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江少的意思。”奚竺说,“人之所以是人,就因为人有礼义廉耻,是非道德,江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而不高兴?”
江懿说:“你分明知道。”
“就算我知道……”奚竺灯影里的眼睛朦胧如水,荡起无垠的微波,“我也不明白。”
不明白江懿为什么能将爱情当成游戏。
将破坏婚姻看成是某种玩笑。
奚竺说:“现在江少也知道了真相,我很抱歉,这个真相让你觉得失望。”
他嘴上说“我很抱歉”,神情却十分平静,看不出丝毫歉意。
与其说是在道歉,不如说这是避重就轻的场面话。
江懿几乎失笑:“奚总,这就是你的诚意?用和熙科技来做赌,你想惩罚谁?惩罚贺亭?”
他静静看着江懿,说:“我没有想要惩罚任何人,我只是在无趣的人生里,寻找一点不一样的痕迹。”
从年少青涩的爱情里挣脱出来,试着走向另一片天地。只是享受而已,没打算把它变成什么东西。
“江少可以玩,我也可以。”奚竺说。
江懿站起身,隔着桌,压低身形,将他笼罩在阴影里。
“这么说你很有胆量。奚竺,你玩儿我?”
他不闪不避,四目相接时颤抖了下睫毛,“我只是在必要的选择时间选择了江少而已,我没有只是为了玩。”
江懿道:“所以还要怪我,是吗?怪我一次次诱使你做选择,如果没有我死缠烂打,你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奚竺被说得有点心闷。
他在短暂的瞬间有种不太认可这句话的想法,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他捕捉不住,只能用理智去思索这话语间的逻辑。
然后他意识到江懿说得没什么错。
“江少不必妄自菲薄,”他说,“如果江少没有实力,就算再怎么死缠烂打,我也不会想要试一试。”
江懿低头看着他。
大概几十秒的时间,长到呼吸都险些消失,漫长得有些可怕。
“那我还要庆幸自己有点儿实力?”
江懿坐回椅子,垂着眼睛没再看他:“你走吧。”
他沉默着起身,离开。路过江懿的时候,似乎又闻到那熟悉的香水味道。
夜晚如此寂静。
奚竺有些浑噩地想,这摊牌的时机不够巧妙。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切从贺亭出轨就开始走向完全无法预知的方向,人生和以前的规划完全是两个模样。
他不想和贺亭一遍又一遍粉饰太平,势必要打破这种虚伪的平衡。
但开诚布公之后,他在江懿面前也将失去秘密。
——这又算是什么秘密?
奚竺坐上车,握住方向盘,陷入一时的迷茫。
江懿和贺亭一样。
他抿了抿唇,将心底一丝莫名的情绪掩下。
分明是两个差不多的人,对待感情毫不忠贞,把婚姻和爱情当作游戏的砝码。他不应欣赏这类人,也不该赞同这类人。
更不能第二次爱上这类人。
……
早上九点,奚竺准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坐在电脑前,一如往常地批阅呈递上来的各项资料。他偶尔会看一眼手机,不知道自己想获得什么,看完后才意识到自己不会再收到那些消息。
无论是来自贺亭的示好,还是来自江懿的引诱。
他们已经泾渭分明划出一条界线。
这样很好。
奚竺能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工作。他亦有更多的理智来思考如何脱离和熙科技,结束这场荒诞的婚姻。
这突然而然的放弃其实并没有那么稀奇。
在贺亭能够为了所谓的公司发展将他“赠送”出去的时候,奚竺就已经动了离开的念头。
他可以有名无实的,继续装饰岌岌可危的婚姻,只为了所谓远大的理想事业。
但在贺亭那次的行动中,他看见了更让人失望的劣根。
奚竺不可能与这种人再合作什么远大理想。
他更想离开和熙科技,离开贺亭。结束这个婚姻,放弃搭建的家庭。
至于朋友们会做什么选择,已经不在奚竺的考虑范围之中。
然而比他想来的无数种方法里最先到的,竟是一则好友申请。
一个网名叫“秋天小雨”的人向他发来申请。
在奚竺通过后,这个人又连续发来数条消息。
是贺亭和一个男人的亲密合影。
尺度比奚竺上次获得的消息更大,信息也更丰富。
秋天小雨说:奚总,我无意来打扰你,但是我认为你应该反思,自己是否在婚姻里不够知情识趣。贺总最近总是来找我,我都快要受不了了。
奚竺顿了顿,回复到:你是在向我宣战吗?
那不好意思,他对这种事毫无兴趣。
有一件事江懿说得挺对。
贺亭的技术,确实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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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能第二次爱上这类人,注意看啊,重点来了啊,Flag也来了啊。
江少接下来会不会报复奚总呢?(坏笑)当然是没有啦!
奚总这种人硬的软的都吃,但是他最吃硬的吉吉和软的嘴巴(n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