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温思惟走出训练室的时候,见到了等在门外的谭司誉。

  这些天他一直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一圈。

  看到温思惟出来,他疲惫地打起精神,朝他点了点头:“又见面了,温教练。”

  温思惟也朝他略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怎么了?是杨煜那边有消息了吗?”

  谭司誉来找他应该也不会是因为别的事,只有杨煜的事,才是跟他们两个都有关系的。

  果然,谭司誉点了点头道:“我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杨煜据说是在拘留所闹自残,现在已经被放出来了,而且因为他这么一闹,杨家对他犯的事也不追究了,是个好……”是个好消息。

  这个好消息是单对于谭司誉而言的,杨家不再追究杨煜,就代表也不会再对源启集团施压了,这样他的心血还能保留下来。

  毕竟这是他和谭漱石对抗的资本,如果源启倒台,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但显然温思惟和他的关注点并不同,他急切地打断谭司誉:“你说杨煜他怎么了?自残?为什么自残,他现在怎么样了?”

  “割腕而已,已经抢救回来了。”谭司誉的反应平平无奇,甚至还奇怪地看了眼温思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是大事!”荒谬,是温思惟听到这段话的第一反应,杨家的手段,他之前也领教过一二,他都不敢仔细想,杨煜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他愿意以生命为代价,进行以卵击石的反抗。

  他整颗心脏仿佛都被揪起来了,上前两步抓住谭司誉的胳膊,双眼通红地看着他:“杨煜现在在哪家医院,我要去看他。”

  这已经不是商量的语气了,而是命令式的。

  谭司誉眉头一蹙,“杨煜现在有专门的陪护看着,你就算去了也见不到。”

  “那我也要去。”温思惟这次居然表现出了和以往温和形象大相径庭的强硬,“我现在就要去。”

  谭司誉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温思惟也有这一面,但他对温思惟的印象还不错,于是耐着性子继续劝他:“你真的见不到他,杨见澜他们不会让你进去的。”

  “就算有人守着,也总有睡着的时候吧。”温思惟无比冷静,异常坚持道:“我一定要见杨煜,我要亲自确认他有没有事,不然我……我真的不放心。”

  分开两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这么直白的表达他对杨煜的担心。

  他说错了,他做不到跟杨煜彻底断绝关系。

  听到杨煜受伤的消息,他还是会恐慌,会担心,会特别特别想见他。

  杨煜始终在他心里占据着举重若轻的份量,难以割舍,无法抹灭。

  谭司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球看了一会儿,而后轻声叹了口气道:“如果杨煜在这里,听到你这么说,应该会蛮开心的。算了,你跟我去吧,我帮你想个办法。”

  “……谢谢。”温思惟低声道,“给你添麻烦了。”

  谭司誉根本没有回应,转身朝电梯走去,温思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谭司誉开着车带他去了医院,他之前在经过杨映堂允许的情况下来探望过一次,记得路线。

  到了病房门口,果然看见有两个保镖守着。

  谭司誉按住温思惟肩膀,“你先别过去,我先支开一个,剩下那个你自己解决,ok吧?”温思惟点头。

  谭司誉转身,便换上了招牌的职业笑容,走上前。

  其中一个保镖拦住他:“先生,抱歉,没有杨先生的许可这里不允许探视。”

  谭司誉一挑眉,“我是他的未婚妻,杨先生说过我随时可以探视。”

  那个保镖一愣,看向自己同伴,但他的同伴也是一脸茫然,小幅度朝他摇了摇头。

  保镖略一思考,拿定了主意,“抱歉,但您真的不能随意进去。”

  谭司誉脸上的笑容清晰地渐渐消失,他抓了把头发,好像对这两个顽固的保镖感到十分无语:“你们两个……”

  “算了。”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指着那个保镖说:“不让我探视,那我带点东西进去总可以吧?我的东西在楼下,你过来跟我搬一下。”

  那个保镖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这位先生,我们有规定,不能擅自离岗,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了。”

  谭司誉不满道:“这怎么叫为难?你们不是有两个人吗,走一个还有一个,那个人留下来看着不就好了吗?更何况现在是晚上,也没什么人,能出什么事?”

  那个保镖明显还很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谭司誉声音冷下来,隐隐有种压迫感,“别告诉我,我身为杨煜的未婚妻,想在他受伤后送点补品都不可以,你们以后还想不想在杨家混了?”

  另一个保镖拉了拉同伴,低声道:“他好像是谭家那个小少爷,真的是小杨总的未婚妻。”

  毕竟杨煜和谭司誉要订婚的消息之前在各大娱乐板块都占据了头条的地位,人尽皆知。

  在大家眼中,订婚就是结婚的前奏。两个保镖仔细一想,如果真因为这件小事,得罪了谭司誉,杨家未来的当家人,那可真是犯不上,于是两人悄悄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保镖咬牙道:“好吧,我跟你下去取,但也请你不要把今天的是告诉杨先生。”

  谭司誉脸上终于展露出一点笑意:“那是自然。”

  说罢转身,保镖跟在他身后。

  路过安全通道时,谭司誉极其隐蔽地打了个手势。

  躲在安全通道那扇铁门后面的温思惟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代表可以动手了的意思。

  电梯很快下来,谭司誉和保镖进去了。

  温思惟看见数字往下走,也从安全通道内出来了,戴上口罩和鸭舌帽,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那个保镖正靠在门边,背对着他打盹。

  温思惟走过去,轻声唤道:“你好。”

  保镖下意识回头看他。

  就在这一瞬间,温思惟从背后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乙醚喷雾,对准保镖的脸,轻轻喷了两下。

  保镖毫无防备,吸入乙醚后当即就没了意识,陷入了昏迷。

  温思惟松了口气。他还是头一次干这种事,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

  他确认保镖还有呼吸之后,绕过保镖的身体,手搭上了门把手。

  就在即将推开门的前一刻————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巨痛,有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下来,温思惟连反抗都来不及,身体一软,两眼发黑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