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野就喜欢池岁年身上这股子强势霸道的劲儿,中学时就喜欢,他喉结轻轻滑了一下:“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转正?”

  池岁年淡淡挑起眉:“看你表现。”

  陆知野点了点头,捉起他的手指亲了亲:“好,我会努力讨好你。”

  “……”

  池岁年嗖地缩回手,耳根红了大半,他脚步匆匆朝外走,小声道:“……少得寸进尺。”

  陆知野轻轻笑,眸光温柔地跟了上去。

  因为多了个人,池岁年没跟汤烬陆横汇合,陆知野自己开车,俩人直接去了江城。

  路上需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陆知野道:“困了可以睡会儿,后座有毯子。”

  池岁年没说话,就在陆知野一位他还不困的时候,就见这人忽然转过身去,捞了一张毛毯,面无表情的把毯子盖到了鼻子上。

  陆知野余光瞥见他这动作,愣了一下,“这么盖不闷吗?”

  不是第一次看到池岁年这个动作了。

  陆知野不禁狐疑,这毯子盖起来有这么舒服?

  池岁年一抬眼,对上陆知野的视线,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点红色,“不闷,你走不走?”

  陆知野视线在他脸上不同寻常的红色上顿了顿。

  这是怎么了?

  问一下毯子闷不闷而已,池少爷怎么还脸红?

  感受到陆知野的视线,池岁年皱眉,“不开就滚下去,我自己开。”

  “还是我来吧,你病刚好,需要休息。”陆知野把好奇忍回去,转脸去开车。

  池岁年松了口气,慢慢缩回座位里,随手把覆在鼻尖上的毯子压到了下巴里。

  他原本只是想闭目养神,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被陆知野叫醒时,天已经黑透,窗外景致十分陌生。

  把毯子从鼻梁上掀开,池岁年转头看了看周围,“到了?”

  陆知野道:“对,今天太晚了,我们先住下,明天正好参加品酒会。”

  酒庄建在山里,整座山都种满了葡萄,风吹来时,仿佛还能闻到葡萄的香甜气味。

  附近的观光区里,就有家高规格的酒店,评级不低,两人决定晚上就在那里落脚。

  “哟,陆总。”迎面走来一名中年男人,看到陆知野的一瞬间,脸上的褶子都笑出了花,“这么巧在这儿遇到你,也是来参加品酒会的?”

  陆知野笑道:“随便看看。”

  “……哈哈,这地方的酒成色不错的,陆总看上哪一支了?也好一起交流交流,难得遇到同好。”

  这人是陆知野合作了多年的伙伴,免不了要寒暄几句,他拿出两张身份证递给池岁年,“你先去订房间,我待会儿来找你。”

  池岁年本来也不耐烦跟生意伙伴打交道,拿了身份证,一言不发地转头走了。

  “哟,这位是……”男人注意到池岁年的动作,好奇地观望了一下。

  “金总,上次的合作开发……”陆知野身形一动,遮住了池岁年远去的背影。

  池岁年进了酒店。

  大概是这次酒庄广发邀请函的缘故,今晚来了不少人,都快深夜了,大厅里还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池岁年直直走向前台。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定吗?”

  池岁年道:“没有。”

  “好的,这是我们酒店的房型,请您挑选。”前台把一个宣传册递给他。

  池岁年随手翻了翻,看到一间景致不错的,“就这套吧。”

  前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两张身份证,问道:“好的,您需要订几间?”

  池岁年一愣,站在前台有点傻。

  订几间?

  他没忍住看了眼远处的陆知野,在他视线飘过去的瞬间,陆知野像是有所察觉,转脸看了过来,还对他笑了一下。

  乱笑什么,丑死了。

  池岁年收回视线,他真要订了一间房,姓陆的肯定嘚瑟死,说不定还要调笑他两下,但订两间房的话……是不是有点浪费钱?

  “先生?”前台见他迟迟不表态,又低声问了一遍。

  池岁年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把身份证递了过去,晕晕乎乎地说了一句,“一间。”

  “好的,请稍等。”

  前台做好登记,池岁年握着一张房卡走向电梯。

  转身后没多久,池岁年脸瞬间就臭了下来。

  他握着房卡一脸凶恶。

  待会儿,陆知野要敢多说一个字,他就葡萄园里刨个坑,把人就地埋了!

  房间在八楼,池岁年短信告诉了陆知野房间号,自已一个人先上去了。

  房间跟宣传册上一样,有宽大的阳台,山风清冽,能看到葡萄园里大片的灯光。

  池岁年在阳台吹了会风,汤烬他们已经到了,但开车太累,谁也没心思折腾,约好明天再见面。

  放下手机,池岁年转身去冲澡。

  冲完澡出来,房门被敲了敲。

  池岁年擦头发的手一滞,直觉门外站着的是陆知野。

  他随手把毛巾丢在架子上,又伸手把揉乱的头发一点点理顺,旋即他动作一僵,凝固在原地反应了两秒——

  开个门而已,他整理什么发型?

  池岁年表情很臭的把头发揉回去,这才踩着拖鞋去开门。

  陆知野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没见什么动静,把手上的晚餐换到一只手上拎着,准备给池岁年打个电话。

  他刚拿出手机,眼前的门就开了。

  池岁年浑身湿漉漉的,头发很乱,刚洗完澡的皮肤白皙泛粉,松松垮垮的浴袍也被他穿出几分凌乱的美感。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陆知野想也没想,就快速挤进了屋子里,而后把门关上。

  池岁年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他的阵仗怼得连退了好几步,皱起眉:“外面有你仇人?”

  陆知野失笑:“没有。”

  他缓慢走进房间,打量了一圈陈设,“我——”

  “酒店客人多,就剩一间房了。”池岁年打断他,表情很酷地道:“你晚上睡地板。”

  陆知野挑起眉,“是吗。”

  是、吗?

  池岁年眯眼:“你不信?”

  “不是。”陆知野抬手晃晃打包袋,“我是想告诉你,晚饭我买回来了。”

  池岁年抿了抿唇角,脸有点羞耻的红。

  操……他这不就是属于不打自招吗?还他妈自己把笑柄送到陆知野手里,蠢死了。

  好在陆知野识趣,没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

  吃完饭,陆知野照例去洗了个澡。

  二十分钟后,他擦着头发走出来,“我去让前台再送一份棉被上来。”

  池岁年正靠在床头打游戏,闻言随口道:“要来干什么?”

  “打地铺。”陆知野抬眼:“你刚不是说让我睡地板?”

  “我看了,地板有点凉,不垫软点儿,根本没法睡。”

  池岁年指尖一顿,大招直接放空:“……”

  池岁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表情有点凶。

  陆知野系好浴袍上的腰带,没听到回答,问:“你觉得,我睡哪边的地板比较好?”

  我觉得你睡走廊更好。

  池岁年懒得搭理他,几秒后转回脑袋,继续在峡谷里厮杀,嘴角绷得紧紧的,越塔残血宰了个对方上单,然后发现胸口闷着的火更大了。

  池岁年戳着屏幕冒火。

  去他妈的打地铺,陆知野之前的黏糊劲儿都去哪里了?

  刚才在家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还陆氏集团大老板,拉倒吧。

  脚步声响起,陆知野的身影在余光里走向床头柜,“我真打电话了。”

  “滚。”

  今晚不睡地板你就是猪。

  陆知野低着头,偏过脸去,喉咙里压着低低的笑声。

  池岁年一愣,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丢开手机就扑过去,掐住陆知野的脖子,“你他妈耍我?!”

  陆知野笑得胸膛轻轻震动,顺势揽住了池岁年的腰,“明明是你先耍我的。”

  “刚才我经过前台,明明房间还有富余,但上来你却告诉我没房了,池少爷,怎么还玩撒谎这一套呢?”

  池岁年瞪着他:“那你就滚去自己开一间。”

  “不去了。”陆知野老老实实躺着,脸上的笑意却十分欠揍。

  池岁年气得咬牙。

  笑够了,陆知野坐起身,无视池岁年的杀人脸,心情愉悦地抱着人亲了一口,“谢谢小少爷收留。”

  “……”

  小你大爷。

  陆知野还想亲,池岁年抬手杵住他的脸。

  陆知野被杵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骑在他身上的池岁年就扑了上来,泄愤似的,在他下唇狠狠留了个口子。

  “嘶……”

  惹大了这次。

  把人气狠了的后果就是,晚上怀里空空如也,池岁年连人带被全部滚到床边,全程只留给他一个拒不交流的后脑勺。

  陆知野:……唉。

  ···

  第二天,池岁年清晨就醒来了。昨天睡得太饱,这会儿天刚麻亮,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池岁年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躺在床中央,陆知野跟个大型动物似的,紧紧抱着他。

  池岁年掀开陆知野的手,翻身起来,还没下床,又被一只手捞了回去,“再睡会儿。”

  将醒未醒的嗓音透着低低的哑,酥得池岁年耳根发麻。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腿,去推陆知野的脸,“手不想要了就尽管抱。”

  陆知野一动不动。

  压根不受威胁。

  池岁年恼羞成怒地推开他,正好汤烬的信息发过来,池岁年拿起手机去了阳台。

  “什么事?”他吹着风回拨电话。

  “哇,你醒这么早?”汤烬惊讶。

  池岁年道:“你都能这么早给我发信息,就不许我早起?”

  “不一样,我压根儿没睡。”汤烬道:“昨晚酒庄里有篝火晚会,美女无数,陆横昨晚跟个姑娘一见钟情了,估计现在还没醒呢。”

  池岁年现在一听到一见钟情四个字,心里就是一动。

  从前只以为这是小说里才存在的爱情故事,没想到会接二连三地发生在身边。

  “酒会下午才开,我们待会儿准备去果园逛逛,有一片葡萄园是开放的,可以自己采摘,去吗?”

  池岁年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闻到隐隐的果香,早就想去果园看看了,“去,八点楼下见。”

  “OK。”

  电话刚挂,身后就传来陆知野的声音,“八点去哪?”

  池岁年道:“果园。”

  陆知野掀开被子坐起来,“采摘吗。”

  池岁年转过头刚想说什么,视线忽然在陆知野两腿间一顿。

  陆知野顺着他视线低头:“……”

  刚才搂搂抱抱蹭起来的。

  池岁年仿佛也想起原因,转身进了浴室,脚步有些凌乱。

  关上门,他低着头,重重往自己脸上扑了两捧凉水,脸都好像要被烧冒烟。

  半晌,池岁年缓缓垂下眸子,然后:“……”

  啧。

  早起的男人冲动。正常。跟陆知野没关系。

  ···

  陆知野无奈系好浴袍,床头手机震了震,来电显示是陈海。

  陆知野看了眼浴室,把手机调整到静音,然后轻轻走到阳台,还顺手把阳台门关上了,“说。”

  “陆总,我们找到蒋芸的儿子了。”

  陆知野一愣:“在哪儿?”

  “屏城,池凯东待过的别墅。”陈海语气有点沉重,“蒋芸的儿子被关在地下室里,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

  “报警。”陆知野嘴角冷硬地沉声道:“别破坏现场,把蒋芸也送过去,再告诉律师,把池凯东送进监狱,今年年终奖加倍。”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