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高省长等人陪着,前往墓地。到时,见墓坑已毕,众人围在一旁,赵四海兄弟俩上前又刨了些土,随后有执事的引着,赵四海兄弟俩将赵扶林的骨灰、木慧的衣冠分别安放下去。赵老太撒了第一把土,将墓坑填平了。赵老太眼看着骨伙渐没,又喊道:“老头子,你泉下有知,到南海找找木慧去吧,千万把她带回家来。”一家人又哭了一场。跟着高省长等,也往墓坑上撒放鲜花。

临要行时,赵老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走到高省长的面前道:“高省长,这是我家老头子上个月给我的,说是万一出去回不来了,就将这给省里送去。即然高省长来了,我就当众将它交到高省长手里,替他了却这个心愿。”高省长道:“好,我一这将它转交给省里。”赵老太又道:“老头子说,接过去就看看吧。”高省长见说,只好折开来看一看,看了两面,脸色有异,将同来的二人叫过来,将信递过去。那二人看了看,脸上也有异样之色。众人见了,不免心里都起了疑问。

李有才一旁悄悄碰碰黄婉玲,黄婉玲示意他不要说话。高省长送走了赵扶林一家,这边就和薛平西辞行。薛平西心里也起疑问,不好明言,崔永年却上前道:“高省长,宾馆准备好了,是不是吃过再走?”高省长道:“不必了。”又对薛平西道:“请薛市长明天一早也赶往省里去吧。”上车连夜赶回省里去了。

众人各自回去,各有心事,且不细表。单说赵振先,心里暗是打鼓,一时猜不出好坏来,依旧往崔永年家里去了。崔永年见赵振先到了,就道:“一切文章,必在这封信里。我所料不错,这当是第二封信。”吴若雪道:“这要是第二封信,那第一封信在那儿那?”崔永年道:“第一封信当在赵扶林手上,这第二封信留在家里,以备万一。”吴若雪道:“你一说我明白了,这两封信中的内容必然不同。”赵振先道:“怎么会不同?”吴若雪道:“赵主任试想,赵市长身为一市之长,没有必要写出两封一样的信来备着,必是万一情况有变,当给省里这第二封信的内容看,而将第一封信毁掉。”崔永年道:“第一封信对你赵主任有利,第二封信却是不利之词。”

赵振先听了,在屋里来往踱两圈,这就起身要走。吴若雪道:“赵主任那里去?”赵振先道:“我去见一个人。”崔永年见赵振先去后,不由叹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也。”欲知赵振先欲见何人,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五十一回上 论缘

却说赵振先起身到了酒店,要了房间,打了电话,将外衣脱掉,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等着。到近十点,有人前来敲门,赵振先开了门,见自外进来一人,正是谢月娇。二人嘴对嘴亲了口,赵振先倒杯酒出来,递给谢月娇,问道:“你出来没人注意吧?”谢月娇也是才接了大个黄的电话,约着明天上午见面,谢月娇只得回他道:“这几天家里正忙着,要见也不急在一时。”大个黄也不敢过于强求,就道:“下周之内,你好歹来我这趟,不然我就登报去。”谢月娇只好应他。心里这才打着鼓,又见赵振先打来电话,不敢稍停,借口回去换衣服,这才出了门。见赵振先问起,就道:“正商量着接老太婆走那,我说回去换身衣服,这才出来了。”

二人喝杯酒,赵振先又道:“月娇,你猜猜,下午那老太婆交给高省长的会是什么?”谢月娇道:“我倒是听她说起过这件事来。老太婆说是,这一阵子,赵老头就常有不详之语,不是说起身后的事来,就是叮嘱家里,事事当如何如何。这封信,是上个月交给老太婆的,说是若是他回不来,这封信就送到省里去。若是他没事回来,听他说话,把封烧掉。具体到里面的内容,她也不清楚。”赵振先道:“这是第二封信,推荐的副市长必不是我。”谢月娇道:“你怎么会知道?”赵振先道:“不过是猜出来的罢了。月娇,你想过没有,赵老头怕是死前就对你我二人怀疑了。他怕死后他家里没人能降我,你再携子离家,这才临死断了我的官路。”谢月娇道:“这还用的着怀疑?只是知道不知道而已。”

见赵振先不语,谢月娇问道:“万一另是他人,你打算怎么办?”赵振先道:“错过这个机会,老天就注定我的前程到此为止了。我还那句老话,要么奋勇向前,要么激流勇退,决不平庸随人马前鞍后使唤。我去年在澳门买下了一套住房,万一不行,我就带着你和浩浩去澳门,快快活活过下半辈子。不知你的意思如何?”谢月娇道:“我何尝不盼着有这一天,你要走,我就跟你去。”赵振先道:“即如此,过两天缓一缓,你秘密先到澳门一趟,先将东西往里面填一填,省得到时带着孩子再不方便。”

谢月娇道:“新市长还不知是谁,又不知是什么脾气,何必就走得这么慌那?”赵振先笑道:“越国的范蠡是聪明人,帮着勾践平了天下就带着西施走了,他问也没问后续君主是谁。吴国的吴子胥景不聪明,到头来落个死无全尸。这个时候,也是我们该走的时候了。”谢月娇道:“你即说走,我也就不劝你什么了。”二人亲呢会子,谢月娇回去换身衣服,这才回去。

却说自打赵雅兰发下水陆英雄帖,本来要一早说给王小兰的,到了艺术中心,却迟迟不见王小兰到。方小凡见赵雅兰着急起来,就笑道:“这两天忙,想是关着手机还没起,再等一等,说不好就到了。”等到九点多,就有唐闻莺打来电话来问,赵雅兰接了电话,说笑一阵,又一一打电话各处问到,都言必到,这才放心了。一边又叫着方小凡,要去到家里找王小兰。

方小凡道:“这才几点,说不了一会就到。”赵雅兰道:“小兰一向起的早,多半不会睡到现在,快找找去吧,别再叫人劫了去。”方小凡一听也有道理,开车到了王小兰家中,一敲门,不见有人,又赶着到学校问王小兰的母亲,也言一早就走了。赵雅兰这就埋怨道:“我说早来你不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方小凡道:“我将钱总叫来,分头找找看。”一时,打了手机给钱由基,将事情一一说了。

钱由基也是刚起,才到办公室里坐下,见方小凡叫着过去,只当是王小兰出了事,忙赶到工地上,叫了李曼儿下楼来。李曼儿也是早早就收到了帖子,见钱由基来叫,忙将工作安排了,才下楼来,却见贾礼远远朝自己在笑,也不理会。李曼儿到了路上,见了钱由基笑道:“昨天公园的老虎跑出来了。”钱由基笑道:“不是我不敢上去,只是楼上人多,有些话不好明说。王小兰不见了,赵雅兰意思是叫我们也帮着找一找。”李曼儿笑道:“是方小凡的意思吧?赵雅兰才和我通了电话,还没这事。”钱由基笑道:“别管是谁,先把王小兰找着再说吧。”拉了李曼儿上了车,问道:“你看到那里找去?”李曼儿道:“要是石正这几天不见,必是找石正去了,或许不会出什么事。往城外去吧,沿着山路找一找。”

二人出了西城,先到阅秀峰下找了一遍,后又到金山脚下找了一回,并不见王小兰的影子。方小凡和赵雅兰也转了一上午,也不见王小兰的影子。方小凡一路上见赵雅兰慌慌的不行,心里也着了忙,又叫了两个人,这就要上山找去。四个人才往上走不远,方小凡见赵雅兰周身是汗,就道:“你在山下一等,我打电话叫钱总过来,李姑娘也在车山,你们只在山下转就是了。”

钱由基接了方小凡的电话,到山下接了赵雅兰,又转了会子,到中午临要吃饭,还不见王小兰的音信。钱由基也信以为真,就打了电话找到赵洪升,让他代着各值勤点问一问。三人到了饭店,要几个菜,边吃边聊着。钱由基道:“王姑娘这几天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赵雅兰道:“也没什么异常的地方。石正本来住在周姐那里,上个星期,谁也没打招呼,半夜里就走了,到这还没有消息。小兰虽说嘴上不提,心里多半还是放心不下。石正总是来无踪去无影的,不知道外面再得罪了什么人,万一将小兰也牵扯进去,那可怎么办那。”钱由基笑道:“石正和王姑娘不过是一般朋友罢了,那就值得费这么多心思。”赵雅兰道地:“石正和小兰虽说表面兄弟长兄弟短的,其实谁也离不开谁那。再说了,王叔王婶也是默许的,不过是一张窗户纸还没剪破罢了。”

吃着饭,钱由基又到外面去接电话。这边,赵雅兰就笑道:“李姑娘,你和小凡是同学吧?”李曼儿笑道:“我们以前是同学。”赵雅兰笑道:“这么说,现在就不是同学了?”李曼儿忙笑道:“当然,现在还是高中时的同学,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是了。”赵雅兰又笑道:“有些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我倒是觉得什么事都要讲一个缘份。比如我吧,要不是当初一时冲动,和小兰参加什么比赛,到现在还是能在家里呆着,跟着父母早出晚归,想一想,那时也过的挺开心的。现在好了,虽说有小凡陪着,还是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总是想家,一到晚上,睡不觉就流泪,还常常作恶梦。这与其说是缘份,倒还不如说是命那。”

李曼儿素见赵雅兰为人朴实,说着话,已是眼中含泪,不由也心酸起来,问道:“赵姑娘家不就在西城吗?又没有多远的路,为什么就不回家看看那?”赵雅兰闻言泪就下来了,道:“李姑娘还不知道吧,自从我参加完比赛,我爸爸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到这也不让回家。”李曼儿听了,长叹一口气,一时也不知怎么劝也好,只是看着酒杯出神。

钱由基从外面跑进来,坐下道:“刚才警察局那边来了信,说是早上见王姑娘车出了西城,往将军山那边去了。我跟方经理去过电话了,我们吃完就去吧。”三人忙吃过了饭,带几瓶饮料,这就要走。钱由基却对赵雅兰道:“赵姑娘,小凡叫我给你说一声,打个电话回去,叫把小狗喂好了。”赵雅兰道:“我留在办公室里了,出门时就交代过了。”三人上了车,到了将军山下,见一片片山连着山,不知从何处上山才好。李曼儿道:“先找车吧,找着车人就好找了。”于是三人分开,各自去找车。

钱由基脚快,跑了几处,一眼就看见王小兰的车停在一处山脚下的树林中,忙叫了李曼儿、赵雅兰过来。赵雅兰到了山脚下,这才要喊,钱由基却道:“赵姑娘莫喊,万一是叫人劫了去,你一喊就漏了风声了。我们悄悄上去,果真有事,也打他个措手不急。”三人依言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