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长空兰承死了?”
长空司靠坐在床头,将李庆弦揽在臂弯里,两人交换着在阵法中走散后发生的事,不过长空司省略了某些不必要的细节。
听到长空司说长空兰承死了,李庆弦一时惊讶得无以复加。
原来当他和母后遇到长空暮后,那阵突如其来的波动,就是长空司在和长空暮厮杀。
“我们走散后没过多久我就遇到了龙沉。龙沉懂些机关阵法之术,我们尝试着破了几层幻境,然后就发现了长空兰承和长空越。”
“长空越杀了他?”
“嗯。”长空司的表情冷了几分,“不过就算长空越不杀他,他自已也快被自已吓个半死了。”
“怎么说?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他自已做的亏心事比我们知道的还多。”
长空司继续讲下去。
“你知道龙元精华意味着什么,长空应展封印我而死,因此长空兰承继位是没有龙元精华的。他自身天赋不高,修为又不够,便将手伸向了混沌之井里那些被抛弃的龙蛋上。”
李庆弦怒道:“这个畜生。”
“龙族千万年来抛弃的龙蛋那么多,少几个又有谁会知道。他便不定时顺走几个,将他们炼化,为已所用,并且早就有觊觎王位之意。”
“姝姬的死,不单单是因为他发现了长空越不是自已的儿子,更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姝姬曾无意之间撞破了长空兰承的这个秘密。”
李庆弦问:“这都是他自已坦白的?”
长空司颔首:“他疯疯癫癫地说漏嘴了不少,还有一些是长空越说的。不过,关于自已身世的部分他是只字未提。当时在场的不只有我,还有你父王和其他家族的首领,长空越就这么当着我们的面,把他杀了。”
李庆弦唏嘘不已,忍不住叹了口气。长空兰承恶事做尽,死有余辜,半点不值得同情,他是为姝姬感到惋惜。
如今再结合下巧香岚告诉他的,姝姬的长相酷似长空司的母亲这点。长空兰承的野心可不止觊觎在王位上,还有极大的嫌疑觊觎着自已兄长的妻子。
竟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一个酷似嫂子的女人领回了家。
他想象不到当时龙宫的人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又传出多少闲言碎语,给长空司的童年又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他光是想想就感到心疼。
李庆弦将头枕在长空司胸前,伸出手抱了抱他。
“如今长空越为他娘报了仇,也该安分了吧?”
长空司不知道李庆弦在想什么,不过对于他的主动很是受用,心脏最柔软的部分都被李庆弦握着。
他收了收手臂,圈在他的腰上,把人整个箍进怀抱里,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轻轻磨蹭着。
“他若是肯就此安分下来,就不是长空越了,他惦记的是那张龙椅。”
得知了姝姬悲惨的遭遇,李庆弦虽然对长空越连带着有几分同情,但也仅限于此。龙王之位岂能交由外族人之手,长空越本身的德行也不是能担此大任之人。
解决完了个长空兰承,又来了个长空越,这该如何是好。
不想再继续探讨这件事,李庆弦岔开了话题,望着长空司,含笑问:“你当时是怎么找到我的?”
长空司笑了,握住他的手。
“因为这个。”
李庆弦的衣袖随着动作滑下来,露出截白净的手腕,腕系着一颗黑亮的珠子。
“我就知道这是你送的,一早就想问你了,这到底是什么啊?”
“我的逆鳞。”
长空司用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擦着,珠子在转动时,能够发现上面有一些不易察觉的裂痕。
李庆弦心神一荡:“逆鳞?”
长空司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脸庞:“龙族男子最珍视之物,要交给心上人的。”
“你……”李庆弦张了张嘴巴,意识到长空司竟然这么早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默默给了他,他对自已的心意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他想起长空司那些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些言不由衷的眼神,那些无数次伸出却又收回的手。
其实长空司对他的爱早就有迹可循,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细心留意而已。
李庆弦的鼻子突然有点酸涩。
“它是我的一部分,有我一些法力,十二年前你能侥幸活下来,我想应该是它起了一些作用。”
长空司轻声说着,吻了吻李庆弦的发顶,如今提起十二年前的那场离别,他仍感到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龙香告诉他说李庆弦还活着,让他有了一丝希望,他真的不知道自已该怎么办。
“可惜那次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超过了逆鳞的承受范围,让它有了裂痕,无法再保护你了,我与它之间的感应也变得很弱。”
他说着,握住李庆弦手腕的那只手顺势挤进了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紧扣,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目光里是写不尽的温柔和爱恋。
“如今有我在你身边,庆弦,我以尊上之名发誓,本座会生生世世守护你,深爱你,绝不负你。”
李庆弦明眸闪烁,心潮随着长空司的誓言起伏着,内心的情感满得几乎难以自持,即将决堤。
从前的他从未想过,自已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子的。他安分谨慎地活着,尽可能地待人真诚友善,从未奢望在别人身上得到什么。
他曾觉得自已是那么的渺小,死了也无人在乎,那些美好的事物都与自已无关,因此将欲望放得很低。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有了父母,有了朋友,有了从前没有的一切。
是长空司的出现,让他明白,原来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他也是可以拥有爱的,他也是可以被人坚定选择的。
这个人抓住了他所有的好,并用胜过生命的一切回馈给他。
他老说自已在拯救长空司,长空司又何尝不是拯救了他。
李庆弦眼眶一热,一头扎进长空司的怀里,像是抱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在心里道:“阿司,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时间差不多了。”天书这时突然在脑海中开了口。
李庆弦即将吻上去的动作一顿。
长空司等了一会儿,预料中的吻没落下来,睁开眼睛,却看到李庆弦脸色苍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他轻声问。
“没事。”李庆弦摇摇头,笑容有些僵硬,“我就是太高兴了。”
长空司轻轻拧眉:“不许瞒我。”
“我不瞒你。”
李庆弦用鼻子去蹭他的鼻子,努力忽略掉那句话,告诉自已刚刚那有可能只是一个幻觉。
两个人又亲昵了一会儿,他主动跨坐在了长空司的身上,他们的呼吸都有些快。
李庆弦将手搭在他的肩头,突然有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脸颊阵阵发烫,咬了咬嘴唇。
“阿司,我们或许可以……更进一步。”
长空司心尖一颤,一股奔涌的热血在体内沸腾,让他忍不住去亲了亲李庆弦。
“你确定要现在吗?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好像有点勉强。”
他无比清楚自已有多么想要与李庆弦走到那一步,爱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想要跟他亲近,变得贪婪起来,渴望他的全部。
但他又不想显得那么急躁,吓到这个人,他愿意等李庆弦准备好了,再慢慢来。
“你也太小瞧我了。”李庆弦把脸埋进长空司的颈间,闷声闷气道,“我都这么主动了,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的……”
长空司眸色一沉,哑着嗓子说:“不是……”
“不是什么?你不是不行吧?”
“……”
李庆弦实在太懂他了,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最听不得的话是什么。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他便看到长空司眼中原本压抑的火光,刹那间如野火燎原般燃烧起来,把他反压在床榻上。
呼吸粗重的吻紧跟着落下来。
李庆弦心脏狂乱地跳动,换气的间隙断断续续地说:“别……别在这里……”
他们现在在未女族,他父母不可能同意长空司留下来,长空司极有可能是偷偷潜进来看他的。
在这里做,动静稍微大一点就会引起注意。
长空司也知道这里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虽然他很想在李庆弦的房间和他欢爱,这里可是他们初遇的地方,曾相伴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他抱起李庆弦,闪身消失在了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