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觉得身体的伤口更痛了，他能够感觉到鲜血滚滚的流出来。
像是岩浆一样滚烫，让他痛苦不堪。
楚星眼中寒星闪烁，他握剑的手指微微颤抖，“究竟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齐清何时惹到你了？”
林衍并非是不能容人的小人，楚星曾经十分信任他，在原著中，他从头到尾都是好人。真正的大公无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最后，他也是为了保护天衍宗的人而死。
明明那个时候，他可以舍弃底层弟子，让他们作为人肉挡板阻挡进攻者，但是最后他选择了牺牲自己。
这个本应该完美到没有人任何污点的人，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空气长久的静默，林衍看着楚星，却不知如何说出自己心中卑劣的想法。
他身后的人早就扛不住压力跪下来了，甚至有人直接就将矛头指向了林衍。
“都是因为他，他蒙骗了我们，他说仙君已经知道这件事，默许我们处理。”
“是啊，我们都是冤枉的，谁知道林衍是这种卑鄙小人，请仙君一定要明查！”
……
楚星的神色愈发的不耐烦，“闭嘴！林衍，你自己来说。”
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了，林衍闭上眼睛，“因为，我爱慕着师兄。”
“……什么？”楚星愣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林衍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这些年果然是隐藏的非常好。
“我原本并没有打算告诉师兄这件事情，我是准备带着这个秘密直到我死。”林衍贪婪的盯着楚星，将他的神情牢牢的印在脑海里，今天之后，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师兄从来都不知道，你有多么的招人。你对谁都这么好，所以才会让那么多人都飞蛾扑火的喜欢上你。”
明知道没有结果，却无法放下。
楚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不作伪的感情，沉默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也不知道，意识到感情的时候，就已经很深很深，无法割舍了。见到师兄，我就觉得高兴，什么都不做也高兴。师兄不在的时候，心里就空空荡荡的。”林衍捏住胸口的衣服，“就好像我这千年都在生病，可是我却不想要去医治。”
“师兄，我该怎么办？”就算是重伤到失去灵根，楚星也没见过林衍这么失落的神情。
他彷徨不知所措，无法像对待其他追求者那么冷酷无情。
但是想接受吗，楚星对自己摇了摇头，他对林衍，只是单纯的师兄弟情谊。
“所以，为什么要伤害齐清。”
林衍心中的最后一点期望也失去，他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楚星看，他抛弃自尊抛弃骄傲，事到如今还是在期待楚星对他会不会有一点不同。
他们这么多年的相伴，他也会对自己有一点点感情吧，不多，一点点就好了。
但是就这一点点，也是奢望。
“为什么要杀他，”林衍抬头看着天空，“当然是因为他喜欢师兄。作为弟子，爱上了自己的师尊，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如何让我容下他。”
楚星来不及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做出反应，林衍就接着往下说，“他若活着，就会成为师兄最大的污点。所以，他必须死。”
楚星神色怔愣，“你误会了，他对我只是尊敬。”
“师兄仔细想想，真的就只是尊敬吗？”
纷杂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楚星头疼的扶了扶额头。
——
不远处的山头，齐清看着这一幕。
其实在楚星将这些人抓来审判台的时候，他心中的怨气就消了一半。
对他而言，从始至终真正在乎的人就只有楚星而已，师尊是在乎他的，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他伸出手，想要为楚星捏了捏额头，他不忍心他为自己的事情这么痛苦。
就这样吧，齐清正要过去，楚星睁开了眼睛。
“无论如何，你都做错了，而其他人是被你蒙骗，但也并非全无过错。其他人关进思过崖，受一个月的冰雪雷电之劫，至于你……去极地吧。”
林衍扯了扯嘴角，缓缓道：“谢谢师兄仁慈。”
至于其他人，就是哀鸿遍野。
思过崖可没有那么好待，过去都是犯了非常大的错才会被送上去。冰雪雷电之劫，就是以肉身硬扛，不会死却也要去了半条命。
林衍的身体虚弱到极点，他躺在雪地上，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鲜血就从嘴角溢出。
青巫不忍，跪下为林衍求情：“师兄，无论如何等掌门师兄的身体好了再处刑也不迟，继续下去，他可能会死的。”
楚星看着林衍，他面白如纸，仿佛下一刻就会一命呜呼。
“可是齐清也是这样躺在冰天雪地中，他只有一个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活下来。”
青巫顿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和林衍关系好，就算你知道齐清无辜，你也不会为他真的对林衍做什么。所以他何其可怜，如果连我这个师尊都将此事轻轻放下，还有谁会关心他。”
青巫张了张嘴，半晌低声道：“他毕竟已经死了。”
齐清半只脚浸在冰水中，他习惯了极地的气候，早就不像当初看到害怕寒冷。东方月儿走到他的身边，在这极地之中，他们有先天的优势隐藏好自己。
东方月儿看了一眼那三个人的方向，楚星的确是夺天地造化，哪怕是她比不上的绝色美人。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齐清低头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影子，他也不知道。
楚星：“齐清并没有死。”
青巫神色惨淡：“师兄，不要再安慰自己了。”
楚星平静的回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能够感应到他的生机。”
楚星一开始是被气过头了，后来反应过来，询问了系统，虽然不知道齐清在哪里，但是可以确定他没有事。
青巫一愣：“那为什么您还要这么对掌门师兄？”
不仅是青巫，齐清也一样愣住。
是啊，他们都这么想，齐清又没死，为何还要让林衍受这么重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