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原洲在身后握了握他的手又松开,让他安心,知道让他过来是谁的注意,目光锁定在缩了脖子的方斯宇身上。

  “既然都已经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了,也该收收心好好经营自己才是,我做的这点小事用不着时时刻刻挂在嘴上,心里能记得就好。”

  方斯宇紧握着手,颤颤巍巍的说了是一声:“明白。”心里恨透了眼前的两人,自己却又豁不出去。

  秦屿看着两人小动作不断,心里生出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想法,突然被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插足,有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却又没有任何正当身份,只能忍受这种不快。

  “我竟然不知道小九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要好的朋友。”

  方九冷眼瞪了他一眼:“我身边有什么人还来拿不到你来管。”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有脸来对他的事情指指点点。

  傅原洲笑着打趣:“过命的交情,想关系不好也难,一桩桩一件件我们两个怎么过来的,二少最有发言权,你可以和他细聊。”

  “今天挺好一件喜事,这么贸然见面也没带什么礼物,日后托人送过去。”几个人脸色都难看的很,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离开之前他看了一眼方九身上半湿的上衣。

  “我带你出去换一件。”道谢之后他就带着人往外走,现在都巴不得他早点离开,不会有人说什么。

  方九乖巧的跟在后面,听着傅原洲言语里的关切。

  “最近天气转凉,总不能穿着这身出门。”

  “自己面对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戚有点底气,以前没什么实权,现在不一样。”

  “不能再让人踩在头上...”

  傅原洲说了一堆,方九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皱着眉头一脸苦难的想着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情,最后吐出一句:“我和那个秦屿没有关系。”

  “......”

  “我知道。”傅原洲愣愣回答。

  方九一点都不关心他的回答,铁了心要把缘由说清楚:“他之前确实对我不错,家里刚出事那几年,身边没几个交心的人,他算是一个,什么好话都说给我听,就是那个时候走得太近,被别人传了出去,后来看出我能力把家产夺回来,立刻就在眼前消失了。”

  方九闷闷咒骂了一句:“我也没想到他现在能这么不要脸。”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傅原洲揉着他的脑袋,应和一句:“对,不要脸。”

  等方九抬头,傅原洲手里已经多出一个袋子,递到自己面前,“去把衣服换了。”

  他疑惑地结果东西,“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从碰面到现在也没多少时间,什么时候派人去买的。

  “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外面那么多店铺,买个将就穿的衣服不难。”想着房间里那群伪善的人,傅原洲几乎能想象得到他们的说辞,被人泼一身水的时候只会说些不痛不痒的话,真有心的话,随便找个人都能弄来一套衣服。

  趁着方九收拾的功夫,他回自己预定的房间打算瞅一眼,毕竟不能把人晾在那儿不管不顾。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留着一道缝,傅原洲心有疑惑,这里的人不至于犯这种错误,在这里谈生意的保密是第一位的,不可能这么开着门缝,里面传来阵阵喘息声。

  他明晃晃站到两人面前的时候,两道人影还重合在一起,季河被按在座椅上,脸上留着几个红印子,脸色微红,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别的什么。

  伏在他身上的那人倒是清醒,看见来人不慌不忙的起身,衣领都没有弄乱。

  傅原洲以为是个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人,可见他的态度又不想,否则早就开始喊叫着把事情宣扬出去,而不是站在那里还有心情帮季河整理敞开的胸襟。

  “你们什么关系?”

  那人一副清冷的模样,手上一巴掌拍在季河脑袋上,“问他吧。”

  “这本来是个意外...”

  傅原洲看着他不语。

  “算是,地下...恋人...吧。”季河无措的挠头,瞒不过去不如实话实说,傅原洲也不是个多嘴的人。

  他拉出椅子坐在对面,打量了那人一眼,穿着这里服务生的衣服,胸前还带着工牌——郑泽。

  傅原洲突然明白,原来当初说的‘朋友’是他。

  “你别说出去啊。”季河苦着一张脸,“我总要给我爸妈一个慢慢接受的时间吧。”

  “我们,扯平,你以后也别对方九态度那么差,那些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他没关系。”他一直知道两个人不对付,准确一点是季河单方面不待见,正愁没办法缓和两人的关系,这不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他迷迷糊糊答应下来,顺势把头埋到郑泽怀里,圈着手抱住腰,声音嗡嗡的传出来:“该来的时候不来,亲嘴亲一半了闯进来...没够。”

  傅原洲被燥的老脸一红,嘱托一句让他把人送回去,匆忙离开。

  方九换好了衣服在门口无聊的跺着脚等他。

  “怎么不回去?”看时间那边应该还没有结束。

  “那里有我没我都一样,没必要过去,”两人并肩走着,一路到了大厅,一直郁郁寡欢此刻才开口:“过两天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学点东西。”

  傅原洲面无表情的回一句:“挺好的。”一侧的手却紧握着,心里想问很多问题,比如要去哪儿、和谁一起、安不安全,最后统统埋在心里,不见天日。

  方九抬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每一处不想放过,“你就...”他突然开口又停住,抿着嘴道出一声:“多保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方九好像生气了,通常和他说话都轻声细语,刚刚突然那么冷淡。

  他也不是不关心,别看刚才在里面自己那么有底气,出来了他同样是个‘没关系’的身份,除此以外还有一份忌惮。

  那次事件之后,系统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警告,他现在是一个完全脱离控制的人不假,那其他人呢,方九呢。

  他如果还身处在那些约束当中,不为自己,为了他也要步步小心,不知道那一步走错就会影响到后面方九的命运。

  当时发生那种事情的时候,所有人的状态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不敢去赌,无论怎样现在他想要的只是平安。

  傅原洲耐着性子走上去打算哄人,方九正负气独自在路走动,他连开车的心思都没有,大步追上去的时候,正冲着脚下一块石头撒气,一点点踢远又踢回来。

  “我送你回去。”

  方九叹了口气,面露委屈,“回去还不如待在外面来得自在。”

  傅原洲跟在后面,寸步不离,视线一直在方九身上,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又说着这种话,可真是委屈极了。

  “那是属于你自己的房子,公司这样的财产他能通过手段拿走,房子可不是。”他考量着方九现在的局面,一家人每天阴阳怪气,忍是不能再忍了,反正已经撕破脸,不如让自己过的舒服些。

  “我就这么把人赶出去?”他有些不确定,“如果这件事情上败坏了人脉,那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不要怕”他轻声安慰,“来往的那些人,那个是简单的,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首要的是以利益为主,一个房子,波及不了那么多。”

  “真的那么讲究品德这些,从一开始就不会和你舅舅有合作,放心做你自己想干的事情。”后面有他兜着。

  方九垂着头不说话,傅原洲以为他还有什么难处,弯腰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怎么了?怕得罪人,打官司缺钱?”新官刚上位,要疏通的地方也多,被把持这么多年,他哪儿来的积蓄,傅原洲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上面去。

  方九脑袋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不缺。”

  他突然想起来傅原洲给他汇款的事情,忙问:“你自己那边什么请情况,那么多项目要处理,还能运转的了?”

  “是不宽裕。”他一句话立刻让方九一颗心提起来,“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穷困潦倒,你怎么总想着我那么穷?”

  他有心逗弄方九一番:“也听了他们的话,信了我是个地痞流氓?”

  “我没有!”方九瞬间激动起来,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人再走半步,手上细微的颤抖着,一遍遍重复:“我真的没有,你,你信我。”

  “我想那些,是,是因为方斯宇和我说过什么,你拿身家性命堵上那块地,那手里,可不就没什么资金了,我是担心,不是瞧不上。”

  “担心?”傅原洲笑着问。

  方九严肃的点头。

  “那你当初拿玻璃划我。”

  他楞了一下,刚有了精神有蔫了下去,受伤一样小声嘟囔:“那个时候你也还没变好呢。”回想起当初看到的那张照片,当时就看出肯定会留疤,自己到现在都还没看过是什么样的。

  伸手去解傅原洲的袖口,那人却一下躲开。

  他冲人喊着:“让我看看!”

  “不碍事了,没什么好看的。”两个人看上去年纪相差不大,身形却不甚相同,他一只手就能捏住方九两只手腕,让人不能动弹。

  牵着小羊羔一样往回走,还是要亲自把人安全的送回去。

  迎面传来一阵轰鸣的机车声,伴随着欢呼声。

  傅原洲警惕的看着那群人,越靠近那群人反倒越激动,振臂高喊,嘈杂的声音让人厌烦。

  他早就看出了领头的是什么人,那群被他抛弃的狐朋狗友。

  手里比划着动作,让他难堪。

  不想让方九看见这些,手动捏着他的脸把头转向另一边,直到那群人离开。

  “怎么了?”方九问。

  “没什么,一群混账东西,入不了眼。”这种污秽的圈子,他不愿意让方九接触。

  方九连头都没回过去看,顶着那张单纯的脸说着:“入不了眼就不看,是个垃圾就处理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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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感情上的傻白甜——傅原洲

  方九——傻、甜(装的)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