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五一十告诉孤发生何事◎

  “薛岫, 你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江心柔,你回答我?”太子紧紧追问着, 闷着的嗓音传出。

  惹得在一旁告诫薛岫的王玉泽闷笑一声后, 紧锁眉头上挑着, 盯着薛岫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殿下为何问你喜不喜欢那位江姑娘,难不成你背着我们与她之间有纠葛?”

  薛岫斜藐他一眼, 心情复杂, 略摇摇头后说了声无,后又垂眸看向太子, 格外认真的回道:“殿下, 臣不喜欢。”

  “不喜欢?”太子疑惑,他松开薛岫,向后退了退, 袖中掉落出绣有兰花月白香囊。

  月白兰花香囊躺在地上, 薛岫的眼神落在香囊上,弯腰在太子之前捡起,他捏了捏香囊,先前闻到的脂粉香味便是这香囊上传来的。

  太子愣在那,王玉泽从薛岫手中抢夺,借着月光, 放在眼前打量。

  “这就是江姑娘送你的?”王玉泽好奇的问, 他在太子要发怒之前,把这玩意扔到太子的怀中。

  “……”太子沉默, 哑口无言, 说不出话, 这香囊不是江姑娘送的,是他捡的。

  自殿内看到他父皇于老三的疼爱,即使老三忤逆父皇,为了江姑娘反驳父皇,父皇也未多加斥责时,他心灰意冷。

  趁无人在意之时,走出来透透气,顺着月辉的光芒在僻静的地方慢悠悠走着,散散心。

  也任由凉风吹拂,想借此清醒清醒,他早就知,他不得父皇钟爱,更甚者因为是中宫之子,得到世家的支持后,他挡了父皇最心爱的皇子的路,成为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有时也会因父皇的冷漠而羡慕过老三,也曾因父皇对母后的冷待而愤怒过,但他也想父皇……哪怕只有一丁点对他的疼爱,他也会欣喜。

  可,或许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正在他悲伤秋月时,略抬眸间,就见到一人,他记性甚好,虽只是匆匆一瞥,也记得眼前人的相貌。

  那位和荣安比试却又被薛岫拆穿的江姑娘,蹙眉,正要错身离开时。

  江姑娘柔声的向他见礼:“见过太子。”

  听到她轻柔的嗓音后,烦躁苦闷的心都瞬间平静,像是檀香,令人的心情越发缓和下来,被安抚住。

  他不由得有几分兴趣,未曾离去,而是轻嗯了声回应,等江心柔抬起头来,他看到她清淡素雅的容貌时,心情甚是愉悦。

  在月光的银辉下,江心柔的容貌越发夺目,像是空谷幽兰,令人沉醉其中,他是不爱清淡素雅的相貌的,在那一刻,却有几分意动。

  “你叫江心柔?”

  “没想到殿下会记得小女的名讳,”江心柔脸颊云霞弥漫,微低垂着眉眼羞涩着,说话的语调如清雨,沁人心脾。

  “自然记得,你可是头个使薛岫出手弹奏一曲的人,想不记得都难。”

  太子微勾起唇角,他是看不上偷窃他人作品的人,让他想起幼时被三皇子夺走一幅画,无人相信那幅画是他作的。

  即使江心柔的令他心情愉悦,不妨碍他厌恶这种人,若不是看在她有点作用的情况下,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予。

  “殿下~”江心柔娇滴滴的喊了声,心里头破口大骂,狗男人,居然敢嘲笑我。

  系统,给我动用道具,剩下的气运值都用在他的身上,必要他为我痴,为我狂,为我哐哐撞大墙。

  太贱了,气死我了。等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定要抛弃他,让他追妻火葬场,骨灰都给他扬了的那一种。

  系统:气运值点数不足,但能购买一种药物,能迷惑人的心智,只要贴身佩戴,会放大人的贪嗔痴,附带一点点迷惑,可以轻微达到宿主想要的效果。

  这个迷惑的程度是什么?

  系统:会对见到的第一个人,轻微的心动,有副作用,所以点数比其余加好感度的点数少一半,宿主可要购买。

  好,我买了。

  江心柔心里回答系统,面上神色不变,她搅动两下手帕,“殿下说笑了,莫要拿此事打趣我,我已知晓我于琴道上无薛公子精通,只是点作曲,弹奏技巧好一点,别的是要差了些。”

  太子冷蔑的看着她,更是不喜,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敢在他的面前耍小心机。

  “那可真是可惜了,若不然,今夜过后,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声就传扬出去了,也好洗清你天下第一草包的名声。”

  嗯?!

  江心柔心中一惊,什么,原身居然还有天下第一草包的名声!!!

  她怎么从没有听闻过,不要慌,一定是太子在诈你,这狗男人也太狗了,不安好心。

  但心底发虚,不会原身身上真的有草包的名声吧,不然系统怎么会开局发布的任务是刷才名。

  江心柔皱眉:“殿下说的话我不太明白,我一直呆在内院从未出来过,每日弹琴,女红,学习女戒,竟不知外头是这般传我。”

  说完,她伤心的低垂着眉眼,说话的强调中还带有几分委屈,仿佛头次知道,自己竟被外头的人评价成第一草包。

  “我,我不怪他们那样说我,想来也是我走动得太少了,平日里都是我的妹妹去,母亲说她学得比我更好,更能代表江家的脸面与别人相交,听闻她和别家的姑娘家玩得甚好,她一向嫌弃我,”说着说着,她拿起绣帕轻轻擦拭着泪行,眼瞳像是黑宝石,在夜空中闪着点点的光芒,很明亮。

  “……”

  太子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正要离去。

  江心柔又说道:“是我多言了,打扰到殿下,殿下就当我今夜什么都没有说过,小女先行告退。”

  她抽噎两声,带着泪行的脸蛋灿烂的笑着,像是雨后的彩虹,她摆摆手后,在太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一个绣有兰花的月白香囊。

  香囊落在地上,太子捡起,等弯下去的腰站直,眼前再无江心柔的身影。

  香囊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太子轻疑的拿着香囊把玩着,想要搞明白那股香味,但未打开过。

  他收起来,他想到老三似乎很喜爱那女子,若是让他知道那女子的香囊在他的手中,不知他会不会发疯。

  留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太子留下那香囊,没有扔掉,等他顺着那条路后,转过弯便遇到出来透风的薛岫。

  邀约薛岫同行,薛岫却嗅出他身上的脂粉味,他顾左右而言其他,他是喜欢薛岫的妹妹的,不想在薛岫的面前承认。

  只是后来……

  他倒是有些不记得了。

  怀中的香囊散发的气味甚是好闻,太子皱皱眉后,直言道:“捡的。”

  “王玉泽你怎么会在这?”太子很疑惑,他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而且王玉泽那副考量的表情看着他,令他有些不喜。

  他就像是在被挑选的傀儡,不符合世家的心意后就会被丢弃,于他而言,王家是比薛家更难对付的家族,只信奉最强的那位皇子。

  而此刻,王玉泽像是……要背叛他。

  “我来了好一会了,见到场好戏,殿下好自为之,凡事要三思而行,”王玉泽眯眼笑道,他凑近打量着太子的神情:“太子似乎是不记得方才发生的事了,若是有一物能清晰的记载方才的所见所闻便好了。”

  “留影石?”薛岫猛的出声,王玉泽侧目而望,眉头轻佻:“留影石?你说的在理,合该有留影石记录方才太子的言语,那可真是一桩奇闻啊。”

  “孤,”太子刚开口,又默默闭上,看两人的表情,一定是发生不利于他的事,而这件事,会动摇王家支持他的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子瞥见瑟瑟发抖掌灯的小太监,心中有了打算,他淡然道:“孤方才醉酒,说了些浑话,你二人可不能借此笑话孤。”

  “殿下不记得便罢了,日后可莫要醉酒,殿下方才可是缠着薛岫问他的心上人呢,不知晓的,还以为殿下想让荣安郡主嫁给薛岫。”

  “是吗?荣安的婚事还需我父皇首肯,哪是孤能做主的,若是薛岫真的喜欢荣安,那也倒是件好事。”

  “不了,臣无心儿女情长之事,再者,臣年龄尚轻,于亲事上一事不急,荣安郡主适合更好的。”

  太子浅浅笑着轻拍两下薛岫的肩膀,云国里头,好人家也就薛王两家最为鼎盛,并列北方世家之首,高门大户,莫说是郡主,便是公主那也是高攀了。

  只因世家内部通婚,不会与皇室打交道,皇室想嫁女联络,也会被这群世家拒绝,而他也是见王玉泽提起,顺水推舟问上一番,薛岫不愿意那就罢了。

  等到了半夜,宴会结束,太子唤来那掌灯的小太监问道:“孤问你,你如实回答,孤和薛岫之间聊了什么?”

  “这……这……”小太监双腿颤抖,弯着腰身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哪是终究有损殿下的颜面,他要是说出来,他还有命活吗。

  “但说无妨,”太子温声安抚着:“往后,你可来我的宫殿内当差。”

  “殿下,殿下问……问薛公子……是否喜欢江姑娘,还说,江姑娘是殿下的,薛公子不能……不能喜欢她。”

  “还有呢?”

  “殿下饶命,奴实在是不敢说,”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趴伏在地,嗑着响头,脑子里一团乱麻,忆起那时太子疯魔的状态,委实不敢说。

  太子拨动着茶盖,垂眸看着升腾的热气,温和道:“孤恕你无罪,你只需一五一十告诉孤即可,别的,不是你该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