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雨的回复仍旧沾染着类似于炫耀的意味。
说:我不是在和您宣战,但是我身为贺总的情人,还是希望能和您达成诚心的合作。
奚竺问:你要和我合作什么?
秋天小雨答:您可以让贺总在家里留宿一段时间吗?
奚竺问:为什么?
秋天小雨说:之前我已经说过,您在感情里应该不够知情识趣,不过我能够理解,您和贺总是法律认可的婚姻关系,和我这样的情人完全不同,您不必像我这样知情识趣。
过了一会儿,秋天小雨又回复到:只是这段时间我看见贺总为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伤怀,希望您也能为了感情退让一步。
奚竺如同看了段拙劣的笑话。
他嗤笑着回答:什么叫为了感情退让一步?你很清楚我和贺亭之间的问题,是吗?
秋天小雨出乎意料地否认了。
秋天小雨说:不,我不知道你们出了什么问题。我只是处于一个情人的角度劝告您,想要维持自己的婚姻,就需要付出一点儿代价。贺总对您还是有真情在的,我和他不过是利益交换、各取所需而已。
奚竺道:你之前发来的消息可不是这种态度。
秋天小雨道:因为我不想宣战,我知道自己一定赢不了您。
奚竺很浅地笑。
他说:你错了,不是你赢不赢得了我,而是我到底愿不愿意和你争。
过了几秒,奚竺道:简而言之,我根本懒得和你争个高下。
贺亭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他的地位是否不可撼动,爱情究竟在贺亭的心里算是什么,他一概都不在乎。
和得知陆雨徽时的失望不同,秋天小雨的存在并不在奚竺的意料之外。
他甚至早有预料。
且并不在乎是否会与这样的人有所交集。
比起思考贺亭的生活秩序是否混乱,奚竺更在乎之后的路该如何去走。
他不愿意和贺亭维持关系。
婚姻曾经让他觉得是爱情美好的新起点,如今再看,婚姻不过是套在他身上的枷锁。
它不能束缚贺亭,也就不该来束缚它。
奚竺夜里没有回家。
他在距离公司不远的地方有一套房。
和贺亭结婚后,他没再回到这里,但该有的东西都有,崭新的,省了许多功夫,住进来也还不错。
夜色里的风很轻,奚竺穿着睡袍,坐在顶层露台上的长条沙发里,星空顶罩在头顶,他端着酒杯,在夜风中有些出神。
像这种格外安静时分,奚竺就会想起江懿。
他很少想起和贺亭年少时的青涩光景,那时的心动、意乱情迷,好像都成为了上一辈子的事。
于是这一生他更容易回想起江懿。
奚竺无从评判自己对江懿算是哪种心情。谈喜欢,似乎远远够不上,谈厌烦,又从来没有过。
他兀自出了会儿神,忽然拿起手机,翻到朋友圈里。
江懿发了条最新的动态。
灯光迷离的夜场,热闹繁乱的人群,江懿就坐在卡座里,白色的衬衫袖口挽起,露出江懿手腕上张扬的手表,反着光。但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江懿的眼睛。
隔着镜头,他偏头在笑,慵懒又迷乱。
奚竺顿了顿,鬼使神差地点了个赞。
当天夜里,奚竺梦到了在校园时的贺亭。
贺亭和他在飘落着银杏叶的走道上并肩漫步,忽然回头,对他说:“奚竺,我爱你。”
年少的爱有几斤几两?奚竺不懂。
但少年时的朦胧与叛逆,足以让他对爱产生冲动的诠释。
他在梦里很开心,在那一天也很开心。
于是年少的奚竺未曾想过,有一天,他会为此不再开心。
和熙科技的事务越来越多。
赶上周年庆祝的活动,奚竺也接到好几个合作方的电话,打算和他们继续谈谈下一年的合作方式。他忙着回复,偶尔还有应付贺亭的追问,有些心烦。
贺亭已经意识到他们的状况不同以往。
奚竺打定主意要划清界限,且很可能在周年之后就要和他彻底分开。
这段时间奚竺暗示过自己的家人、朋友,这让贺亭也接到许多询问的电话。
在很多人看来,他们之间出问题的人只会是贺亭。即使贺亭的表现一直以来都很让人信服,但奚竺在他们心中,也绝对不会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当奚竺说产生了问题,那就是出现问题,而他们选择询问贺亭。
不是质疑。可这仍然让贺亭烦恼甚至生气。
他在某天和情人上完床后靠在床边,抽了根烟,向情人诉说了这些人的得寸进尺。
贺亭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
奚竺对此心知肚明。
他只是做简短通知,并不打算要谁来斡旋他和贺亭的关系。
到了夜里十点,奚竺乘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
他走到自己的车前,意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江懿靠在他的车头,发丝有些卷翘,在阴暗的光影里露出那张漂亮的脸。
“聊聊吧,奚总。”江懿笑着和他说话,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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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总,经典的烈男怕缠郎(n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