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完又拿起字帖看了看:“我原本也想着把这门亲事做罢,可是你也说了,是天意让监正没有看到你写的信,发而送来了吉时的字帖,这门亲事是不是天意如此也未可知,再说满善兴也找不到比陈璇更适合当太子妃的姑娘,不如顺势而为吧,何必再节外生枝呢。”阮雨棠叹了口气,她毕竟还是一千年后的人,对于虞朝和虞朝的人还是了解的太少。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女官来请皇后和阮雨棠赴晚上的家宴。阮雨棠的位置旁边加设了一副桌椅,上面已经坐了一个年轻男子,阮雨棠知道那便是驸马谷空山,一时有点不想过去。皇后看到阮雨棠举步不前,便示意宫女把阮雨棠拉到位子上坐好。

  阮雨棠看着谷空山,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谷空山倒是面带微笑的看着阮雨棠,“公主刚刚从何处来?”阮雨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我刚刚从母后那里过来。”谷空山似是叹了一口气:“我刚从边疆回来,一路上上见了很多山川风物,也遇到不少奇人异事。就比如路过安州的时候,那里的人会在灯罩上画上不同的图画,点燃灯烛时灯罩会自己转动,灯罩上的人物车马便会自己动起来。其中的精巧奇妙实在是难以言说,我带来一些回来,等回到国公府的时候,我可以点上让公主看看。”阮雨棠心想这不就是走马灯么,对于现代的人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谷空山见阮雨棠没什么反应,就自顾自说了下去:“啊,我们行到阙楼的那一天,傍晚时我们正好走到一片树林子里,天下起雨来,很快天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就靠在一颗大树底下暂停躲雨。谁知到了半夜,我们被人群的说话声惊醒,其中老弱妇孺声皆有,一片嘈杂也听不清说些什么。大雨中我们的火把全部被打湿了,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那些人声却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不管我们喊什么都没有人回复,一群人只好围坐在一起惴惴不安地等到天亮。”

  说到精彩处,谷空山适时地停了下来,阮雨棠知道他在等自己问,想起自己如今是姚重唐是公主,眼前这个人是好不容易归来的驸马,自己实在不好太冷落了他,只好装作好奇地问道:“然后呢?”谷空山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人声渐渐小了下去,我们把树林反复找了好几遍,却一个人都没有找到。后来问了当地人,才知道当地盛产一种叫鹦鹉的鸟,这种鸟能学人语,我们歇息的那个树林有很多鹦鹉,我们开始不小心惊吓到了鹦鹉,后来又大喊大叫,更是吓得那些鹦鹉乱窜乱叫,这才害的我们听了一晚上人声却找不到一个人影。”

  阮雨棠听完笑了起来,原本只是一件小事,难得谷空山说得绘声绘色。宴席结束之后,谷空山扶着阮雨棠上了马车,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国公府,阮雨棠和谷空山往院子里走,阮雨棠看到院子里的灯还亮着,知道是何为常在等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谷空山,吞了吞口水才踏进房门。

  【作者有话说】

  驸马好不容易才出场,放下啦,他会是一个好助攻的。

  18 夜猫

  ◎夜猫扑倒了花架子,花盆碎了一地,醋坛子也没有碎掉。◎

  何为常正坐在灯下翻看书,听到有人进来,猜是阮雨棠回来了,正准备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一抬头看到阮雨棠和谷空山一起走了进来。傅蓉裳原本是国公府的家奴,何为常自然是认识谷空山的。何为常楞了一下,才记得站起来给他们行礼。谷空山倒是没有看出何为常的异样,只是拿起何为常看的书翻了起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见,蓉裳你何时学的认字啊,这本游记写的活泼有趣,用词也简洁直白通俗易懂,正适合刚认字的人看。”

  阮雨棠赶紧接过话来:“是我长日无聊,就教她认字读书,也好有人能一起读书谈心。”谷空山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走到床边看了看,说道:“原来公主不敢一个人睡觉啊,这幅铺盖想来是蓉裳的吧,蓉裳这些天也是麻烦你了,我现在回来了,蓉裳你就把铺盖搬回去吧。”何为常看了阮雨棠一眼,什么也没说抱着铺盖走了。阮雨棠张了张嘴,也没有说什么。何为常很快就回来了,准备帮阮雨棠把衣服换了。可是谷空山坐在何为常原来的位置上翻看着那本书,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阮雨棠想了想,还是说道:“将军离家这么久才回来,不去拜见一下老夫人么,文满也许久没有见到父亲了。”谷空山听了这话,就放下书走了出去,何为常等谷空山走远了,把门关好一言不发的看着阮雨棠,阮雨棠被她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眨了眨眼说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快回来的,我昨天在荷塘边准备跟你说来着,是你没问么。再说,一来我也不知道他这么快就能回来,二来我也没瞒你啊,就是,没来得及说么。”阮雨棠明显感觉到何为常忍着气,“现在他回来了,看来今晚还准备跟你圆房,你打算怎么办?”

  阮雨棠慢慢走进何为常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说道:“为为,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跟你说的,你帮我想想今晚要怎么办啊。”何为常冷哼一声,“我能怎么办,他是驸马是主子,我是小妾是奴才,他让我把铺盖搬走我就只能把铺盖搬走,我能有什么办法。”阮雨棠摇了摇何为常的衣角,抬起头看着她:“为为,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呀,我刚刚不是不想帮你说话,可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回绝他。为为,你以前说过不管怎么样都会帮我的,你说话算数的,对吧,你说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么,为为~~”何为常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侍女给谷空山请安的声音,何为常退了几步和阮雨棠拉开了距离,阮雨棠手里拽着的衣角也滑落了。

  谷空山进来见到阮雨棠的衣服还没换,就好奇的问道:“怎么还没换好衣裳,你们刚刚在干嘛呢。”阮雨棠看了看何为常,何为常却没有看她,何为常明显是没有答话的意思。阮雨棠只好说道:“刚刚我在让,让蓉裳给你找铺盖,可惜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谷空山一听就笑了,“蓉裳你怎么忘了,我的东西都还放在我的院子里,现在没有搬过来吧,你去我的院子里找一床新的铺盖过来。”何为常答了一句是,就转身出门了,她始终都没有看阮雨棠一眼。

  阮雨棠渐渐有些委屈起来,她也没有想瞒着何为常,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何为常一走,屋里就只剩阮雨棠和谷空山两个人,阮雨棠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一阵凉风吹了过来,阮雨棠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靠着窗边说道:“将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么久没见,老夫人没多拉着将军说两句么。将军这次走过那么多的地方,见到那么多新奇的事物,没有好好跟谷文满说说么。”

  谷空山把灯芯拨了拨,让灯光更亮一点,然后说道:“娘和文满都已经睡下了,所以我看了两眼就回来了,等明日他们睡醒了,都多少的话说不得呢。反倒是公主,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么?”阮雨棠低着头懒得看他,,只是无聊的绕着手上的手帕,不过她这般举动落在谷空山眼里,就是另一幅样子:许久没见的小娘子含羞带怯地低着头,不抬头看他也不答他的问话,只一味的把玩自己的丝帕,窗外吹进来的风轻轻拂乱了她的头发,几缕乌黑的发丝散了下来,贴着她白皙的脸颊。

  谷空山慢慢走近了阮雨棠,想伸手帮她把散下来的头发挽上去。刚刚抬起手来,只听到一阵咳嗽声,何为常抱着铺盖走了进来。谷空山不好意思的放下手,看着何为常替他整理铺盖。阮雨棠听见咳嗽声抬起头来,才发现谷空山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边,她怕何为常误会,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下,可是谷空山还站在一边。何为常虽然还是一脸平静,但是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重,阮雨棠知道何为常肯定是生气了,她真想什么都不管,直接和谷空山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不管说完怎么样,总好过现在这般的憋屈。

  何为常把铺盖整理好,就走到阮雨棠身边把窗户关上,阮雨棠眼看着何为常走了出去,全程也没有看她一眼,心里也就越发的委屈。谷空山自己把外衣脱了,只穿着中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那一堆书,“公主也喜欢看史书么,那些能在史书上留名的人皆不是凡夫俗子,公主还喜欢看游记么,天下山川的美真是讲不完也写不完的。”阮雨棠远远地坐在床上,也不好一直不理他,只好说道:“我活了一十九年,却从来没有到过善兴以外的地方,所见的人也基本是家人,自然想去看看善兴之外的山河,想去了解更多不同的人。”谷空山把手里的书放下,说道:“公主若是愿意,以后大可跟我一起踏遍虞朝的山川,见识各地的风物。”阮雨棠还没来得及回话,只听见外面突然一阵花盆落地的声音,接着就是孩子被惊醒的啼哭声。

  阮雨棠知道,肯定是谷文满被这突然的响动吓醒了,谷空山赶紧穿上外衣,和阮雨棠一起朝花含烟的院子里赶去。等他们赶到花含烟屋里的时候,谷文满还是在花含烟的怀里啼哭不止,谷空山上前两步把谷文满抱了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阮雨棠看了听云一眼,听云立刻心领神会,缓缓扫视了屋里的下人一眼,不疾不徐的问道:“是谁这么不小心,大晚上的碰倒了花盆,少爷大病初愈怎么禁得起这样的惊吓,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当得起么。”下人们吓得赶紧跪了下来,花含烟的贴身侍女淮秋赶紧说道:“是绒绒打碎的花盆,最近那只猫儿不知怎么的,总在半夜里叫唤,今夜也是它突然爬那花架子,把花架子弄倒了,上面的花盆才砸了一地。”

  听云只盯着她看,接着问道:“既知道猫儿半夜吵闹,早该把它搬到别处去养,说到底还是你们照顾的不仔细。平日里负责照顾那只猫的,明早去找管家领十板子,然后和这院子里管花草的,一起革去一个月的月钱。”那些下人听完道了谢,慢慢退了出去。

  谷文满在父亲的怀里渐渐停止了哭泣,但是还在不停抽噎着,想来今天晚上是睡不安稳了。阮雨棠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对谷空山说道:“将军今晚就留下来陪文满吧,不要让他再受到惊吓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安歇了。”谷空山抱着孩子看着阮雨棠,停了一回儿才说道:“公主早些回去安歇吧。”

  阮雨棠走回到自己的屋子,赶紧把房门关上,何为常果然坐在床上等着她。阮雨棠走过来一把抱住何为常笑了起来:“是谁教我不要利用孩子,又是谁说花含烟可怜,让我别算计她?我忘了是谁了,为为,你记得吗?”何为常任由阮雨棠抱着她,只是伸手去拧阮雨棠的脸,带着点气说道:“我要是什么都不做,怕有人要骂我不管她不救她了,我要真是不管,还不知道某人今晚要怎么过呢。

  阮雨棠把头靠在何为常的肩膀上,说道“我知道你会回来救我的,今晚你不要走了吧,也别睡他的铺盖,就和我睡一起吧。”何为常把她拉了起来,一边替阮雨棠换衣服,一边说道:“挤在一起你也不嫌热,今天你进宫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太子妃的事解决的么。”阮雨棠叹了一口气说道:“教授昨天没有回去,没看见我们写给他的信,今天我去司天监,教授已经选好了吉时让孟宇送给皇后了。”

  何为常听完也,心里替孟宇难过,皱了皱眉头说道:“那现在要怎么办呢,难道就定下这门亲事了么,皇后怎么说?”阮雨棠看着何为常,终究还是过去抱住了她,何为常知道阮雨棠一难过就会这样,就让阮雨棠靠在了自己怀里。

  阮雨棠的声音闷闷的,“皇后说陈良文是去求太子好好照顾他妹妹的,陈家觉得自家女儿能选上太子妃,都挺开心的哪里会觉得是算计呢。还好皇后只是觉得我见识少,觉得我太在乎儿女情长,不了解对于别人来说,能嫁入皇室是多么大的荣耀,没觉得我的想法太奇怪而怀疑我的身份。”何为常垂下了眼帘,她也没想到会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发展,只好吹灭了蜡烛,躺下对身边的阮雨棠说道:“睡吧,时候不早了,这些事明天再想吧。”

  19 划伤

  ◎阮雨棠拔出剑一下子划伤了自己的小腿◎

  第二天何为常叫了好久才把阮雨棠喊醒,昨天睡得太晚了,阮雨棠今早一点也不想起床。何为常叹了一口气,对阮雨棠说道:“你快起来去给老夫人请安去,听她们说老夫人知道了昨晚的事,气的不得了,正罚花含烟跪在台阶下面呢。”阮雨棠坐起来抓了抓头发,“那你赶紧帮我换衣服,昨天晚上吓谷空山就已经很过分了,今天可别再委屈花含烟了。”阮雨棠急急忙忙收拾完就出了门,走到老夫人院子门口,远远地就看见花含烟跪在台阶下面,她也不好和花含烟说些什么,只好装作没看见走过去了。

  照例给老夫人请完安,阮雨棠没有和平时一样离开,反而留了下来和老夫人闲聊着。聊了一会儿之后阮雨棠终于有机会提花含烟了,“老夫人,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见到含烟跪在外面,早上青石板凉,还是早点让她起来吧,空山身体才刚好,要是含烟也病了就不好了。”李氏也不答话,只是问身边的嬷嬷谷空山怎么还没起床,也该是来请安的时候了。阮雨棠心里一惊,一直知道李氏和花含烟一条心,今天李氏非要让花含烟跪着就算了,还一定到等谷空山来,该不是要让谷空山觉得她善妒吧。阮雨棠有点猜不准李氏想干什么,总之现在首先要做的还是先让花含烟起来。阮雨棠只好接着把话题引回花含烟身上:“这么久没见,想来老夫人有很多话想跟将军说,我就不打扰了。不管花含烟犯了什么错,跪了这么久也够了,我出去的时候也顺便让她回去了。”老夫人看着阮雨棠,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既然公主不生气了,那就让她告退吧。”阮雨棠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心想果然是想说我小气,我可一点也不生气,我巴不得她天天缠着谷空山。

  阮雨棠起身告退,走出去让侍女扶起了花含烟,“夫人说你跪了这么久也就够了,快回去歇着吧。”花含烟起身谢过她就转身离开了,阮雨棠想跟她解释自己根本不生气也不是自己让她跪在这里了,可是阮雨棠什么也没说。姚重唐是虞朝的公主,是谷空山明媒正娶的妻子,丈夫好不容易回来却在妾室屋里过了一夜,没人会相信她一点也不生气。阮雨棠看着花含烟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傅蓉裳还在屋里整理铺盖,阮雨棠无聊的坐在书桌旁拿起一本书随意的翻了起来。日头渐渐地升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楹照在字上有些晃眼睛。阮雨棠只好把书合上,左手托着下巴靠在桌子上,拿起用白玉雕刻成趴卧状的兔子的镇纸把玩着,何为常整理完被子就接着收拾起梳妆台。阮雨棠的食指划过玉兔的尾巴,却传来一阵刺痛。她拿起镇纸仔细的端详起来,兔子的尾巴缺了一小块。

  阮雨棠问道:“为为,你上次收拾书桌的时候是不是不小心把镇纸磕了呀,兔子的尾巴少了一块。”何为常把梳子摆回原位,左右看了看是不是在正中间,听到阮雨棠的问话回答道:“你以为我是你啊,怎么可是收拾一下书桌还把镇纸给磕了,是不是原本就少一块吧。”阮雨棠立马说道:“不可能,我很喜欢这个玉兔子的,前两天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缺口。这个房间就连听云听霜我也不怎么让她们进来,书桌也一直是你收拾的,如果不是你弄坏的话,难道是有别人进过我们的房间么。为为你先别收拾了,你一直很仔细,你先看看这个房间有没有什么东西被别人动过。”

  何为常听见了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屋子里前前后后的观察起来,不多时还真看出一点不一样来。书桌后面的书架明显被人动过,有几本她俩都没看过的书人动过位置。阮雨棠把那几本书拿了下来,和阮雨棠一起翻了几遍,书里没有夹什么纸条,书上也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写上什么。阮雨棠皱了皱眉头,起身走到空了的书架旁,拿手细细地摸索起来。可是并没有摸到什么机关暗门,阮雨棠又走回书桌上仔细看了看,也没有发现多了什么或者少了什么。何为常站起来模仿那个人的动作,从书桌旁经过不小心碰掉了镇纸,把玉兔尾巴磕掉了一块,然后走到后面的书架旁拿起几本书又放了回去,移动了书的位置,可是那个人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阮雨棠拿起那几本书翻了翻,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何为常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厨房把今天的饭菜端了过来。今天的午餐是一道清蒸鱼,一份醉虾和一份凉拌菜一碗瑶柱珍珠汤,阮雨棠也不知道那道凉拌菜里都是些什么,大概都是虞朝的特色菜蔬吧。何为常先盛了一碗汤喝,阮雨棠可不像何为常那么养生,只拿着筷子盯着醉虾看。何为常没办法,只好先替她剥虾。何为常看着自己剥完的一小堆虾壳,拿起阮雨棠的碗给她盛了一碗汤:“还是先喝点汤吧,醉虾不能一次性吃太多的。”

  阮雨棠只好放下手里的醉虾,端起汤碗喝了起来。吃过饭阮雨棠还是叫来听云听霜问了问,可惜她们也没看见有别人进了房间。听霜把那几本书拿走了,说她们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端倪。

  谷空山今天进宫回禀这次的战事顺便还要帮忙接待使臣,所以才一直没有回来,阮雨棠看着渐渐西行的太阳,开始担心起今晚要怎么办了。今天晚上肯定不能再利用花含烟了,她也不想弄得花含烟再受罚。可是还能想什么办法呢,何为常被李氏叫去了,也不知道要跟她说些什么,阮雨棠一个人闲的无聊,就在屋子里乱逛起来。这个房间原本是谷空山的房间,屋子里还摆放着一些长剑和匕首。阮雨棠想起电视剧里各种侠客舞刀弄剑的样子,也握住一把剑的剑柄,用力把它从剑鞘里抽了出来。可是这柄剑比她想的重了许多,这把剑抽是抽出来了,可是阮雨棠根本拿不住也更掌握不了方向,剑直接滑下割伤了她的小腿。

  何为常从外面进来,就看见阮雨棠拿起剑朝自己的小腿划了一下,剑锋过处立刻冒出鲜红的血迹来。何为常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让阮雨棠把剑扔了,然后请来大夫过来包扎伤口。伤口挺长的一道,但是幸好划的不深只是伤到了皮肉,止住血包扎好养几天就没事了。何为常去和老夫人说了这件事,老夫人说让阮雨棠这几天好好养养,听那意思这几天恐怕会让谷空山谁书房,倒是不着急圆房。

  等大夫侍女什么的都走了,何为常过来敲了敲阮雨棠的脑袋:“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帮你想办法,直接就动手划伤自己,古代的剑可都是实打实的铁,你以为和景区的道具剑一样么,古代的剑不仅重的很也锋利的很,你竟然直接拿起来就自残,真要出什么事怎么办。”阮雨棠当时拿剑也的确是有故意划伤自己的意思,可是谁知她还没准备动手就已经把自己划伤了。看见何为常生气她也不好回什么,只好皱着眉头说伤口疼,何为常果然舍不得再说什么了,只是更加细心周到的照顾阮雨棠,阮雨棠也躺在床上心安理得的指挥何为常替她端茶递水。

  谷空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还赶着来看看阮雨棠。阮雨棠赶紧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左小腿亮了出来,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躺在床上。谷空山端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和阮雨棠聊天,他想必已经听说了阮雨棠是怎么受伤的,“公主想来也见过太子和各位王爷练剑,怎么不知道剑是个得小心的东西,早知道我就该把这些收藏的刀剑拿到书房里去了。”阮雨棠心想我一个现代人只见过道具剑,上海的管制刀具不知道多严,我上哪儿见真的剑去,只好说道:“我以前见太子哥哥他们习武,舞起剑来都是行云流水的,母后也从来没让我碰过剑,我怎么知道它这么重。”

  谷空山笑了笑,“明天我让城东的韩铁匠给你打一把细一点的剑,能轻不少,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说起太子,听说皇后已经替太子选定了太子妃了?”阮雨棠点了点头,“选了陈丞相家的女儿,也就是陈良文的妹妹陈璇。”谷空山点了点头,“是良文的大妹妹啊,可是,我这几日见良文倒是有点闷闷不乐的。”阮雨棠知道谷空山作为一个国公府的世子,从小肯定没少和这些世家子弟们交往,他认识陈良文和陈璇也并不奇怪,如今听他这话,说明他肯定也知道些什么。

  阮雨棠就接着问道:“你我现在已经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母后一直想替太子哥哥挑一门好亲事,可总是没有入眼的,这次还是听静贵妃娘娘的推荐,母后才定的亲事。可是,有什么不妥吗?”谷空山四处看了看,何为常识趣的退了出去还带上了房门。谷空山这才说道:“我和良文少时就相识,丞相可怜我少年失孤,总让我去他家小住教导我。所以我也认识陈璇,她,她应该早已有了心上人了吧。”阮雨棠叹了口气,“什么心上人能比得上太子妃的位置,想来陈家也是愿意和皇室结亲的吧。”

  谁知谷空山听见这话却站了起来,他气的脸色通红嘴唇都微微的发起抖来,良久才说了一句:“我知道她绝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陈家绝不是这样爱攀附的人,想来公主是皇室的人不懂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情义吧。”说完也不看阮雨棠,只说夜深了自己该回去歇息了,请公主也早些歇息吧。阮雨棠躺在床上一时有点发愣,皇后说她太看重情义不懂什么叫皇室的尊贵,如今谷空山说她只知道皇室尊贵根本不理解什么叫情义,阮雨棠叹了口气,陈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呢,看谷空山的反应,这件事恐怕没有没有这么简单。

  20 关系

  ◎牵扯的人越来越多,其间的关系也愈加复杂。◎

  阮雨棠和何为常商量了一下,觉得既然已经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之中,不如好好研究一下这件事。阮雨棠想起那两只鸽子,就让何为常写了两张纸条,问了问陈良文这几天在做什么,顺便问了问陈良文在善兴有什么好友。阮雨棠看着何为常写完字条,拿起来吹了吹,等墨迹干透了就分别塞到竹筒里。阮雨棠没办法下床行走,放飞鸽子的任务就交给了何为常。

  阮雨棠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随手拿起毛笔在一张空纸上写下皇后静贵妃陈璇孟宇等人的名字,然后把有关系的连了起来,开始思考有没有什么未曾发现的信息。阮雨棠把陈良文的名字圈了起来,那日他听到消息就急匆匆的去找太子,可是皇后却说他只是让太子好好照顾他的妹妹,谷空山说这几日陈良文的脸色不好有心事。若是陈家真的愿意攀附皇家,让陈璇做太子妃,陈良文何必再摆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来。再说谷空山都知道陈璇和孟宇的事情,太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皇后替他定下太子妃,太子怎么也得了解一下这个太子妃吧,阮雨棠盯着纸上的几个名字,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只好叹了口气。

  何为常放完鸽子走了进来,阮雨棠把注意力从纸上拉了回来,问道:“为为,夫人找你去说了什么?她什么时候想起你来了,竟然找你单独说话。”何为常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老夫人找我还能干什么,她找我问你平时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问我你有没有什么爱好。”阮雨棠皱了皱眉头,“这是替谷空山打听这些事吗?你是怎么说的呀?”何为常笑了笑说道,“我当然是如实说了,公主喜欢吃清淡之物,喜欢看些兵书史书,平日里没事喜欢下棋。”这些都是姚重唐的爱好,关键是这些都是阮雨棠不喜欢的东西。

  阮雨棠无奈的说道:“可别提围棋了,上次和太子下棋我输的那个惨,要是谷空山没事找我下棋怎么办,脑细胞死光了也不一定能赢,太容易露馅了。”阮雨棠说完拿起那张纸重新看了起来,然后念叨到“太子,下棋。为为,我一直默认太子是和皇后站在一边的,从来没有想过太子是不是也在其中做过些什么。如果太子也在其中有自己的打算的话,他就有可能故意告诉皇后陈良文很满意这门亲事,让皇后以为陈家愿意结亲。可是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太子以前也见过陈璇,对她也没什么不同的呀。太子肯定也知道陈璇和孟宇的事,他没理由娶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太子妃的。”

  何为常放下茶杯,接过阮雨棠手里的纸看了起来,她用手指在几个名字之间滑动,考虑着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良久她才开口说道:“你上次不是说太子在查昌平王坠马的事么,这么久有什么进展没有?太子的事你问飞羽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太子估计也早知道你让教授改命批的事,太子这次连皇后都骗,你去问他,他肯定是什么都不会说的。”阮雨棠躺了下来,她猜不透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她也猜不透这些人到底都是些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