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弦是被热醒的,醒来后发现自已正躺在未女族的房间里,长空司睡在他身侧,隔着被子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短暂地愣了一下,弥留之际的记忆涌入脑海,李庆弦不禁微微颤抖,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竟然……再度死里逃生。
是长空司救了他吗?
心中一时百感交集,被长空司炙热的体温温暖着,李庆弦都要被捂出汗了,却舍不得动一下,这感受无比地真实又充满安全感。
他抬眼凝视着长空司,目光在他冷峻的脸庞上一寸一寸地逡巡。长空司的眉宇紧蹙着,睡得很不安稳,面容带着些许憔悴,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把自已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
李庆弦心底传来一阵抽搐的痛楚,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
两次濒临死亡,两次他最后想见到的人,最不舍的人都是长空司。
不知不觉间,这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变得那么重要,甚至超乎他的想象。长空司对于他而言,再也不是一个任务对象那么简单。
以前他还没意识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了。
那一次次的悸动、羞赧、眷恋,究竟是出于什么,答案终于呼之欲出。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动作,长空司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睛,在半梦半醒间仍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把他往怀里抱。
“阿司……”李庆弦轻唤。
长空司的身体抖了一下,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了。”李庆弦轻轻摇头,定定注视着他,“没事了,谢谢你,阿司。”
长空司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的黯淡。
他不想听李庆弦说这些,看来那句告白他还是没有听到。
此刻他还是关心他的身体多一些,见人醒了,他暂且压下心头的哀伤,对他说:“你昏睡了好几天,我去叫医师。”
说着,起身想要下床,李庆弦却突然拽住了他的手。
“别走!”
长空司回过头,李庆弦目光哀求,极少地流露出一丝脆弱,喃喃着:“别走……”
长空司心脏跳动得厉害,喉结滚动着,连神情地不自觉地温柔。
他坐下来,回握住李庆弦的手,柔声安抚道:“我不走。”
“阿司,”李庆弦注视着他,不确定地问,“我当时好像听到你对我说了很重要的话,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是我的幻觉吗?”
长空司心潮涌动,屏住了呼吸。
“不管这是不是幻觉,阿司,我只想告诉你,你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你的一切都很在乎,不是同情或者可怜,我非常确定的一点是,我想要保护你。从前我说喜欢你是假的,但是现在我……”
话还没说完,长空司低头迫切地吻住了他的唇。
李庆弦睁大了眼睛,脑袋一片空白,他只怔了一瞬,接着便缓缓闭上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抬起胳膊搂住了长空司的脖子,沦陷在了这个吻中。
长空司不是初次吻他,上次是因为争吵,慌不择路,带着惩罚的意味,没有任何个人的情感。
而这次,他吻得很深、很重,仿佛用尽全力,要用行动表示他对李庆弦深埋已久的爱跟渴望,喜悦到双颊滚烫,身体都在微微发着抖。
李庆弦生涩地回应着他,他们唇齿相贴,他们交换着彼此的呼吸。爱意在此刻疯狂生长,泛滥成灾。
长空司再难克制自已,手指顺着李庆弦的后背爬上来,没入他乌黑的长发间,抵在他的脑后,不断地加深这个吻,两个人的唇舌纠缠在一块,难舍难分。
一吻结束,李庆弦出了一身薄汗,剧烈地喘息着,手搭在长空司的肩膀上,他肩头的衣服被他攥起了褶,自已也不知何时被压在了床上。
“我不是在……做梦吧?”
长空司的眸子亮得吓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轻轻啄吻李庆弦的脸颊,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再度重重吻了上去。
“这次看清楚了吗?是做梦吗?”
李庆弦被他吻得喘不上气来,脸颊一片绯红,目光迷离。
“不……不是。”
长空司轻笑出声,与他额头相抵,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鼻尖上。
“还想要本座再怎么跟你强调?”
自从两人重逢,长空司在他面前几乎没有再用过“本座”来称呼自已,眼下估计是为了找回点心里平衡,他又刻意摆出了那副身为尊上高高在上的样子。
李庆弦偏过头低低喘息着,忽然笑了。
长空司看着他:“你笑什么?”
“上次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长空司没有任何迟疑道:“我喜欢你。”
话音未落,这次换李庆弦主动,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前。
这回轮到长空司愣了。
李庆弦在他嘴唇上轻轻落下一吻,而后快速分开,红着脸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