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楼明把人从郑辛手上抢过来,施咒把他弹出去三丈远。

  纪云倾“...”

  “师兄人缘不错啊。”宴楼明把纪云倾扔到床上“可看见有人对你好,我怎么就这么不舒心呢?”

  “你干什么?!”纪云倾抓住宴楼明摁着他腰的手惊慌道。

  宴楼明呵呵一笑“我干什么?当然是在师兄被人碰过之前,先占有师兄了。”

  “宴楼明!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兄!”

  “师兄不是都把我逐出师门了么。”宴楼明抓着纪云倾得脚腕把要逃的人拖了回来。

  “宴楼明,宴楼明你疯了!”纪云倾惶恐的推拒着他。

  “我是疯了!从你把我赶走的那一天起就疯了!”宴楼明扯断纪云倾手腕上的锁链,把他双手举过头顶摁在墙上“纪云倾,你不知道,我想这一天很久了。”

  纪云倾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发生那么多事,宴楼明还爱上了他不成?

  宴楼明邪邪一笑“还有什么会比现在这样更能折辱你呢?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宗掌门人,现在成了我这个被你亲手逐出门的弟子的阶下囚,纪云倾,你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了吗?”

  利刃穿心,打碎了纪云倾全部的妄念。

  没由来的痛楚瞬间灌满全身,纪云倾疼得心尖都在发颤,殷红的血液落在床上,宴楼明像看不到一样只管发疯发癫。

  纪云倾被弄得几乎晕过去,宴楼明不知疲倦似的,过了很久才发泄够“今日就让师兄偷个懒吧,带你去洗澡。”

  “放开,我自己去。”纪云倾有气无力的声音实在没有半点力度。

  宴楼明嘲讽的看着他的手脚“师兄确定能自己走到浴场?”

  纪云倾从床上挪下来,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什么就是不肯低头,宴楼明扶住摇摇欲坠的人,把他抱起来叹气道“行了,你就不能低个头?”

  纪云倾哼了一声把头别向一边,不愿意让宴楼明看到他眼里的狼狈之色。

  宴楼明想把纪云倾放到池边,他手脚都有伤不能碰水,宴楼明只能打来水帮他洗。

  只是他受得杖刑伤处还青紫淤黑,看起来光是坐着恐怕也有他疼得,实在让宴楼明犯了难。

  “放我下来。”

  宴楼明眯了眯眼睛,让纪云倾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借力。

  “你这又是何必。”纪云倾看着宴楼明全都湿透的衣服道。

  “还不是怪你,你若能早点说几句软话讨我开心开心,说不定…”

  纪云倾哼笑一声“说不定什么,你难道会放过我吗?”

  “...”宴楼明挑了挑眉“确实不会。”

  “那我为何要费力讨你开心?”

  宴楼明把纪云倾抱到身前,抬起他的腿勾住自己的腰和他对视,纪云倾惊呼一声“你又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怕师兄脚会痛而已,倒是师兄在想些什么?”

  纪云倾“...”

  “纪云倾,我这一生都不会放过你,你欠我的用一辈子来还也不够,你若是能好好表现让我高兴,说不定后面的日子还能轻松一点。”

  纪云倾轻笑“是么,我欠你那么多啊?”

  两辈子,一条命,宴楼明想,我要你一生一世应该也不算多吧“是啊,师兄不明白不要紧,记住我的话就好。”

  “你是要我把命都卖给你?”纪云倾睨着宴楼明的眼睛。

  “不仅是命,师兄现在跟了我,你的眼睛,身体,和你的心,你全部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再让我看到你和谁勾肩搭背,我便要了那人的命,师兄想害谁就尽管去接近谁吧。”

  “我可没教过你这么贪心。”

  宴楼明“看到师兄就无师自通了。”

  “那你为何不去折腾郑辛,来折腾我干什么!”纪云倾狠狠道。

  宴楼明“...”

  “我倒不知师弟何时爱好男风了。”

  “爱好倒也谈不上,男人嘛,只要想,对谁都可以。”宴楼明搂着纪云倾腰的手紧了几分,勒的纪云倾脊骨生疼“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惩罚方式可能会让师兄心里也难受一点。”

  纪云倾自嘲道“光是身体的折磨还不能满足你,非要连身带心都鲜血淋漓才行,看来师弟的确是恨我恨的紧啊。”

  “你知道就好。”宴楼明把纪云倾放到一边侧躺着,替他擦干身体“我就要你伤身又伤心才能弥补我的心头之恨。”

  纪云倾笑他“师弟嘴上说着恨我还要小心伺候着我,还真是有趣啊。”

  宴楼明抓着纪云倾的脖子把人拎起来,纪云倾手撑着地面想稳住身形,却忘了手上有伤,疼得直皱眉。

  “你别自以为是!我是怕你死了,就没有人可以折磨了。”

  “这样啊。”纪云倾眼神黯淡下去,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玩味道“你可真让我伤心,细心教导的师弟竟然成了个爱折磨人的变态。”

  “是啊,所以我不会轻易让你死了的。”宴楼明把纪云倾带回房间,帮他的上了药裹好伤,又把他的手腕锁住。

  “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还跑得了?”

  宴楼明微微一笑“师兄本事大得很,我可不敢冒险。”

  纪云倾平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沉重的锁链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可他却不想挪动分毫。

  宴楼明被师父张夫渠带来凌岳剑宗时还是个在襁褓里的婴儿,他贵为凌岳剑宗掌门却只收过两个徒弟。

  当年,张夫渠收下纪云倾后半年就坐上了掌门,帮务缠身,没有时间再亲自教弟子,纪云倾都是跟着其他的师叔们一起学习的,这边学一点那边学一点。

  幸好他天资好,也学得有模有样,张夫渠当年一眼看中他,大概也是瞧中他的天分。

  后来宴楼明来了,纪云倾就带着宴楼明一起,挑着师叔伯们的课蹭,纪云倾十二岁时在大考中打败一众师兄弟,彻底出师,就变成了他亲自教宴楼明。

  大家还调侃张夫渠,说这建派以来最好的两个苗子明明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却都是张夫渠的弟子,真是被他捡了便宜。

  张夫渠收下宴楼明纯属意外,那时诛魔之战结束,张夫渠回来宗里的路上拾到一个被遗弃的婴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带回来。

  宴楼明从小跟着纪云倾屁股后长大,对他说的话都深信不疑。

  纪云倾长了一张纯善无辜的脸,有时却恶趣味的狠。

  有一回,他骗宴楼明帮他抄书,说抄完就能自动学会书上那些符咒,宴楼明就认认真真帮他抄。

  其实那不过是大师伯一脉的功课,他跟人说好,帮人写作业,别人帮他跑腿洗衣服。

  想起过去,纪云倾牵动心神,微微弯着嘴角闷咳了几声,血顺着唇边流下,宴楼明,你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

  宴楼明被帮中事务绊住,都到下午了才终于闲下来点。

  “还忙呢?”沈瑭进门看到他笔还握在手里“吃饭去?”

  沈瑭算是宴楼明的半个救命恩人,宴楼明现在能依仗的人不多,他算一个。

  “幸好有你帮忙,不然我要被这些俗务累死了,我可真不是当掌门的料。”

  “哎,你别看我啊,自己揽过来的烂摊子自己扛吧。”沈瑭拍了拍宴楼明的肩膀,两人一起往食堂走。

  宴楼明一路上眼神自动开始搜索那个身影,最终在石桥上发现了纪云倾。

  没等他多看两眼,就见纪云倾脚下一空,整个人摔倒从石桥上滚了下来。

  沈瑭正说话呢,一转头发现身边的人没了。

  宴楼明把纪云倾从地上扶起来,下意识道“你怎么回事,多大人了,摔到哪没有?”

  “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么。”纪云倾反问,让人打烂他的手脚不就是想看他碰不了东西,站也站不稳,还不得不干活嘛,现在来装什么好人!

  宴楼明怔住,是啊,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可为什么看到摔下去第一反应是着急呢“我…”

  纪云倾斜睨着宴楼明等着他的下文,宴楼明看到他手上的绷带渗出血来,不悦的皱起眉头“师兄既然嘴这么硬,就自己走回去吧。”

  宴楼明松开扶着他的手,那力道带着气,纪云倾踉跄几步才扶着石栏站住。

  沈瑭过来,尴尬的看着两人,宴楼明气呼呼的转身离开,活像一头主动找人挑衅却没占到便宜的狮子,整个人都炸着刺。

  沈瑭对纪云倾点了个头算是问候,眼神里有几分担忧,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便跑过去追宴楼明。

  这两个人的恩怨,外人插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