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那性子, 真的不能说有多好。虽然知道当初的事情做得挺不地道的。可是她依旧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再加上还有些促狭, 于是在柳湘莲某次从京城回长安县说起他兄弟的情路坎坷的没边时, 便给他说了个主意。
啥主意呢?
那就是舍得下脸, 豁得出去面子。
探春知道常拓对黛玉的心思, 只要他不死, 黛玉估计最后还得落在他们家。所以想来想去,便想到了那么个馊主意。
她让常拓将那个《男戒》背下来, 然后默写下来交给林如海, 林砅看。
当然, 最好的效果是交给黛玉看, 可问题是他是想要直接交给黛玉, 那也得看黛玉能不能收到了。林家后院可是贾家后院那么松散。
黛玉收不到, 那么给林如海和林砅也是可以的。
于是,
林如海收到后, 感动中骂了句荒唐, 甩袖离去了。
林砅收到后,愤慨中呸了一句无耻,也扭头走了。
最后常拓一咬牙,直接按着探春的主意用到了最后一招。
他趁着黛玉外出去上香的时候, 堵在了路上。然后在离黛玉马车最近的一侧,一边骑着马随着马车前行, 一边用着清朗的声音背诵着《男戒》并且领了军令状。
然后,然后这么轻浮的举动......直接将黛玉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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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常拓将事情都说了,柳湘莲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就是你说的有进展?”兄弟和媳妇总说自己二,这回自己算是知道啥是真正的二了。
常拓点头,叹气,“是呀,是有些进展了,至少林姑娘不在无视我了。”
那个男戒在常拓看来也确实有些荒唐,可是若是真的能娶林姑娘为妻,便是一条条照着做了又何妨。
林姑娘值得这天下最好的。
柳湘莲犹豫的半天,这才抽着嘴角道了句‘恭喜’。有进展就是好事,有好事就要恭喜。虽然他还真的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恭喜的。他宁愿他媳妇生气的时候给他来几下狼牙棒,也看不得他媳妇哭?
咦,他媳妇有哭过吗?一时间柳湘莲才发现自从认识他媳妇以来,仿佛他都没有看到过他媳妇哭。
媳妇是要哄的,而不是气的。果然人与人是不能比的,他能娶上媳妇,他兄弟只能看着他娶媳妇。
柳湘莲的祝贺,常拓听了,头顶一排黑线,知道自家兄弟的性子,不然常拓都得觉得他这是在幸灾乐祸了。
常拓在这边上火的同时,林家父子也在头疼着。
黛玉的年纪那是一天天大了起来,可是满京城竟然连个求亲的都没有。
他们父子俩转瞬间便明白是谁干的好事,心里甭提多恨了。
皇上虽然答应他们家不会强求,可是不强求的办法却有很多种。
不让人上门亲提就是其中一种。
也不用做什么,只是暗示一下林家的姑娘有主了。
林如海只要一想到这事,那眼前便是一阵阵地发黑。
这么个混蛋玩意,他当初竟然还觉得他不错。有那么一阵子还真心的想要将闺女嫁给他。
可还不等他再多想想时,这混蛋竟然在他的府中挑戏他夫人的娘家侄女。
真是有辱斯文。
这黛玉的终身到底怎么办?可真是愁死他了。
若不是舍不得闺女去选秀,再加上真的报名参加选秀了,皇上可就真的不用顾忌老臣的想法,可以真接赐婚了。
“爹,这家伙太过份了!没有这样欺负人的。”林砅将常拓写的那什么《男戒》往桌子上一拍,气得火冒三丈。
林如海看了一眼儿子摔在桌上的,再扫一眼自己手中的,同样恨得咬牙切齿。
站起身,背着手,林如海在书房里来回走动着,最后还终于让他想到了个主意。
常拓是顺昌候,是天.朝皇帝的亲外甥,可别忘记了,他还是番邦的皇子,是天.朝的质子,那么他的婚配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也许那番邦也有想法呢?要知道让质子皇子娶了天.朝的贵女,那可是增加了皇子的政治筹码,天知道会不会哪一日就返回去逼宫造反了。
番邦的人只要不傻,应该会从本国送个女人过来吧。而他林家的姑娘又怎么可能与人为妾。等到番邦那边有了动作,他在将闺女和儿子一起送到山东那边的书院去。想来亲事也就不难了。
林如海是探花出身,一级一级考出来的,同窗故旧不知繁几,低头想了一下这事能拜托给谁后,便飞快地下笔写了封信。
林如海写信的时候,林砅便站在一旁研墨,林如海一气呵成的写完,林砅也算是了个清楚明白。
心中对于自家老爹那是佩服万分。
于是放下一桩心事的林砅便出去玩了。
这一出去玩,便来了一场英雄救美。
被救的小姑娘眉清目秀,天真可爱,林砅看了心中倒没啥想法。不过小姑娘嘛,看了几本子话本,又听了几折子戏,心里便有了些想法。
回了家就害了相思病,家里爹娘看了无法,倒也成全了她这段心事。
当然此时两人的年纪都还小,那些都是后话。
只说柳湘莲驴唇不对马嘴的安慰了一番自家兄弟,看了一眼天色,又从常拓那里打包了几样果子点心便准备出城回长安县。
哪里想到刚走到城门口,便遇见了柳姑姑一行人。
刘家下人眼尖,老远便看见了柳湘莲,谁让柳湘莲人长的俊,又是骑在高头骏马上呢。
柳湘莲现在大小也是个官了,至少出门再不会一人一马。此时身后跟着两个随从也认出来了刘家的马车。
一个上前提醒了柳湘莲一句,柳湘莲见此朝这边看了过来,随即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眼天色,这才不情不愿地打马上前。
这姑姑可真能折腾。
说真的,甭说柳姑姑打怵这个侄子。柳湘莲也对他的这个姑姑从心眼里打怵。
在柳湘莲看来,他这便宜姑姑那脑子跟有病似的,说啥啥都听不明白。
他就等着成亲后,将这些个恼人的都一股脑的交给他媳妇。他媳妇可说了,想让他姑姑听得懂话这是病,她最会治这种病了。
一番行礼见过,柳姑姑本还想拿腔作势一番,可是想到面前的侄子向来不惯着她,于是咬了咬牙,让他跟自己回府。
“这倒是不能了,马上就要关城门,再不出城就回不去西山大营了。姑姑有什么事,若是着急便在这里说吧。若是不急,等哪日闲了我进城的时候,您再说也不迟。”
他与他媳妇每天晚上的小约会,可不能错过了。
而且他还从常拓那里给他媳妇打劫了好几样外番进供的果子呢。趁着新鲜,赶紧送去是正经。
现在他也算是有了身份,可以明堂正道地给媳妇送东西了。前儿送东西过去,他媳妇还说他老丈人和岳母都夸他了呢。
柳姑姑听到柳湘莲的拒绝,都特么想从马车上蹦出来挠他一爪子了。压了压火,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柳姑姑才沉着声音说道,“三天后是初九,你姑父的生辰,你记得进城来给你姑父贺寿。”
柳姑姑说到这里,又想到了一事,又冷着脸吩咐道,“我常听你说,顺昌候与你颇为亲近,你那日也顺便将他请到府中小聚一回吧。”明示暗示了多少回,都不见他将那人请来,这一回总应该上点心了吧。
柳湘莲泛了几下眼,有些疑惑,“姑父的生辰不是在每年的九月中旬吗?去年九月份姑父要过生辰时,您还因着我们营里一时有事走不开发了脾气。怎么今年姑父的生辰便要提前这么早过?”
柳姑姑被柳湘莲的话弄得一噎,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混不吝的侄子竟然还记得住这些日子。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今天看够嫡母笑话的两个庶女见此,仍是不免要暗笑一番。不过两人也想到了若是没有办法认到干亲,估计进宫是无望了。那么眼前的这位便宜表哥倒也是个好人选。
虽然不能被明媒正娶,可是只要得宠,又怕什么呢。
一时想罢,刘美白便笑着说道,“表哥想是记错了,母亲的生辰是在下半年。”这话其实就是个文字游戏。
上半年和下半年是如何区分的,六月份之前那叫上半年,六月份之后就是下半下年。
甭管柳姑姑什么时候的生辰,只要在六个月以内那就叫下半年。
柳湘莲果然没有听出来,只当自己是真的记错了,于是也不推脱,直接应了下来。
至于常拓那里,他也答应要跟常拓说。
柳姑姑见此,心下有些满意。这才让柳湘莲出城去。
出城的柳湘莲,一路快马加鞭回了长安,先是让人将从常拓那里得来的东西送到江家,然后才回家洗漱不提。
是夜,早就迷路成了习惯的柳湘莲非常准时的找到了探春的房间,翻窗进入屋子,看到探春养的那条大狗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情不自尽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么多年了,这狗还真的一点都不显老。
当初就是它驮着他媳妇满荣国府的晃悠。这么说来,这还是他们俩口子的媒人嘞。
“你看着只狗傻笑什么?”探春见某人一进来就与她的狗对视,心下好笑。
柳湘莲笑呵呵地走到探春面前,“以后我打猎,除了咱们都吃肉外,皮子给你,骨头给它。”
探春:“......”她男人的脑子真清奇。
自动略过这个话题,柳湘莲又将从常拓那里听来的奇葩事道了出来。
探春‘噗嗤’一声,便将口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这人素不素傻?
这种主意竟然也真的听了进去,并且照着执行了。
不过想到常拓那人从小也不容易,有些个偏激言行也不是不能理解。想了想,便将早前她想过的一封信拿了出来。
“你明儿派人送到林家给黛玉。呃,算了,你一个外男送进去的东西,她也不能收。这封信我派人送去也就是了。”
“这是什么信?”
探春笑道,“当初我一时口误,害得你兄弟娶媳妇困难。这不过是一封解释当年之事的信件罢了。”
柳湘莲其实早就想要让探春帮忙解释,可是一想到探春的身份,他就不愿意让她冒险。现在听到探春竟然早早就写了信,心下又有些担心,“你的身份被人知道了,可怎么说?”
之前就有那个史家的大姑娘,现在若是再写上这么一封信,岂不是更麻烦?
他兄弟的媳妇他觉得一定跑不了,既然这样,晚几天就晚几天,总不能让他媳妇去冒险。
“放心吧,我有分寸。我让人送到驿站去,再由驿站的人送到林家。里面的字也是贾三姑娘而非江大姑娘的。”
柳湘莲听了,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之后柳湘莲又说起了他在城门前遇到他姑姑,然后他姑姑让他去赴宴的事。
探春听了眯了眯眼睛,在她们家被气成那样,怎么一路的马车颠簸,竟然还颠簸出个寿宴来了?
这事感觉怪蹊跷的呢。
看来又是个套路,这就不得不防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知道你是不是这个家亲生的,只要养只猫就啥都知道了。
太后大早上来我房间将猫抱走了,都没说顺便叫我起床。明明可以多煮两鸡蛋,偏偏就煮了两个,她吃清,猫吃黄。我眼巴巴看着。这也太眼人了。还有猫主子弄坏了东西,要我赔,床单弄脏了,要我洗。可是您老当初不是不让养的吗?为啥天天拿着个挠后背的竹挠子逗猫,一边逗猫还一边说我主腰子正,不听话,不让人省心?
话说猫主子每天四点半起床,肿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