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蚀把米◎
守卫两两相望, 一人说道:“你在这等着。”
他走进去通传,后又出来对江心柔道:“你走吧,殿下不见你。”
“不可能, 定是薛岫从中作梗, 你们让我进去, 殿下见到我之后一切自会分晓,我手里头可是有治疗疫症的方子。”
见守门的人油盐不进,江心柔只好拿瘟疫方子说事, 她必须要见到太子。
江心柔望眼欲穿看着里头, 见守卫不放行,她焦急的来回走动, 留意守卫的神色, 想趁守卫放松的时候冲进去。
刚跑两步,还未跨过门槛,就被守卫的人拦下, 道:“姑娘, 你还是不要为难我等了,从哪来回哪去的,这里不是你能闹腾的地方,即使你有瘟疫方子,你要有心治瘟疫,可去告示那把药方贴上去, 以供全城的大夫观览, 这病啊也就被破了。”
要你说,江心柔白了说话的人一眼, 她拿药方可不是为了救人的。
她无奈后退两步, 正要另想办法时,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身望过去。
“咳咳,”小六子从门口走出来,他向江心柔微微颔首道:“江姑娘……”
“可是殿下要见我?”还未等小六子说完,江心柔双眼发亮,露出嘴角处的梨涡,略倨傲着扫过拦截她的两人,整理整理身上的衣物。
“这……”小六子挑着眉,眼睛略微睁大,他垂目看着地上的青砖道:“殿下不想见你,江姑娘还是哪来的那回,莫要在郡守门前闹腾,也好不丢江少府的脸面。”
小六子说完,嘴角抿着下压,轻晃着头,一副自己说得很对的模样,他正要转身离去。
江心柔不敢相信喊道:“不可能,明明昨日……”
小六子诶诶两声,伸手打断江心柔的话,他道:“打住打住,江姑娘,昨日是你一人前来鲁阳,怎么,你还想说你和殿下一起来的?”
江心柔瞳孔微缩,双眼圆睁,她急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身上可是有瘟疫方子的,明明昨日我和太子殿下约好今日我把方子带来交给殿下,你竟敢阻拦我,你可知你此举会犯下多大的祸事。”
小六子轻笑两声,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眉眼下垂,一副恭敬的模样,却说着:“在下不过是个阉人,一切都听殿下的命令行事,若是江姑娘有心,那也不必找殿下,应当把方子供出来由全城大夫研制,救下病人,而不是再者与我一个阉人纠缠。”
“再者,奴一直服侍着殿下,怎不知姑娘何时与殿下在一处,莫非姑娘,”小六子点点自己的脑袋:“这里出现了幻觉,把梦里的事都当了真。”
小六子神情一遍,认真又严肃,警告着:“劳烦江姑娘莫要乱说话,以免污了殿下的名声。”
“你,”江心柔抬手指着小六子说不出话,她还未膨胀到冲昏头脑的地方,知道与小六子继续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她一副气急的模样,喘着气仿佛被欺负很了,一甩衣袖大步的离开,她要那男人后悔,敢拒绝她。
她走到闹事,心里憋着气,听着来来往往的人推崇着薛岫,更是听道薛岫叫他们实行火葬,烧毁尸体,防止瘟疫的蔓延,他眼光闪闪,凶狠的光一闪而过,既然你们敢如此对我,也别怪我不留情。
她对着系统道,系统你可有办法开启光环影响到他们。
系统:你想做什么?
他们这么对我,我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你方才也听到了,那群人说薛岫让他们实行火葬,不知他用得什么办法,竟然能劝服他们,但一定有人不乐意,他想办成的事,那我定不能让他如意。
系统:范围太大,影响甚微,需要气运值,宿主,你可要动用气运值。
动用!
江心柔说完后,她环顾四周,没有好的地方,她询问着人,跑到告示那,站在告示的前面,柔声喊道:“各位乡亲们,请留步,我有治疗瘟疫的方子。”
她话音刚落,缓慢走着的行人纷纷停下步伐,聚在她的周围,七嘴八舌的道。
“姑娘,你真的有治疗瘟疫的方子?”
“看你年纪轻轻的,别是骗人的吧。”
“她的衣着料子极好,是富人家的小姐吧,那药方说不定是真的。”
“姑娘,既然你说你有药方,怎不去找郡守老爷,现在瘟疫闹得人心惶惶,不可开交,你把药方子上交,是件功劳啊。”
“对啊,姑娘,你怎么不去找郡守老爷,还在这里站着,瘟疫的事事关重大,耽误不得。”
江心柔低头垂眸小声呜咽两声,又柔着嗓子道:“小女子也是想去把药方送到郡守大人的手中,可哪想到郡守门前有恶仆刁难,不让我进府内,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只好来告示前,告知乡亲们。”
她从怀中拿出药方,摊开举至身前:“这就是药方,小女子愿意把方子献出来。”
“未曾想到是这样,姑娘等着,我们去替你喊大夫过来。”
“姑娘能将药方拿出来治瘟疫,实乃大善,定有福报缠身。”
“姑娘,你这药方是从哪来的?”
江心柔回道:“是从一游方僧人的手中拿到的,可惜我来到鲁阳耗费了诸多时间,不知可有人已经患病离去,尸身可已下葬。”
“姑娘你有所不知,这瘟疫啊,是不能把患病者的尸身留下来,都是要火烧焚毁的,”说话的人唉声叹气抹抹泪,想到被烧毁的尸体,他不经落下泪来。
“若是可以,谁又想不留下家里人,任由他们自此魂飞魄灭,烟消云散,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无。”
江心柔听到后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这群古人,还真的信奉有轮回转世一说,人死了,什么也没了,又不像她,能有机会被系统绑定,成为天命女主。
“竟是这样,是谁说要焚烧尸身的,”江心柔装作不知情,她轻咬下唇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其实,瘟疫并没有那么可怕,尸体土葬是不会使瘟疫蔓延的,都已经埋进了土里,想来,是那人不安好心。”
“不可能吧,这史书里头都记载的事,还是那些先生四处说,我们才知道瘟疫的祸患,那可是哀鸿遍野,死了很多人啊,万万不能小瞧。”
“那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是别人说的,那史书里不一定记载啊,说出来欺骗我等的?”
有人皱眉轻声说道:“这事好像是薛公子派人传出来,你说……”他左右张望说着:“他是不是不安好心?”
“不会吧。”
也有人赞同道:“我就说嘛,他一定是不安好心,说什么火葬,落叶归根落叶归根,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岂是他一句话就能不遵循的,那些人死了竟然不能落叶归根,未免太过凄惨,”两手轻拍叹惜说着:“造的什么孽啊。”
“大婶,你莫要急,薛公子说的想来是真的,瘟疫一事不容小觑啊,再者薛公子有大才,他说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
“你们,你们当然愿意,死的又不是你的家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这个姑娘说得是真的,薛公子要给我个交代。”妇人哭嗓着:“我可怜的老伴啊,你死的也太惨了——”
别人也说不出话来,连忙安抚着。
“这事还不知是真是假……”
“薛公子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若是是诓骗我等呢,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得逞,”妇人说完,向人群外头冲去,步伐慌乱。
江心柔看到这幕,低垂着头偷笑着,死死压着嘴角上扬,果然呐,古人最是没用,她不过随便说几句胡话,就能把他们诓骗住。
薛岫啊薛岫,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解决。
“姑娘,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用了你的方子,他们就会好吗?”有人问着,很是急切。
我哪知道会不会好,江心柔心里吐槽着,也不妨碍她带着温婉的笑容道:“会好的,需要点时间。”
“让让,我听说你手上有药方?”大夫挤上前,见到是个姑娘后,神色一愣,又有些复杂。
“是的,是个游方僧人曾给我的,我本想去献给郡守大人,哪曾想被拦了下来。”
大夫打断道:“可否让我们瞧一瞧方子。”
江心柔点头道:“可以的”
大夫一个眼神过去,身边的小童小跑上前,从江心柔手中接过药方,摆放在大夫的面前,大夫一看,与昨日薛公子拿出来的药方相同,他怒火中烧。
好个姑娘,倒是让老夫着想了,干什么不好居然偷窃别人的东西。
大夫捏在手心里的臭鸡蛋狠狠的扔出,又怨又怒道:“你个窃贼。”
“咔擦。”鸡蛋破碎,狠狠的砸在江心柔的脑门,又臭又黏的蛋液流出。
大夫的手速太快,旁人尚未回过神。
蛋液滴落到江心柔的眼边,她像是回过神,尖叫一声,抹着脸上的蛋液,那股臭味熏到她,干呕两声。
掏出帕子擦拭着,怒道:“你这个大夫怎么回事?”
“大夫,你怎么还给人家扔臭鸡蛋,她可是拿出瘟疫方子的人。”
“大夫,你还不快快向这位姑娘道歉。”
“大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大夫指着自己道,一脸震惊道:“我道歉?”
他怒急,走到江心柔的旁边,指着她道:“你们可知此人是个小偷,那个药方是她偷来的。”
江心柔心下一惊,又红了眼眶,呜咽出声:“你怎可冤枉我,说我偷来的,莫非是你眼馋药方,才污蔑于我,我不活了。”
说着说着,转身向告示上的木柱撞去,假装要撞柱而死,旁人自然是要阻拦,有小娘子抱住江心柔,不让她做傻事。
小娘子怒道:“大夫,你怎可仗着自己年老事高,污蔑旁人的清白,你可有证据证明药方是这位姑娘偷的。”
旁的人亦指指点点道:“不会真的被那姑娘说中,他是惦记着那药方,好在郡守大人面前揽功。”
“为老不尊,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枉费平日里我们去他那找他看病,呸。”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惦记药方,自然说药方是那姑娘偷的,你说是她偷的可有凭证?”
大夫脸色胀红,胸口急促着上下起伏,回想起薛公子说的话,这姑娘果真有古怪。
他手往下按按道:“大家都静一静,先听我说,这药方昨日薛公子已经给我们瞧过了,而且,这位姑娘的药方并不全,少了几味药材。”
“啊?”
怎么又扯出薛公子,围观的人已经脑门胀胀,不知该站在那一方,觉得姑娘说的是对的,又觉得这位大夫说的也是对的。
毕竟那可是薛公子,薛岫啊。
“呵,你们都是一丘之鹤,那个薛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大夫疑惑问:“此话何解?”
“明明瘟疫并不需要焚烧尸身,薛公子却叫人四处传播,让那些先生误导我等,以为身患瘟疫者必须火葬,这位姑娘可是说了,土葬亦是可以,都埋到土里去了,那还会令人染上瘟疫,可见那位薛公子不是个好人。”
“胡言乱语,”大夫气得脸色通红,他怒视着江心柔道:“姑娘,不知你为何会说出这等扰乱人心的话,但瘟疫一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能乱说,你可知若是瘟疫蔓延,死去的尸身不被焚烧,我们这一城终究会成为死城。”
江心柔自然知晓瘟疫的危害,但她怎会亲口承认,垂眸抽噎两声,小声说着:“我说的都是实话,明明可以土葬,不过有些人不安好心。”
“江姑娘是在说我吗?”薛岫从人群中缓缓走出,身着紫衣的他通身气质清冷矜贵。
江心柔抬眸中不经愣住神,被薛岫的面容的迷住,良久才缓过神,低垂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粉意。
不敢多看一眼,脑海中浮现薛岫清冷疏离的容貌,如雪松上的皑皑白雪,又如云间白鹤,飘飘忽不似凡尘中人。
那淡漠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看破虚妄,而她的所作所为都摆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
江心柔支吾两声说道:“是,薛公子何必放出话扰了大家,火葬之人不入轮回,其魂魄亦会在天地间消散,明明能土葬的事……”
“明明能土葬的事,”薛岫重复这句话后,淡漠问道:“江姑娘可曾读过书?”
江心柔微愣神,片刻回过神后,心里吐槽着:你小瞧谁呢,当然读过,读的东西可不是你们这群古人口中的之乎者也。
她面上则是温婉一笑道:“自然读过。”
“是吗,既然你读过书,怎会说出瘟疫是能土葬解决的,成化三十年,因实行土葬,一县数十万人皆死于瘟疫。庆阳十年,亦是实行土葬,瘟疫逗留于世二十年,数千万人因此而死。”
薛岫说完,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说道:“薛公子,这话只是你一面之词,我们都未读过书,哪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大夫气得替薛岫反驳:“自然是真的。”
他在这里受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恰好有人提出质疑,如同火山喷发。
大夫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冲天的怒火要拔地而起时,见那人是个粗莽汉子,瞧着是没读过几本书的模样,他也不由得压下火气,叹息一声。
摸着自己的胡须,尚含着点幽怨道:“这事不仅在医书上有记载,就连地方志上亦有记载,只为代代相传,就是防止再有瘟疫发生时实行土葬,带来祸根。”
“不错,”薛岫轻声赞同的说着,又质问江心柔道:“江姑娘出身名门,岂会不知道此事,不知江姑娘是何用意,是想全城的人患上瘟疫后,好拿出方子救济世人吗?”
这话一出,引得一片哗然,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不会吧,那姑娘柔柔弱弱的,怎会有这般歹毒的心,这于她而言有什么好处。”
“那她为什么要欺骗咱们,土葬的后果那么严重,她却在这妖言惑众,想要我们去跟衙役们闹,不服管教,她一定别有用心,你说她是不是敌国派来的探子啊,就是想让我们内乱。”
“好你个姑娘,见你柔柔弱弱的,我们还想替你打抱不平,你居然是想要我们的命。”
“她方才似乎是想污蔑薛公子的名声,不会薛公子抛弃了人家姑娘啊。”
“你在说什么屁话,不会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
“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有所猜测,这人不会是叫江心柔吧。”
“什么?她就是江心柔?”
“那她的方子指不定是偷来的,我有所耳闻,江心柔最爱偷窃他人之物,她先前不知从哪偷来一句诗,在斗诗大会出尽风头,后又在三国宴会,偷窃他人的曲子,差点成为第一才女,她这次偷窃方子,也未尝没有这个可能啊。”
江心柔也未曾想到是这种局面,心里头呼叫着系统,担忧着,蹙眉担忧着,她的光环怎么没有效果,这群人怎站到薛岫那边了。
看着周围人义愤填膺,她绝不能承认,她吞咽两下,缓解心中急躁不安的心,道:“当然不是,我是一片好心,想要救患病的人,我只是去郡守府被拦下,无从献药方才在此地说。”
“我要是想要你们都换上病,我何必在此时就拿出药方,等你们都得了病,那才是好时机,你们这般平白污蔑人,日后哪还会有人站出来。”
薛岫见她不知悔改,问道:“你说药方是你的?”
“当然,药方是游方僧人给我的,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嗯,是,既然你不死心,那我就让你看得清楚,”薛岫淡淡道,又吩咐着身边人:“去打碗水来。”
身边小厮连忙去打水,很快就端着水回来。
而薛岫则是从小药童的手中接过药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药方浸入水中。
他缓慢说着:“此纸是用特殊的方法锻造而出,其上的墨迹遇水不散,一年产出的量极少,岂是游方僧人能用的。”
“再者,用的纸上亦有我薛家的印记,每年一换,”说到这,薛岫嘴角都微微上扬几分,像是看到一个好笑的笑话。
他从水中拿起那张纸,的确如他所说,那纸上的墨迹遇水不散,右下角浮现出一小片绿叶,上面有个小小的薛字。
到这时,哪还有看不清的。
连江心柔都呆愣住了,她傻眼了,望着那张纸揉了揉眼,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墨遇水不散,那纸怎么会遇到水后才浮现印记。
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你果真是个小偷,”大夫怒吼着。
旁的人也缓过神来,议论纷纷。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是小偷,这已然是惯犯了吧,要不是薛公子,我们都要被她得花言巧语给蒙骗。”
想要要是听江心柔所说,他们真的去土葬,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们全城的人都会感染上瘟疫。
“骗子,你不得好死。”
有人缓过神来,抓起篮子里的青菜往江心柔身上扔着,站在江心柔不远处的大夫连连闪躲,他可不想被菜叶子砸到。
看到这一幕,他欣慰的抚摸着白须,又看到薛岫的身影,走过去一礼道:“多谢薛公子,若非你来得及时,我这是有嘴也说不清,老朽惭愧啊惭愧,先前还想助薛公子,未曾想到……”
他轻叹一声,饱含着无奈又怅然若失,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有几分钦赞,他感叹道:“这天下就是尔等的天下,若多几个薛公子这般的人杰,何愁云国不兴。”
“妙赞了,岫乃中庸之资,当不此称赞。”
“薛公子太过谦虚了。”大夫又看向落荒而逃的江心柔身上,他道:“我观此人心术不正,像是记恨着你,她日后定还会找你的麻烦,你可莫要着了她的道。”
大夫眼光复杂:“似乎真的是个古怪的姑娘。”
“岫记下了,多谢,”薛岫一礼。
大夫摆摆手,未言一语,喊着他的小童,微弯着腰身离去。
小童搀扶着他道:“师父,我们何必掺和进来,白惹一身骚,师父即使不去,想来那位薛公子也能解决。”
“若人人都抱有这种想法,又何来抱打不平呢,都成了冷心冷情之辈,这世道也就没了人情味。”
大夫轻哼一声,道:“再者,那姑娘偷窃别人的药方,我们这次不管,若有人偷到我们的头上,也不会有人帮助我们,不管如何,心存一善,也能得个善终。”
小药童乖乖的应下:“是,师父,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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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岫看着江心柔头顶上的气运值降低后,略微放下心,他向病患住着的小院而去。
等他到了小院,推门进去,走在抄手游廊处,就见里头有人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的走出来,夏无咎跟在他的身边一一叮嘱。
那人见到薛岫后,连忙道谢道:“多谢薛公子,要不是你和夏大夫,我这条命算是丢在这了。”
“无事。”
那人看了两人一眼后,憨笑说着:“不打扰两位了。”
拱拱手离去,夏无咎喊着:“我说的你莫要忘记了。”
“都记下了。”
夏无咎偏头问:“那小贼可抓到了,是江心柔?”
薛岫轻颔首,道:“是。”
夏无咎啧了声,“早知我也过去了,暗中给她下毒,再把南黎也带上,给她下蛊,敢碰我的东西,真是活腻歪了。”
夏无咎好奇:“你是如何拆穿她的?”
毕竟那女子那么古怪,只要口舌伶俐,碰上薛岫这种少话的人,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想到薛岫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反驳,夏无咎捧腹哈哈大笑道:“你不会与她对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吧。”
“你对我好像有误解。”
“毕竟你平日里寡言,瞧着锯嘴的葫芦般,我这是在担忧你。”
“你用的纸,有薛家独特的印记,用的墨是桐烟墨,写出的字遇水不散,这种独特的墨条,很容意拆穿她的谎话。”
“……”夏无咎无奈道:“我都忘了,桐烟墨还有此用。”
说到这,夏无咎蹙眉道:“江家如此贫穷,连桐烟墨都无?”
“不是没有,是她过得不够好,再者,那桐烟墨江少府若是有,也留在手中,怎么给姑娘家。”
夏无咎点点头道:“那后面呢。”
“跑了。”
夏无咎无奈的撇嘴看了薛岫一眼,就只差说你怎么能让她跑了呢,必须抓起来严刑拷打啊!
又想到别的,他摸着下巴沉思道:“你说,覆灭江家如何?”
这样不仅能出口气,也能使江心柔背后没有江家撑腰,而他就可以物尽其用,取下她的头骨。
“没那么容易。”
“不过是个少府罢了,还能挡的住我们不成。”
“因不在他,而是江心柔,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自从察觉她身上的异样后,可是有不少人想要除掉她,昨夜太子亦是派了人,可今日,她还活蹦乱跳着。”
连着太子白日里心情都不是很好,想来也是很苦恼,被那种精怪缠上,却没有办法除掉,心下不安啊。
“倒是有些本事,”夏无咎哼两声。
两人没有在此事上聊下去,薛岫看了下病患的情况下,心下已了然,道:“三五日后,回京。”
而他则是回到郡守府内,写着夏无咎那本医书内的内容,一字不漏,整日闷在房里,不停的写着。
薛母时常担忧的过来瞧瞧后,有天道:“瘟疫事了,太子要回京了。”
薛岫这才放下笔,看着外头的天色,估摸着也过去了三日,看着薛母殷切的眼神,他道:“过两日,我再走。”
“好好好,”薛母连说三声好,等太子走后,更是做了补汤送到薛岫的房中。
等到临走前的前一天,薛岫没有如往常般去写,而是同薛母外出游玩,天色渐晚两人才归家。
走的时候,薛母抹着泪不舍的把衣服递过去:“这事我亲手做的,还有个香囊,都放在里头,回京要好生照顾自己,莫要忙望了不记得休息。”
“嗯,记下了,”薛岫抿唇应声,接过包裹,临走前,他回眸望了一眼,须臾后轻颔首上马车。
带着夏无咎南黎回京。
等他回京后,萧锦前来寻他,说道:“鲁阳突发瘟疫,幸好未拖到下月,不然你都不能来参与我的婚礼。”
“我走之后,京中可有发生何事,你可有留意江心柔?”薛岫拧眉问着。
“她?”萧锦疑惑:“她不是一直都呆在京城吗?”
“一直在京城?你亲眼所见?”那精怪的法力竟能分出化身?
“这到没有,怎么,她跟着去了鲁阳?”萧锦摸着下巴说着:“不过,江府里的线人说没有看到江心柔外出过,她是一个人前去的?”
“嗯。”薛岫隐瞒下太子的事不谈,这事告知萧锦不见得是件好事,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萧锦好奇,手撑在案桌上,探头问着:“你和她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我跟你说,我这双眼尖着呢,那位江姑娘心里眼里都是你,惦记着你。”
“只要你往那一站,她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落到你的身上,”萧锦笑得贱兮兮的,“想来,她找你麻烦,真有几分因爱生恨的味道,你可要小心啊。”
萧锦坐回去,轻点两下桌子,他看向桌上的茶,端起那茶大口的喝了一口,喟叹一声,才道:“我看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我才把这件事告诉你,江心柔他不是江少府的女儿,她的真实身份被藏得严严实实的。”
“不是吗。”薛岫轻声的说着,目光淡然的看向博古架上摆放的东珠。
“你一点都不好奇?”
薛岫觑了他一眼,薄唇微微上扬,他说道:“好奇心会害死猫,等时机成熟一切都会摆在明面上。”
他转动着茶盏,轻笑道:“你告诉我此事,也是缘由你太好奇,你想借助我手底下的人去把事情的真相挖出来。”
“不不不,”萧锦道:“我父亲说,你祖父也知道,想着你是你祖父的心尖宝贝,你想知道,你祖父一定会和你说,你要不要去问问。”
“不了,我对此事没那么多的好奇。”薛岫提醒着:“还是想想你自己,她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的大婚之日可别出变故。”
萧锦脸色顿黑,不确定说着:“不是已经有那两人,怎还会惦记我。”
“元气大伤,自要补补。”
薛岫话一出,萧锦瞬间没了声音,头顶似有乌云密布,他丧气的弯着腰身道:“那我可如何是好?”
眼珠一转,打量着薛岫屋内的摆设,又落在薛岫身上,扯过薛岫的手,祈求道:“薛哥哥,你要不可怜可怜我,收留我一段时日,我绝不打扰你。”
一阵恶寒,薛岫猛的抽回手,拿出帕子擦擦,白皙的皮肤擦得泛红,他皱眉道:“好好说话,你可以住偏院。”
“薛哥哥,你人真好,”萧锦说完,抛个媚眼,达到目的后,他浑身向丢了骨头,没有力气的瘫倒在软榻上,凉凉说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自己被自己恶心到了。
薛岫见他无事后,走到案桌那继续写着,那本医书太厚,他连十分之一都未写到。
最后单手的速度委实太慢,他摆放好笔墨纸砚后,镇住两张纸,双手各拿狼毫,一心二用,在上头写着。
此操作,看呆了萧锦,啧啧叹一声:“妖孽,还要不要他们活了,没法比啊没法比。”
老头子,对不住,这真的比不了,十匹马拖着他,都不一定能看到薛岫的衣角。
而江心柔一路艰难回到京城后,还未休息好,想到已多日未曾与三皇子联络,而她还不能放弃从三皇子身上获得气运值。
叹息一声道:系统,我真的要跟随着剧情,最后嫁给三皇子吗,剧情很多已经被打乱了。
江心柔都有几分不自信,怀疑她真的是天命女主吗,每每遇上薛岫,总不能成功。
想到薛岫那张清冷的脸,她有些气馁,趴在床上静静沉思着。
系统:当然,剧情正在一点点的前进,等到了最后你和三皇子在一起,你就能改变体质,投放到修仙界。
我有一点不想去攻略三皇子了,有点厌烦了,系统,薛岫真的不是这世界的男主吗,为什么,我总是败在他的手上。
江心柔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但居然有一点点雀跃,她想薛岫是天道宠儿,是男主,她输给他也实属正常,还有……
若他是男主,江心柔拍拍有些燥得慌的脸蛋,心下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