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缚弦难逃>第27章 苏格兰幻想曲

  凇柚庄园,宴会厅旁,梳妆室。

  宾客们陆续入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大理石墙面上晕开寸缕琥珀色纹路,似云,似烟,也似乔斯忱色泽浅淡的双眸。

  斑驳纹理在壁灯映照下浮泛点点碎光,但那双与它肖似的眼睛却始终黯淡着,像一条盛不住夜星的河,长睫低垂,如同岸边被风吹弯的丛密芦苇。

  乔斯忱默然站在原地,身前是一张几米长的骨白色洗手台,沿墙而置,墙上镶有一面与桌台等长的镜子,镜面澄明,将房间中每一处细节尽数呈现。

  视线落在台池边缘的一滴水珠上,却没有聚焦,似乎只是在逃避看向其他地方,可惜余光不解意,还是将那抹来自身上连衣裙的淡蓝色收入眼底。

  池暂立在他身后,替他整理好领口,而后从燕尾服胸袋里取出一条丝绳,缓缓勒在乔斯忱脖子上。

  乔斯忱身形一僵,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对方终于要对自己下死手了。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然而,良久过去,预想中的束缚与窒息感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后颈一阵窸窣细响。

  他有些茫然,微微抬头,向镜中看去——原来那不是绳索,而是一根蕾丝绑带,奶油色,大约两指宽,薄雾一般,镂空间依稀可见苍白皮肤。

  而池暂也没有将丝带收紧扎牢,只是在他颈骨处系了一枚蝴蝶结,很宽松,丝带与脖子之间留有片许空隙,刚好可以容纳下一根手指。

  被缠绕的地方忽而一勒,只见池暂正用指节勾住丝带,向后轻扯,视线俯扫下来,带有强烈压迫感,指尖动作仿佛也因此染上些许居高临下的意味,犹如在牵引宠物的项圈。

  “乔老师,很漂亮。”池暂满意地笑笑,不知是在评价人抑或裙装。

  他伸手从边架上拿起一只手掌大小的玻璃喷雾瓶,摇晃均匀,瓶中浅绿色的液体便随之轻荡波浪,在水面角落聚起零星浮沫。

  瓶身凹刻一行生僻外文,乔斯忱读不懂,猜测是某种香水。

  边架上常年整齐摆放着各种基础用品:毛巾、精油、润肤露等等,供客人梳洗补妆时使用,因此香水出现在这里也不显得突兀,只是恍惚间,乔斯忱记得方才进来时,架上还并没有这个瓶子。

  池暂打开瓶盖,对着乔斯忱的手腕和耳后按压两下泵头,好似奢侈品专柜的服务员打包好礼物后,在包装表面喷上自家品牌香氛的模样,既是增添格调,也是打上烙印。

  裹挟小豆蔻香气的水雾覆上肌肤,意料之外地有些温热,但还不及他仔细体会就挥发殆尽。

  忽然想到什么,乔斯忱轻吸了一口气——房间里的味道简淡而单一,只残余几缕香水若有似无的辛辣尾调,除此之外其无其他。

  没有闻到那股熟悉的鸢尾草与杜松子酒气息,乔斯忱稍稍放松下来——按照自己掌握的规律,对方今天应该不会太过火。

  事实证明,乔斯忱是对的。池暂在做完这一系列宛如精心装饰礼物的动作后,便停了手,没有像往日一般或言语撩拨,或侵犯作乱,甚至,没有多做欣赏,只退后几步坐到皮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乐谱和钢笔,认真分析标注起来。

  梳妆室做过隔音处理,因此即便隔壁的晚宴正在如期举行,这里也依然十分安静,偶尔泄进点滴人声与音乐声,也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远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没有禁锢、没有命令,但乔斯忱仍不敢轻举妄动,只默默杵在原地,提心吊胆地享受着短暂平静。

  池暂从前也常爱演这出戏——将他晾在一旁,自己也不走远,就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或练琴,或做些其他什么,看似十分专注,实则已在心里酝酿出一场狂风暴雨,只等他放下戒备,就会挥鞭而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池暂仍旧保持背靠沙发的坐姿不变,目光在曲谱上一行行扫过,坦然自若,但乔斯忱心底那种山雨欲来的预感却越发强烈。

  周遭空气开始稀薄,四下不断升温,各种迹象似乎都在印证着他的猜想。

  他听到钢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愈演愈烈,良久,才发现并不是对方落笔太重,而是自己的神经变得过分敏感。中央空调散出的暖风、池台边古董花瓶里的回音、项圈在颈间的轻微摩擦,原本极轻细的感受都被无限放大。

  心跳不自觉加快,呼吸渐渐急促,眼前像是被蒙了一层薄纱,视野渐渐模糊,最难言的是,他能清晰感觉到身下某个部位正在慢慢变硬、变热,完全违背他的意志且不受控制。

  似是察觉到他的异样,池暂终于放下纸笔,向这边投来目光,先看向乔斯忱,又落在台面那只盛着浅绿色液体的香水瓶上。

  不,不是香水。

  直到此刻,乔斯忱才反应过来,可惜为时已晚。

  很快,一阵诡异的酥痒从性器涌起,眨眼间便蔓向全身,出于生理本能的欲望络续堆叠、攀升,如同一辆疾驶于公路的赛车,他试图减速,却发现操作杆和刹车早已统统失灵,只能任由其危险飞驰。

  热、痒,乔斯忱难受地夹了夹腿,动作牵带蕾丝内裤轻磨过柱身,仿似被覆有薄茧的手掌温柔抚弄,激得他浑身一颤。

  转瞬即逝的摩挲并未起到纾解效果,反而似向火苗吹风,煽惑欲望越燃越盛。

  乔斯忱喉咙发干,右手情不自禁地向身下摸去,但理智尚在,又令他在即将触到的前一刻悬崖勒马。

  池暂见状挑眉,起身朝这边走来,他停在乔斯忱身后,用手掌捏住乔斯忱的下巴,强迫对方从镜子中看着自己的狼狈模样——脸颊绯红、眸中蒙着一层水汽,不知是由于药效还是屈辱。

  另一只手碾过他同样泛红的耳朵,接着向下,点在连衣裙金属拉链顶端。指尖沿链齿渐次下滑,分明没有碰到拉片,乔斯忱却觉得身后布料正在一寸寸被剥开。

  指尖继续顺脊背移动,故意走得很慢,一齿一顿,发出有规律的轻磕声,乔斯忱不由抖了抖。

  撩拨够了,池暂按着他的肩,将人翻了个面,抱起,放在洗手台上。

  石台微凉的温度透过裙子传至臀尖,乔斯忱瑟缩了一下,但随后又觉小腿间一热,垂眸看去,才发现池暂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单膝跪地的姿势,双手从裙底探入,徐徐向上,视线却未随手而动,依然抬头凝望自己,目光深情又轻挑。

  对视的刹那,乔斯忱的心跳漏掉半拍,他怔愣一瞬,而后偏头别开。

  几乎同时,下腹的燥热蓦而难耐,他又欲夹腿,却被池暂掐住腿根,强行掰开了。

  接着动作,池暂顺势撩开裙摆,将布料推向小腹处,揭开裙下的淋漓春色。

  脚踝清瘦、双腿修长,雕塑般精致的线条一路向上,最终没进一条三角蕾丝内裤,若隐若现于镂花间,不似隐藏,反倒更像在诱人深入。

  挺立的性器将内裤高高挺起,马眼处不断有液体渗出,打湿一片布料。

  失去遮挡的下半身倏而一冷,乔斯忱下意识地低头,却不料看到这样一幅淫靡景象,身形抖得更厉害了,慌忙错开视线。

  身下的灼热仍不肯消退,愈胀愈痒,愈疼愈烫,可眼下就连稍稍夹腿缓解都成了奢望,嘴唇不知何时被咬破的,隐约渗血,湿润、鲜红,一如含泪的眼角。

  池暂大概很满意他的反应,轻笑一声,抛给他一道选择题:“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即便身困情欲,但只要还有一线理智尚存,乔斯忱也决计做不到在池暂的注视下自慰,但相比之下,另一个选项的荒唐程度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这是一道陷阱题。

  乔斯忱抿唇沉默,死死攥紧裙边,指尖因为过分用力而发白。阴茎仍在药物作用下勃起着,伴随身形小幅度颤抖,喉咙中忍不住发出断续呜咽,眼尾有一滴泪滑落。

  见他实在捱到了极限,池暂难得发善,不再继续折磨他,将蕾丝内裤扯至膝弯,用手握住乔斯忱的性器,缓缓撸动。

  仿似持续从高空下坠的人忽然被一片柔云托住,心脏依旧在惯性驱使下悸动不止,但身体上的压力与紧绷却在刹那间被消解。

  意识似乎也飘上云端,乔斯忱脖颈后仰,薄唇微张,性器配合着对方的动作轻轻顶送,片刻后,舒服地闭上眼睛。

  却不料,就在这时,池暂的手却突然停住了。

  快感戛然而止,乔斯忱不满地低哼一声。

  池暂罕见地从他的脸上看到除戒备、恐惧和憎恨以外的神色,甚至算得上松弛,依稀可以窥到在音乐会上初遇时的模样。

  他怔滞一瞬,又很快恢复从容,站起身来,指尖拨动着身前人的睫毛,凑近乔斯忱耳语道:“乔老师,我的服务是要收费的。”

  乔斯忱尚不清明,只希望对方快点继续帮自己,于是追问道:“多少钱?”

  “很贵。”池暂轻柔勾勒着他的眼睑线条,依然是祈使句,但命令意味不见,只流露几分虔诚,“乔老师,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乔斯忱已经失去思考能力,顺从地睁开眼睛,视线交汇的须臾,他看到池暂深窅的眼瞳因为专注而噙住些许光芒,没来由地脸颊一热,他立刻偏头躲开。

  “好小气啊乔老师。”池暂佯作委屈地评价道。

  乔斯忱仍旧侧着脑袋不应。

  “不过,一眼也算。”池暂补充道,随后俯下身去,低头含住乔斯忱的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