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艳如听了笑道:“你何时学成的这身本事,不说则已,一说则一语惊人。我虽是不反对,可是我怎么向人家交待呀?”李有才笑道:“晓是你一夜叫你那口子睡糊涂了。这比赛要办,少不了广告,且不能少,先拿出十万来,多少都由你说了算。”穆艳如笑道:“即是如此,不如就叫‘巨业杯’够级大赛,每年一次,形成制度。”李有才道:“一年一次怎么能过瘾,最长不能过半年。人家篮球还分季赛和年赛那。”穆艳如笑道:“这个也依你,分上半年和下半年,到年终上下两场的冠军再总决赛,就和职业联赛似的。”李有才听了大喜,上前搂住着实亲了一口,赞道:“老亲亲,你果是奇才,无意间叫你说出个玄机来,方冠中叫机关企业化,这们这就叫做企业职业化。”穆艳如笑道:“亏你想得出这词。如此,我再给加一把火,搞个企业职业化教育,电视上放一放,也跟他叫叫阵。”李有才道:“但凭你说了算,再拿出十万来。”也不犹豫,当下就叫穆艳如准备,自己下了楼回家和黄婉玲再商量。

李有才回到家里,一进门问道:“小曼可是回来了?”黄婉玲道:“也不看看几点了,早就回来了,上楼睡去了。”这李有才也闻李曼儿之美,忍不住上楼推门去看。黄婉玲叫住道:“小曼累了,你别打扰她。你看看,那个单位合适,叫小曼去实习。”李有才笑道:“我自有主张。夫人,你觉得我和方冠中比起来,那个当副市长更有把握?”黄婉玲笑道:“方冠中虽说有几分清誉,但行事呆板,不思上进。要照以前,你比他的把握大,现在可就说不了了。”李有才笑道:“他有新意我也有新意。”就把晚上和穆艳如商量的事说了。

黄婉玲笑道:“那你就和他叫叫阵。只是有一条,你和那个狐狸精可要远着点。”李有才道:“夫人也说的难听,人家不靠这个吃饭,我也不靠这个过活,一起工作,还能有个不见面的。”说了,拉着黄婉玲上了楼,缠着非要一起睡。黄婉玲推脱不得,是夜二人鸾颠凤倒,云稠雨急,不胜欢娱。

到近天明,李有才又醒,将熟睡中的黄婉玲细看一番,暗道:“都言李曼儿容貌胜过其母,我且去看看。”看看表,六点不到,悄悄下了床,推门出去。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上部 第十二回上 晨操

却说李有才推开李曼儿的卧室一看,见人已起了,找了一遍,见楼下灯亮着。下了楼,借着晨光一看,客厅里有个窈窕的身影,正面向南窗做操。那窗半开着,送进缕缕晨风煞是舒畅。李有才细看那位姑娘,上身一件紧身衣,下着脚踩裤,高高的个儿,苗条又不失丰满,冰骨玉肌,白嫩嫩仿佛奶做的一般,时而伸臂曲颈,时而弯腰踢腿,一举一动,皆美不胜收。

那姑娘似乎也未注意有人在看他,仍就做操,足足五分钟才回身来,见李有才站在那里,双眼呆直,就笑道:“爸爸,还没睡醒,一早起来发什么呆那。早起锻炼,你可是头一遭。”李有才闻言,方回过神来,知是李曼儿了。见转过身的李曼儿,面似银盆,眼若秋水,一举一动,皆可入画,一频一笑,皆可悦目。李有才见李曼儿问了,这才答道:“医生说我血稠,多吃青菜,活动一下为好。第一次早起,这眼到现在还睁不开。”李曼儿一笑道:“爸爸就快去吧,一会别忘了回来吃饭。”

李有才下了楼,也无目的,四处乱跑一阵,路上,有几个熟人说话,李有才隐约都有些印象,皆说笑一阵。李有才本没跑步这个兴趣,只是挨时间算了。跑一阵,找个地方歇一阵,心里盘算着时间,见打拳练剑的走了,跳舞做操的散了,估摸着有个把钟头,才慢慢转回家中。李有才进了门,小莲也起了。晚上未细看,见不过十六、七岁,身材较单薄。王妈也准时到了,正在厨房里收拾早饭。

黄婉玲与李曼儿也先后下了楼。黄婉玲穿了一身淡青的春季套装,李曼儿却仍梳着一条大辫子,下身换了条牛仔裤,上身毛衣外加了一件马甲。稍时,饭菜准备好,一家三口吃饭,王妈和小莲依旧在厨房里吃。这一顿,李有才品着李曼儿,吃得甚是香甜。吃过饭,李曼儿自己将碗筷送进厨房,小莲因要进修学历,报了经济管理学,就拉着问这问那。李曼儿笑道:“小莲,经济学我没学过,好多都不懂。家里不是放着现成的老师嘛。你问爸爸就行了。”李有才听了,连道:“这个问我就行了。你问?”小莲道:“书上说,货币政策,就是在经济高涨时期,降低银行利息,减少信贷。叔,你说,现在我们是不是经济高涨?”李有才道:“当然。前天才开了会,赵市长对今年的工作展望了,比去年还要再增长两个百分点那。”小莲道:“那银行怎么还加息呀?”李有才道:“这个问题嘛。嗯,依我看,他们又缺钱花了。”小莲道:“这不对呀,书上说,经济增长要降息呀。”李有才道:“这个问题,我先不回答你。我一会去找他们银长去,问一问再回答你。”李曼儿一旁笑道:“小莲,尽信书不如不读书。书上的东西只是应付考试的,你记住就行了,不必一一验证。就比如说,物体做纯抛物线运动,那是在理想化的前提下,但现实的情况要复杂的多,即要校正风力,还要校正反坐力。所以我们的老祖宗研究来研究去,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权变,就是什么事都有一定的规律,又没有必然的规律,必需根据实际情况随机应变。”李有才拍手道:“说得好,说得好。”黄婉玲道:“一听就是书呆子腔,还好那。小莲是问你为什么,不是听你讲大道理的。”小莲道:“婶,我小曼姐一说,我全明白了。学习要讲权变,带本书进去考试,比什么都强。”大伙听了都笑。

因值周未,李有才陪着母女二人看会子电视,说些闲话,将些几百年的笑话野史说给二人听,听得黄婉玲、李曼儿一时也入了迷,乐不可支。黄婉玲又问道:“小曼,我看你也别去其它的地方实习去了,跟你爸实习就行了。别的不说,起码有一乐。”李有才道:“正好,我们爷俩一起来一起去,省得你妈不放心。等你毕业回来,顺手接过来,当个总经理,我光当懂事长。”李曼儿听了,摆手道:“不去。进门不是姥姥家的亲戚,就是奶奶门的亲戚,三姑四舅的,叫都叫不过来。再说,专业也不对口,我是学城市规化的,挖煤发电我又不懂。”黄婉玲道:“就你这丫头事多,刚出校门,遇事想得天真,什么对口不对口。还有专学厂长、经理专业的不成?就说我们中州吧,赵市长是学捕渔的,薛市长学的是电工,你爸还没上完小学,斗大的字不识一篓,不是照干。”李有才连道:“你妈说的有理。”李曼儿道:“妈妈,我这是在实习,要写论文答辩的,这事以后再说吧。”

稍时,李曼儿上楼拿了包下来道:“爸爸、妈妈,我出去到同学家去一趟。”李有才忙问道:“可是方小凡家?”李曼儿笑道:“爸爸是希望我去,还是不希望我去?”未等李有才回答,黄婉玲说道:“他前一阵子还来过电话那。你们从上小学就在一个班,一直要好,这是实情。可最近有人说你们在谈恋爱,是真是假?”李曼儿又笑道:“妈妈是愿意我说是那,还是愿意我说不是那?”黄婉玲怪道:“别没正经,问你正事哩。”李曼儿道:“说正经事,我们只是同学,再者,我是到大学同学家去。”说着拿了包一溜烟走了。

黄婉玲见李曼儿走了,方冲李有才道:“你看你这个女儿,到外面上了几年学,学习先不说长不长进,这嘴上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李有才笑道:“大有其父之风,大有其父之风。”说着话,楼外汽车到了,李有才急着到办公室打牌,拿起包,也忙着去了。黄婉玲也起身对王妈道:“我上街买点东西,中午多做几个菜吧。”

到中午,李曼儿回来道:“妈妈,我爸回来没有?”黄婉玲道:“你是喜欢他回来那,还是不喜欢他回来那?”李曼儿笑道:“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学会的,我怎么不知道那?”黄婉玲笑道:“早上刚学的,死丫头。你爸什么时候中午回来吃过饭。忘了告诉你了,方小凡几年没见,怎么学结巴了,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那。”李曼儿笑道:“这个正常。”黄婉玲笑道:“怎么正常?”李曼儿笑道:“口吃结巴的人多了,所以他结巴也正常。”黄婉玲笑道:“就你那点花花肠子也敢骗妈妈。是不是方小凡对你有那个意思?”李曼儿笑道:“有意思又怎样,没意思又怎样?”黄婉玲道:“有意思妈我不反对,没意思妈我也不反对。”李曼儿笑道:“干嘛一毕业就是这事。我决定三年内不考虑这事。”黄婉玲笑道:“就怕由不得你。这一阵子来提亲的不知有多少,为你这个丫头,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那。”李曼儿笑笑道:“妈妈,我实习的事不用您们管了。我先在家整理整理材料。”黄婉玲道:“也好。”

再说李有才到了公司,就忙着让穆艳如准备比赛的事,到了中午就手痒,有几好事者忙凑上来,陪着玩了一中午。李有才一起牌心中又是一阵大喜,暗道:“背运了几百年了,总算是倒过来了。第一把就是五个画。”从此,李有才每天酒桌前豪饮,房内打牌,旧时辛苦潦倒,一并忘个干净。这一天,才到办公室里坐下,就有一个表侄,材料处的李天进来道:“表叔,我有一位朋友,想往公司送点木材,我去看了,货不借,价也不高,准备长期供货,叔看看就签了吧。”李有才问道:“一月能送多少?”李天道:“不多,每月不过三、五万之数。”李有才道:“好吧。叫他进来吧。”一会儿,李天领着两个人进来,打头一个,二十多岁的年纪,微黄面皮,五端周正,不是外人,正是拜把子兄弟钱由基,后头一个,是个干瘦老头,没什么特别之处,不由心里一惊,暗道:“这小子果有两下,竟弄到巨业我的办公室里来了。”话说到这,再把钱由基的事情说一说。

俗话说,身穷志高,不耐光阴,这也是天下有志之士不遇的苦处,钱由基也可归为此类。最初几天,每餐也叫四、五个菜,上二斤好酒,后来谈了几次生意,总不见效,钱就紧了些,每餐只叫一斤羊肉,二斤羊血,着大盆盛上,外配二个凉盘,上二斤酒。喝酒间,钱由基半是烦恼,言道:“我们兄弟在一起,每天虽是快活,只是没得生意做,也是恼人的事。”李家仁劝道:“兄弟也别着急,眼下赚得都是关系钱。我现在寻思了几条路,又有些人情关系在里头,再有些天数就能成了。”钱由基听了,才复心平,催道:“老哥越快越好,眼看着咱们就要断粮了。”

又过了几天,钱更见紧张,生意却是一个不成。莫说羊肉,羊血也吃不成了。没奈何,只好着秦世宝到街上卖几斤豆腐、白菜,用大窝煮了下酒吃,连吃几天,四个人都有些沉不住气,暗恨时间太快,转眼又到饭时。虽是如此,却无人言去,钱由基大为感动,言道:“亲兄弟也不过如此。”过两天,张道平问道:“三哥,你说怎办?”钱由基到此时也是英雄气短,只道:“问老大铁嘴老哥,就说明天断粮,看他还有什么话说。”张道平一问,李家仁哈哈大笑。众人道:“老大笑什么?”李家仁道:“我早有主意,故意不说,只是为了磨磨兄弟们的性子。俗话说,欲成大事,先修其性,没杀人放火的心,上那能挣大钱去。如今行了,我有上中下三条财路,就看兄弟取那一条了。”钱由基道:“老哥别卖关子,快说吧。”

上部 第十二回中 三计

李家仁道:“这上计就是搞房地产开发。眼下房地产市场正火,市里正鼓励这个,到处招商,不论那块地方,就是市政府大楼,你只要看中了,也没有不行的。这前期只要投一点走走过场,再下就是银行贷款,投一千万,就有一个亿的工程,只赚不陪,万无一失。兄弟若有意,我可以介绍我们市里的四大公子认识,无论那一位出面,是要那块拿那块。”钱由基道:“老哥,你就先说这四大公子是谁?”李家仁笑道:“这第一位就是赵市长的二公子赵百川,现在法院任经济庭庭长。第二位是肖市长的公子肖勇,现就职于市银行资金办主任。第三位是薛市长的公子薛飞,曾就职于工商局,任大检查办主任,听说这阵子出国了,不知是真是假。第四位就是原副市长,现省里吴厅长的公子吴应辉,现就职于招商局副局长。”

钱由基听了道:“老哥这么说来,那牛千叶还不在其中?”李家仁笑道:“牛处长有其实却无其名,其中有个原因。要是补上他,牛部长的公子也要上来,要是补上省里的那位公子去了这位牛公子,牛部长又必不高兴,故此就都不要上了。”钱由基笑道:“这就怪了,说来说去我就不懂了。”李家仁道:“牛部长的兄长死的早,只剩下这寡嫂,又长的漂亮,二十多年未再嫁,又和牛部长走的勤,就有些说不清了。”钱由基笑道:“这倒也难怪了。老哥,你再说说这中计。”李家仁道:“这中计发不了大财,却也不愁钱花,只需多少投一点,我介绍巨业集团李家兵、黄家将认识,毎月从巨业弄些订单,一年下来,少说进几十万。”钱由基听了叹道:“老哥,如此好事,为何不早说?如今粮米皆空,那还有钱请人吃饭。”李家仁道:“我原该早说,只是说得早了,兄弟不当回子事罢了。”钱由基又道:“老哥再说说下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