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毁坏的医书怎么救◎

  薛岫抱着太子回到郡守府, 薛母双眼圆睁,她喊道:“乖崽,你不会喜欢男子吧?”

  此时薛母脑内天人交战, 乖崽若真的喜欢男的, 她要不要支持, 那群老顽固怕是会训诫乖崽,想到这茬,薛母定下心来, 支持说着:“乖崽, 你喜欢的话就喜欢吧,你莫要怕那群老头, 有我和你父亲替你扛着呢。”

  薛岫一脸黑线, 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太子,瞬间松手,宦官惊呼一声, 连连上前想要接住太子的时候, 薛岫比他更快,在太子头要摔倒地上的时候,拉住太子的衣领,静默一会才道:“母亲多虑了,他是太子。”

  薛母方才没有瞧见太子身上的衣物,此时看得明白后, 见薛岫方才的举止, 哪还有不明白的,她甩甩帕子道:“你想与母亲说清楚, 也不必把人给扔出去, 这要是砸坏了, 撞到了脑子,可不是一件好事。”

  “……”薛岫哼了一声道:“已经坏了,没救。”

  薛母听出有几分不对劲,略微疑惑,她乖崽怎么像是有股怨气,还是对着太子,走之前还好好的,看着昏迷中的太子,薛母猜测着,莫非太子给乖崽气受。

  想到这茬,薛母对太子也没个好脸色,清清嗓子对着身边的婢女道:“去,收拾间屋出来。”

  “是,”婢女见礼后,缓缓离去。

  宦官连忙上前,从薛岫的手中接过太子道:“薛公子,我来吧,就差这点路,奴抱得动的,就不劳烦薛公子了。”

  薛岫嗯了声,松开手,宦官连忙抱着太子,让太子靠在他的身上,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拦腰抱起来。

  略显吃力的上前,薛岫淡看一眼后,还是从宦官手中接过道:“我来吧。”

  他抱起太子,对薛母轻颔首后,正要离去,被薛母喊住道:“一起,也好说说话。”

  薛母是不想放过一丝一毫能与薛岫相处的机会,即使中间隔了个太子,也没有影响她的兴致。

  薛岫静静的听着,薛母说得嘴都有点,见她的好大儿没多大反应,唉声叹气一会。

  “母亲?”

  “可怜我一片苦心,想与你说几句话,你却连个回应都不愿,想来你是厌烦了我,心里头想着该怎么打发我。”假装抹抹眼角,抽噎两下。

  跟在身后的宦官神色异样,他眼神直白的流露出,你那可不是几句话,又叹道:这路怎么那么长。

  “没有,我听着,”薛岫慢慢的将薛母说得话说出口,被薛母打断道:“知晓你记性好,不必来糊弄我。”

  薛岫哑然,抿唇,定定的看着薛母,很是认真道:“孩儿没有。”

  薛母眨眨眼,嬉笑一声,轻轻扯扯薛岫的脸道:“乖崽可真好,那你可要答应娘亲,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能嫌弃娘亲聒噪。”

  薛岫的皮肤轻轻扯动都能泛着红,倒是不疼,他直视着薛母的双眼说:“不会的。”

  “那好,”薛母松手,她问道:“太子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昏迷不醒。”

  薛岫平淡道:“我打的。”

  薛母疑惑的看他,薛岫沉吟片刻后:“孩儿与太子发生争执,不想与他继续口舌之争,适才击晕他。”

  薛母点点头,余光中瞥向太子的面容,拉着薛岫道:“你也累了,还是换仆人来。”

  既然都吵过架,何必好生对待,可别把乖崽累着了。

  宦官一听,那怎么行,他上前道:“夫人,薛公子,还是我来吧。”

  伸出手,想要从薛岫怀中接过。

  薛母一看,连忙道:“乖崽,还不快把太子给这位公公,这位公公定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你可别误了人家。”

  薛岫见薛母都这般说了,松手太子转由宦官抱着。

  等到了水榭楼台处,宦官吃力的踩着台阶上去,他们正在桥上,桥下是流水,就在这时,宦官踩中小石子,电光火石间,脚底打滑,一下撞到栏杆,疼得松了手,太子滑落水中。

  宦官又惊又惧,扶着栏杆向下看去,惊呼喊了一声太子后,来不得等别人前来相救,他直接跳进水中,不管如何,太子绝不能有事。

  薛母走过去,裙摆交迭间,那石子就被她轻轻踹进水中,她趴在栏杆上,望着水里宦官正扑腾游到太子的身边,她喊道:“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薛岫正要下水,薛母一看,这哪能行,连忙拉着薛岫道:“乖崽,这可如何是好,太子掉进水里了。”

  “无事,救上来,母亲不必担忧,”薛岫正向前一步,就被薛母搂住,薛母道:“可我这心里慌得紧。”

  “母亲,再耽搁下去,会没命的。”薛岫的声音轻微,只有他和薛母能听见。

  薛母赌气的拦着他道:“不许去,不过是个太子,死了就死了,你不准去,万一风寒入体,到叫我担惊受怕。”

  薛母一嗓子喊过后,已有不少人往这边赶,在薛母拦着薛岫不让他下水的时候,仆人已经入水中,须臾,就将太子和小六子救起来。

  “母亲,人救起来了,去看看。”薛岫拍拍薛母的臂弯后,薛母松开手,这才任由薛岫过去。

  薛岫走到太子的身边,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放在太子的鼻尖下感受气息,还活着。

  按压两下太子的胸脯,几下后,太子吐出一口水,眼睫轻颤着,缓缓的睁开眼。

  太子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轻眨两下眼后,才看清眼前的状况,目视一圈后,又落在薛岫的身上,他虚弱的出声道:“孤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去鲁阳了?怎会在这。”

  薛岫沉默两下,才道:“殿下,此地便是鲁阳。”

  “鲁阳?”太子捂着脑袋,他脸色惨白,像是想到什么事,手紧紧抓着薛岫的手腕道:“她和我一起来的?”

  她。

  薛岫明悟,太子说的是江心柔,点点头道:“臣与她城门口相遇,听闻她手中有治疗瘟疫的方子,想来是假的,当不得真。”

  太子手上卸了力,他撑在地上,想要起身,薛岫扶住他,扶着太子走了两步,才道:“殿下落水是臣做的。”

  “你倒是坦诚,”太子伸手摸了摸脖子后方,他乜斜着薛岫道:“你打的,有点疼。”

  “嗯,殿下当着我的面一直说,喜欢江小姐,这才出此下策。”

  太子问道:“你可知她到底是何东西?”

  “无凭无据的事,岂能服人,殿下若是有时间,不如去看看市面上流传的杂书。”

  薛岫不会突然说那些杂书,约莫里头有他想知道的,太子点点头后,拧着衣服,挤出一大摊水渍,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轻蔑的笑笑,目光中带着点狠意。

  太子道:“近日我便不出去了,瘟疫上的事,要劳烦你上点心了。”

  “已有眉目,殿下放心。”

  太子向薛母打过招呼后,带着小六前往安排的院子住下,洗漱完毕后,披头散发,任由小六子替他擦拭着头发,而他则是一道道指令发出去。

  又问道:“薛岫今日说的可是真的。”

  小六子的是一顿,他声音尖细,在空旷的屋内压低声音小小声道:“殿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

  太子放在身前,被衣袖遮住的手两手交叠着,微微用着力,又发生这种事,那位江姑娘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真中邪了不成。

  目光虚视着外头,有些迷惘又带着点坚定,他呵呵笑着:“小六,我们主仆两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啊。”

  谁能忍受一个喜怒无常又时常癫疯不能自控的储君,他小声道:“我和薛岫之间发生了什么?”

  小六子喉咙上下滑动,咽咽唾沫,弱弱道:“殿下,想江姑娘与薛岫结识,还想薛岫教江姑娘琴艺。”

  太子的眼微眯,说了一句:“那江姑娘对薛岫倒是执迷不悟。”

  他也听闻江心柔死缠烂打薛岫一事,如今,又想借着他的手与薛岫结识,蓦然,想到站在江心柔身后的三皇子,还有一心痴情于三皇子的江心柔,莫非是老三指使的。

  小六子答不上话,一时间,屋内没有说话的声音,唯有巾帕擦拭发丝的摩擦声。

  而另一头,夏无咎和南黎醒过来,夏无咎嗅着药香,打开药盖,看着里面已经煮得焦干的药物,握紧了拳头,他眼神下压,带着股凶气。

  又抬步走到里面,看见乱成一团的案桌,破烂不看已被毁坏的医书,还有那张尚未写完的药方。

  眯着眼,重重的拍在案桌上,别让他抓到那小贼,定要叫它生不如死。

  南黎踏进屋里,看到里头乱糟糟的场景,惊呼一句:“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遭了贼,”夏无咎撑在桌上,挺拔的腰板略弯着,他喉咙里挤出字眼,眼眶湿润润的,渐渐弥上水雾,他紧咬着唇瓣,泪水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桌上。

  “你……”南黎说不出话,他还是头次见那边孤傲瞧不起他的夏无咎,无声落着泪,带着无穷无尽的悲怆。

  南黎小心翼翼的上前,没有发出丁点动静,他看到地上的纸团,走上前捡起,摊开,看着上面记载的知识,双手微微颤抖,望向夏无咎又看向手里轻飘飘又重于千斤的纸,喉咙干涩着说不出话。

  医书竟被毁了。

  南黎缓缓走到夏无咎的身边,看着被墨迹污染已经看不出原样的医书,心里惊呼着,到底是谁,竟这般歹毒,毁了如此珍重的医书。

  这可是穷尽夏家人毕生所学,所记载的一册医书,珍贵无比,不是钱能衡量的,上面记载着很多孤方,这……

  一毁坏,损失的又岂是眼前丁点东西,若是无人记得,那有诸多的绝症,再无治疗的法子,又会有多少人因无药方而死于病痛中。

  南黎轻轻的放下这张纸,看着夏无咎悲痛的模样,他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仿佛被夏无咎身上传来的悲痛感染,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他突然想起,薛岫也看过医书,他记性那般好,他一定记得,连忙道:“夏无咎,医书还有救,薛岫他看过的,他记性那般好,他一定都记得。”

  听闻此言,夏无咎偏过头,双目尚流着泪,他哽咽的嗯了声,又不想在南黎面前落了下乘,一抹眼泪,眼眶红得跟兔子的双眸似的,压下声音里的哽咽道:“你说的对,薛岫一定记得。”

  他正要捧着医书离开,想到什么,他顿住,扯过被墨污了的白纸,拿起狼毫在上面快速写着。

  “这是方子,你拿去,这是散瘟方,直接按照上面写的抓药即可,我已经配置好了,你一定,一定要赶在那贼人的前头,救下鲁阳的百姓。”

  夏无咎说完后,生平第一次低下头颅,郑重道:“拜托了。”

  “好,”南黎应下后,在夏无咎无声的催促下,连忙拿着方子去抓药。

  夏无咎喊道:“熬一剂,喂病患喝下后,方子给薛郡守,此方我无偿赠送,请鲁阳的大夫一同救治。”

  “好,”南黎声音传来,夏无咎像是了却一件心事,他伛偻着腰身,缓缓蹲下,将地方的纸团一一捡起,摊平,放在医书上头,他小心翼翼捧着医书,放进怀中,即使医书上有墨迹会沾染到衣物上,他也不在乎。

  他红着眼眶,捧着医书,踉踉跄跄的走出去,即使摔倒,也护着怀里的医书绝不放下,一路跑到郡守府,他所佩戴的玉佩早已在跌撞中摔碎,衣裳上也有不少污渍。

  守门的人见到夏无咎后,若不是那张脸有几分熟悉,他们可不会放人。

  “这不是镜湖夏家人,可会如此的……”

  守门的人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些词终究不是很好,他改个说法道:“像个落魄世家的公子。”

  “想来是为了瘟疫不眠不休,你瞧他那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得,眼下还有青乌,憔悴不堪,终究是为了鲁阳,此乃大义啊。”

  “你说的是,公子也一直和他一起研制,你说这方子到底出没出来。”

  “应该没那么容易,需要等一等吧。”

  夏无咎冲进郡守府后,眼前都看不清,他凭着直觉向前走动着,嘴里喃喃喊着:“薛岫薛岫~”

  听到的仆人连忙喊人去通知薛岫,薛岫走过来时,看到夏无咎凄惨的模样,皱了皱眉,问道:“你怎把自己搞成这番模样。”

  这可比他走之前要狼狈不堪,而夏无咎可是不能忍受半点脏污的人,居然没有去清洗一番。

  夏无咎听到薛岫的声音后,扑到他的身边,紧紧握着他的臂弯说着:“你一定记得的对吗?”

  说话的声音中都带有点祈求,医书被毁一事,就像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嗯?”薛岫垂眸落在他怀里抱着的医书,伸手放在他的医书上,夏无咎猛的抱得更紧,知晓薛岫的意图后,缓缓的松开医书,等薛岫医书拿到手后,夏无咎恍若没了支撑,手缓缓松开,跌坐在地,有几分颓然。

  “这是怎么回事?”薛岫轻微的翻动着医书,看着上头被墨迹污染粘在一处,又被撕毁的纸张,声音微冷。

  “我也不知,”夏无咎眼神无光,他的脑子里已经一片浆糊,什么都不能思考,唯有医书能不能复原,他扯着薛岫的衣摆,目光带着希翼,跪在薛岫的面前:“我求你,你可曾记得?”

  “你先起来。”

  夏无咎没有动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紧紧直视着薛岫。

  薛岫无奈,轻点着头,道:“我都记得,你先起来。”

  夏无咎一喜,他向后微疑着,重重的给薛岫磕了个响头,沉声道:“多谢。”

  “起来,你好生想想,到底发生何事。”

  医书的事一了,夏无咎放下心来,他缓缓的起身,思索会道:“我和南黎熬药的时候,我察觉到异样,但是我出手的时候,却没有察觉到人,想来是自己的错觉。”

  “后来,我闻到一股脂粉味,是梨香,还与南黎说了此事,顺带一提,瘟疫方子,想引人出来,没料到,一晃眼,我们就被迷晕过去,等醒来。”

  夏无咎的脸上带着点惭愧,细想后,这一切居然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提了那事,那贼人也不知里头有药方,他的医书也不会被损毁,虚弱着声音说着:“等醒来,一切都毁了。”

  梨香,脂粉味。

  薛岫眼神一凝,他想到太子所说江心柔身怀瘟疫的方子,而江心柔的身上正有那股梨香味。

  他微阖着眼,说道:“不是你的错,我们这是被人惦记上了,她在报复。”

  “谁?”

  “状元楼前你见过的那位姑娘。”

  “不可能,”夏无咎驳道,他不相信,那江心柔不过是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会从他的手中夺取方子,他道:“我当时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但的确是她,等着吧,她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夏无咎眼神微眯,道:“你是说,她想拿着我的方子去扬名?”

  不然他实在想不出江心柔拿走方子为了什么。

  薛岫说是报复,夏无咎脸色一变,露出古怪的神情,他指着自己和薛岫道:“是那次,她记恨我和你。”

  薛岫嘴角轻扯,笑了,“不止。”

  他破坏她的事又岂止那一件。

  “你可有安排?”

  “我来之前,叫南黎去熬药,至于那瘟疫方子,我准备献出来,就当你帮我的报酬如何?”夏无咎拧着眉头试探说着,他那本医书很厚,一字不漏写下要耗费诸多精力,不是一两三能完成的,“若你日后有需要,可来夏家,我夏家欠你一次,不管是何事,你要办的我们都愿意助你。”

  这可是不小的承诺,夏家救治的人数数也数不清,更是与众多南方世家交好,这话就相当于,薛岫半只脚踩进了南方世家的圈子里,夏家充当了桥梁连接两方。

  “你倒是有诚意,但此书重写亦非一朝一夕,在此书完成之前,你跟随我,等医书制成后,去留随意。”

  夏无咎一时无声,他虚了薛岫一眼道:“你可能记住,两三年光阴一过。”

  他担忧的不无道理,虽知道薛岫记忆好,但记忆再好的人也抵不住岁月流转消磨,最后了了无痕。

  薛岫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胸有成竹道:“过目不忘。”他又问道:“你学了多年,也可凭借所学一一复原。”

  夏无咎嘴角抽搐两下,翻眼,“你以为谁都是你吗,我虽所学已掌握七七八八,上手甚好,但终有些理论未曾记住,这些都是很关键的东西,里面还有些杂方我也未曾记住,若是遗失,总感觉少了点东西,后来的人也不学全,传承也就断了。”

  他微阖着眼,叹道:“我们医学世家,终究是一代传一代,我若是遗失了方子,我后人也不会学全,等到了后来,那些方子都要成为传说中的了,岂不是一种憾事,方子就相当我们的半条命,按你的说法,吃饭的家伙可不能丢。”

  “嗯,我知道了,”薛岫瞧着夏无咎的脸色道:“你先歇会,我去看看南黎,等瘟疫事了,我会写的。”

  薛岫把医书还给夏无咎,夏无咎小心的接过,搂在怀里,眼睛闪着亮光,他又再次道谢着:“多谢。”

  说完后,点点头,与薛岫擦肩而过,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了,精神有些萎靡,又大悲大喜,更是耗费精力,就差一点点,就能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凭借着毅力,缓缓回到自己的屋,小心翼翼的放下医书,临睡前亦是盯着医书缓缓睡下。

  薛岫看着夏无咎离去的背影后,眼神冷然,他转身向府外而去,以防发生变故。

  等见到南黎后,他正在那熬药,回眸看到薛岫后,脸上喜色一闪而过,“你来啦。”

  又越过薛岫想要看看某人可有过来,没有见到人,神色收敛,“那医书还有救吗?”

  他信任的眼光看着薛岫,在他的心目中,没有什么事是薛岫办不成。

  “嗯,有救,”薛岫点点头,他道:“夏无咎说方子给了你。”

  “是,他叫我先熬一剂药,给病人喝下后,再去把药方献给薛郡守,请郡内的大夫一同治病。”

  “方子给我看看,”薛岫伸出手。

  南黎一听,从怀里拿出方子放到薛岫的手中,薛岫打开看着。

  荆芥3钱,石膏5钱,玄参1两,天花粉3钱,生甘草1钱,黄芩2钱,陈皮1钱,麦芽2钱,神曲3钱,茯苓5钱。【注:来源于百度】

  比前一个方子耗材更小,所需药材更少,薛岫收下方子,对南黎道:“你继续熬药,方子我先拿走,时间来不及,拖不得。”

  “哦,好,”南黎乖巧的点头,又蹲会原来的地方,扇着蒲扇。

  薛岫拿着药方出去,吩咐所有的大夫按照此药方熬制。

  “薛公子,这药方从何而来?”有老大夫问。

  “夏公子夏无咎研制此方。”

  “竟是夏家,可是镜湖夏家。”

  薛岫点头:“是。”又道:“夏公子特拿出此方,望各位大夫一同共治瘟疫。”

  “善。”

  “能与夏公子一同治疫,是我等荣幸。”

  大大小小的大夫都高兴极了开怀大笑,喜不自胜。

  薛岫皱眉道:“安静,还不快记下此方,熬药,病患可等不了。”

  “薛公子说得是,倒是我等着相了。”

  “快快快,快拿纸笔。”

  一群人拿着纸笔在那写着,记下来后,全都行动起来。

  “辛苦了,”薛父走过薛岫的身边,拍拍薛岫的肩膀,薛岫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十分的欣慰。“可有见到你母亲。”

  “见了。”

  “嗯。”

  两人之间又无话,薛父嘴唇翕动,说道:“你母亲很想你。”

  “岫知道。”

  “我也是。”

  “……”薛岫愣在当场,心情复杂,一时间他仿佛感受到他母亲那时的心情,他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薛父瞥了他一眼,走之前,抬起手掌恨不得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最终只是轻拍两下,无声走了。

  很快,药汤都熬制完成,一碗又一碗的送到小院子里,喝下药的病患身子有所好转,虽未全好,但已经摆脱了垂危之症。

  这群大夫正要欢呼的时候,被薛岫压下,他道:“先莫要走漏风声,走到这道门,你们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薛公子这是何意?”有人不解的问。

  薛岫见他们目光疑惑又带着关切,他想了想道:“在药方给大家之前,有人曾去院子里并偷拿了药方,故此事不能声张,还需大家的配合。”

  “竟有此事,简直是败类,”大夫愤恨的说着,医方可是不外传之术,居然有人敢偷拿,此事绝对不能姑息。

  “薛公子放心,我等一定全力配合,捉拿盗贼。”

  他们也很清楚,这时间偷取药方的人一定会蹦跶出来,他们只需瓮中捉鳖,就知晓是何人偷拿药方。

  “除此事外,那贼人还毁坏夏公子的医书。”薛岫又说道,他不信,江心柔还能扬名。

  毁坏大夫的医书,相当于要了他们的命。

  薛岫一番话,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所有的大夫都气愤不已,脸色胀红。

  “万万没想到那贼人居然如此歹毒,不仅偷拿药方,还毁坏医书,薛公子,那医书可有救?”

  毕竟那可是镜湖夏家,医书里定有绝世药方,珍贵无比,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于学医的人来说,那是无穷无尽无法用任何东西拿来比拟的宝藏。

  每本医书都珍贵无比,其集聚诸多先贤的智慧,亦关乎后人传承,医道大兴之所在,不能有半点损坏。

  薛岫想说没救,但看着这群人希翼的目光,他还是如实说道,“有救,在此之前我看过一遍,已经全部记下,可书写出来。”

  “幸好幸好,还有救,”有大夫拍着胸脯深呼吸着,差点,差点都要晕过去,后背都汗淋淋的。

  “多谢薛公子,”有人抱拳说着,很是恭敬的给薛岫鞠躬道:“此事本不关薛公子的事,但薛公子愿助一臂之力,吾等感恩戴德,当受一礼。”

  薛岫本想搀扶他,说不必多礼的,没想到这群老人家齐齐后退一步,向他鞠躬一礼,齐声道:“都谢薛公子。”

  连带着听到动静的病人,亦是在远处俯身一礼,无声谢着,他们知道自己身上还有病,不能传染给别人,一礼后又缓缓退回去。

  “不必,举手之劳。”

  “此话不是这般说的,”上了年纪的大夫摆摆手道:“薛公子不知医书于我等是何等的金贵,我若是这般说,想来薛公子也会懂得的。”

  “若是家中遭遇大火,我有生还的机会,但医书却要葬身火海,我亦会回去,救下医书,即使此举会让我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若有人焚烧医书,熊熊烈火下,吾亦敢徒手救医书,即使我的骨肉都会被焚烧作焦,再也不能拿针治病救人,那也是值得的。”

  “是啊是啊,吾等亦会如此做。”

  “损失医书,于医道而言,那是憾事,不仅只在朝夕,更是在于后世,若传承在我等处断绝,我等又有何颜面去面见祖宗,后世之人又拿什么去学,都成了半吊子,医道亦会随着时间的消逝,岁月的轮转,也一点点的被掩埋于史书中,成为绝唱,是我等不愿看见的。”

  “薛公子此举救的不是一本医书,而是后世百年,千年,万万年之医道,受我等作古之人一拜,应当的应当的。”

  薛岫回礼道:“各位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一字不漏的抄录。”

  “有劳薛公子了,”有此一说后,这群大夫与薛岫之间更为亲近,有人问:“薛公子,可有用得上我等的地方。”

  “是啊,我等也想助薛公子捉拿盗贼,一定要我们参与其中,此事我等义不容辞啊。”

  “薛公子可是有难言之隐?”

  薛岫沉默后道:“不是我不愿诸位参与,而是那盗贼有古怪,不是好对付的人。”

  “那我等更是要在,若是那盗贼泼脏水于薛公子身上,薛公子又说不清,可不是被他人误解。”

  “我等要在场。”

  “对。”

  “那岫却之不恭了,”薛岫想想后,应下。

  而江心柔拿了药方后,她找了处客栈落脚,开了间上房,躺在床上。

  系统,我们何时拿出药方?要不要等人感染得更多一点。

  系统:你先过了太子那关,明日你还要喂他喝下药,不然他会脱控。

  江心柔记下,她拿出药方举在眼前静静的欣赏着,想着薛岫明日震惊的看着她拿出药方,当着全程百姓的面,成为救世主,而薛岫只能在看台下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想想就很好笑。

  她乐够了,收起药方,躺在床上休息,赶来鲁阳耗费多日,舟车劳顿她早已累了。

  夜里,有人摸进江心柔的房间,想要刺杀江心柔时,去被一道金光所伤,只能捂着伤口离去。

  系统看到后,也未喊醒江心柔,任由她沉沉睡下去,反正有它的保护。

  次日,江心柔醒来后,她拿着药方赶往郡守府,站在门口,柔声喊道:“劳烦两位通传一声,就说江姑娘来了,里头的贵客一定会见我的。”

  “哪位贵客?”

  “当今的太子殿下。”

  “我们这没有太子殿下。”

  “不可能,我明明见薛岫抱着太子,太子殿下一定在,我有要事要见殿下,”江心柔见他们油盐不进,怒道:“你知不知你们拦了谁,等我见了太子殿下,一定叫他狠狠处置你们。

  守卫不为所动。

  江心柔又气又怒,最后泄气道:“我身上有救治瘟疫的药方,你们敢耽误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