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学校旁边的小卖部，乔寻买了两包烟，还有各种口味的棒棒糖。
“你抽烟？”秦卫疑惑。
“不抽。”乔寻把烟房间口袋，拍了两下，确定形状不大明显，被发现抓住的几率不大，才抬腿走向校门，“不过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发烟呢。这是规矩。”
“你现在是去学校。”秦卫提醒。
“我知道。”乔寻应道，“江湖的最早发源地就是在学校。”
走到校门口，有“狂老子”之称的沈军沈主任还没有上线，毕竟是狂人，这个点应该在暗中观察，而不是站在那里给他们一个警示。
在门口站定，乔寻把书包的带子放下来，斜跨在一个肩上，转头对秦卫说：“你现深呼吸一下，我怕你待会受不住。”
秦卫理了理衣服，手摸进兜里：“我劝你也深呼吸一下。”
乔寻草率地呼吸了一下，往前走。走路姿势之狂，明明有点偏内八，硬生生走成外八，头微微上仰。不是很夸张，有种我是校霸的风范。秦卫看见后特别想喊一声：走那么快干什么，没看见行李箱都跟不上你了吗？
但是他不能，从兜里掏出无度数的玫瑰金眼镜，带上，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慢慢地走进去，动作得体大方。如果是别人来做的话，可能会做得机械。
人都在走动，没有人看见他们的变化。
本来距离不大，但两人后来的步跨程度决定了二人的差距，乔寻先一步走到寝室，昨天孙子和他说了，但进去还是吓了一跳。哪里是改装了一下，分明是去回炉重造了。一张超长书桌，两张单人床，一个大柜子。其余能放的地方都被放上了书架。墙也贴上了墙纸，上面是加油金句：只要肯努力，一定会有好结果之类的。
乔寻想象不到孙子是怎么说服别人改装成功的。除去一个摆的满满当当练习题卷子教辅书的书架，这简直就是高级单身公寓。
赞叹了一下，乔寻把行李箱塞到书桌下的空隙里，掏出纸笔写了几张，后一一放好。看了眼时间，快到集合的时候了，便优哉游哉地出去了。
对面也正好开门，乔寻吃了一惊，揉揉眼睛，证明自己没有看错。
“孙先生，好好的教师宿舍你不待，来学生宿舍串什么门。”乔寻有些心疼对面寝室的兄弟。
那知孙子语出更惊人：“我住这。”
“什么？”乔寻不敢相信。
“为了监督观察你，我和一个老师换了一下。”孙老师补充，“这里是五楼。”
以前乔寻住在三楼，特别心疼住在五楼的同学，因为附中住校的男老师较多，所以五楼有几个寝室是分给老师的。五楼乔寻就没有来过，因为随时有被老师抓住的风险，所以又听闻，住在五楼的同学都是被逼上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他之前就有一个同班就是住在五楼的，传闻那边有一个老师，特别喜欢串学生的门。本来他们在打游戏什么的，一进来就立即把练习题翻出来，装出苦思冥想的样子来欺骗老师。别的老师都是看看点点头就走了，可是那个老师就进来开始讲题目，简直全能。
那个同学十分无奈的前进了五百名。
“孙先生，我实话告诉你，我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烂泥，我劝你放弃。”乔寻委婉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年头朽木不雕都价值上百上千万。”孙子笑笑，“我对你有信心，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我特别查过你的历年成绩，虽然你初中只上了总共不到3个月，零零散散没有什么成绩，但是你小学的成绩很令人欣慰，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不是语文老师吗？
那么明显的意思——我不想学习，我不学你不要管。
“快到时间了，我们要快点过去。”孙子看了眼表道。
到了教室，人已经到了大半了，等了一会儿又进来几个，孙子就开始自我介绍，接着强调了一下纪律问题。人满了，孙先生就让人到外面去排队，排座位。
秦卫排在乔寻后面，乔寻没转头，就站那里问秦卫：“你刚刚去哪里了？”
“我去宿舍放行李箱。”秦卫回答。
“干嘛不一起，你也不走快点追上来。”乔寻抱怨。
“那你干嘛不走慢点等我？”秦卫反问。
“我又特殊的情况。”乔寻回答，“你宿舍哪里的？”
“505。”秦卫回答。
“505啊，是五楼。”乔寻一下子想不来自己住哪里，刚准备拿手机看一下，就听见孙子喊他的叫声，突然发现前面已经没有人了。
“叫什么名字？”孙子问。
乔寻一时有点无语，“额”了几声才道：“我们这么熟，就不用再这样了吧。”
“流程，流程。”孙老师道，“还是要走一下的。”
“我叫乔寻。”乔寻无奈道。
“你要坐那里？”孙老师问。
看来一眼教室，自己拍的满前面，还有很多空位值得选择，乔寻不假思索道：“最后面，就那个角落。”
“好。”乔寻刚想转身去，就被叫住，“你坐这。”孙子指着正对黑板，在讲台边的第一排座位。
“我是要坐那里。”乔寻指指后面。
“我知道。”孙子点点头，“我让你坐在这里。”
乔寻看了孙子一眼。
“你有决定就不要再问。”乔寻坐下来。
“还是要尊重一下你们。”孙老师无害的笑笑。
乔寻瞪着孙子，满脸的幽怨，为什么眼神不能杀人？
轮到秦卫，孙子问：“叫什么名字？”
“秦卫。”
“想要坐那里？”孙子问。
秦卫计算了一下，指着后面的一个位子：“那里。”有很大可能会让他坐到乔寻旁边。
“好。”孙子道，“就坐哪里。”
秦卫看来孙子一眼。不按套路出牌。
“去啊，你的选择，应该很满意。”
下一个。
“叫什么名字？”
“宁依一。”
“坐那里？”
“中间，第三排。”
“好，你去靠窗第二排。”
座位排好后，教室里有一个奇怪的气氛，沉重地不得了，每个人都在尝试一件事：用目光杀死孙子。
孙子丝毫没有感受到，让大家上来自我介绍。
徐戈坐在乔寻的斜后面，虽然靠前，但是有乔哥陪他。他趴在桌子上伸手戳了戳乔寻的背：“噗呲噗呲——噗呲噗呲——乔——哥——”
“干什么？”乔寻转身。
“我研究了一下我们这个班，有一个大佬，大大大佬。”徐戈道，“总分951分。”
“关我屁事。”乔寻说。
“你也是个大佬。”徐戈说，“总分96。得的分和人家扣得不相上下。”
“关你屁事。”
“不不不，我是在为你好，只要傍上那个人，我们就可以飞黄腾达了，就算考不好，我妈也会十分欣慰。”徐戈说。
乔寻：“这好像是为你好。”
“我苦，我悲愤啊，小竹竿都被打断了，我妈紧急买了一根新的。”徐戈很悲伤，“太狠心了，我再想我是不是亲生的。”
“你大概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乔寻下结论。
“不会，我觉得是与话费捆绑销售他们才勉强养我的。”徐戈叹了口气。
自我介绍完了以后孙子定了几个干部。宁衣一是班长，跟上的是一个为期一个小时的班级大扫除。这个女生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则内心刚强无比，指挥起人来毫不拖泥带水，一看就是当班长当久的那种人。
“你。”宁衣一敲敲乔寻的桌子，“去换桌子，你管你这一排。”
“我擦窗可以吗？”乔寻问。
“擦窗是女生干的。”宁衣一道，“我安排完也来搬，文班女生有点多，忙不过来。”
乔寻多想说一句：我也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搬起椅子往外走，换座椅是在楼下，他们在三楼。换了张椅子上来，就看见了宁衣一扛着一张桌子上面一张椅子下来了。还跟他打了声招呼，连气都不带喘。
哦，这个恐怖的世界。
哦，这个牛逼的女人。
走进去看见徐戈在擦窗，有点不服，徐戈摆摆手：“他们跟我换的，说是擦窗没意思，还是搬桌子好。”
看来一眼班级，几个女生和宁衣一一样桌子椅子扛起来，不济的也是一张桌子两张椅子的那种。对比自己，自己简直low爆了好伐。
都是吃激素长大的吗？
乔寻不甘示弱的搬起一套座椅，路遇秦卫，刚想打个招呼，脚一踏空差点砸死他。
“我帮你。”秦卫搬起桌子把椅子留给他。
“现在的人，真是太可怕了。”乔寻心有余悸，“怎么做到的同搬。”
“这个要技巧，你也可以，就是两者位置放的不太对。”秦卫道，“你刚刚那个像玩杂技一样，哪有把椅子腿放在桌子上搬的。我觉得你能搬到二楼已经很厉害了。”
“那是，想当年劳资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乔寻骄傲。
“当年？”秦卫找出关键词。
“在那时光遥远的地方。”乔寻胡乱道，拍拍秦卫的肩“我不想说，你别问。”
徐戈上厕所的路上正巧看见这一幕，待乔寻一回来就向他询问怎么和年级第一勾搭上的，乔寻看了他一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徐戈表示不信：“打我的是快递小哥，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谦谦君子怎么会如此暴力，不，你是在诋毁我男神。”
呵呵，哒。
乔寻：“论你是如何被他圈粉的。”
“很简单，成绩好，长的帅，未来很可能成为我的救命恩人。”徐戈满脸崇拜道，“乔哥你不懂。”
“那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