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师父关系很好?”
“嗯,师父给了我可以栖身的地方,还教我武艺。”
商浔发现御迟提起南怀泱时语气会不自觉的软下来,他会中途放弃转头帮纪云倾他们,也是因为这个南怀泱。
“那你被同门欺负时,他怎么没帮你?”
御迟看了看商浔,微微蹙眉“不是的,他很忙,我不想那这些事烦他,所以一直瞒着,他根本就不知道,后来云倾哥同他讲了,就没人欺负我了。”
那回遇见纪云倾后,晚上南怀泱忽然关心他,问他有没有什么不顺心或者受委屈的地方。
南怀泱不可能空穴来风,但对他的遭遇又并不清楚,想来应该是纪云倾侧面暗示了他什么。
“你和纪云倾很早就认识了吗?”
“嗯,他帮过我,是我的恩人,我不能给他惹事。”御迟把第一次见纪云倾的经历和盘托出。
商浔听后淡然的笑了笑“他还是那个样子,看见了就不能不管。”
面冷心热说的就是他这种,嘴上怕麻烦懒得多管闲事尊重他人命运,实际该出手时一回也没少出手。
张夫渠和御迟挑起战争时,他们本可以独善其身,宴楼明那个废物别的没学反倒学了纪云倾刀子嘴豆腐心的毛病。
“你和云倾哥才像是认识已久。”御迟愣愣道。
商浔弯了弯唇角“我和他啊,确实认识很久了。”
凡人几辈子那么久。
商浔道“我们小时候住在一起。”
纪云倾在修道界出名时已经十二岁,御迟并不知道他四岁就到了凌岳剑宗,所以没觉得商浔这话有什么奇怪。
“你现在是加入凌岳剑宗了吗?”
“没有。”御迟低下头,其实他应该加入凌岳剑宗的,不管是纪云倾还是宴楼明都显然会信守承诺,没打算把他用完就扔。
他加入凌岳剑宗才能让他们护着他更师出有名,可他已经对加入一个门派心有余悸。
“云倾哥没有向我提出这个要求,他待我很好,我实在无以为报。”
商浔在心里哼笑,他是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值得纪云倾百般回护的,嘴上却安慰御迟道“你不用太闹心,堂堂凌岳剑宗还不需要看别人脸色行事。”
御迟苦笑,所以他就能心安理得的把自己的包袱甩给别人了吗?
商浔看御迟的脸色,试探道“你不会是喜欢纪云倾吧?”
御迟连忙摆手“不是,当然没有,我…他和宴掌门才是一对儿,我只是把他当成…当成兄长。”
商浔笑出来,故意逗他道“那你师父呢?”
御迟愣住,半天没说出话。
商浔一怔,他就随口胡说,难道真被他给说中了,这小叛逆喜欢他师父?
不过这不重要,他可没时间关心别人的事“是我太冒昧,你不用回答…”
“他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御迟不知道自己对余怀泱的感情是不是单纯,他只想一直做他的弟子,侍奉他到生命的终结。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更多了。
“可惜,天道不公,好人枉死,坏人横行。”
商浔背脊一僵,好么,赖到他头上了。
“幸好赵祈年和曹峰不中用,没能飞升,不然我可能没机会报仇。”
商浔接道“是啊,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不配成神的,要是只凭修为就让他们飞升了,那才是天道不公。”
-
“师兄,吃饭了。”宴楼明端着托盘进来。
“拿走,看见你就吃不下。”
宴楼明扳过他的脸“我们的问题不是都解决了吗,你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解决?”纪云倾冷笑“用这种被你‘囚禁’的方式吗?”
“师兄别说的那么难听啊,再说,我们这是互相的,你也可以当做是你把我‘囚禁’在身边啊。”
“当不了。”
宴楼明吻着他的双唇“你劳心劳力那么多年,其实你根本不喜欢为任何事费脑筋,现在的生活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么,你以后什么都不用想,把一切交给我。”
纪云倾冰冷道“你的意思是让当一个没有思想没有自由的牵线木偶,你怎么不干脆把我做成你的傀儡?”
宴楼明哼笑“我以前就是给你的自由太多了,让你总自作主张,从我身边逃走,纪云倾,既然你说你改不了,那就别改了,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甩开我。”
“宴楼明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师兄,我们就留在浣州吧,这里没有那些纷扰和是非,我们也不会再面临生死离别,不是很好吗?”
“你真是病得不轻。”纪云倾跟他说不通也懒得再和他废话,反正这样无趣的日子他也坚持不了多久“出去,我累了。”
“师兄是想自己乖乖把饭吃了,还是让我喂你?”
纪云倾抬眼看他“我不吃,你是连人话也听不懂了吗?”
宴楼明十分遗憾的叹了口气“师兄,看来你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
他用灵力禁锢住纪云倾,把粥一口一口给他喂了下去“即使是这种情况下还是对我不设防,师兄,明明就喜欢我喜欢的不行,干嘛非要口是心非呢。”
纪云倾强行挣开宴楼明的定身咒,咳出的血沫落在衣襟上。
“你…!”宴楼明抓起纪云倾的手替他梳理真气“你至于么!”
纪云倾打开他的手“我不是那个真元被毁的废物了,吐两口血也死不了,用不着你这样,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你,我什么时候否认过?但我喜欢你不代表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出去,别来烦我。”
宴楼明讪讪的收回手“那你休息吧。”
宴楼明站在院子里吹着冷风,眼神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小白过来推他,指了指屋里。
宴楼明问道“怎么了?”
小白“被你欺负哭了。”
“?”怎么可能,宴楼明摇摇头,纪云倾可不会哭,但他还是走过去推开了房门“!”
纪云倾蜷缩成一团倒在床上,眼睛紧闭着,手死死摁着上腹,压抑着痛苦,呼吸都变得很重。
“师兄!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宴楼明把人抱起来。
“...滚!”纪云倾低吼一句。
“别闹!”
“胃痛!”纪云倾重重的喘息。
宴楼明心脏被后悔弥漫,他还以为纪云倾刚刚是闹脾气才不肯吃东西“你…你胃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纪云倾眼角通红,怒瞪了他一眼,你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