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缚弦难逃>第28章 D大调波兰舞曲

  乔斯忱射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迷离,喘息的空当,身体忽然一轻,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池暂翻了个面,以双腿分开的姿势跪坐在洗手台上,恰好能从面前长镜中看到自己脸上残留的高潮余韵。

  药效消退时带走的耳尖绯红去而复返。

  神思拾回几分清明,乔斯忱想要偏头避开,但下巴却好似被牢牢钳制住,动弹不得,条件反射一般,尽管他从镜像中反复确认过,池暂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指节掐住自己。

  似乎一直是这样,分明没有枷锁镣铐,却不比身处囚牢的人自由丝毫。

  最终还是没有动,他沉默良久,直到池暂的吐息再度撩上耳边:“乔老师,给你变个魔术。”

  对方不知按了一下什么机关,镜中景象倏而变化,不再是梳妆间的投影,而是切换到了宴会厅——晚宴伊始,华丽厅堂内流光溢彩,西装革履、衣香鬓影,角落舞台上一支小型乐队正表演着悠扬的四重奏。

  此情此景,许多人的第一反应大概都会以为这是一块双面镜,乔斯忱也不例外,身形明显一僵。

  双面镜的原理是利用玻璃两侧的明暗差,造成“单面反光”的视觉错觉:如果玻璃一侧较暗,一侧较亮,那么置身暗处的人就能透过玻璃看到对面的景象,而对面却浑然不知,但如果两侧都处于明亮状态,这种偷窥效果也会随即消失,变成一块普通的透明玻璃。

  而此刻,梳妆室正灯火通明,这也就意味着宴会厅里的人只要稍往这边投来视线,就会轻易看到他赤裸的下身,以及不断向外滴沥浊液的性器。

  乔斯忱脸色煞白,想要起身躲藏,却被池暂扣腰按住,蓦地向前一栽,不得不伸手撑在台面,才堪堪稳住平衡,没有磕上镜子。

  “别紧张,只是监控屏幕而已,外面的人看不见。”池暂曲指轻敲了下他的尾骨,介绍道。

  乔斯忱还在怔松,理解半晌,在意识到这确实是一面单向屏幕,宴会厅内的人如果没有透视超能力就不会看到自己后,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但那种类似公开处刑的羞耻感却并未消减——虽然清楚屏幕中的景象只是实时投影,但由于监控设备的位置经过周密计算,高度与角度都恰如其分,画面中挽手入场、落座、交谈的宾客仿佛近在眼前,空调吹来的暖气拂面,宛若嘉宾们衣袖裙摆带起的薄风。

  “特意找人做的,喜欢吗?”池暂俯下身来,手掌压上他的手背,与他单方面十指相扣。

  闻言,乔斯忱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整座督山都归池家私有,那这处位于半山腰的庄园严格来说也算是池暂的家。

  镜中画面还在继续,长桌两侧的席位陆续被宾客坐满,到最后只余下三个空位。

  乔斯忱扫向空位上的名签,第一个,是唐纳修。

  几天前那桩发生在香临公馆的命案新闻仍历历在目,尽管已经听过对方亲口证实,但善恶与否,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真正看到那个空荡座位,心中还是会止不住震颤。

  他攥了攥裙摆,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第二个名字,是陶家明——那个私占了自己论文成果的同系博士生。

  在目光落到这三个字的刹那,乔斯忱倒吸一口凉气,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次大会对文学专业的学生有多么重大的意义,这一点从陶家明不惜费尽心机挤占掉自己的名额,也要拿到入场邀请函就能看出来。

  可眼下,对方却没有到场。

  他努力回忆片刻,确认自己今天白天在会场也未曾见过对方的身影,而陶家明看起来也不会是因为极度社恐而不愿参加晚宴的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陶家明是被迫无法出席的。

  思及至此,心跳又止不住剧烈起来:陶家明为什么没来?病了?临时有事?还是......

  方才被压下去的那份惴悸卷土重来,他见识过池暂的手段有多阴狠,所以更害怕他旧戏重演。

  似乎看出他的担忧,池暂用拇指来回摩挲着他的指节,温声道:“放心,他只是被学校开除了而已。”

  在池暂劣迹斑斑的撒谎记录面前,一句轻飘飘的解释实在不具有说服力,乔斯忱抿了抿唇,明显不信。

  “真的。”池暂无奈叹了口气,向他陈述证据,“我向学校申请调取了去年期末考试时的监控,陶家明同学在考场使用电子设备作弊,被拍得一清二楚,按条例理应被开除,乔老师,校规你比我背得熟吧?”

  “我......”乔斯忱一时语塞,消化了许久,才终于接受这个结果。

  平心而论,对于陶家明,他并没有过多情绪,一个论文署名权而已,最初那点不甘褪去后,就觉得实在不值得记挂,如果不是对方再次挤占了自己的参会名额,他几乎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况且,自己总归如愿参加了大会,所以原本并不打算再做计较,只是不料池暂会代俎越庖。

  同为屿大文学博士生,乔斯忱深知走到这一步十分不易,因而虽然陶家明也算是自食其果,但他依然替对方感到惋惜。

  不过,除此之外,更令他想不到的是,池暂竟也会用这种称得上温和的手段解决问题。

  视线移向第三个空座,预料之内的,桌面名签上的烫金刻文正是自己的名字。

  与此同时,腰间忽而一冰,池暂不知什么时候拧开一瓶精油,倒出几滴润湿指尖,沿着他的腰窝轻轻画圈。

  皮肤在精油揉磨下缓缓发热,空气中依稀漫开浅淡橙花香气,但此刻,乔斯忱却无暇感受房间中的暧昧氛围,他盯凝着面前的屏幕,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位宾客上。

  那位是一位姗姗来迟的男士,半分钟前,他边整理着领结边迈入宴会厅,三秒前,他拉开木椅,坐在了那个写着“乔斯忱”姓名的席位上。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身上穿的正是那套出自塞缪尔成衣店的、被自己收进衣柜最底层的云灰色西装——他没有打开过那个礼盒,但之所以确定不是撞衫,而是同一套,是因为当时在裁缝店里,池暂特意为内搭衬衫挑配了一对很别致的袖扣,菱形轮廓,中央嵌有一枚雕成十字形的黑曜石。

  与那个人腕间闪缀的,赫然如出一辙。

  乔斯忱有一瞬懵然,但还未来得及再加思考,便被一根硬热的东西抵上穴口。

  乔斯忱自认不喜欢做爱,也很难从中获得快感,平常,池暂在他身上发泄时往往不管不顾,有时被做得狠了,偶尔会以一种类似失禁的状态射出来,但大多时候只是单纯地被破开、入侵,承受漫长折磨。

  不过,兴许池暂今天心情不错,用力抽送的同时,还不忘把手伸到前面,帮他套弄。

  带着薄茧的掌心沾满精油,愈磨愈热,乔斯忱咬紧嘴唇,情欲在对方极富技巧的服侍下被一点点推向顶峰。

  乔斯忱平时很少自慰,已经很久没有接受过这样的刺激,却不想今天竟连续体验了两回。

  第二次到达高潮时,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射精的声音,不是涓滴水音,而是“嘭”的一声锐响,如同气压炸裂,震耳欲聋。

  良久,直到乔斯忱从宣泄后的失神中清醒过来,才骤然意识到,那似乎是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