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抒闻言,脸色顿时烧红了一片。
这都是些什么污言秽语的,青天白日的就胡乱说些这样的话!
赵缚显然是被叶抒的话激怒了,他继续说道:“你在我身下哭着求饶的的时候,可是亲口承诺过的,除了我不会再有别的男人,否则,便如何惩罚你,你可还记得?”
这些话让叶抒整个人都羞赧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在胡说些什么!”叶抒脸色涨红,可又偏偏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因为,那些话都是他意乱情迷的时候,亲口说的。
他没有办法赖账。
“刚才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气话,难道你一点都听不出来吗?”
可赵缚却严肃地伸手钳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的骨头给捏碎一般。
他低头覆上他的唇,带着惩罚的意味,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疼得叶抒倒吸一口凉气。
每次都是这样,一点都不注意!
赵缚是属狗的吗?
叶抒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唇瓣被反复啃咬着,舌尖辗转,带着一股血液的腥甜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营帐内也被细微又暧味的声音填满。
他被吻得有些缺氧,脑袋一片空白。
良久,他终于停下了缠绵在唇边的吻。
叶抒如临大赦,喘息着攫取空气,模样映在他墨澈迷离的眸子中。
“这种话,不能当玩笑和气话。”赵缚一字一顿,认真说道。
叶抒知道他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很强,但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因为这种随口胡诌的玩笑话,而生这么大的火气。
但自知踩到了赵缚的累点,叶抒也不再继续辩驳什么了,而是老实地点了点头,小声嗫嚅道:“知道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赵缚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
他的视线落在叶抒还在流血的唇上,顿时懊悔方才他的行为太过莽撞。
他的指腹在叶抒唇瓣上轻轻摩挲着,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歉意。
“对不起……”
叶抒都已经习惯了他这种狗啃式的亲吻,也没有打算因为这个事情而跟他生气。
只是军营里这么多人,若是被别人看到了他嘴唇上的咬痕,只怕会……让人想入非非。
叶抒摇了摇头,轻声安抚道:“没关系,我不怪你。”
赵缚垂下眼睫,眸色越发幽深了。
二人相对无言,静坐了一会后,叶抒突然打了个哈欠,赵缚瞥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眼底的乌青。
赵缚心疼地说道:“我有些累了,你也回去歇会吧。”
叶抒已经知道他现在的状态了,心中的担忧也没了。
如今他主动让自己去休息,他也并未反驳,而是乖巧应下:“好。”
“有什么事使唤白苍就好。”赵缚叮嘱道。
叶抒点了点头,“知道了。”
站在营帐外,老老实实守着他家殿下和叶抒的爱情保安白苍,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抬手揉了揉鼻子,暗暗嘀咕道:“谁骂我?”
话音刚落下,帘子便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掀开了,白苍扭头看过去,只见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的叶抒,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苍:!!!
谁懂啊!这种每天在最前排吃瓜的感觉,真的给人一种在同一个屋檐下,当着别人的面,毫不掩饰地偷情的刺激感。
不得不说,他家殿下胆子是真大!
也是真的狗!
居然能把叶抒的嘴咬成这样……
和赵缚谈恋爱,可真是辛苦叶抒了。
白苍想着,心中对叶抒更心疼了,看向他的眼神也变了又变。
叶抒见他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一开始还有些迷茫,但当他的视线,直勾勾明晃晃地落到了自己的唇上时,他立刻反应了过来,当机立断抬手捂住了嘴唇。
他一脸坏地撞了撞叶抒的胳膊,“殿下没事了啊!”
叶抒:“……”
他不是瞧见了吗?都把他啃成这样了,像是有事吗?
-
益州。
陈籍收到由赵缚传来的密信后,便开始魂不守舍。
陈明月见状,越发地好奇了,他缠着陈籍问道:“爹,你快些告诉我啊!表哥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
陈籍重重叹了口气,却还是紧咬着牙关,愣是一个字也没有向陈明月透露。
陈明月又急又气,一跺脚狠狠瞪了陈籍一眼:“死老头!问你什么都不说!你最好以后再也不要跟我说话了!”
他以为她是个傻的吗?
她早就听说了,北边起了战事,赵缚被皇帝封为平宁大将军,去平定战乱了。
可是赵缚一点武功都没有!他这样的人,怎么能上战场杀敌?更何况北境的势力盘根错节,宁国人又兵强马壮的,陈明月自从得知了赵缚出征的消息后,便日日夜夜寝食难安。
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一封书信,陈籍却对此只字不提!
哪有人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就像是防贼一样防着!
陈明月心中暗骂陈籍,一点也不信任她!
她下定决心,今夜便趁着换防的时候,悄悄逃走。
她要去北境,去找赵缚。
她想,叶抒一定跟着去了,等她到了北境,还能见到表嫂。
光是想想,陈明月就心情舒畅了不少。
而且,战事还未平息,她如今赶过去,快马加鞭也只需将近十日的路程,或许,她还能抓住这次机会,真正地圆了她上阵杀敌的女将军梦。
陈明月越想越激动,她甚至都懒得跟陈籍计较了,转身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今夜要走,她现在就得收拾好行李!
-
上京。
清洮河一役镇北军惨胜宁国的军队,捷报很快便传回了上京。
早朝时,赵旭龙颜大悦,哪怕镇北军的伤亡也极其惨重,可总归是赢了。
至于镇北军的伤亡,对于赵旭而言,也不过是一串冰冷的数字罢了。
他要看到的,只有最后的结果。
更何况镇北军若真伤亡惨重,对他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赵玄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为赵缚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战赢了。
能赢宁军一次,便能赢第二次。
赵玄相信赵缚,一定能够化险为夷。
……
下了早朝,赵玄便急匆匆地跟着诸位官员们往宫外走。
这几日他派人去暗中盯着岑溪的一举一动,发现他那个人竟然至纯至性,还会特意抽出时间,去为一些看不起病的贫苦百姓们,免费治病。
这一点,着实有些超出赵玄的意料。
毕竟岑溪看起来,真的很财迷。
什么都要明算账,甚至能为了钱,连命都暂时先放一边。
也正因如此,他对岑溪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
甚至,他原本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惩罚他,在得知了他为百姓们所做的一切后,也就收了捉弄他的心思。
他似乎……隐隐有些盼望着,每日与他见面。
虽然大多时候,岑溪看见他就跟躲瘟神似的。
赵玄的马车才刚停在存善堂前面,岑溪便立即起身关门。
吃了一鼻子灰,赵玄也丝毫不气馁。
这么为百姓着想的人,心肠一定坏不到哪里去。
他不想理自己,一定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惹他不高兴了。
可是赵玄在这一点上犯了难,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岑溪解释,在那个时候,会突然唤“缚儿”这个名字。
因为他连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样。
赵玄抬手拍了拍门,“岑溪,你开门,孤知道你在里面。”
躲在门后的岑溪一脸无语。
他亲眼看着自己把门给锁上的,他不在里面在哪里?
“三皇子殿下,草民那日已经与您把话说得非常清楚了,还望您高抬贵手,饶草民一条活路!”
岑溪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入赵玄的耳朵里。
赵玄愣了几秒,“孤知道!孤今日来,是有别的事,想要和你商量!”
“草民乃一介布衣,殿下莫要折煞我了。”
岑溪吐槽道,他能有什么正经事要跟他商量的?再说了,他可和这种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骚扰别人的皇子没什么好商量的。
无非就是情情爱爱那点事。
他这些年虽然挥霍了不少银子,可也实打实地攒下了一大笔钱,若是真心寂寞了,花些银子,包一两个小倌,就算是玩到腻为止,也是绰绰有余的。
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那点钱财,去给别人当替身,还卷进他最憎恶的权力之中。
贪财卷钱也要有命花才行。
“孤真的有要事相商,你先把门打开好吗?”赵玄站在门外,不断地瞧着门。
还好这是药堂,路过的行人见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很奇怪的,否则就赵玄这般纠缠,真的会让岑溪陷入一些难听的流言蜚语中。
赵玄又跟块狗皮膏药似的,赶也赶不走。
他再这么闹下去,早晚会闹得人尽皆知,到了那个时候,他这药堂也开不下去了。
敲门声越发地频繁了,思来想去,岑溪最终还是咬牙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他探出半个脑袋,沉着脸问道:“殿下有何吩咐?是肾虚还是不能人道?殿下切莫讳疾忌医,草民也好为殿下……”
赵玄听着他越说越离谱的言论,脸色沉得与锅底无异。
他咬牙切齿,及时打断道:“孤那方面如何,岑大夫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吧。”
岑溪一副死鱼眼的表情,“殿下的身子,还是殿下自己最清楚,草民虽然是大夫,可也不能事事都一清二楚。”
赵玄还是头一次知道,他这么会造谣。
他真的好想揍岑溪一顿,让他知道,应该怎么好好说话!
可是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让他着实下不去手!
“孤今日来,是有正经事与你商量,你就是这么待客的吗?”赵玄的手搭在了门上,他暗暗用劲,但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就将门打开了。
其实,只要他想,这门在他的眼里,就和纸张一样脆弱。
只是他不愿意那么做罢了。
毕竟那样的话,会让岑溪丢了脸面。
他的药堂开在街上,周围人来人往的,他实在是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僵,也不想给岑溪难堪。
赵玄已经将半个身子挤进来了,岑溪知道自己拦不住他。
他也就不再反抗了,而是松开了手,将赵玄放了进来。
“殿下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他们之间,也没必要说那些浪费时间的客套话了。
赵玄愣了几秒,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跟岑溪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了。
他径直表明了来意:“孤知道你时常为城中的百姓们义诊。”
岑溪双手反撑着,靠在医案前,歪着头看向赵玄,“所以呢?”
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个事情?
“南疆如今瘟疫肆虐,孤想请旨前往南疆……”
赵玄的话还未说完,岑溪便打断道:“所以你想让我也跟着你一起去南疆,让我的医术,为你铺路,助你加官进爵?”
“不是!”赵玄摇头否认道。
这些皇子中,他是最得皇帝宠爱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孤没有夺嫡之心!”赵玄解释道。
但这些对岑溪来说,并不重要,他想不想当皇帝,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赵玄道:“孤只是想,南疆的奇花异草颇多,或许,你能寻到你想要的……”
说到最后,他的话音越来越小。
岑溪摆了摆手:“有劳殿下还记着我的喜好,但是药草我自己一人也能去寻。”
“不是!孤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