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们惹我,给你们一个教训◎

  “公子, 大人喊你过去,说是有要事。”

  “嗯,”薛岫临走前看了一眼病患后, 随着来人离去, 向他父亲的方向走去。

  他父亲正在不远处等着薛岫, 等薛岫到了后,摆摆手,传话的人急有眼色得离去, 只留父子两两相望。

  薛岫先行见礼, 喊了声父亲。

  薛父应之,又沉声道:“斥候传信, 太子今日会抵达鲁阳, 我尚有事情,你去接待他。”

  “好。”

  “……”

  两人之间气氛凝固,薛父撇过头, 冷着张脸轻哼一声说着:“既然来了也去见见你的母亲, 她甚是想念你。”

  “好。”

  薛父看着面前与他有八分相似的儿子,更是有双和其母同出一辙的眼睛,木着张脸说不出指责的话。

  终究是他亏欠良多,扫过薛岫眼下的青乌,不自然的关系着:“别仗着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轮不到你冲在前头, 回去好生休息, 别叫你母亲为你担忧。”

  “嗯,”薛岫嗯了声后, 见薛父脸色沉沉, 补上一句:“知道了, 我不是毛头孩子。”

  “哼,臭小子,不管你年岁几何,在父母眼中都是孩子。”薛父道:“行了,你自己把握,我走了。”

  薛岫看着薛父离去的背影,微阖着眼,遮住眼底的神思,他在原地停顿片刻,转身回到郡守府内,从昨日他去找他父亲后,再未踏进府内,连他母亲的面都未见上一面,父亲说得是,他合该去见见他的母亲。

  薛岫轻叹着,目光中暗藏着微微无助,他与父亲母亲多年未见,父亲母亲走的时候,他尚是总角孩童,也不知母亲见到他后会是什么心情,如今,他倒是有点近乡情怯了。

  等薛岫踏进郡守府,得到消息的薛母小跑着出来,看到跨过门槛与薛父有八九分相似的薛岫,喜极而泣。

  一晃多年,他的儿都已长得这般高了,约有六尺,与他父亲一样,都是肩宽腿长的人。

  抹了抹眼角的泪,带着笑颜的走到薛岫的面前,狠狠的抱着他,道:“乖崽,母亲甚至想念你,你在京中过得可还好。”

  说着说着,松开怀抱,上下其手的抚|摸着薛岫,道:“瘦了,高了。”

  泪眼汪汪的抬头望着薛岫平静的面容,哽咽道:“乖崽,你可有怨我和你父亲,将你一人留在京中。”

  薛岫他眼睑微颤,垂眸看着眼前贵妇人的面容,与他儿时记忆里的人一模一样,很……温暖。

  一时缓不过神,像块呆木头任由他母亲动作,压下心脏处的酸楚,缓缓道:“不怨的。”

  薛母哭得更凶,岫儿太过听话,反倒让她更是苦楚万分,捂着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薛岫连连安抚着,“母亲,孩儿不怨的,母亲莫要哭了。”

  “我……”薛母说不出话,打着嗝,连连摆手。

  薛岫皱眉,他有点不知所措,他从未应付这种状况,已经超出他所能解决的范围之内,见薛母眼睛都红肿,要肿成核桃眼。

  他叹气,无奈道:“母亲,你脸上的妆花了。”

  浅显的一句话,给人的打击是巨大的,即使已身为人母,但仍觉得是自己是美娇娘的薛母一听这话,她愣在当场,眼睛仍止不住的往下来。

  抽噎两声,小心的擦拭着脸上的眼泪,饱含着哭声颤抖的说道:“你和你父亲还真是一脉单传。”

  弥漫着水雾的眼睛亮晶晶的甚是明亮,娇憨的脸上带着笑意道:“你父亲说话也跟你一样直白,算了,乖崽,我也不与你们父子两计较这事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鲁阳,我已经叫府内的厨子给你做了顿好吃的,我们快过去。”

  眼泪像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除了通红的眼眶,任谁也瞧不出眼前笑脸盈盈的贵妇人哭过,眼眸似桃花花瓣,明媚。

  薛岫被拉扯着走着,他想了想道:“母亲,孩儿长大了,乖崽太过幼稚。”

  “啊,我觉得乖崽很好啊,显得我们母子两亲近,我要是喊你岫儿岫儿,那该多生分,不可不可。”

  薛岫沉默,他不再纠结乖崽的称谓,乖乖的被他母亲拉着进入正院,耳尖染上一抹薄红。

  两人坐在席上,薛母用公筷连连给薛岫夹菜,很快碗里就堆成小山状,薛母边夹边道:“多吃点,瞧你瘦的,风一吹就能把你吹跑一样,你腰身太过纤细了,跟姑娘家比更胜一筹,你这样是不好找媳妇的。”

  薛岫嗯了声,默默的吃着饭,听着薛母软糯的话,心里慰藉着,两人之间多年未见的隔阂感被打破。

  “京中祖父祖母带你可还好,还有二房三房四房的人可有为难你,薛家难搞的还是那群族老,他们没有蹦跶出来干涉你吧?”薛母担忧的问着。

  她担忧她和薛父不在,祖父祖母又不能及时照看着薛岫,那些家仆捧高踩低的怠慢薛岫,最可气的还是那些族老,都是群老顽固,不知变通。

  薛岫淡淡道:“一切都好,祖父定我为下一任家主,他们不敢得罪我的。”

  不敢而不是不会,薛母微微叹气,又藏起来,笑容灿烂的夹着快鸡腿放到薛岫的碗中,轻快说着:“那就好,我就怕你离了我们会被他们磋磨。”

  这事又说来话长了,薛母叹口气,还是慢悠悠的开口了:“当年你娘我乃南方世家出身,薛家早已为你父亲相看了北方世家出身的女子,不过你父亲那是的婚事八字还没有一撇,是那群族老想要他娶。”

  “后来,你父亲他来到南边,去了青阳,我也从青阳路过,我们两个就相识了,那时还是五月桃花纷飞的时候,青阳那有一寺庙求姻缘甚是灵验,里头还有一株长了几百年的桃花树,我去桃花树那扔木牌的时候,那木牌砸到了你父亲,你父亲那时的脸可黑了。”

  薛母轻笑着,眼神中带着欣然,有着女儿家的娇憨在其中,“我和你父亲成亲后,他还说对我是一见钟情。”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流过一抹惆怅。

  “都是过去的事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我当年是代表南方世家去与先太子联姻的,想来也有这茬,那群族老看不惯我,也连带你。”

  薛岫放下碗筷,他侧过头蹙眉不解问:“先太子?”

  “是啊,先太子,当今圣上你也知不是中宫出身,他从前是个皇子,你父亲是先太子的伴读,先太子也是个惊才艳艳之人,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人,又有雄心抱负,若不是当年先太子突然暴毙,不出十年,这天下早就一统了。”

  薛母想到后来发生的是撇撇嘴,郁闷道:“可惜先太子死的太早,我生下你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人世,不然你还有个表哥。”

  “表哥?”

  “是啊,要不是你父亲当年强取豪夺,说什么非我不娶,还跟先太子说了,乖崽你可有有一件事不知道,”薛母轻咬唇瓣,小小声:“我和先太子是表亲戚,虽然隔得有点远了。”

  薛岫惊得眉头微微上扬几分,难怪……那群族老不喜他母亲,他母亲既是南方世家出身,又是赵氏,还能和皇家扯上丁点关系,搁在别家,定是要休妻另娶的。

  从前王家娶过先帝遗孤,后来不仅休妻更是让那位遗孤暴毙。

  薛岫问:“先太子无子嗣?”

  “怎会,有一子,当年那件事情太过复杂,王家突然反水,支持当今天子,薛家措手不及,再者幼子尚未成长,薛家也只好摸着鼻子认下了。”

  “不说这些事了,乖崽,多吃点,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太子伴读了,只希望太子不会出事就好。”

  薛王两家的争斗由来已久,而她不过是出身赵家,还是南方世家,给薛家的帮助不大,薛家那群老头看她不顺眼也是正常的,就是苦了她儿。

  薛岫嗯了声,薛母又给他夹了很多菜,薛岫顿默后,才道:“母亲不必为我夹了。”

  “为什么,乖崽?”

  “吃不完,你夹的我都想吃容易撑。”

  平平淡淡的话最为动人,薛母听完后,惊讶一声真哒,捂着脸按下下心里的激动,道:“我很开心,乖崽。”

  瞧着很是活泼的薛母,薛岫浅浅的笑了笑,笑容转瞬即逝,他想了想,也用公筷给薛母夹了点青菜,没有说话。

  默默端起碗优雅缓慢的进食,他想与母亲相处的时间多一点。

  等两人用膳完毕后,薛母又拉着薛岫走到屋内,拿起给薛岫做的衣服道:“我一直盼着你会过来,年年都给你做了新衣服,也只有去年做的,也不知你身高,还好,我问了你父亲,你和他那时相差无几,想来也穿得,你快试试。”

  薛母从中拿出一套墨色的和一套绛紫的,看着薛岫身上的月白色,叹气道:“想着你穿这个定会很好看,你父从前就是穿的紫色,惹得京中的小娘子痴心于他,我也听闻你在京中的美名,想着你穿这个一定比你父亲还要好看,也就给你做了一套。”

  薛岫接过两套衣服,看着外面那件紫的,上面的花样问道:“母亲,这是?”

  “祥云纹里藏着只小兔子,可爱吗?”

  “嗯,可爱。”

  “绣的很小,不凑近是看不出来的。”

  “嗯。”

  薛岫拿着衣服走到屏风后面换上绛紫彩绣祥云纹织锦长袍,望着刚好垂至鞋面的长袍,轻唔一声,倒是合身。

  换好后,走出来,绛紫的衣物潋滟,阳光下细光闪过,衬托得薛岫清冷矜贵。

  “果然,乖崽穿在身上很好看,”薛母西子捧心状,赞叹说着。

  “母亲手艺很好,很合身。”

  “倒是有点遗憾,没为你多做几身。”

  “若有时间,孩儿会来鲁阳看望母亲的。”

  “你有心就好,不必长来,你父亲会不高兴的,走吧,我们去院子里散散心,你好也与我说些你的趣事。”

  两人走在院子里,院子里种了很多得花花草草,甚是美艳,凉风吹来,两人得衣袖缠绕在一处,薛母吃吃笑着,满心欢喜。

  “居然有这么多好玩的事,那位叫萧锦的也是个好玩的,王玉泽居然还会与你有接触,我还以为他们王家人的眼睛都长在天上。”

  “我儿优秀,就该压着王家,免得他们的狐狸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乖崽,王玉泽他父亲从前在先太子那也是弱你父亲一筹,都差点被你父亲气得出家当和尚了,听你这么说,他儿子倒是比他好点。”

  “呀,居然有人会拿十城求娶臣子的女儿,还是敌国太子,脑子不太好使吧,从未听闻过,想来定有阴谋,那群人就没安好心过,一直惦记着南北世家争斗,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陆奉常是个妙人,他曾经也给先太子算过一卦,那卦象诡异,说是先太子会否极泰来,只需时机,必登大位。”

  “……”

  两人交谈后,薛岫看时辰不早了,他小声打断薛母的话道:“母亲,今日太子会前来鲁阳,想来时辰要到了。”

  “居然过得这么快,”薛母拉着薛岫的手腕不想松开,她才能薛岫相聚一两个时辰,又要分开,她万分不舍。

  “母亲,孩儿晚上会回来,陪你。”

  “算了,你和你父亲都是心怀大志的人,等瘟疫的事了,你再陪我两日,与我一同逛逛鲁阳再回去便可。”

  “好,”薛岫喉咙微动,他沉声应下,微后退半步,向薛母见礼后,转身离去,他不敢回头,他怕他不想走了。

  薛母愣愣的看着薛岫渐渐远去的背影,抹了抹眼角沁出的泪,在丫鬟的服侍下,回到屋内,她想,趁薛岫走之前,再给他做点别的。

  薛岫估摸着时辰,等候在城门口,不久,一辆马车缓缓映入眼帘,蹄跶蹄跶的接近城门,被守城的门卫拦下。

  坐在外头的宦官掏出令牌,城门被打开,宦官看到城门口的那道身影,回眸向马车内喊道:“殿下,薛公子前来迎接了。”

  马车内的两人神色各异,江心柔眼光一闪,她想着,薛岫怎会在门口,这么快就要再次碰见,她心底还有些发慌。

  太子则是有几分开怀,他起身撩开帘子,直接下马,走到薛岫得面前道:“薛岫,鲁阳境内情况如何,这次,江姑娘也同行,江姑娘说她有治疗瘟疫的方子。”

  “哦?”薛岫轻咦一声,又道:“鲁阳尚在可控范围内,我亦遇到夏家人,夏无咎已然开方,只待明日,症状轻微者应当有所缓和。”

  “竟有此事,夏家人居然也过来了,那是好事啊,”太子笑着,紧绷的心也有几分放松,他拉着薛岫走到马车的门前道:“想来,你还未认识江姑娘,你二人认认也好,瘟疫就靠两位了。”

  “殿下说笑了,三国宴会上我曾见过的,殿下莫又是忘了?”

  “宴会上江姑娘也在?”

  “……”薛岫抬眸看向太子,直视着他的双眼,想要看出写什么,嘴角轻笑一声:“殿下,莫是与我说笑话,我可是当场揭发江姑娘‘高山流水’一曲有缺陷的人。”

  “竟有此事,”太子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江姑娘的琴艺放在你面前的确不够看,你能看出她琴艺有缺陷也是件好事,正好,你二人结识后,江姑娘可向你讨教一二。”

  薛岫:……

  一时之间,他想撬开太子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别是水,他婉拒道:“我不与女子结友。”

  “我听闻你和杜家那位就是好友。”

  薛岫乜斜他一眼,直白说着:“我不与江家人为友。”

  太子尴尬一笑,又无奈的眉眼低垂,手指点点道:“你啊你,傲气,行,孤也不强求,只望你二人能一同对付瘟疫,江姑娘,可否下来见见薛岫。”

  太子的声音传到里面,江心柔坐立不安,又听闻这句,翻白眼,这太子怎么回事,怎么被她控制后,说话还是这么苟,真生草了。

  她磨蹭两下,还是走出去,太子伸手,江心柔手指正要搭在太子手上得时候,薛岫拉着太子的衣领向后扯动着,离马车远离几步。

  江心柔愣在当场,一时没缓过神,手指僵硬的悬空而放,须臾,才手指轻颤,缓缓缩回去,眼眶微红,两眼弥漫着水雾,被轻纱遮住的唇,轻咬着,仿佛被人欺负了吧。

  薛岫冷声说着:“于情于理,不合规矩。”

  他松开手,太子嘴角轻扯两下,想要解释说道:“我与江……”

  “殿下,此女乃是梁国太子在三国宴会上求娶之人,更是惹得三皇子禁闭之人,殿下,你与她之间有何关系。”薛岫厉声,语气略微沉重,他是真没想到,太子吃过一次亏,到头来,又遭到精怪手中。

  皇族,就格外吸引精怪?

  “我……我也喜欢,”太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薛岫捂住嘴,他皱眉道:“殿下,只要你为说出口,我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太子拉下薛岫的手,紧紧抓住,与薛岫对视着,神情认真,仿佛是他人生中很重要的事,抿着唇,郑重说着:“孤喜欢她,薛岫,你莫要拦我,你也莫要威胁我。”

  “赵佑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把脑子给我捎上,别丢了。”

  “孤知道,孤说得很清楚,是你薛岫,你一直装聋作哑,非要孤再说一遍吗,孤喜欢她,孤喜欢江心柔,你满意了吗?”太子喊出这番话,连带着宦官都吃惊的捂住嘴,一脸无助,甚至是有几分不忍直视。

  瞪了一眼站在马车上的江心柔,都是这个女子,都是她,若是殿下没有结识她,也就不会在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得罪薛公子。

  宦官都能看见没有薛家支持后,太子凄惨的模样,他缓过神,连忙跑带太子的身边,扯着太子的衣袖道:“殿下~殿下~你糊涂啊,奴求求你,你莫要与薛公子犟上了。”

  太子衣袖一甩,不服输,他没有错。

  薛岫都要气笑了,冷眼看着太子的面容,他深呼吸着,到这时,薛岫还未想放弃太子,他手捏着太子的脖颈,一个手刃下去,太子被他打晕。

  宦官惊叫一声:“太子!”

  薛岫看着宦官,冷声说着:“还不快去把江姑娘请下来。”

  他扶着太子的腰身,抓紧了人,回眸冷冷直视着江心柔的面容,见到她头顶上气运值又增加不少,心知是太子贡献的,始终如平静湖面的心也开始波澜着,缓慢的掀起波浪,席卷着。

  宦官连连应声,快步走到江心柔的面前,伸出手道:“劳烦江姑娘下来一趟,我等终究是男子,江姑娘身为一个女子,不便与我们同行。”

  江心柔亦是不善,她冷笑一声,直接跳下去,太子已经昏迷,她也懒得装了,拍拍自己的手,轻蔑道:“不过是个阉人。”

  说完,大摇大摆的进入鲁阳城内,心里想着,分开了也好,暗剜了一眼薛岫,分开了我也好去拿你的药方子。

  宦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弱弱的缩回手,脑子里回荡着江心柔的那句话,暗自记恨着。

  薛岫抱起太子,踩着木踏直接上马车,端坐在马车内,抱着太子,沉声道:“去郡守府。”

  宦官应声:“是。”

  .

  江心柔进入鲁阳郡后,靠着系统的导航,一点点的接近那间院子,那间院子现在被重兵把守着,江心柔走到不远处,看到那一幕,她问着系统。

  系统,有人把守着,我该怎么进去。

  至于从别的地方爬墙跳进去,这事也太为难她了,她不是运动细胞点满的人,而且,人来人往的,她爬墙一定会被别人发现,而且也耗费时间。

  难不成办成婢女进去?

  她刚有这个想法,正准备实施的时候,系统回复她了。

  系统:我给你开个挂,会减少你的存在感,你放心大胆的往里头走,没人会发现你的,我扫描了,除了外头的人多以外,里头两个人,莫怕。

  江心柔有了系统的保证后,放心大胆的往前走去,莲步轻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观察了一下守卫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动,她放下心来。

  守卫只觉一阵风吹过,他嗅到脂粉香味,鼻子耸动两下,看向旁边的人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像是胭脂味,这香味传得还挺远,不知道是什么胭脂,不然,我也给我家里那个买一个。”

  “你也闻到了,我还以为我闻错了,但这前后都是大老爷们的,也没见到个小娘子,怎么会有脂粉味。”

  “不清楚,”旁边的人摇摇头道:“或许是从哪飘来的。”

  “……”

  江心柔拍拍胸脯,小心翼翼的向里头走去,走过抄手游廊,看到正院廊下两人正坐在那,扇着蒲扇,嘴上说个不停。

  其中一个她认识,另一个倒是没见过,但这都没关系,她小心翼翼的接近。

  站在两人的面前,闻到那股中药味,偏头看向屋里头,正要走进去,去拿药方的时候。

  靠在那与南黎斗嘴的夏无咎猛的回头,直直的看向江心柔的方向,给江心柔吓一跳。

  见是那个变态男,怒瞪他一眼,心里骂骂咧咧的,看你麻痹,差点把我魂都吓飞了。

  夏无咎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话一出,江心柔愣在当场,不敢动弹。

  系统,他能看到我?

  系统:没有,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你要相信我,他只是灵觉比较强,感到一丝异样,你先不要动。

  那我要站到什么时候?

  系统:等会便是,我没有说能走你连身子都不要晃。

  你不觉得你说得很过分吗?难不成我还要在这站个一小时,我军训都没有这么辛苦过。

  系统:你想被发现,被杀死吗?

  你说一切都交给你,你现在还叫我有生命危险!!!

  系统:听我的,你能全身而退,千万不要动。

  南黎望望天,被太阳晒得他有点烦躁,打着哈欠,敷衍说着:“能有什么,这院子里就我两大活人,也不知道薛岫跑哪去了,可别把我忘了,又去搞别的了。”

  夏无咎冷笑说着:“他一定又去看病人去了,是个闲不住的,但去的时间的确有点长了,外头,发生了别的?”

  夏无咎说完,他拔出银针向前刺去,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天上没有乌云,阳光正刺着眼,他反倒觉得自己眼前阴了会。

  这股异样别人察觉不出,但不代表他不会,他拿着细如牛毛的针向前刺去。

  江心柔瞳孔地震,手指蜷缩两下,心底尖叫着。

  系统系统,我要凉了,这个疯子,你一定要护住我。

  系统:相信自己是女主角,你不会死的,撑住!

  我要撑不住,我能闭眼吗,我不敢看!

  江心柔说完,一秒闭眼,连呼吸都屏住,不敢呼吸也不敢动,恨不得自己是块木头。

  那根银针停留在江心柔眼皮前一毫毫,如果此时江心柔身躯微颤一下,就能撞上那根银针,夏无咎就会察觉。

  也许是光环起了作用,那根银针缓缓的缩回去,夏无咎被太阳晒得有些焉巴,他缓缓坐回去,那根银针被他插进衣服里藏着,拿起蒲扇扇着风。

  “可有察觉到异样?”南黎问。

  夏无咎摇摇头,神情厌厌提不起兴趣道:“没有,我还以为有小老鼠溜进来了。”

  “这药也熬的差不多了,可能治病重的?”

  “约莫可以,再不济,我屋里头还有一个药方,那药方需要的药材更简单,可别前一个药方能大量提供,一剂不成多喝几剂。”

  “呵,”南黎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他不喜的人有两把刷子。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脂粉味?很近,梨花味。”

  “没有,”南黎睁眼说瞎话,他鼻翼耸动两下,也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梨花香,疑惑道:“哪来的梨香?”

  江心柔一口呼吸屏住,大气不敢喘,又听到两人说的梨花香,背后冒着冷汗,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系统,有没有办法使两人睡过去?

  系统:有,稍等。

  南黎打了个哈欠,眼皮子打颤道:“我有点困,我先睡了。”

  夏无咎察觉不对劲,他捂着口鼻站起身,环视着四下,想要把偷袭的人找出来,却没有看到丁点人影。

  梨香,梨香,到底是哪个缺德的,敢对他……

  还未想完,夏无咎眼皮子沉沉,他亦昏睡过去,摔倒坐下,靠着墙壁。

  江心柔见两人都昏睡过去,走上前在两人面前摆摆手,见两人真的没有动静,她嗤笑一声,踹了夏无咎一脚:“叫你吓我。”

  在白色的衣袍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江心柔神清气爽叉着腰轻哼着小调走进屋子里,屋子里头摆放着两个案桌,还有摊开的医术,堆积的药材。

  江心柔本想一脚踹开脚边的药包的,想了想还是收脚,但见到桌上的医术。

  她眼珠子转转,想了个坏点子,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把药方拿到手才是重要的。

  她翻找两下,在医术的下方找到了药方,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看了看,也没见到别的方子,约莫是的,她把方子收起来塞进怀中。

  至于别的,想到薛岫和夏无咎两人,轻哼一声,倒了点清水到砚台中,轻轻的磨了诸多墨水,拿起毛笔沾上墨水,摊开医术,在上面画个大大的×。

  又随手撕下几页扔弃到后头,最后,更是在医书上面倒上诸多墨水,等糊成一团,她才拍拍手离去。

  心想着:叫你们两人惹我,给你们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