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雾屿并没有规范地创建什么组织, 倒是组建了一个小队,代号为“空”。

  空小队,多数人员构成是组织内部的人,由清酒带领, 不管是情报方面还是行动方面都相当有效率。

  虽然没有创建组织, 但空也有属于自己的基地。

  行走在空的基地内, 乌丸雾屿有些感慨,他离开的两个月, 也不知道小队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卡蒂萨克大人!”为了避免口误,凡是组织里的人, 多这样称呼卡蒂萨克,并不会称呼“boss”。

  “清酒,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乌丸雾屿问。

  虽然琴酒已经大概和他说了一遍,但毕竟琴酒只是一个人,远比不上整个空搞情报有效率,或许可以从清酒这里得到一些有趣的消息。

  清酒便滔滔不绝起来, 从琴酒这段时间执行的每个任务开始讲起, 之后延伸到组织最近的扩张、拉拢的势力,事无巨细,一说便说了几个小时。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乌丸雾屿倒是并不厌烦,清酒却主动停了。

  “大人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看来你们这段时间做了很多事。”乌丸雾屿很满意空的效率。

  “也有不好的事情。”清酒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 咬牙切齿:“影子失联了。”

  乌丸雾屿并不意外,淡淡问:“失联了多久?”

  “已经半个多月了。”清酒显然很不高兴:“平日里对我们的任务不上心也就罢了, 如今竟然完全联系不上,大人您对他太纵容了, 我看该直接抓了他的妻儿,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才行。”

  “倒也无所谓,不过是个编外人员罢了。”乌丸雾屿对影子的失联并不介意,他一向如此。

  他们之间并不是boss与员工的关系,乌丸雾屿认为,他和影子倒更像是合作关系。

  “大人,他这样说失联就失联,万一我们有紧急的事情要联系他……”

  “那就直接去他家找。”乌丸雾屿有的是办法,就怕影子自己接不住。

  清酒不再多说了,他也知道影子的能力,乌丸雾屿对他的偏爱并非毫无理由。

  一道人影突然从门口晃了进来,无视两人,施施然走向储物柜,输入密码打开了柜子,将一张纸团了团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松田君?”乌丸雾屿有些惊讶,询问地看向清酒。

  清酒立刻解释:“是琴酒推荐过来的。”

  乌丸雾屿更为惊讶,琴酒不一直都觉得警察靠不住吗?怎么可能会将人推荐到他的小队?

  “松田君,最近工作还顺利吗?”乌丸雾屿笑着和他打招呼。

  松田阵平却连看都不看乌丸雾屿一眼,拿了东西就走。

  “你那是什么态度?是不是不想要松田丈太郎的命了?”清酒立刻恶声恶气威胁。

  乌丸雾屿忍不住皱眉。

  松田阵平停住脚步,咬牙解释自己的来意:“前几天的炸/弹设计图,我有了新的想法,所以想拿回去修改。”

  “我不是在问你想做什么,对卡蒂萨克大人尊敬些。”清酒警告。

  松田阵平抬头,眼底闪过浓郁的戾气。

  但很快,那股戾气收敛,松田阵平一板一眼地和乌丸雾屿打招呼:“卡蒂萨克大人,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不对劲儿,乌丸雾屿眸光微闪,清酒和松田阵平的相处模式太不对劲儿了。

  松田阵平太收敛了,这可不是他的性格,而且刚刚清酒的威胁也太熟练了,好像经常说那番话一样。

  “清酒,你先出去。”

  清酒神色微怔:“大人?”

  “出去。”

  清酒没办法,只能先出去,出去之前又用眼神威胁地瞪了松田阵平一眼。

  等到清酒离开,乌丸雾屿这才试图和松田阵平谈谈:“我前段时间一直不在,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

  “清酒对你做了什么?”

  “我好得很。”

  “松田阵平,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希望你能说出来。”

  松田阵平冷笑了一声,厌恶地看着乌丸雾屿,反问:“需要帮助?你能帮我什么?不过都是沆瀣一气罢了,我竟然会相信组织里有好人,以前的我太天真了,现在的我可没那么蠢。”

  乌丸雾屿心中一沉,他隐隐意识到,自己离开的两个月,并不只是发生了琴酒高升这种好事,很可能还发生了一系列他之前没有察觉的恶事。

  “你现在应该很想打我一顿吧?”乌丸雾屿问,然后朝他招手:“来,我们先打一场,发泄一下情绪再谈。”

  松田阵平明显有些意动,却强忍住了没有出手,“不敢。”

  “你在别墅里可不是这样的。”

  “毕竟冲动会付出什么代价,我现在已经深深体会到了。”

  糟糕,真糟糕。

  乌丸雾屿感觉越来越不妙了,松田阵平越是这样说,这件事给他的感觉就越是不好。

  琴酒和清酒,趁他不在的时候到底都对松田阵平做了什么?

  “萩原研二呢?”乌丸雾屿没办法,只能先寻找能桎梏松田阵平的锁,况且萩原研二情商更高,虽然狡猾,但这种情况下也更容易交流。

  “hagi他……”松田阵平攥紧了拳头。

  他深呼吸,好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许久,松田阵平终究还是没能压下,这个暮气沉沉的青年终于给了乌丸雾屿一个充满挑衅与敌意的眼神,说道:“不是要打架?先说好,打输了可不能告状。”

  “好。”

  打架是一种很能宣泄情绪的方式,尤其对象还是令你耿耿于怀甚至是仇恨的。

  当然,松田阵平打不过乌丸雾屿。

  当松田阵平不知第多少次被乌丸雾屿用巧劲儿摔出去之后,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直接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松田君……”

  “他去巢了。”松田阵平开口,声音很平静,也像是一种心如死灰。

  “谁?萩原君吗?”乌丸雾屿很惊讶:“你们为什么不都去巢?或者都来空?”

  “你觉得呢?”松田阵平发出一声嘲讽:“我们两个关系那么好,哪个老板敢让我们在一起?”

  乌丸雾屿沉默,所以他们两个是被人刻意分开了?

  “那爆/炸/物处理班的工作……”

  “还在做。”

  乌丸雾屿松了口气,看样子并没有被彻底分开。

  “不过表面上,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两个绝交了。”松田阵平又冷冷说道。

  他们当然没有绝交。

  但是在处理班的时候,两人却也没有过多的交流,不,应该说除了工作毫无交流。

  饭不在一起吃,话不在一起聊,当其中一方注意到另一方过来的时候,会主动避嫌地走开。

  从小到大两人都是幼驯染,又何曾这样生疏过?现在简直被处理班的同事戏称为“王不见王”。

  他们不想那样,只是他们毫无选择。

  “是琴酒在逼你们?”

  “这难道不是你的意思吗?”松田阵平自嘲:“你当时答应我们回归工作,我竟然还有那么一瞬感觉你通情达理。”

  结果呢?这就是他们回归工作的代价。

  “我前段时间根本不在,所以……”乌丸雾屿说到一半顿住了,谁会信呢?

  他才答应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回去上班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说没有他的手笔谁能相信?但乌丸雾屿进入研究所的时候,真的不知道琴酒会这样逼他们。

  “抱歉,我之前在研究所。”

  松田阵平发出低低的嘲笑声。

  “你可以不相信,也不需要相信,但现在我回来了,我会让一切回归正轨。”乌丸雾屿朝松田阵平伸出手,认真地对他说:“再相信我一次,可以吗?松田君。”

  松田阵平看着被伸到面前的手,冷笑了一声,并没有抓住,而是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乌丸雾屿收回空荡荡的手,并没有生气,他能理解松田阵平此刻内心的怨怼。

  眼见松田阵平走出基地,乌丸雾屿立刻追上他,上了车按响喇叭,示意他随自己上车。

  松田阵平却看都不看,完全没有上车的意思。

  “松田君,上车,我们之间肯定是有些误会的。”

  松田阵平没理会。

  “松田君,快上车吧,你在这里打不到车的。”

  松田阵平还是没有理会。

  眼看着松田阵平就要走远,乌丸雾屿直接开车缓慢跟上他,锲而不舍地邀请:“我们的确应该好好谈谈,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该为了萩原研二考虑一下吧?”

  松田阵平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戾气。

  乌丸雾屿却毫不畏惧地同他对视。

  松田阵平最终还是不能不管萩原研二,满脸怒意地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