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低劣占有>第115章 欺骗

  夏燃的情绪很不稳定,他在休息区域缓了很久,才将情绪平复。林壑给他端来的那些食物,以往都是他最喜欢吃的,可现在听到陆云亭说了那样一番话,他也吃不下去了,总觉得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林壑将这件事情暗暗记在心底,并将夏燃的情况以短信的方式编辑以后,发给了陆言澈。

  彼时的陆言澈还在迎接宾客,收到了林壑的短信后,心中拱火,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要做什么,也要等到婚礼结束以后在做。

  陆言澈将手机揣进口袋,继续在垂花拱门处迎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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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燃在休息区域待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让林壑将餐盘给撤走,他一个人面无血色走到了结婚场地的垂花拱门上。

  今日的陆言澈跟以往很不一样,他身高一米九三,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领带是今年最流行的颜色,他将衬衫扎进了西裤里,勾勒出他腰间的轮廓,透过衬衫,他隐约还能联想到陆言澈薄薄衬衫下匀称的肌肉线条。他站在垂花拱门下,风姿勃发,意气飞扬,仿佛是真的要结婚。

  男人似乎看起来还很高兴,唇角翘起来,并没有以往在面对别人时冷冰冰的神态。

  这让夏燃愈发感觉到害怕。

  说好的是假结婚,万一陆言澈要是当真了,那他接下来要怎么办?他不敢想。

  陆言澈这时候的目光正好也望了过来,明明隔了很远,可他一眼就能看到了夏燃。那个骨子里倔犟不服输,又在床上特别娇气的青年。

  他保持了一个很好的神态,温和的,像朝阳一样和煦,“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他隐去了林壑对他说的那些话,仿佛对夏燃遇见陆云亭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只是一个在门口站了很久,渴盼妻子早点回来的丈夫。

  “没什么。”夏燃的眼尾红红的,他现在还不想说。

  陆言澈翘起来的唇角停在了半空中,复压了下来。

  今天裴青山跟顾北州是一起来的。裴青山的精神头看上去很不错,顾北州整个人都有点恹恹的,他是被裴青山搀扶着走来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顾北州昨天遭受到了什么剧烈的身体刺激。

  裴青山把两份很厚的红包递给了陆言澈,“这是我跟北州的红包,别嫌少,纸质红包给补了多少。”

  “你跟北州?”陆言澈意有所指,“你们这是好事将近了?”

  顾北州的脸色很难看,像是霜打茄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别他妈给我说风凉话,谁说我要嫁给他们家了?呸!”

  顾北州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他就崩溃。

  昨天夜里他在酒吧里多喝了一点酒,大概是醉眼朦胧、不省人事。他被一个身材超辣的女生扶着去了酒店的房间,没想到在半路上,就被劫走了。

  他当时喝多了酒,脑子是绝对不清醒的,但他隐约能看到有人骑跨在他的身上,还掐着他的腰,在他的身上攻城略地,他好歹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被一个人男人草了!

  以前都是别人准备好了屁股送上来,而这一次他居然被人给操了,并且把他的屁股操得很疼。

  第二天早上刚醒来,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跟散架了一样,根本就直不起腰,他扶着腰,骂了一句脏话,结果又被醒来的男人给折磨了一顿,他哭得鼻涕眼泪都掉了一地,狼狈得要命。等他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他更崩溃了。

  昨晚睡他的男人居然是——裴青山?

  跟他同一个型号的裴青山!

  他虽然知道裴青山对他有意思,但他一直没有点头。他觉得他自己是攻,而不是在下面的受,所以之前裴青山对他表白的时候,都被他给拒绝了,以至于到了昨晚,裴青山将他生米煮成了熟饭,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了。

  裴青山看着炸毛的顾北州,餍足的他愿意柔声安抚一下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听话一点。不是说饿了吗?先进去吃饭吧。”

  顾北州出生名门,要是别人低头了,给他一根梯子,他就愿意往上爬。他冷着脸,“好吧,就先不跟你们计较了。”

  陆言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着以前的发小也有对象了,他大概生出了一种老父亲的心思,感觉得偿所愿了。

  顾北州要是跟裴青山在一起,下半辈子应该会跟上辈子一样过得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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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宾客都入场了,婚礼很快就要正式开始了。

  司仪身穿正装走在了婚礼的台子上,年轻的司仪手握话筒,清了清嗓子,“今天是陆先生跟夏先生的结婚的日子,欢迎在座的亲朋好友能够抽空赏脸而来——”

  这种开场白一点意思都没有,听得夏燃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经过了一段漫长又乏味至极的开场白以后,司仪请他跟陆言澈双方站在了舞台上面,舞台下传来了剧烈的鼓掌声跟欢呼声。

  司仪虔诚地问:“请问陆先生,无论是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你是否愿意一辈子爱夏先生,娶他为妻呢?”

  陆言澈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狭长的睫毛抵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薄唇略微翕动,“我愿意。”

  司仪转过头,去看陆言澈身边的夏燃,“请问夏先生,无论是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你是否愿意一辈子爱陆先生?”

  回应司仪的是长久的沉寂。

  舞台上落针可闻,身穿西装的漂亮青年咬着下唇,一句话都不肯说,似乎是没有听到司仪说的话。

  司仪有些尴尬,他再次将方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当这一遍问完以后,夏燃还是没有回答司仪。

  陆言澈的锋锐无比的眉头蹙了起来,身遭的气息压得很低。即使他不知道陆云亭跟夏燃聊了什么,但他也能够猜测得到,一定是离间他跟夏燃的话。最近这段时间,夏燃很听话,虽然还是排斥跟他在一起,可也比之前的关系更亲密了。

  特别是在元宵节的那个晚上,夏燃半推半就还跟他睡了,足以说明他跟夏燃的关系正在逐渐修复。

  可现在却因为陆云亭的几句话,就把他们这段即将要复合的关系给摧毁了,这令他感觉到非常不爽。

  夏燃抿着唇,一言不发从舞台上走下来,陆言澈也紧随其后。

  他们这场原本要轰动全城的婚礼,却因为婚礼的其中一方而无疾而终。台下的宾客纵使有看热闹的闲心,却也不敢大张旗鼓去打听,毕竟,海市的陆家,没有人能够得罪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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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燃走得很慢,而陆言澈就这样静静地跟在他的后面,也没有催促,夏燃却感觉到他的身后像是有一根钢针一样穿透而来,使得他双手双脚都不自然了,走到他化妆的房间时,他走路变成了同手同脚,有些许的滑稽。

  回到房间,他深深呼吸,想要心平气和跟陆言澈谈谈。

  谈一谈,陆云亭说的那件事。

  陆言澈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他比夏燃高出了一个头,压迫感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倾轧而来。若是换成先前的夏燃,一定会害怕吧,但现在夏燃想要勇敢地问出来,他必须要知道陆言澈为他受伤的真相。

  夏燃的嘴唇好白,像是重度贫血患者才有的苍白颜色,“陆老爷子葬礼那天,你来救我,被陆云亭给捅了一刀。为什么你前脚刚离开了公寓,后脚就有警察过来羁押陆云亭去派出所?据我所知,距离那边公寓最近的派出所,都要二十几分钟的路程。”

  他隐瞒了部分的真相。

  从夏燃的只字片语中,陆言澈已经知道了夏燃为什么会跟他闹脾气了,他想要将这件事情给隐瞒过去,“小燃,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逐渐在变好了,不是吗?我给了你自由,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唱歌、出差,你并没有受到我的控制。我想,我们明明快要恢复成以前的那种亲密关系了,没必要因为陆云亭的三言两语的挑拨,就导致我们之间建立起来的关系毁于一旦。”

  陆言澈这算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礼。

  可这番话听在夏燃耳中,又变了意味。他能听得出来,陆言澈是想同他们短暂恢复的关系,来洗脑他。

  夏燃也知道陆言澈这段时间对他很好,给他足够的自由,他想要做什么,陆言澈都没有反对,反而是支持他去做,他就好像是一只踏出了牢笼的白鸟。

  看似自由,实则又像是被拘起来了。

  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愿意配合改掉陆言澈“偏执症”的基础上,一旦他要是撕破了脸皮,他怕他会失去这短暂的自由。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也配合着陆言澈做一个听话、乖顺的人。

  没有逃跑,也没有闹腾。

  甚至在元宵节那晚上,顺从了陆言澈。

  他已经足够听话了,为的就是自由而已。

  他的瞳孔骤缩了一下,声音很轻,像是漂浮在云端,不可触摸,“我现在不想听这些,我只问你一句话,结婚以后,我真的能离开你吗?你真的能放我自由吗?陆言澈,我要听实话。”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陆言澈的身体崩得很紧,像是即将破空的弦,他的眼尾很红,似乎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小燃……”

  他想说,他绝对不会放夏燃离开的。

  他知道自己有问题,喜欢一个人,就想要将人绑在身边。

  只要夏燃愿意待在他的身边,他什么都愿意让步。他只需要每天在下班的时候,看一眼夏燃,即使是不碰他,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他知道他这个想法太过可笑了,也没有人能够理解,毕竟他之前做了那样惹人心烦的事情。要是夏燃真的不能原谅他,那他只好继续关着夏燃了。

  他没有办法放开夏燃,除非他死了,那么,夏燃也就自由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夏燃问。

  看到陆言澈这样的深情,夏燃的心底已经是在打鼓了,他怀疑,陆云亭一语成谶了。

  陆言澈是真的没有打算放过他。

  陆言澈的眼睛里滑过了一抹痛色,残忍又无情,像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小燃,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我只求你别离开我,如果你离开我,我可能会做些不那么理智的事情。”

  夏燃倒退了一步,“可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等到你偏执的毛病治好了,就会放我走啊,你说话不算数吗?”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们还能跟以前一样。”陆言澈眸子里藏着幽微的痛楚,“你以后要是想去旅游,那我就放下工作,陪你一起去;你想要开演唱会,想要成为明星,我也可以帮你;或者你以后想读书,我会帮你把学籍找回来……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陆言澈,你不要觉得你现在很深情好吗?你曾经把我弄去监狱,三年来对我不管不顾,你那时候可曾想到过我?凭什么,你现在想要我了,我就得乖乖待在你身边?我不想……真的不想了。”

  夏燃带着哭腔,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挤出来。

  他很累了。

  之所以先前答应留在陆言澈身边,那也是为了自由,现在陆言澈说希望留在他的身边,那就说明他从今往后都离不开陆言澈了。

  不要他的是陆言澈,现在不放手的也是陆言澈。凭什么每一次主动权都在陆言澈的手上?而他只能够任人摆布!

  陆言澈像是被戳到了痛楚,他的手指被捏得发白,指关节嘎吱作响,隐忍了那么久的暴虐因子都在这一刻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他转过身,就在夏燃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却从圆桌上取了一把崭新地、锃亮、泛着寒光的水果刀,这把水果刀很干净,像是还没有被人用过。他将这把水果刀递到了夏燃的面前,有些病态地扯了下唇,“那你就将我杀了,我就放你自由。”

  陆言澈嘲弄地笑了,他指着他心脏的位置,沉声说:“往这里捅,这里做过手术,比较容易杀死我——”

  夏燃征愣地望着眼前的疯子,他握着水果刀的手都在发抖,险些都快要握不住刀。

  陆言澈简直是个不讲道理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