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炮响,当中冲出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约在五千人以上。可惜,先锋少了杨真、李雄,中军少了白撼岳。中军队里,李弘执大锤,跨下犀牛,当先冲出,背后护军少了宋庚,只有张月鹿薛定,一手执盾、一手钢刀随后跟着。又见左右冲出一对对蚁兵,身负钢炮,就地安装,室火猪高震手持令旗压在队中。

又听鼓声大振,中军分开,朱金凤引着宋元、昴日鸡黄仓缓缓出阵。危月燕侯太乙带着一对对苍鹰,空中列阵。宋元的蝙蝠左右振翅,黄仓的战鼓响彻四野,只是又少了掌火的方贵。郑无经、潘金龙一班人也随后跟出。

朱金凤到了阵前,将凤目一扫,见郭详明阵上,果不见了李曼儿,也未见石正、童语荷、木慧,稍感意外,一催坐下马,跃马而出,指郭详明道:“你还算诚信。”郭详明道:“朱首领有怜悯百姓之心,我非常感激,愿以君子之战,一决胜负。”朱金凤笑道:“可惜你用兵无方,三军不知进退,左右队形不整。两军对垒,岂非以臂挡车,自讨苦吃?”郭详明道:“三军不用严令,将士自当奋勇。我们人类从不欺压良善,也不惧怕凶恶。朱首领若肯撤去大军,许多事情尚可商量。”朱金凤笑道:“你我非第一次相见,不需多言。”策马而回。

郭详明恐朱金凤先遣下将来,众人不敌,急示意元尚等人。元尚会意,手执铁头木棍,走到阵前,高呼道:“关锋,你背判师门,助纣为虐,速来送死。”关锋见元尚叫阵,想起当年师门之辱,不由大怒,跳下马来,手拖禅杖就要出战。朱金凤道:“头一阵,不可失军威,你等且住。”潘金龙道:“三师伯,量这少林和尚有何能耐?我们兄弟受师父一番点拨,还怕他们?师叔们要出战,未免有以大欺小之嫌。”朱金凤点头道:“也好。待我观阵,若有失,当助你们一臂之力。”潘金龙道:“兄弟们,成就大业,就在此时,切不可给师伯、师叔们丢脸。”

关锋大喝一声,先冲下山来,到了阵前,高叫道:“元尚秃驴,看你有何本领胜我。”挥动禅杖,泰山压顶,先砸下去。元尚横棍相迎,二人战在一起。元尚本以为关锋学艺未满,并非对手,三合之下拿下不难,却不料,斗了十余合,才稍占上风。

潘金龙见关锋不敌,舞动双鞭,也抢下山来。郭详明阵中元德见了,手执双刀迎上。郭详明见潘金龙凶狠异常,急问道:“此人可是潘金龙?”一旁南宫剑道:“正是。”武当长山道长见元德不敌潘金龙,手持长剑也冲出阵来,高叫声道:“潘金龙,休要猖狂,早早投降,还能补过。”潘金龙道:“胜者为王败者贼,休得多言。”持双鞭力敌二人,并无惧色。关锋先不敌元尚,叫一棍打在背上,就地几滚,往山坡败去。元尚不舍,随后就赶。

朱金凤见了,轻轻示意李弘。李弘知朱金凤有意叫他显威,当下精神大长,催动犀牛冲下山坡,飞奔出阵,让过关锋,直奔元尚。郭详明阵前叫了,急叫催喊元尚速回,却为时已晚。元尚见犀牛力猛,急闪身让过,没想到李弘在大锤迎头盖下,急用棍架,连棍带人,砸成一堆。元德、长山道长见了,抽身想退,却被潘金龙缠住,脱不得身。元德先乱了刀法,叫潘金龙一鞭劈在前额上,登时毙命。长山道长未走几步,也叫李弘随后赶上,背后一锤,击中后心,飞出两丈开远,倒地身亡。

李弘舞动一对大锤,连声高叫道:“那个再来送死。”将双锤互击,声震地动。郭详明见连折三将,就欲退兵。就在这时,身后一人喝道:“再试试俺的力气。”舞着开山大斧,催马冲到阵前。众人一看,却是一个名叫邓大海的好汉,自幼练习举重,又习过五年的功夫,两膀也有千斤的力气,斧重有八十斤。李弘见了道:“好个不怕死的。且用斧砍来。”邓大海听了,攒足力气,将大斧轮圆了,当头劈下。

李弘也不躲闪,见大斧落下,再无回旋余地,左手大锤往上一撩,邓大海但觉虎口开裂,大斧拿不住,脱手而飞。才想走,李弘右锤横着一扫,连人带马,打的筋骨尽碎,马负重伤,邓大海倒地身亡。李弘又道:“还有那个再来送死。”郭详明见了,急令收兵,跨过浮桥,回到白龙河东岸大营中,急令关闭城墙大门,坚守不出。朱金凤也不追赶,也收兵回山,只留右队人马驻收棋盘岭山口。

郭详明到帐中看了李曼儿,见依旧昏沉沉熟睡,即出大营去见童语荷。童语荷却避而不见,只叫人回道:“身体不适,不能应战。可高悬免战牌,择日再战。”郭详明无奈,只得回营,令高悬免战牌,坚守不出。方冠中闻头一阵就折四人,心中大喜,即约众人到营中探望。见了郭详明道:“这次全市的财税大检查,本来没想到有钱由基之事。那想他亏空巨款,又沾上了白粉,集资人四处告他。我们虽名为父子,也实难再袒护他。”郭详明道:“方市长即是为公,何来此言?你不查他,我也不会放过他。”

送走众人,肖铁龙才到,看了李曼儿,拉着郭详明的手道:“我误领郭市长之意,实在惭愧。钱由基有罪,也非一天,只是查他不该在此时呀。”郭详明道:“此事责任原本在我。要不是我心念小曼,一拖再拖,早解决此事,当好过现在。”又道:“小曼不能出战,头一天,少林、武当连折三人,倒是叫您为难了。”肖铁龙道:“大丈夫战事沙场,死得其所。元尚、长山都是有德之士,必然死无怨言,郭市长不必过于自责。”临行又道:“婉玲那边我去过电话了,今晚不到,明天一早必到。”郭详明道:“战事刚刚开始,我分不得身,婉玲就有劳照顾了。”肖铁龙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言谢。”告辞而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朱金凤复令李弘挑战。李弘带着潘金龙等人,到了阵前,见免战高悬,大是败兴。李弘下了犀牛,坐在山坡上,只叫潘金龙等人阵前叫骂。西门谷等人听不下去,都要开城墙大门厮杀。郭详明令道:“擅自出战者,军法严惩。”到帐中看了李曼儿,高烧稍退,依旧是双眸难睁,仍叫输液休息。

郭详明才回到自己的帐中,黄公权、黄婉玲都到了,忙迎进帐中。黄婉玲报怨道:“孩子自打认识了你,那有一天安生过?整天里替你出力卖命。你自己不顾死活,还干什么拉着孩子那?这回好了,小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郭详明忙陪笑道:“小曼不过是急火攻心,静养几天就好了。”黄婉玲道:“叫她醒来再替你卖命不成?”黄公权道:“就别吵了,先看看小曼再说。”郭详明陪着到了帐营,黄婉玲见了,揽着先哭起来。

李曼儿也似感觉到了,张开眼,叫了声外公、妈妈。黄婉玲道:“好孩子,妈妈带你回家去,我们不在这里受罪了。”李曼儿笑道:“我走了,爹爹怎么办那?”黄公权一旁气道:“我早说过钱由基为人不实,你听不进去,这回总该信了吧。”黄婉玲试泪道:“爸爸,您报怨我一路了,就别再说了。”黄公权道:“石正那小子那?”郭详明道:“石正因误伤警察,现在不知去向。我已发了告示,暂释他无罪,或许,这几天就该到了。”黄公权道:“什么误伤人命,明明是正当防卫。本来就无罪,还需要什么暂释无罪?”郭详明听了笑笑。黄公权道:“你呀,也五十的人了,怎么还是老样子,事事不知道变通那。”黄婉玲道:“他不把一家子都搭进去,不能算完。”

中部  第一一零回下 挑将

一家人正说着话,就听外头人声吵吵。黄公权道:“外头什么事?”郭详明道:“朱金凤正令人在对岸挑战。”黄公权道:“出去看看,都是些什么人。”黄婉玲也跟着出来,到山坡上一看,见对面凤旗招展,兵甲三千,盔明甲亮,队伍严整。又见骷髅兵在前、草头军在后,都不是人类,早已害怕。又见李弘上了犀牛,擂动双锤,大声咆哮,声如旱雷,吓的不敢睁眼看,连道:“你们父女就和这样的人打仗?”郭详明陪笑道:“这有什么可怕的?等过两天小曼好了,能上战场杀敌了,见了她的本领,你就不会害怕了。”

黄公权道:“对面是人是鬼?”郭详明道:“也人也妖也神。”黄公权道:“为什么不叫军队上去?我们有飞机、大炮、坦克,还怕他们不成?”郭详明道:“已经调过军队了,几乎全军覆没。从战争手段看,我们和他们不在一个等级上,对方的能力要超过我们几百年。要是再调军队,一是战争成本过高,二是怕危及一城百姓,所以,只能通过这种看似原始的方法进行战斗了。”黄公权道:“事情即然到了这种地步,就没有退路了。我们就分工,我上省里给你圆场,叫婉玲留下照顾你们父女。你坐阵指挥,小曼奋勇杀敌。等战事结束了,我做主,叫李有才离婚,把你们的婚事办了,也了我一桩心愿。”

郭详明忙笑道:“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李曼儿也喜道:“我可以看妈妈结婚了。”黄婉玲道:“他来不过是要闺女,心里那有我?”郭详明忙道:“二十多年的苦苦等待,还不是为了我们一家三口团圆,我怎么能不想你那?”黄公权道:“那好,我先走。”郭详明忙道:“黄老要走,可叫婉玲跟着,也好一路照顾。”黄婉玲道:“看看,我说什么来者?”郭详明道:“我是担心万一朱金凤攻过白龙河,军中不安全。二者,婉玲若留在中州,我还担心那个善变的人,有机可乘,反叫小曼分心。”黄公权道:“他说的有理。你未嫁人之前,就跟着我吧。”叮嘱了李曼儿,二人遂起身离开中州,坐飞机去了省城。一路上,由西门谷、南宫剑二人护送到机场。

李弘等人连叫阵三天,郭详明坚持不出战。李弘每天只在山坡上歇息,任由潘金龙等人叫骂。李曼儿病情渐好,郭详明就将童语荷之意说了。李曼儿道:“童姑娘此举必有用意,爹爹依她所言就是。”到了晚上,就见大道上军马滚滚,门卫急报进来道:“童姑娘带人到了。”

郭详明、李曼儿急迎出去,见童语荷带着三十余骑、贾礼又带着四辆大车,上面架着战鼓。说过话,将童语荷让到大帐中,上了茶,郭详明道:“这几天都依姑娘之言,高悬免战牌,未出一战。不知童姑娘有何用意?”童语荷道:“并无大用意,不过想着借潘金龙的脑袋,壮壮军威,挫挫他们的锐气罢了。”李曼儿道:“明天童姑娘要是出战,我尚可助一臂之力。”童语荷道:“你身体未好利索,不便出战。”说过战况,童语荷先回自己帐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