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那天,乔寻简单的和小老弟说了一下,小老弟点点头就不再说话了,坐在椅子上,一脸沮丧。乔寻拉着和他说了好一阵子,他才冲破阴霾,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了?”秦卫问,小老弟他也哄过,不是很好哄,上次也只是勉强让他带路。
乔寻兴致不高,低着头:“我说我会常回来看他的。”
秦卫肯定:“假的。”
“你说呢?这里我能来一起就已经是底线了。”乔寻回答,“根本不可能来第二次。”
“那你这个谎言打算怎么圆?”秦卫问。
“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乔寻伸了懒腰,拍怕秦卫的肩,“人生就是这样的,难免有些小谎言,何况我这是善意的。”
“走吧。”秦卫起背包。
“秦弟,你现在话很少诶。”乔寻追上去,“我记得刚开始那会,你整个人都是话又多又有点不羁的。”
“我这个人呢,对什么人什么态度。”秦卫回答。
刘女士送他们到车站,这次坐的是十点班的的车,到的时候是八点,因为遇到两个高峰,所以晚点了。
乔寻没有和徐戈说他回来的事,也没有打算去住他家,准备回自己家。有点不大习惯住别人家,尤其觉得像自己这种。想走就走,想去就去的,并且整日晚出晚归,成绩还很差的,不是会很受欢迎的那种类型。第一次违背刘女士的意愿。
反正就一天,明天可以收拾一下住校了。
刘女士没有和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他觉得自己警告了乔建一次,那人应该暂时不敢有什么动作。
和秦卫道别后,他打了一辆车,回了家。
路过楼道时打开总电源。开门,开灯,乔寻就往沙发上趴。
开电视和手机连线看《海绵宝宝》。
看了一会,心情舒畅了很多。
秦卫发消息过来:到了?
他退出去回复:到了。
——你住哪?
——自己家。
——你家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
——你晚饭吃了吗?
经他这一提醒,乔寻这才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上车前吃了一桶来时带的没来得及吃的泡面,距离的时间还是很长的。
——没吃,饿了。
——地址给我,我给你叫外卖。
乔寻回复:你送?
——我帮你叫外卖,我没有兼职送外卖,还有,你家实在是有点远。
有点失望是什么回事。
——要吃什么。
想了一会。
——上次那个东西,来两份,不要辣。再给我来一杯奶茶,要果汁类型的,去冰,多糖。
然后发了一个定位过去。
秦卫按要求买好东西,然后把订单号发过去。
——要求真多。
——又不是你买,你说什么。
秦卫隔着手机都能想到乔寻“哼哼”了两声,笑了起来。
门外有咳嗽声响起来,他收了笑容,放下手机走了出去,母亲陆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问道:“解释一下,物理竞赛是什么,还有我给你报的补习班,你一个都没去,还找别人代替。”
“物理竞赛是假的,我骗你了。”秦卫道,“补习班我的确没去,不需要。”
“那是花钱的,不需要,没到结果你没有资格和我谈不需要。”陆丹大吼,手拍在桌子上发出声响。
“我以为你不知道是花钱的。”秦卫勾嘴一笑,“你就那么不相信你儿子吗?”
“不是不信。”陆丹平静下来,尝试以理服人,“是事实摆在那里,白纸黑字,不能不信。你看,你现在都已经到达顶峰了,掉下来是很难看的,再努力会很累,很难。我这是为了你好。”
“母亲,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一样?”秦卫问,“是你没有考中,不代表我,我小时候是有点,但你现在看,有吗?”
“补习班我不去的,但我向你保证,我的成绩是不会低下来的。”
陆丹态度软下来:“我暂时相信你这一次。”
秦卫转身离开,却被陆丹叫住。
“还有。”陆丹问,“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
“不管你事,反正不是做坏事。”秦卫回复。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脱离这个囚牢,心情轻松起来。
回了房间,手机里多了几条信息,新班主任请求加好友,点了同意之后,就是几条公式化的消息。
寝室房间号:505
到校时间:明天十点前。
还有一张课程表。
接着是一段奇奇怪怪的话:重大任务就交付到你的身上,请务必要好好完成,为师相信你,加油。
秦卫看了好几遍也没能理解其中的深意。干脆就放弃了。
本来打算跟乔寻再聊几句的,但看了一眼时间,心想还是算了,外卖显示已签收,半小时前。
秦卫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偶尔还是会感觉,有点烦躁。
早上6点钟,有声音响起:“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几点。”他问。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没有回答。
“几点?”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滚……”他翻了一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过了一会,声音自动停了下来。
声音有点耳熟。
乔寻没有多想,只是还在睡意朦胧之间,那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起床了,起床了……”
“滚。”乔寻语气不爽。
“起床了,老子叫你起床了,我是你乔哥,叫你起床……”声音换了一种方式。
“哥个屁,我是你哥。”乔寻立马起来,对着声音的来源骂道。看了一眼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目光扫了一下,发现了自己的手机。
想起来了,昨天怕自己迟到被孙先生矫情,所以特地设了三个闹钟,一小时一个,第一个用来提醒他,第二个让他起床,第三个备用。
果然还是他自己了解自己。
想起刚刚差点要和手机里干架的自己,乔寻笑了起来。
干架,不,他不会打架。低下头,360°无死角地看了一眼卸下绷带的右手,已经结疤了。模样狰狞的可怕,面积很大。
乔寻自嘲地勾勾嘴角。
走进洗手间,他冲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一个招呼:“嗨,Hello,早上好,Good morning。”
洗漱完毕就要出发了,昨天理好了行李,直接走就行。
“告诉自己,加油鼓劲,欧——耶。”还摆了一个pose,然后才发现自己好傻,傻得简直无可救药。
如果硬要入一个性格排行榜,乔寻觉得自己可以饱览全项榜首。
没有为什么,就是那么自信。
骑了将近几十分钟,有电话打来,乔寻决定不接,但是自己的外放设置没关,大的闹人,闹心。打开手机才发现是秦卫。
“喂,秦弟,这是你乔哥,有事说事,无事学校见。”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特别好,好的带劲,也许是彻底贯彻了刘女士的金句:一切事物有好的开端才会有好的方向,而好的开端是需要有一个好心情来做辅助的。
“现在八点半。”秦卫说,“你应该起床了,我在你门外等你。”
“什么!”乔寻惊得没把住车把,偏离方向,差点撞上一棵树。
“知道了吧,再不起来你就来不及了,你家有多远你知道吗?”秦卫批评道。
“秦弟,我跟你先说一句话。”乔寻停下来,呼了一口气,刻意去模仿了礼仪小姐那种彬彬有礼,细声细语的语气,微笑,“拜托,下次来找我,可不可以预先说明一下情况,现在情况有些难以预料的奔溃。”
“什么?”秦卫没有理解。
乔寻道:“现在有几种情况,一种是我撇下你跑,结果是我到了,你迟到或者勉强不迟到;另外一种是我回去找你,结果是我们俩个都迟到,而且时间之长,都别想活。”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出发了?”秦卫推断到。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乔寻表扬。,“现在还有几种情况,我暂时不能推断出结果。”
“你在哪里,定位。”秦卫道。
乔寻发给他,然后把路线指给他,还好自己走的不是小路。
“我你现出发吧,我骑得电瓶车,来追你。”秦卫挂了电话。
乔寻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即将上演的是全中国,全世界乃至全宇宙最最最最变态的小学生题目之甲与乙的追逐大赛。
好。
已知甲已经出发约为25分钟,5000米,然后停下来与乙进行有点奔溃的电话模式,用了五分钟,接着乙出发,甲发呆花了一分钟,又花了两分钟去想这个题目,花了两分钟去列公式计算,然后出发,速度与原来差不多,不去考虑,又知乙的电瓶车车速约为300米每分钟,距离终点还有10千米,终点十点钟关闭捉人,甲八点从起点出发,求,他们是否可以在之前遇见,并且没有迟到。
如果没有自己还特别为自己列个公式的话,应该还是蛮好算的,他觉得偏差还是有的,比如都很仁慈地用了可计算的整数。
感觉应该是差不多的,可以遇见,迟到,这个不可控因素有点多,到了不就可以知道了。
自己果然是OK的,在路上遇见了秦卫,看了一下时间,粗略估算一下,自己在到达学校前可以整理一下自己。
“秦弟,你今天起的真早。”乔寻夸奖道。
“起的早的是你吧。”他们在那村里待了不到一周,两人的起床时间只要没人打扰,妥妥的下午时分,但对于乔寻来说是正常,秦卫那个实属被逼无奈。
“还可以,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起的很早。”乔寻神神秘秘地靠近秦卫,因为两车在前行所以还是有些间距,“我告诉你,我最早起床实在半夜十二点。”
“那是熬夜,不是起床。”秦卫道。
“NO NO NO。”乔寻摇摇头,“我十点钟睡,是万年不变定律。”
“你起夜上厕所?”秦卫猜测。
“不是,我跟你说,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无数的人和我在同一时刻,紧紧盯着时钟,……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终于,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每个人的面前闪着不断变化的光,神情时而狰狞恐怖,时而大笑欣喜,我也不例外,在钟声前爬起。过了一分钟,忽然,门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了进来……”乔寻神神叨叨地到。
“你讲得简单点。”秦卫没有听懂,觉得他有可能是爬起来看鬼片。毕竟这种东西不利于身心健康,家长阻止,而他觉得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应尽的职责……
秦卫还没有想完,就被乔寻用简单的方式公布了答案:“双十一抢购。”
“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呢?”秦卫问。
“我妈手速不行,我帮她抢的,她过来验收成果。”乔寻解释道。
“……”
“怎么样,没想到吧。”乔寻“嘿嘿”笑了起来。
“你语文12分真是委屈你了。”秦卫淡淡道。
“这两者怎能相提并论。”乔寻不屑,“我觉得语文都不是人学的,那一句句子就那么富有内涵吗,一语n关,我觉得作者要想那么多脑瓜子早就‘嗡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