欢喜。

乌巨灵道:“我们兄弟姊妹四人,各有神通。我虽有兴雾之能,却非一日之功,不是你们能学的。可先学习本门功法,拳脚功夫,待有所成,再传神技。”方小凡道:“请问师父,大个黄有何能?”乌巨灵道:“大个黄并无异能,不过精熟市井之术,有几分力气,会两路拳脚罢了。”赵雅兰却道:“师父,要是苦练,能不能有李曼儿的本领那?”乌巨灵道:“一在苦练,二在机缘,不能强求。”赵雅兰道:“知道了,师父。”乌巨灵当下把二人筋骨舒展开,传些内功心法,约定每晚八点,早五点上来习武。

叮嘱毕,乌巨灵又道:“为师还有事,要往山下一趟,你二人可暂且回去。”方小凡道:“师父可是担心白龙河会兵一事?”乌巨灵笑道:“你果然机灵。”方小凡道:“老师父就不必去了。石正、童语荷未到,木慧回了南洋,李曼儿又不能出战?三师伯必胜无疑。”乌巨灵道:“你如何料得?”方小凡道:“昨夜,有关钱由基一案已经报了过去。李曼儿是个重感情的人,遭此重创,必然为情所伤,不能自拨,不是大病,就是灰心,故此知道。”

乌巨灵闻言甚喜,恰金绳阳也到,半空鸣叫一声,收了原身落下。方小凡、赵雅兰又惊讶又是羡慕。乌巨灵道:“此二人皆我新收小徒。”方小凡、赵雅兰忙见了金绳阳。金绳阳道:“四哥新收门徒,我致贺了。”乌巨灵遂将钱由基一案告诉了金绳阳。金绳阳听后,即振翅而起,回报朱金凤知道。

方小凡二人下来,时方冠中也来电话相问。方冠中听说钱由基又逃,不觉又是心事,又闻二人拜师之事,又有几分喜,晚上复上山谢了乌巨灵。自此,二人早晚跟着乌巨灵学习武艺,只是没几天,方小凡思念外头的相好,向乌巨灵告辞,又赶往外地。倒是赵雅兰勤学苦练,一天也不曾落下过。

中部  第一一零回中 会兵

却说李曼儿跟随郭详明,驻军在白龙河,会兵头天晚上,才开了会,有关钱由基一案就报了过来。郭详明看了,虽在意料之中,见并不是时机,不由脸色沉重。李曼儿见了,则是大吃一惊,一时还不敢相信,急问来人道:“钱由基人在那里?”来人道:“钱由基闻风已逃。向局长已发出能缉令,正在搜捕钱由基。”李曼儿听了,但觉眼前一黑,暗道:“钱由基呀,你怎么好不学那。私卖白粉、亏空巨款,那一项也是死罪呀。”

李曼儿也料着郭详明早已知道钱由基的所作所为,只是顾全自己,这才一直拖着,从来不提她和钱由基的婚事,当下又气又恨,脸色涨的痛红。郭详明见了,忙叫散会,问李曼儿道:“事情即然来了,要躲也躲不了。你是怎么想的?”李曼儿道:“老天有意如此,可见我们无缘。”郭详明道:“小曼,你能想开就好。钱由基走到这一步,也非一日之事,开弓没有回头箭。走了无缘人,还怕等不来有缘人吗?”李曼儿强忍一笑道:“爹爹,大战在即,我岂能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我先回去睡了。”郭详明还道:“每个人只能爱上一个人,就比如我爱上你妈妈。即然他不属于你,也就没有必要为他伤心。”李曼儿点点头,回了自己营帐。

李曼儿嘴上如此,毕竟和钱由基从相识到相恋,也非一日,多有肌肤之亲,又是个重感情的人,那就说放就放得下的。躲在床上,泪流满面,半夜里就起了高烧,面红耳赤,人事不醒。到了天亮,准备早饭时,郭详明来叫,这才发现,急招军医来看。军医测了体温,查了血样,输了液,见高烧不退,只能静养。郭详明见三军准备齐备,不得已,急将方案改了。见八点已到,即令大军整队于白龙河东岸城墙前。

此时天色清爽,晨风阵阵,郭详明骑在马上,左有少林、武当诸人,右有精选的十余名武林好手。两边特警持盾牌列阵待命。当下炮声九响,引着众人跨过浮桥,列阵于栖凤坡下平地中。稍时,但见栖凤坡左侧,一人急奔而至,身小体圆,脚捷似兔,背插弩枪,双手持一对弯刀,正是左哨先锋房日兔姚公伯。姚公伯到了坡顶,将手中凤旗一插。又见右侧一个长脸大汉快似骏马,飞步上了坡顶,显出半截原身,人首马身,手持长标,正是右哨先锋星日马吕能,也将手中凤旗一插。

这时一声炮响,左边山坡冲出一哨人马,三个将领,为首一个獅目卷发,手执一对大斧,跨下犀牛,正是杨信。身后两位护军将领,一个是翼火蛇王蛟,尖头蛇目,跨下乌锥马,手中一对日月神钩。一个是氐士貉高丙,圆脸凶恶,手执方天画戟,跨下花斑马。又听一声炮响,右边也冲出一哨人马,为首一个,虎目虬须,手执一对囚龙棒,跨下犀牛。身后也是两们护军,一个是鬼金羊赵白高,长须羊眼,手执枣阳槊,跨下黄膘马。另一个是柳士獐吴坤,嘴尖耳灵,手中一对熟铜锏,跨下雪青马。两队人马,各有二千余人,骷髅兵在前,以盾为墙,草头军在后,持弩枪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