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愣了很久，才慢慢的开头：“你说什么？”
他像是没有听懂，然而以他的修为境界，不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
灵衢依旧是重复了一遍，“卦象显示，齐清在十年前，就死了。”
楚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他就像是听了一出荒谬的戏剧一样，轻轻的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齐清可是男主，任何人出事他都不会。楚星之所以没有那么着急，就是基于这个基础上。
男主角是天道的宠儿，世界的基石，无论遇到了多少困难和挫折，都不会被打倒。
他也相信齐清，会永远努力向前。
楚星知道，齐清将来会成为自己强者路上最大的对手，他并不畏惧这一点，他期待齐清以同等地位出现在他的眼前。
然而现在有人说，他死了，这荒谬之极。
灵衢知道他会难过，“仙君，节哀顺变。”
轻轻的一句话，将楚星拉回现实，他嘴角绷直，强装出来的笑意消失，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座冰雕。
“我不相信，任何事都可能发生，唯独他不会死，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灵衢将楚星视作最尊敬的人，看着他这个样子，自己心里也很难过。他描述自己看到的画面，“是在天衍宗的审判台上，他只身一人站在台中央，有数万把剑对准了他。那些人说他有罪，要将他审判。”
楚星神色平静，“结果呢？”
“万箭穿心，血流满地。”
楚星霍然站起身，“谢谢，我知道了。”
他转身就要走，手腕被人抓住，楚星不再同之前一样温和，冷冷的呵斥他放开。
“本座有事，没空陪你玩过家家。”
齐清心里像是被一团柔软的棉花包裹住，他的师尊，是因他发生这样的变化。
“仙君，人已经死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回来，根据阁主的描述，极有可能是天衍宗的人做的。那是仙君的宗门，仙君左右为难，不如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死了的人无法挽回，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活着。”
他的胸口架了一口坩埚，不断加入柴火，粘稠恶臭的液体在锅中沸腾，溢出来。
齐清知道自己可恶的很，师尊为了他都这样了，他怎么还能够继续欺骗下去，然而他却无法揭开自己的身份。
他的内心在叫嚣，还不够，他想要师尊更多更多的爱。
他想要证明自己在师尊的心中，比林衍要重要！
他一旦从死变成活的了，林衍的罪行就会大大的减轻。齐清怎么能够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要将那个人永远的从师尊的身边推开。
他承认了，他就想要师尊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闭嘴，他没死。”楚星甩开他的手，“我也不会让任何伤害他的人，安然无恙的生活。”
楚星从未怀疑过天衍宗的人，门下黑，他生活庇佑了这么多年的宗门，怎么可能会欺骗自己，伤害他的徒弟。
然而事实就在眼前，楚星不得不信。
楚星加快速度，一转眼就消失在了天边。齐清没跟上去，他身后的灵衢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的身上有法宝遮盖了天机，你是何方神圣。为何要跟在仙君的身边。”
齐清回头一笑，“你只需知道，我永远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
天衍宗藏书阁。
两名女弟子凑在一起，一女子叹了口气，“我们这样隐瞒仙君这么好吗？我总有种罪恶感。”
另一人道：“还能怎么办，齐清在十年前就被处死了，仙君若是知道了，天衍宗该怎么办。”
“可是……仙君迟早会知道的。”
“能过一日是一日。”
他们的身后，楚星的脸色铁青。
他伸出手，几乎是瞬间时空扭曲，所有的长老不管在做什么，都凭空出现在了审判台上。就连重伤的林衍也在。
林衍已经醒来，依旧卧病在床，脸色苍白无力，猛的咳嗽一声，鲜红的血染红了嘴唇，战损病弱。
如果是之前，楚星定是关切不已。
然而知晓了真相，他的关切也烟消云散了。
“师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将我们弄来这里。”
林衍首先开口，他就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对楚星的态度依旧亲昵。
他身后的长老就没有他那么强的心理素质了，有好几个已经跪地求饶。
楚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冷意刺痛了林衍，他从来没有被楚星这么看过。
他费尽心机，小心翼翼守护着的感情，终究是越来越远了。
“林衍，事到如今，你还要在我的面前演戏吗？”
良久的静默之后，林衍勾了勾唇，神色温和：“师兄是为了齐清的事情吧，他违背门规，做了欺师灭祖的事情。我瞒着师兄，是怕你伤心。”
楚星：“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他看似给了林衍解释的机会，神色却没有一丝的放缓。天空中漂浮起数不清的灵剑，就像是当初齐清所面对的场景。
林衍脸色泛苦，“他偷偷修炼了噬灵咒，并且随意滥杀，这都是有证据的。”
楚星竟然将他们都弄了过来，就代表他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他说的滥杀，是指紫阳二人。然而他们师徒，究竟是为何会出现在天衍宗，你比我清楚，他们做了什么事，你也比我清楚。”楚星并非是蠢人，他从前不知道，是懒得去调查，他一旦想知道了，任何人都瞒不过他。
紫阳和王婉儿这些年并不安分，就算是在外，也没少借着天衍宗的名声做坏事。落到齐清手中，也是贪心过度。
“至于噬灵咒，其他人不知，你应该知道。噬灵咒凶险异常，想要修炼至少百年起步，齐清并非是自己修炼，而是偶然得到。”
“他有错，错在并未及时上报噬灵咒的来源。然而，他罪不至死。”楚星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陌生得像是第一次认识林衍：“是你想要让他死。”
林衍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但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楚星失望的眼神几乎将他所有的防御击碎。
“师兄，要如何处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