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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说得对。”司洲将白嘉言身上的外套理好了一点,“游船这个月返航了,要下个月才能再起航,不过应该这个月底会开始售票。”

  白嘉言这才意识到方才是自己的听误,下意识松了口气:“原来你说的是这个船。”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司洲听到这话没忍住怔了怔,接着又用上打趣的语气,“不会听成了……”

  “没有,我真的没有。”还没等司洲把话说完,白嘉言连忙出声否认。

  “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反应这么大。”

  “我能想到的,你估计也能想到。”

  “是吗?”司洲伸手去薅白嘉言头顶的发丝,“我看看小嘉言的脑袋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偷偷跟我连在一起了?”

  白嘉言扭着脖子,企图挣开对方的魔爪:“又不是连连看。”

  “胡说八道什么,要真是连连看就都消掉了。”司洲皱了皱眉头,白嘉言听了这话倒是没忍住笑出声。

  司洲捏过白嘉言一边脸颊:“还笑?那我们就干脆一起消失好了。”

  “师哥,别开玩笑。”白嘉言敛了笑容,“你不能消失。”

  “为什么?”司洲又捏住了对方的另一边脸颊,“是不是因为你特别想跟我在一起?”

  白嘉言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司洲没忍住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乖死了。”

  ……

  回到宿舍的时候,白嘉言抱着手机,将司洲录给他的游船视频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灯光洒在海面上,照亮了一整片海域。

  司洲自然而然坐下到白嘉言旁边,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向手机屏幕,一直到视频的进度条拉到最后。他摸出自己的手机,在月底的某一天做了一个小标记:“说好了,下个月去船上约会。”

  “怎么就说好了?”

  “刚才你也没拒绝,那就是答应了。”

  白嘉言:“……”不过他确实也没打算拒绝就是了。

  “还要等很久。”司洲说着就把白嘉言往床的内部挤,“今晚先上别的。”

  “上什么?”白嘉言莫名其妙紧张了一下。

  “上床,”司洲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睡觉。小嘉言刚刚想的不就是这个吗?”

  “那,晚安。”白嘉言放弃跟司洲争辩的一切机会,开始脱自己身上的外套。司洲没急着躺下,最近他都在自己的床铺上睡,于是顺着床梯爬上去拿了枕头,回来下意识把白嘉言的往里推,这才露出了枕头底下藏着的照片。

  司洲下意识拿起照片,是他之前和白嘉言在房间补拍的接吻画面。白嘉言伸手要拦,但显然反应不够快,东西已经被司洲看了个遍。

  “平时还要它陪你睡?”司洲凑近去问他,“晚上想梦到跟我接吻?”

  “不是,我就是觉得拍得挺好的。”白嘉言讪讪道。

  “那给你多拍几张?”

  “这个挺不好意思的……”

  司洲冁然一笑:“你拍什么照片能好意思?”

  “很多啊,就正常一点的。”白嘉言一本正经地回答,“之前去旅游拍的那些就挺好的。”

  “那这种怎么样?”司洲在自己手机上点按几下,向白嘉言展示自己刚刚在车上拍的对方的睡脸照片。白嘉言没忍住皱了皱眉头:“好丑……”

  “我怎么觉得特别可爱?”

  “……才不好看。”

  “我洗出来贴床头。”司洲仿佛根本没把对方的话听进耳朵里。

  白嘉言无话可说,只是默默地将刚刚自己枕头底下的照片从司洲手里抽回来放回原位:“那你不准让我看见。”

  “觉得不好意思?”司洲说完这句,故意在那张睡脸照片上亲了一下,“那我还非要你看了。”

  白嘉言直接钻进被窝里,一点没有要接着和司洲搭腔的意思。司洲倒是没打算善罢甘休,跟着盖上被子,身体紧紧贴着白嘉言的后背:“别生气了,我不看照片,看本人。”

  “你说上床睡觉的。”白嘉言一脸拿对方没办法的样子。

  “你睡。”司洲压低了声量,“我看着你睡。”

  白嘉言怀疑自己在带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你也睡。”

  “你睡了我就睡。”

  “……”白嘉言对司洲看睡脸的行为深感费解,“你说的,早点休息。”

  白嘉言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旁边可能有个人正注视着自己,他就老半天地睡不着。他没忍住睁开眼睛,猛地回过头,果然对上了司洲的视线。

  “你说我睡了你就睡的。”

  “嗯,现在睡。”司洲老老实实闭上眼睛,白嘉言担心他使诈,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好半晌。

  很好看,想多看一会。白嘉言脑子里莫名出现这样的想法,视线也确实在那张脸上停留许久,尽管四周夜色昏沉,他也能辨认出对方精致的五官轮廓。

  下一秒,司洲毫无预兆地睁开眼,对上白嘉言的视线。

  白嘉言顿时感到无比的尴尬,他正要避开目光,却被司洲轻轻握住了肩膀:“怎么轮到你不老实了?”

  “我……”白嘉言羞赧得说不出话,司洲轻轻抚摸过他脑侧的头发:“你在想什么?”

  想多看你一会。羞意就像一只小抓手,握着白嘉言的话语无法从口中溜出。司洲看着他的眼睛:“我数三二一,一起闭眼睡觉。”

  “……嗯。”

  “三,二,一。”倒数三声结束,结果两个人都非常有默契地睁大着眼睛,视线沉默交错,司洲抢先将空气划开一道口子,“你应该在和我想一样的事。”

  白嘉言正想说什么,司洲接着开口:“我也想看你,每天在一起还是看不够,睡脸也好,笑脸也好,还有害羞的脸,都看不够。”

  “可是师哥,很晚了。”白嘉言脸上滚烫。

  “嗯,那明天再睁眼看你。”司洲再一次倒数了三个数,“乖,闭眼。”

  白嘉言这一次真的闭上了眼睛,司洲拉过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眼皮上:“我也闭上了,晚安。”

  长长的睫毛扫过白嘉言的指腹,有些痒意。

  ……

  【生活委员:@全体成员,艺术学院毕业典礼在即,现学院面向全院同学征集晚会节目,请同学们积极参加,展示才艺。注:要求除设计学类、美术学系以外,每班至少上报一个节目。】

  白嘉言刚回到宿舍,打开手机就看见通知群发了这么一条消息。

  “妈的,以自愿为原则,以强制为手段。”周植北在自己床铺上抱怨,“这不就是明晃晃针对学音乐舞蹈的吗?”

  同寝差不多一年,室友彼此间颇为了解,周植北知道白嘉言对上台有种莫名的执念,于是下意识问了一句:“嘉言,你报节目吗?”

  白嘉言扫了一眼自己桌面上堆着的乐理书,临近结课,他已经开始着手复习,在两难之间他思索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我应该去吧。”

  “复习来不及别勉强啊。”周植北劝道,“你是独奏吧?反正典礼就图个热闹,你随便选一首熟练的。”

  “我没事的,忙得过来。”

  听到这段对话,司洲不由得朝白嘉言抛过去一个担忧的眼神。白嘉言回了视线,表示自己确实没问题,接着便开始翻动自己的乐谱,挑选曲目。

  他花了不少时间在选曲上,好不容易挑了一首难度和寓意都适宜的钢琴曲,晚上都会特地抽时间去琴房排练。

  司洲搬了一张凳子坐在边上听,整整三四个小时也没觉得腻。一直到十一点多,琴房即将停止开放,白嘉言才停下来:“师哥,你可以早点回去休息的。”

  白嘉言知道最近司洲的学业也很忙,有时候会复习到很晚。

  “作为男朋友,我应该陪你的。”司洲回话。

  白嘉言看着司洲那张不比之前有神采的脸,思前想后冒出来一句:“也……也不算正式的。”

  “嗯?”

  “你在隅井说的事,我还没考虑好的。”白嘉言抓耳挠腮半天,只能想出这么个理由。

  “哦,”司洲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原来你还记得。”

  “嗯,我还没准备好。”

  “还没准备好就跟我亲亲抱抱的,小嘉言,你是不是口是心非?”司洲更深地望向白嘉言的眸子。

  “我没有,”白嘉言愣了一下,“以后我不跟你那个了。”

  “你一开始就是故意想疏远我,才说没准备好的,是不是?”司洲一副受了重大心理创伤的模样,“挂名男朋友算不上是男朋友,就没兴趣管了。”

  白嘉言连忙解释:“怎么会,我没这样想,我只是想你早点休息,你太累了。”

  “小嘉言,你说过不想我不开心的,现在是不是该想办法哄我?”司洲面上依然是那一副惨兮兮的表情。

  白嘉言还记得自己和司洲一起去海边等游船时,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他思索片刻,将手放在司洲的肚子上,隔着T恤摸了摸腹肌:“……是要这样吗?”

  “不止是这样。”司洲得寸进尺地开口,“小嘉言,摸摸我的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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