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像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莱斯特甩掉了迪克,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忽悠了十来个常年栖息在哥谭的吸血鬼一起。他们在本就混乱的哥谭浑水摸鱼多年，咬了不知道多少个淳朴善良的哥谭居民, 并成功嫁祸给超级罪犯。
所以，他们现在相当痛恨破坏他们乌托邦一般的美好生活的蝙蝠侠与罗宾。
莱斯特往她的方向偏了偏头，表示愿闻其详。
“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之前好像穿越了，就是我失踪的那几年。”若娜揉了揉太阳穴, 她全部都想起来了，那天是她在变种人学校的第二年，在她锲而不舍且厚脸皮的攻势下, 教授终于被她拉进了爱河。
其实让对方喜欢上自己并不是难事, 试问谁会拒绝一个明艳活泼, 又全身心崇拜爱着你的少女呢？
困难的是让对方不要逃避, 用作弊般的心灵感应抹掉她的记忆。
若娜在很久、很久之前就遇到过查尔斯，那个时候他的双腿还健在, 没有遇到老朋友万磁王苡華，也没有成为大名鼎鼎的X教授。
她只以为对方是个略好看点的富二代，抱着蹭吃蹭住的心思，在酒吧缠上了他。
她以为自己演得很好, 殊不知在对方的面前, 她那毫无防备的大脑完全就是果奔状态。
出于对吸血鬼的好奇，泽维尔没有拒绝她, 于是他们度过了……很多个快乐的夜晚。
最后结束于一个变种人版的“一忘皆空”。
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若娜已经知道了X教授的名声, 所以对着镜子催眠了自己，让自己成为了一个三无少女吸血鬼。
大约是残留的某种记忆, 她当时觉得用原本的吸血鬼身份就很好。
第二次用了更久的时间。她玩笑似的给他取了“查尔”这个过分亲昵的昵称，甚至打算尝试一下躺进爱情坟墓的感觉，可惜被一场外星人的袭击给毁了。
她推测，也正是那场袭击造成了什么意外，她才会穿越。
而且那个有卡莱尔的世界连平行都称不上，这里的一切在那边只存在二次空间。
相反的，那边的一切在这里也只是虚构的。
身下的车忽然猛地往前一冲，没好好系安全带的若娜险些一头撞在前窗玻璃上。
“其实，”不靠谱的男妈妈难得流露出了心虚的表情，“这些我都知道。”
“？”若娜刀子似的目光割在他的身上，莱斯特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露出迷人的笑容：“知道你怎么回来的吗？”
若是站在吸血鬼的立场上，莱斯特和若娜的确是“父与女”这种关系，他们之间有些特殊的感应。
所以，当这种感应消失的时候，他马上就意识到对方出了大问题。
那天的报道不难找，阅读到“有一人神秘失踪下落不明”时，他就知道这是创世之灵口中的“代价”。
所得到的的一切都会失去，但有失必有得，她会重获新生。
因此，在场的那么多人里，只有她这个倒霉蛋穿越去了与现在这个宇宙截然相反的宇宙。
莱斯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钢铁侠和蝙蝠侠——原本是绿灯侠，可他不在地球，众所周知，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吸血鬼，飞到外太空找绿灯的事未免难了点。
那俩女婿预备役果然很给力，很快就找到了与那个反向世界沟通的办法，就是他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惦记着顺便解决下“她到底爱你还是爱我”这件事。
别想了，她最爱她的男妈妈。
但他们都没想到的是，若娜现实里撩拨的人不止他们俩，所以在游戏里直接all in。
一波自爆让这边看直播的三个人都给看沉默了，莱斯特为蠢女儿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汗水，另外两个在酝酿秋后算账。
尽管想要提前让她回来，但两边的剧情必须要完全同步了才行。
钢铁侠和蝙蝠侠摩拳擦掌要去变种人那边抢人，伪装成斯塔克企业员工的莱斯特潜入了基地，“啪”地一下让乖女儿去了超人那里。
“什么！那个叫‘莱斯特’的观众就是你！？”若娜觉得她迫切地想要逃离副驾驶，抹大拉的玛利亚啊，她宁愿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我不是已经明摆着告诉你了吗？”男妈妈表现得很无辜，“谁让你这么笨一直没猜出来。”
若娜想把他从车窗丢下去，再抢过方向盘狠狠地在他身上来回碾几遍。
“怪不得后来蝙蝠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她打算逃到安全的地方后就火速去整个容，“我没脸见人了。”
“没关系，一辈子很短的。”
手指扣着安全带自我尴尬了半晌，若娜又问：“那个创世之灵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她的语气不够尊敬，脚下的马路似乎抖了抖。
“你转化的时候不是要死了吗？”莱斯特风轻云淡地说，虽然他没法像超人绿灯雷神那样想离开宇宙就离开，但他曾经遇到过睡醒了出来溜达的创世之灵，还得到了“它”的一小部分。
“它救了你，还给了你随意改变外表的能力。不过嘛——”他拖长了声音，“没想到你会把它弄丢了。”
若娜的确和其他吸血鬼都不一样，比起血族，她更像一个变种人或者神奇的超能力者。
“它当时还提起灯兽和情感光谱什么的，你之前提到的紫色戒指大概就是因为找上你的吧。”
“……我还以为它定义的爱情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畸形之爱。”若娜捂起了脸，莱斯特还想再重复“一辈子很短”，前视镜突然冲进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熟悉的车身，熟悉的车型，似乎还能看到那个熟悉的不赞成的目光。
“我未来的女婿来追我们了。”他猛踩油门，车身贴着好几个人飞驰而过，七拐八拐来到了破旧的老城区。
若娜：不是很觉得普通的家用车可以和蝙蝠车竞速，她只希望自己到时候死得好看一点。
在哥谭和蝙蝠侠飙车一定是一件能让腺上激素飙升的事，要是他们的处境能不这么被动的话。
男妈妈几乎要把方向盘转得起火，幸好这辆车是他们抢的——所以他们的屁股后面除了蝙蝠侠还有哥谭警局的警车。
“你要相信我的技术。”莱斯特说，声音淹没在轰隆声里，若娜听得到一截听不到一截的：“我从汽车刚被发明那会儿就会开车了！你记不记得在英吉利的时候，我从车行里偷偷开出来的那辆蒸汽车？”
她当然记得，那辆爷爷级别的车刚上路就撞上了护栏，差点没撞死她。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为了抓捕他们两个窃车贼，警局几乎封锁了所有出城的出入口，包括和大都会相连的桥，那是他们原本的路线。
莱斯特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倒是看清楚了落在车前盖上的大猫猫。
和那双眼睛对视的刹那间，没什么良心的若娜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退路。
“他绑架我。”她楚楚可怜地缩进蝙蝠侠的披风里，毫不犹豫地卖了队友。
下车后跳到护栏上的莱斯特，背在身后的手指给她比了个非常友好的手势，然后纵身跳到了下方的暗河里。
看着这副熟悉的表情和眼泪汪汪的眼睛，布鲁斯立刻断定她在磕到脑袋后恢复了记忆。
“想起来了？”语气低沉，仿佛在宣告她的死刑。
“你在说什么呀，”若娜佯装镇定，心里大喊着男妈妈快回来救我——
莱斯特听不听得到尚且是未知，但X教授肯定听到了。
当看到从围观人群里推着轮椅出来的泽维尔时，她觉得自己还是马上跳车比较安全。
要不，要不创世之灵再捞她一次吧。
若娜垂头丧气地来到了第二危险的地方，原本负责瞭望塔今天值班的火星猎人在和她打了个照面后，默默地持着奥利奥走了，还顺便把从外太空赶回来的哈尔拦在了外面。
绿灯侠哈尔，今天的举止有些怪异。
火星猎人回头看着对方，想知道对方前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结果却被一股力量阻止了。
他的身体停在过道上，然后慢慢地飘回了会议室的大门，决定等里面的事了结了就向蝙蝠侠汇报。
“不要误会，我是为了复仇者联盟的钢铁侠而来。这三位也是。”泽维尔笑眯眯地说着，如果他说话时的视线不要总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若娜，蝙蝠侠会更愿意相信。
托尔敷衍地附和着他的话，洛基和万磁王则是完全不想演戏，想要直入主题，却被教授打断了：“我想，您应该听说过他的近况。”
“听说他一直待在马布里。”黑漆漆按住了某个坐立难安的人。
他没有说的是在此之前两人来往密切，为的什么彼此心知肚明，暂时不必告诉外人。
“班纳博士告诉我，斯塔克先生曾咨询过他关于穿越时空的问题。”泽维尔这些天也没有白忙活，蝙蝠侠觉得班纳可能根本就没告诉他，两个人甚至都没见过面：“这可是很危险的好奇心。穿越时间会引发时间线的变动，穿越空间则可能引来我们这个宇宙之外的东西——我怀疑斯塔克先生近期的异常都与这个有关。”
“尽管上一次复仇者联盟追捕了‘他’，不过我听雷神说，他好像还是完成了那个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