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若娜在空中试着点开了直播, 镜头对准着她和超人胸口的“S”，背景里还有一条随风飘扬的红披风。
一看就知道她和谁在一起。
看着几个熟悉的ID进入了直播间，若娜略微松了口气。
还好, 只是时间长一点的bug，不是她遇到什么超自然现象了。
若娜很快就关掉了直播，让刚进来就看到黑屏的粉丝摸不着头脑。更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有个顶着“布鲁斯·韦恩”名字的人进来溜了圈，先是打了个问号，然后颇为豪气地给主播刷了不少的礼物。
【我看好的宝藏主播终于要火了吗？？？？】
【真有钱, 不愧是布-鲁-斯~~~】
【可惜姐姐没看到-。-】
【姐姐是不是和超人在一起，看到标志性的三原色了。】
在他们的讨论声里，“布鲁斯·韦恩”悄然离开了直播间。
克拉克最后没能送小青梅去成医院, 飞到一半的时候对方坚称自己已经好了, 刚才也许只是被突然冒出来的大鳄鱼吓蒙了。
联盟的通讯器适时响了起来, 让他迅速赶回瞭望塔一趟。
通讯器那边的是蝙蝠侠, 语气匆忙，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克拉克抱着小青梅落在了一处冷清的公园里, 因为没有门的公寓暂时不太安全，他有些为难该怎样暂时安置小青梅。
现在的大都会可不太安全，不知道还有没有从哥谭流窜过来的超级罪犯。
“有什么要紧的事？”小青梅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问，得到答复后半开玩笑地说：“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虽然几乎骗了整个正义联盟, 但瞭望塔她还没去过, 不知道游戏里面还原得怎么样。
克拉克可耻地心动了一下小青梅的提议，可联盟的基地毕竟是很隐秘的地方, 何况蝙蝠侠应该也不会同意……
他最后把若娜送到了露易丝的家里，同事在看到他们的时候表情相当复杂, 但最后还是把小青梅迎进了门。
至于克拉克，露易丝让他快滚去干活。
若娜和露易丝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间, 她很擅长讨一些温柔大姐姐的欢心，即使露易丝一开始对她的感官称不上好。
和第一次见面相比，若娜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女记者鲜活得像一个真正的人——游戏似乎提高了NPC们的AI。就连作为可攻略角色的克拉克，面部和眼底的微表情小神态也比之前多了许多。
该不会她就是因为这次更新才卡在游戏里吧？
在和露易丝聊天的时候，若娜试着拨动了一下时间，系统提示“该功能暂不可用”，和白天时一样。
“不需要的沉浸感增加了。”她嘟哝道，再一次打开直播间，庆幸还好直播功能是内置的，不然她就要完全和外界失去联系了。
摄像头对准了桌上的果汁，观众们在发了一排排问号表达他们对这个蜜汁视角的疑惑后，很快就询问起了主播姐姐是不是在攻略大超。
没错。若娜在聊天的间隙打字道，然后拐弯抹角地问着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闻——和游戏相关的，比如某玩家因为bug卡在游戏里不能下线。
问完后她自己都觉得直白，所以又加了个微笑的表情，表示自己只是在闲聊。
【没有吧，这游戏的设备挺先进的，就算真卡住了也能call客服。】
【前面说得对。不过全息游戏刚出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新闻，好像是因为设备故障大脑受损变成植物人啥的。】
【对对对我也记得这个，当时我还买了新科技的基金，心酸。】
若有所思地看着观众们的回复，若娜在他们产生疑惑前岔开了话题，成功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克拉克身上。
【大超挺好攻略的，喜欢的类型多，人也傻乎乎（对不起）】
【最喜欢的还是成熟御姐吧，雷点是事多的作精。】
【前面的为什么要把雷点说出来……我感觉姐姐会——】
若娜的三心二意终止于露易丝发现她手上的红点点，用道具弄出来的，一支要三天才能自动褪色的笔。
她往手上点的时候没太注意密度，以至于现在的露易丝眉毛皱得要打架，差一点就给她叫了救护车。
“第一次看到这么严重的过敏，”露易丝说，手指抹着过敏的膏药：“真的不去医院吗？”
“不用啦。”若娜用小妹妹般可爱娇软的语气说，“只是看起来吓人，除了痒没有其他的反应。”
露易丝勉强顺了她的意思，又隔空埋怨了一句：“克拉克太不小心了。”
话音刚落，一脸疲惫的克拉克敲开了门。
一直对着果汁的摄像头换了个位置，对准了黑漆漆的云层；回到公寓后则是变成了对着碎花窗帘——总之就是不给观众们看他们想看的东西。
这一做法让直播间的弹幕激增，只能抓耳挠腮地通过主播和大超的声音来脑补画面。
将倒在地上的门拼回去虚掩着，克拉克换上了新买的床单，丝绒的触感和若娜在复仇者大厦的一模一样。
铺好床的他站在原地怔了会儿，眼里的情绪透露出他此刻的迷茫，让若娜饶有兴趣地观察了起来。
排除蝙蝠侠给他看了战损账单的可能，多半是刚才他们聊到了自己。
手指轻轻地摸着手背上的红点，若娜笑容甜美地凑了上去：“克拉克。”她跳上了对方的后背，嘴唇抵着对方的耳朵：“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有。”克拉克回答得不太有底气，他让小青梅从自己的背上下来，面对面地说：“你应该知道蝙蝠侠吧。”陈述的语气，毕竟若娜从前住在哥谭。
“知道呀。”身体很不错，在床上也很不错，若娜眨了下眼睛，透着几分要做坏事的狡黠。
“他希望能见见你。”一口气说完了后面的话，克拉克深深地喘了口气，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是这样的……蝙蝠侠说谈恋爱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对于我们这些超能力者来说。所以他想要确定一下……”
“确定我是不是坏人？”若娜猜得出蝙蝠侠的心思，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几分私心。
“不不不，蝙蝠侠不是这个意思。”克拉克急忙辩解，他的小青梅怎么可能是坏人，绝对不可能。
“那好吧，”若娜没说答不答应，笑了笑，抓住了对方话里的另一个重点：“克拉克，你在和我谈恋爱吗？”
【？？？虽然知道大超好攻略，但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我们前面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姐姐超人这条线似乎开始了一段时间。】
【放个屁股，等完整视频，感觉会很精彩。】
没去看直播间的弹幕，若娜的手指勾起了克拉克的下巴，笑着又问了一次：“你想和我谈恋爱吗，克拉克。”
可怜的氪星人呼吸都停止了，双脸通红，眼睛也失去了焦距：“我，我，我……”他支吾了半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道：“可以吗娜娜？”
看着他眼中的急切和期待，若娜放下了搭在他脖颈上的手，也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让我想想。”她的眼睛转动了两下，身体也转了过去，同时将朝着碎花窗帘的镜头调了过来。
一只满眼期待的大狗勾出现在观众的视线里，焦急又带着害怕，既想赶紧知道对方的答复，又害怕对方拒绝自己。
暗恋，一旦挑开见光，要么修成正果要么中道崩殂。
摸着手下的丝绒面料，若娜想起了和它一样缱绻迷人的托尼，心中微微动了一下。
不知道和他告别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焦躁地等了许久——其实不到五分钟，克拉克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还没有想好吗？”可怜巴巴的语气，惹得一众观众怜爱无比。
【傻孩子，姐姐答应完你就要失去她了。】
这是一个已经完全掌握主播套路的观众。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狗狗要哭了诶。】
“没有。”若娜没有回头，嘴角的笑容冷了下来，口吻却还和之前一样甜蜜诱人：“这么重要的事，我当然要多想想。”
得到指令的大狗勾只好继续焦急地等待着，身后的尾巴不断地甩来甩起，眼神中的渴望也越来越露骨。
“娜娜……”
“好。”在克拉克再次发问的时候，若娜转过了头，示意他过来。等两人的距离足够近后，她才给出了一个确切的回复：“暂时答应。”
克拉克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但很快又变回了那个等待回答的焦躁狗狗：“暂时？为什么是暂时？”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若娜说，不等对方继续追问，贴上了他的脸。
【你好，熟悉的黑屏。】
【恭喜大超拿下最速攻略传说（不是你也太快了点）】
【不算快吧，姐姐看上去和大超认识很久了。】
【资瓷，说不定是从小养成的那种青梅竹马。】
这一次的黑屏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一个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他们的温存，与之同来的是大门倒下的声音。
超级速度的作用就在此时体现了出来，克拉克迅速将小青梅裹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门口的人。
坏消息，是阿卡姆逃出来的犯人。
好消息，蝙蝠侠已经把人抓住了。
——好像也不算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