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清白罪名【完结】>第22章 深情亲吻60秒

  赵越交友广泛,不出片刻,包间来了三五个年轻人。

  赵越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我坐庄,这里有两副骰子,跟我比大小,输的人接受惩罚,先说一下,惩罚内容都是手机程序自带的,输的人自己选,不能耍赖。不过要是实在不愿意的话,就干了自个儿面前的酒。”赵越提高音调,吼了一嗓子:“怎么样?来不来?”

  “来来来,”易知秋一听就来劲儿,他冲在最前头:“今儿非把你灌醉不可。”

  结果出师不利,第一局他就输了,赵越笑得贼开心:“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要是选大冒险,这家伙能让他丢脸丢到姥姥家,理智告诉易知秋,男人不能丢脸,他说:“真心话。”

  赵越调出手机界面,易知秋随便选了个数。

  “请问在场的朋友中,最想和谁发生一夜|情?”

  问题才跳出来,这群人立刻乐疯了。

  易知秋面如土色:“.......”

  众人惊呼,七嘴八舌的插话。

  “一来就这么猛。”

  “得是真话啊,不能撒谎。”

  “快说快说,你的梦中情人是谁?”

  在座的除了娄牧之、胡蝶和赵越,其他都是陌生人,他不能坑自己人,更不能坑别人,左右开不了口。但还有一个方法,倘若不想接受惩罚,喝酒就行。

  易知秋刚要抬手,娄牧之眼疾手快,拿走他面前的酒杯,一口闷干净。

  起哄的赵越:“?”

  与酒杯擦身而过的易知秋:“?”

  娄牧之用指尖擦了下嘴角,没表情地把空酒杯往桌上一丢:“我替他喝,下一局。”

  在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中,易知秋偏头,小声说:“你逞什么能,要是醉了,顾叔非抽我一顿。”

  娄牧之贴耳说:“你少输几次,我就醉不了。”

  那嗓音低沉,勾住了他的神经,呵出的热气在易知秋颈边打了个旋,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

  易知秋哦了声,忍不住揉了揉耳垂。

  其他人被这位高冷帅哥的气势震慑,纷纷鼓掌,赵越多嘴:“易知秋,你弟酒量可以啊,比你出息多了。”

  “废话怎么这么多,”易知秋掀起眼皮,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骰子:“开盘。”

  席间浪笑一波高过一波,在这样极度考验耳膜耐受力的环境下,两人玩了四圈,每次都是易知秋输,手机页面跳出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奇葩,什么“在场的朋友,最想和谁玩S|M”、“说出自己身上最性感的部位”、“初|夜是几岁?”

  每一个问题都叫他哑口无言,娄牧之面不改色喝掉四杯深水炸弹。

  “赵越,你他妈……能不能玩点不是十八禁的问题?”易知秋皱眉,恨不得把骰子砸赵越身上。

  赵越无辜的举起双手:“早说了,问题都是小程序自带的,您自个儿选,还怪我?”

  “你俩待会再吵,这局小秋又输了,怎么玩?”

  易知秋放弃挣扎,甩掉骰子,不想再选真心话,这次他改选大冒险。

  手机页面跳出游戏规则,赵越一字一句念给他听:“和你右手边第一位朋友,隔着一张纸巾,深情亲吻六十秒。”

  右边,第一位。

  易知秋转头,就看见娄牧之漂亮精致的侧脸,他盯着不远处的某个光点,好像看入迷了。

  大冒险就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点燃全场,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停叫嚷。

  “亲嘴儿!”

  “越禁忌越刺激。”

  “帅哥亲帅哥,大场面。”

  气氛热烈的调笑声中,易知秋偏头,低声问身旁那人:“你是不是喝醉了?”

  娄牧之撑着脑袋,歪头,就这么看着他,也不答话。

  易知秋瞟了一眼桌上空荡荡的啤酒瓶,问赵越:“他喝几杯了?”

  “你输了几轮,他就喝了几杯。”赵越的话引来一阵鹅鹅鹅的爆笑。

  易知秋自动屏蔽外界干扰,细细地看娄牧之,皮肤白皙眼神清明,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有一丝醉鬼的气息。

  虽然和平时的他有点不太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桌边的人已经等不及了,催促声一个接一个。

  “什么时候开始计时?”

  “快上。”

  “小秋,别婆婆妈妈的。”

  “俩男的打个啵,多大点事儿。”

  万众怂恿,但易知秋仍然定在原地,他可以跟娄牧之耍浑玩闹,但冒犯他的事,他不会做,哪怕只是一个游戏。

  易知秋抬起眼前的酒瓶,斟满一杯:“我认怂,我喝酒。”

  "别呀,你看你,输了五轮,每次都喝酒,忒没意思了。"酒杯刚举起一半,被赵越半路拦截,他懒洋洋地呛声:“敢输就得敢玩儿,才是真爷们。”

  易知秋拍苍蝇似的拍掉他的手,凌厉挑眉:“我喝了酒更爷们。”

  两人拉扯不下时,易知秋腕骨搭来一只手,那手指棱骨分明,白净修长,碰到肌肤表面,带着点微凉的触感。

  他侧首,就听见娄牧之说:“玩儿。”

  “什么?”

  易知秋觉得自己耳背,他没听清,又问了一次。

  在酒吧昏暗的微光下,娄牧之突然笑了,他很少笑。

  这时的他眼尾略微上挑,双眼皮窄而细长,双眸光影变动,幻化成勾人心弦的弧度,唇边的小梨涡承载着光,这个笑容里,透出他从未有过的绮丽。

  娄牧之语气不疾不徐:“我说,愿赌服输。”

  声音不大不小,一语却激起千层浪,等好戏的观众立马递来纸巾,像观看一场引人入胜的电影,恨不得推动进度条,直接到高|潮。

  易知秋还没答话,一干人等又闹起来。

  “快快快,当事人都答应了。”

  “就是,别耽搁时间。”

  “不是玩不起吧。”

  激将法精准,指哪打哪,易知秋尤其不能激,一激就上当,对他来讲“不行”和“玩不起”严重冒犯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还是那句话,男人不能丢脸。

  易知秋当即大了嗓门:“上就上,谁怕谁啊。”

  胡蝶贴心地让开一大段距离,半个沙发都腾给了他们。

  易知秋没好气地扯过赵越手里的纸巾:“一边去。”

  他硬着头皮靠过去,一条腿卡进娄牧之双膝间,左手撑在他后脑上方,宽阔的双肩挡住众人视线,从后面和侧面看过去,暧昧呼之欲出。

  易知秋背对群众,悄悄伸出两根指头,在娄牧之眼前比划:“这是几?”

  “2。”

  娄牧之口齿清晰,字正腔圆,双眸很亮,衬得瞳孔极黑,有一种对比强烈的浓墨感,但他还是拿不准,这人到底醉没醉。

  易知秋还要再问,他比了个OK的手势,刚想问这是几?

  娄牧之忽地逮住他,掌心收拢裹住他的手指。

  娄牧之勾着嘴角,若有若无地笑:“没醉,谁醉谁孙子。”

  气音带动胸腔共振,娄牧之仰高下巴,脖颈笼在闪闪烁烁的昏光里,犹如水润通透的岫玉,这人还握着易知秋的手,他只觉得他掌心的温度骤然拔高,此刻,也烧着了自己。

  “准备!开始!”

  娄牧之一只手臂环过易知秋侧腰,揽住了,号声落地,他手掌下压,两人呼吸交缠,几乎能碰到彼此的眼睫毛。

  赵越直接踩上桌子,带头喊口号。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酒香萦绕在一呼一吸间,这时靠得极近,却留有毫离之距,唇与唇没有真正契合,近乎透明的薄纸巾紧贴娄牧之唇瓣,清晰勾勒出他双唇形状。

  唇珠漂亮且动人,看起来很软,让人忍不住想上手,试试是不是真有那么软。

  这么想着,易知秋鬼使神差地凑近,只差一丁点,他就能亲到他的.........

  娄牧之笑:“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易知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否认:“我才没紧张。”

  笑声低低的,透过空气介质,敲醒易知秋的听觉,他放在娄牧之头顶的手掌猛地收紧,与此同时,鼻尖还嗅到了一股异常熟悉的洗衣粉味,是樱花。

  一打岔,紧张感倒是降低了些,易知秋纵起鼻子在他鬓发间嗅:“你换洗衣粉了?跟我一个味儿?”

  娄牧之眯起双眸,显出一点醉眼朦胧的情态:“一直这个味儿。”

  “骗人,我记得你明明是……”

  “别瞎闻,我耳朵痒。”

  四周的观众开始新一轮鬼哭狼嚎,有的疯狂跺地板,有的拿手机录像,易知秋的后脑勺微微转动。

  从旁侧角度看,这两人正辗转着唇部亲吻。

  娄牧之又笑,搁在他后腰的手又往下压了压:“左边有人,靠近点,不然就看到咱俩作弊了。”

  胸膛贴胸膛,心跳挨心跳,易知秋浑身绷紧,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亲上去。

  就这么僵持片刻,易知秋手抖脚也抖,他压低嗓子问:“还有多久?”

  娄牧之侧耳倾听:“倒计时了,还有十秒。”

  转回脸,视线和易知秋的目光搭在一起,像两条缠绕纠葛的藤蔓,就在赵越数到最后一秒时,不知道谁绊了易知秋一下,他脚下脱力,失控般向前倒去。

  易知秋低头,娄牧之仰首,吻到了彼此的唇。

  一个清醒,一个微醺。

  薄唇相碰,软,好软。

  易知秋呼吸停顿,甚至不敢眨眼,那一秒太长,长过他短暂的一生。

  看到一切的观众们巴不得放烟花庆祝,一个个张牙舞爪地叫喊,房顶都快掀翻了,引得路人起身朝这边张望,一时间,这间包房成了酒吧最大的观光景点。

  之后摇骰子依然热火朝天,娄牧之说了句“困”,便坐去角落,一只胳膊遮住上半张脸,像是睡着了。

  易知秋借口上洗手间,他打开门,冲出酒吧,跑到了黑夜中的街道,跑到一棵香樟树下,他才寻到放松的间隙。

  他一手撑膝盖,一手摸心口,只觉得胸腔中叮当作响,仿佛置身于一个悬浮宇宙中,街道两旁光影转换,人声鼎沸于他而言都不复存在,唯有唇间遗留的触感才是真实。

  易知秋机械地走到台阶处,脱力般坐下去。

  深夜的风呼啸而来,他整个人遭冷气包围,细碎汗珠淌过他的衣领,易知秋却觉得浑身燥热,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易知秋抬首,紧紧盯住一旁的出租车,准确来说,是盯住了车窗。

  玻璃幻化成一个长镜头,带他重新回望今夜最漫长的一秒,小木头冷硬的下颌线,深邃的眼眸,如羽翼般轻颤的睫毛。

  还有那柔软的薄唇。

  易知秋闭眼,将脑海里不三不四的念头赶走,他拼命对自己说,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最多一秒,好吧,最多两秒。

  因为是初吻,所以才会这么紧张。

  很正常,放轻松。

  易知秋反复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直到两侧脸颊的汗珠彻底干透,他才从混乱中理出一点头绪。

  他舒出长长一口气,准备起身回酒吧,对面来车开了远光灯,橘红色的暖光照进来,划过镜子中他的侧脸。

  易知秋回首,镜中人忽然变成了娄牧之,与他四目相对。

  光影转瞬即逝,易知秋却惊出浑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