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儿听了心里起火,钱由基则乱咳嗽。牛千叶这才不说了,又转个话题道:“昨天网友给我出了道题,我想了一宿也没想好,劳烦二位给我解一解。”钱由基道:“你说说看。”牛千叶道:“起初很简单,说有一只狗在一千米外发现了只兔子,拨腿就追,狗每分钟跑五百米,兔子每分钟跑四百米,问狗几分钟能追上兔子?”钱由基道:“这不简单。”牛千叶道:“这也这么想,一算是十分钟,可是不对。”钱由基道:“那就是脑筋急转转。狗南辕北辙,永远也追不上兔子。”牛千叶摇头道:“是直着追。”钱由基道:“那就是对着头跑,或者兔子一头撞死,用不了这么久。”牛千叶道:“是那位给我出的题,十有八、九在考我那。”钱由基道:“小曼,你猜一猜?”李曼儿道:“猜不出来。”

中部 第八十六回中 花影

钱由基见李曼儿不悦,就给牛千叶使个眼色。牛千叶笑嘻嘻忙央求,观音菩萨、救苦救难,乱叫一通。李曼儿必里正气,也无好话,就编道:“俗话说,时光如梭,一梭就是一尺。如此算来,一天合八米。要是你追着她不跑,需要四个月。要是你追着她跑,差不多要两年的时间才够。”牛千叶听了大喜道:“她就是这个意思。”非要敬李曼儿一杯,李曼儿却不饮,这才作罢。

三人还未吃完,汤海龙一行人就匆匆而去。牛千叶道:“这几个厮来去匆匆,莫非又要打明天画展的主意?”钱由基道:“这几个虽有贼心,怕没那贼胆,不必理会。”吃罢饭,也将帐结了,各自回去。

钱由基见月色甚好,别了李曼儿,竟往小金山上去了。上了山,到了白楼外停着车,大个黄正在湖边东张西望,过去笑道:“四哥,你看什么哩?”大个黄道:“我看老大哩。刚刚还和谢月娇在那边说话,我一转脸怎么就不见了。”钱由基笑道:“那就去找找看,看鼓捣什么那?”大个黄道:“要去你去,我去了又恼我。”钱由基笑道:“我去找找看。”

钱由基就绕道铁索,悄悄上了百花山,找了一阵,影影绰绰见花池后头有人,细一看,正是方冠中和谢月娇。一个回头揽着,一个前头弓着腰,忙远远咳嗽两声。那二人听见,忙整裤子。谢月娇慌慌张张忙择路去了。

方冠中将头发整了整,走出来道:“由基,几时到的?”钱由基道:“刚到。好阵子没找干爹说话了,想着过来看一看。”方冠中道:“正好,雅兰回来的晚,还没吃饭那。喝两杯去。”钱由基上了白楼,见赵雅兰正抱着小狗,拿着梳子梳毛,方小凡低着头看报纸。方小凡见钱由基进来,丢了报纸笑道:“老爷子这几天正念叨那,说没人陪着喝酒。”

方小凡又拉了钱由基到一旁道:“我哥也别只顾自己活的快活自在,还要当心后院起火。我听人说,嫂子这阵子和郭市长来往的频繁。”钱由基斜眼笑道:“上次那么大的风浪,我也安然无恙,更何况今天?兄弟放心,我早已知之。”方冠中道:“小凡,你给你姐夫去个电话,看什么时候回来。我再把牛部长请来,一同喝几杯。”钱由基道:“干爹要请他来,我还不如早去那。彼此见了,再没脸说话”方冠中道:“都是旧事,你又和千叶好上了,何必记在心上。”只是不让走。

谢月娇也从楼下上来。方小凡回道:“姐夫正在路上,过会子就到。”赵雅兰见钱由基来看小狗,就笑道:“怎么不叫了李姑娘过来?说起来,有些日子没见她了。”钱由基笑道:“她不比你好性,来了反多是非。”赵雅兰笑道:“你们哥俩,怎么说那,是东西都是人家的好。”钱由基笑道:“这话只冲我说罢了,她要知道,又要和我翻脸了。”

不多时,牛得贵就到了,进了门,一一招呼一遍。俞婆这时也将桌子放好,酒菜摆齐。方冠中道:“天梁还未到,是不是再等一等?”谢月娇道:“不必等了。稍时酒菜都冷了。”众人纷纷坐下,酒过三巡,聊起九龙川伏蛇之事。钱由基又从头讲了一遍,笑道:“先不说郭市长无能,坐在大帐里不问事,就是陶越霞东忙西颠的,也没头绪。要是没有我们这帮兄弟拼死撑着,从头忙到尾,擒此蛇谈何容易。”牛得贵道:“也好,总算他胜了一仗了,要不然,这屡战屡败是非他莫属了。”

方冠中笑道:“从他到中州,先是打苍蝇,世人就多有言语。如今打蛇之举,就更难服众了。”牛得贵道:“他来中州,算起来数月有余,没见过他对企业做过文章,这待何解?是无能,还是无心?”方冠中道:“我也不好说,他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道是,虎行似病,这正是他伤人之处。先不说他,这们且喝酒。”

方冠中本就能喝,牛得贵也是好酒之人,钱由基也是酒中常客,推杯换盏,喝了起来。稍时,裴金鸣上了山,只报郭详明有文件传阅,方冠中命放在书房。又叫方小凡道:“再打电话,催催你姐夫。”方小凡又催了吴天梁一遍,还在路上。

又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有医院打来电话,说是吴天梁叫人打了,住进了医院。方冠中忙道:“月娇,天黑,你就别下山了,叫你俩个兄弟去看看就是。”方小凡叫了钱由基下了山,到医院里一看,吴天梁伤的不轻,脸上带血,周身缠着纱布。方小凡一问,吴天梁却说不清,只说回来的路上,一辆车横在路上,才下车,就叫来人一顿拳脚重打了一顿。钱由基道:“可看清车牌了?”吴天梁摇头。再问,还是摇头。

方小凡见都是皮外伤,也无大碍,安慰几句出来,问钱由基道:“钱哥猜是何人所为?”钱由基道:“不好猜。有钱的不与他一般见认,没钱的主又不敢。”二人回到小金山上,将情况说一遍。谢月娇未听完就回房了。方冠中道:“小凡,你多费费心。”钱由基见人都去了,也不再喝,下山又回汉唐大酒店喝酒说笑去了。

钱由基到时,王二万几个都是光棍汉子,还都没走,正点着菜喝着。钱由基到了,老丙又叫上了两样新菜,请钱由基品尝。正说着话,童林、马炮也都回来。钱由基问道:“今晚可有收获?”童林道:“并无收获。只在路上见着打人的,因都不认识,也就没管。”钱由基道:“你且说说那挨打的什么样?”童林道:“三寸丁似的人物,开一好车,叫人倒摁在地上,使脚跺的。”钱由基叹道:“那是咱干姐夫。打人的是谁?”马炮道:“没甚看清,看穿着,象汤海龙那边的人手。”

王二万道:“哥,他为什么事对姐夫下手?”钱由基道:“我也正纳闷着。到明晚,多出几部车,多出几个兄弟,但凡见着丐帮的,无论有事没事,拿两个人回来。”众人都道:“就该这么着。”

等酒散人去,李家仁过来道:“邵丽到了。世宝兄弟带着孙冬生也到了。”钱由基道:“邵丽我就不谈了,铁嘴哥需和她约法三章才好。我有要事要见孙冬生。”钱由基到包间里,叫秦世宝带进来孙冬生,见孙冬生似有三分怯,笑道:“兄弟,可还记恨当哥哥的?”孙冬生忙道:“兄弟早忘了。”钱由基笑道:“俗话说,帮有帮规,道有道义,我也是不得不如此呀。否则,往后兄弟就很难约束了。”孙冬生连道:“正是这样。”

钱由基又道:“然而,有罚就有奖,我和李总商量过了,委你汉唐大酒店当一名公关部助理。那件事,想必世宝兄弟也跟你说了。你和她认得不认得?”孙冬生先谢了,又道:“常逛舞厅的人,那有不认识她的。我因好在舞厅里唱歌弹琴,有三分脸熟。”钱由基道:“兄弟,只要你用心,我是个重才的人。你有本事捣龙王的蛋,我就给你杆枪。你有本事上天奸王母,就不叫你去奸嫦娥。”孙冬生道:“哥放心,我要是办不成这事,就将这头送给你。”临要行,秦世宝道:“哥,明天的画展,你还去不去了?”钱由基道:“我不好那个,明天说好了,到广场看车展去。”秦世宝便叫着孙冬生先去了。钱由基也就踱到白灵门外,见里头无声,也先进门睡去了。

却说黄婉玲在画展头天,家里就来了帮清客,谈画论艺,多晚才走。一早起来,黄婉玲就叫了李曼儿,说去看画展。李曼儿本无兴趣,拗不过母亲,只得同去。二人到了展览馆,见人已到了许多,其中肖铁龙一家,同来的则是苏元。赵振先同着吴若雪,牛得贵、田文豹等政府企业人士也到不少。彼此见了,都客气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