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的黑暗因子散发出来，用乔寻的话。
“连我自己都怕。”
他还记得三年前的时候，乔建出轨，他那么相信他会改过自新，他帮他瞒着刘女士，乔建说什么，他做什么，只为这件事情过去。
可是呢，他干什么。
他让自己签名，把刘女士给他的股份转到他自己名下，然后靠自己又骗了刘女士100万。随后撕破脸与之离婚。
刘女士的公司差点倒闭。
刘女士差点崩溃。
当然崩溃的不只是刘女士一个人。
——不过是赚钱的工具，真以为我那么在意你？你给我再弄100万来，我就姑且认你这个儿子。
这是他找到乔建后他对他说的一句话，他已经重新组建家庭，那个女人带了一个儿子叫陈东，乔建对他特别好。
因为那女人特别有钱，只要讨好他和他儿子，就会有股份转过来。
“我和你妈那么多年，你妈只守着自己的占股，半点不分我一点，以我为我家做了那么多，5%的股份和100万已经是便宜你们了。”
什么叫就姑且认你这个儿子。
乔寻苦笑起来。
看见屋内高挂的婚纱照，努力记住除两人外另一个人的面孔。
叫陈东，是吧。
后来100万还回来了，又多加了100万。乔寻看着那张纸上写：钱太臭，不要了，还有一百万，滚远点。
乔寻看见这张纸条，笑了。
由于这两百万救了公司，刘女士一直记着。乔寻觉得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明明是他欠着的，他有错在先。而且他那5%的股份一定不只100万。
乔建就是一头饿狼，不知收敛。
两年后他被扫地出门，身败名裂。于是找到了乔寻，差点害死乔寻，刘女士给了他钱，没过多久他就又找上门来。刘女士把他送到了乔莱呆的乡下。
那时候刘女士的事业蒸蒸日上，所以给乔建钱就给的大手大脚，到后来才发现她成为了他的提款机，甩都甩不掉。
等乔寻好了后，就传来乔建又疯又傻的消息。
刘女士事业进入稳步期，就偶尔会抽出时间去一趟。
乔寻和秦卫说这些事的时候，一脸平静，他没有说的很详细，多多少少还有一些隐瞒。
“人渣，不是吗？”他扶扶额头。
“去吃饭吗？现在还早，而且这里地理位置不错。”秦卫来的路上看过了，有步行街，里面的小吃摊正在准备。
现在是中午，应该开张了。
“吃东西可以有效地泄愤，比打架效果好，还可以刺激味蕾得到满足。”秦卫道。
“好。”乔寻精神起来，拍拍身下的石头站了起来，“走。”
在一家小吃店停了下来，秦卫冲里面喊道：“一碗凉皮。”
“你要吃什么？”转头问乔寻。
“同上。”乔寻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两碗。”秦卫改口道。
“后天回去。”乔寻道。
“不是半个月吗？这么快。”秦卫问，“不多玩玩？”
“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一想到那个傻子和我待在同一个地方，就心烦。”乔寻拍拍头阻止自己去想那些，“还有，孙先生昨天不是打电话过来了吗，说是提早一周开学了。”
“真的？”秦卫疑惑地拿出手机登上学校官网，“还真是，分班表出来了，我在高二（10）班。”
“咱俩一个班诶。”乔寻眼睛亮起来，抢过秦卫的手机，“徐戈也在一个班。”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他翻了新生名单，只是好奇一下，却意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陈东。
是重名还是真的陈东。
高一现在开始军训了，看了一眼所在的班级，便去翻军训照。
看见了，是真的陈东。
呼吸一下子有点沉重，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在这所学校吧。
转念一想，知道也没事，只要他不干什么，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上来。他们的恩怨在那天晚上已经结束了。
凉皮上来了，乔寻把手机递还给秦卫开始吃。
“你好像有点不对。”秦卫看见乔寻有点不自在的表情。
“食不言。”乔寻阻止了这场话题的进行。
以前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玩意，乔寻觉得无比美味，便问秦卫：“这东西叫什么名字来着？”
“食不言。”秦卫回答。
切。
乔寻嘟嘟嘴。
“老板，再来五碗。”乔寻冲里面大喊。
“好嘞。”里面传来声音。
如此天才的自己怎么会被这点小事给难倒。
乔寻得意的看看秦卫，冲他挑挑眉：“秦弟，跟我比你还是嫩了点。”
“食不言。”秦卫说。
尽管好吃，但量大，吃完了一碗。乔寻感觉自己的肚子快撑地裂开了。一想到还有五碗等着自己，就有点崩溃。
秦卫吃完了，拿纸巾擦擦嘴，冲里面喊：“打包。”
“好嘞。”
“今天没开拖拉机，怎么回去？”乔寻问。
他不想返回医院让刘女士再送她回去了。
“打车。”秦卫拎起外卖袋起身离开。
“喂，秦弟等等，我吃的太饱走不动。”有点理解当时徐戈一屁股坐地上的感受了。还好自己不是他，他至少还能走，就是有点慢。
秦卫放缓脚步等他。
“我问一下，出租车会载我们吗，那么远，一来一回根本不合算。”乔寻疑问。
“有钱能使鬼推磨。”秦卫道。
回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付了三倍的价钱，乔寻有点抱怨。
“好贵，早知道就不去了，还要自己花钱。”
“你有钱在乎这些干什么？”
“这些钱我要用一年的。”乔寻说的是实话，其实也不会用多少，就是认为因为乔建得到事情花钱很不值得。
有一段路车子不能走，乔寻蹦蹦跳跳往前走。
两三个小时，早就消食了。
“小老弟真的不是你亲弟弟？”秦卫提出疑问。
“不是。”乔寻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们有些地方，很相似。”不只是跑步动作，还有奇葩的睡姿，一想到今晚也要被它所支配，就有些头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乔寻说，“我捡到他的时候很小一只。”乔寻比划道，“大概只有我小腿那么高。特别瘦特别脏，是被遗弃的。明明那么可爱一孩子，为什么会被遗弃，现在的人真是，只有一己私欲。”乔寻摇摇头。
秦卫站在哪里，看着乔寻，眼神里有说不清的情绪。
“我不是负能量，我说的是事实。”乔寻目光迎上去，“我看你养尊处优的样子不一定能体会到，我告诉你，如果真的统计一下的话，和我们差不多的有很多很多，比那些优秀模范家长都多。”
“我能体会到。”秦卫回答。
而且无时不刻都想逃离。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乔寻过来拍拍秦卫的肩安慰道，“我现在也还不错，刘女士管的也不是很多。”
乔莱在院门口等他们，一看见乔寻的声音立马就跑了上去。
“放学了。”乔寻摸摸他的头。
“嗯。”乔莱点点头。
乔寻把秦卫拎的袋子拿出一份凉皮给他：“晚饭。”
好像昨天前天都没有吃。
乔莱的眼睛亮了起来，立马打开用手抓着吃。
“别用手抓，你没洗手，而且这样不雅。”乔寻阻止道。乔莱拿出手，翻找了一会，什么也没有发现。
“筷子。”秦卫从中拿出单放的筷子递给乔莱。
“谢谢。”乔莱接过筷子。
看乔莱吃的狼吞虎咽，乔寻感觉又有点饿了，便拿出一份自己吃。
秦卫：“刚刚不是吃饱了吗？”
乔寻：“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我消化系统一向动作迅速。”
乔莱吃完后用袖子直接一抹嘴，对乔寻道：“哥哥，明天是学校开放日。”
“哦，你们学校还有开放日。”乔寻惊奇道。
乔莱：“你去。”
“得嘞。”乔寻应道。
第二天，乔寻早上六点钟便被乔莱叫起来，满脸都是“我没睡醒，很不爽。”拥有这种表情的可不只是乔寻一个，还有秦卫。
乔寻还压制不爽去安慰秦卫，反而等到了秦卫一己恶狠狠的瞪。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拖拉机，应该是是被开走了。乔莱就带着他们走。乔寻走着走着攀到了秦卫身上，见秦卫没有什么动作，便腿脚并用地爬到他悲伤，头靠在他肩上开始补觉。
到了学校，已经是七点钟了。
学校开放日不上课，七点钟算是到的比较早的了。
早到的同学就集中在一间教室里，看《海绵宝宝》。
开放日，乔寻真的十分开放，一看到大屏幕，所有的不爽都烟消云淡，立刻拉着秦卫坐下来。接着，满教室都是他回荡的笑声。
“你莫不是个傻子。”秦卫撇了他一眼。
乔寻：“真的，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不觉得。”觉得有点弱智。
乔寻看着他良久，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我一样，保持美好的童心的。”乔寻用教育的口吻道，“就像你，秦弟同志，虽然看上去不老，实际上很老，就连心理上也老。不是我说你，知道自己老就应该互补，比如像我，多看动画片。”
秦卫：“看你的动画片去。”
乔寻吐吐舌头，看他的动画片去了。
开放日在下午一点钟结束，开放日有很多的活动是亲子完成的。但这些活动，都是秦卫和乔莱做的。乔寻在一旁，偶尔的鼓掌欢呼呐喊。
他佯称身体不舒服，躲在一边看……《海绵宝宝》。
回去的路上还不忘和秦卫聊剧情。
“你竟然喜欢看这种东西。”秦卫道。
“怎么了？”乔寻疑惑。
“没有，就是惊讶一下。”秦卫说。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很奇怪吗？”乔寻撇撇嘴。
过了一会，乔寻停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秦卫：“秦弟，我问你一个问题。”他清清嗓，“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
秦卫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满脸都是“你莫不是个傻”。
“快说啊。”乔寻催促道。
“海绵宝宝。”秦卫无奈道。
“对了。”乔寻笑笑，“第二题。”乔寻伸出两个手指，“疯疯狂狂伸缩自如。”
“海绵宝宝。”秦卫觉得自己是脑残了才会配合他。
“如果四处探险是你的愿望。”乔寻继续。
“……海绵……宝宝”
“那就敲敲甲板让大海开路，预备。”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海绵宝宝”。秦卫没有接，乔寻中气十足的吼了起来：“海绵宝宝，海绵宝宝，海绵宝宝，哈哈……”
秦卫没忍住笑了起来。
往好了说是童心未泯，往坏的说就是脑子有病。
有病的还很可爱。
“明天回去你跟小老弟说了吗？”
“还没有，怕他会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