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几分钟后, 克拉克将糕点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希望哥谭的清洁工人今天能回来上班。他为这道甜得过分的“礼物”向吉米道歉，好在对方没太在意，让他在勉强还能工作的自动售卖机买了两瓶水就揭过去了。
“你怎么会买这样的东西。”外表精致, 价格一定不菲，不像肯特平时的风格。
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吉米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但是这种比较私人的事又不好直接开口问。
“帮别人带的。”克拉克说，眼睛往四处看了看, 心里却惦记着独自留在大都会公寓的小青梅。
不知道蓝一个人待在公寓会不会无聊，可是他又不太愿意蓝真的去上班，还是在卢瑟投资的企业。
想起蓝对那个秃子的格外关注, 克拉克无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头发, 心里的那股幽怨更深了。
然而, 他不知道的是吉米已经悄悄给露易丝发去了信息：克拉克好像恋爱了。
工作比克拉克预想的进展慢了些, 快到傍晚的时候，他借口要去找个朋友飞回了大都会, 怀里抱着给小青梅带的晚饭。
在他走后，吉米继续向露易丝八卦：克拉克迫不及待地回去见女朋友了。
这回露易丝终于回了：你是火星人吗？
言语间似乎早已经知道这件事。
公寓和自己早上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连那双特意为小青梅准备的拖鞋都原封不动地放在床尾——娜娜似乎一天都没有起床。
带着担心，克拉克将被子掀开了点, 窝在里面的人似乎是被吓了一跳, “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你回来了呀。”看清眼前的人后，若娜躺回了床上, 眼神有些生无可恋。
她的游戏似乎又出故障了。
以前只是偶尔还挑时间，这次快一天了都没好。
游戏的客服没发现她这个连续在线快两天的玩家吗？
心不在焉地点着“退出游戏”的按钮, 狗狗属性的氪星人还在她的耳边追问着她怎么了，若娜向客服提交了申诉, 暂时关掉了游戏的系统。
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克拉克身上，这个她一早就看好的新目标。
若娜和克拉克相识得很早，堪萨斯风景很不错，玉米也很好吃，如果不是蝙蝠侠查到了那里，她会很乐意时不时去度个假。
“给你带了蓝莓派。”克拉克将热气腾腾的晚饭放在床头柜上，去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都没有被动过。除了他后来火速去买的一格小笼包，娜娜似乎一直都没再吃什么东西。
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小青梅突然凑近了些，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因为你不在嘛。”
我不在和吃饭有什么关系？纯情小记者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瞬间脸上通红。克拉克的恋爱水准一直停留在暗恋阶段，哪里遭遇过这些，一时只知道傻笑。
他和娜娜，现在大约是恋人吧？
看着小青梅吃完了蓝莓派，然后又像只懒猫一样缩回到了被窝里，克拉克忽然想起来过敏的事，马上紧张了起来：“娜娜，你的……”他用自己的手臂比了比。
若娜怔了一下，但很快就笑着说道：“没事，已经不痒了，新床单很不错。”
摸了摸可怜的小钱包，克拉克头一次觉得奢侈品有奢侈的道理，只要能让蓝高兴，再奢侈都……反正都自己都已经要靠光合作用度过接下来的生活了。
几句闲聊间，他的通讯器响了，上面接到了瞭望塔发来的通讯，说哥谭那边跑出来了几个“小麻烦”，要紧急开个会议。
因为自己异于常人的物种和能力，克拉克在不久前加入了一个神秘的组织——正义联盟，里面都是和他差不多身份的“人”。不同于隔壁的复仇者联盟，正联的成员都比较注重隐私，平时也不怎么往来。
特别是身在哥谭的蝙蝠侠，甚至十分抗拒同事们踏入他所守护的城市。
昨晚就被痛骂了一顿。
在心里默默地流着泪，克拉克和小青梅道了别，飞去了瞭望塔。
虽然哥谭的犯罪率一直问鼎世界冠军，但生活在那座城市中的人都对“故乡”有着独特的执着，尤其是阿卡姆那伙。
他们离开哥谭的概率大约等于氪星撞地球。
可这一次，他们却来到了大都会。
听到“大都会”三个字，一直记挂着小青梅的克拉克坐直了身体
拉奥在上，他们可千万别跑到公寓附近了。
散会后克拉克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大都会，谁知脚还没踩上楼梯，他就听到了一声惊惧的尖叫。
不好，是娜娜的声音。
脑海里忽然想起了瞭望塔的警示，克拉克脱下了外套，用最快的速度赶了上去。
果然，公寓的门被人暴力砸开了，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更糟糕的是这个……克拉克记得是叫杀手鳄的超级罪犯挟持了娜娜。
在比正常人庞大许多的绿色身躯映衬下，若娜看上去十分柔弱无助，这让克拉克用了比平时强几倍的力道揍了杀手鳄一拳，差点让对方跳过阿卡姆直接去火葬场。
“你——”红蓝制服的人话头一转，语气也由娴熟变为了客气的疏离：“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被他抱在怀里的人笑着说，手指还顺着他胸口的“S”标志摸来摸去：“该怎样感谢你呢？超人先生。”
“不，不用感谢。”克拉克本想放开她，不远处还有个晕过去但是没完全晕过去的杀手鳄，要是被这群罪犯察觉到娜娜和“超人”的关系就不好了。
结果刚一松手，小青梅就抚着脑袋晕在了他身上。
“可以送我去医院吗？”若娜故意用暧昧的语气说，双重身份不拿来干点什么简直就是浪费，虽然上一个这么玩的差点翻车。
“乐意效劳。”看了眼杀手鳄，克拉克将小青梅放到沙发上，然后用电线捆住了这只鳄鱼的手脚，并呼叫了下黑漆漆的同事。
呼叫的时候他的内心相当忐忑，Batman最近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尽管他平常也是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听闪电侠八卦说应该是失恋了，那种可怕的低气压只可能是失恋。
联络器刚拨通，没有门的门外响起了落地声，原本离克拉克有一段距离的若娜在看到黑披风的时候眼皮一跳，直呼不妙，然后迅速蹿进了蓝大个的怀里。
男妈妈保佑，她这张脸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
和小青梅以一个十分尴尬的姿势和同事打了照面，克拉克清了清嗓子，依旧用客气而疏离的口吻问：“小姐，你怎么了？”
循着他的话，蝙蝠侠的视线也落到了若娜的身上。
放在超人肩膀上的手指越收越紧，几乎把对方的制服掐出五个地鼠洞。若娜假装虚弱地将脸埋进了氪星人的怀里，闷声说：“头好晕，想快点去医院。”
虽然演得漏洞百出，但抱着她的人关心则乱，客气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慌乱和急切：“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若娜用撒娇的语气说，要不是背后快要被大蝙蝠盯出洞来了，她一定要来点更刺激的。
紧张地将手臂收紧了些，克拉克看向自己的同事：“那我先送这位小姐去医院？”
说话的底气不是很足，还总有一种似乎有点对不起蝙蝠侠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
蝙蝠侠罕见地没有出声，他往两人走近了几步，视线一直落在若娜的背上：“你。”
简短的一个字，让若娜的心揪了起来。但她到底是老海王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游戏而已，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坏档然后从头来过了。
丝毫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她，又往氪星人的怀里缩了点。
克拉克觉得今天的蝙蝠侠有点不对劲，对方似乎对他的小青梅格外关注，难道是以前在哥谭见过？
不等他多想，蝙蝠侠毫无征兆地伸出了手。
“！”克拉克飞了起来，没让对方碰到娜娜。
他知道自己的反应是大了点，可这是他的女朋友诶。
克拉克决定一到了没人的地方就和蝙蝠侠说下这件事，顾问前几天给他们下达了一条莫名其妙的规定：恋爱需向联盟报备，主席也不例外。
这也是闪电侠觉得蝙蝠侠失恋的主要原因。
结束了头晕的杀手鳄看着眼前的一幕，视线在抱在一起的两人和孤孤单单的蝙蝠换来换去，隐隐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同时还有危险。
他不是一定要来这里的，只是路过的时候，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命中注定般的吸引力，于是就从下水道钻了出来。
谁知道超人这么快就来了，蝙蝠侠也是。
还疑似目睹了一个大型修罗场。
“我先带她去医院。”克拉克敷衍地掩饰了下自己刚才的失态。
红披风飞出了窗外，很快就消失在大都会晴朗的蓝天中。
现在，小小的单身公寓里就只剩下了黑漆漆和绿油油。
僵硬着扭过了脖子，杀手鳄不太情愿和蝙蝠侠对上视线，脑子里在想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个被抓回去的。昨晚的团建人数之多，可以名垂阿卡姆越狱史。
就在他以为蝙蝠侠要像往常那样把他塞进后备箱的时候，对方坐在了若娜坐过的椅子上。
“刚才看到了什么？”蝙蝠侠冷冰冰的开口。
果然是修罗场，杀手鳄心想，觉得蝙蝠侠在问完后就会将自己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