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令人尴尬的沉默和乱七八糟的解释过后，众人终于转战楼下。
两位阿尔弗雷德也正在楼下等着几人。
蝙蝠崽子们跟在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四口后面，都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已经解释过，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蝙蝠侠为什么……
不过他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
只是这似乎有些不符合蝙蝠侠一贯坚强的意志和行动。
迪克伸出胳膊费劲地搂住红头罩的肩膀，压低声音：“喂，迪克，你说布鲁斯究竟是怎么想的？”
按照两个宇宙的理论，就算眼前的韦恩夫妇和布鲁斯的父母长得完全一样……本质来讲他们也不能被算作同一个人。
红头罩‘迪克’扭头看了眼备受宠爱的三子‘提姆’，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不如去问问‘杰森’。”
他朝着红罗宾的方向抬抬下巴。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他当初也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急匆匆赶往中东，然后把自己的命留在了那里。
西装革履的红罗宾‘杰森’扭过头，看了看后面纠成一团，你捶我一拳我捶你亿拳的大哥和二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达米安：啧。
罗宾觉得今天全家上下都不太对劲，最重要的是他伟大的父亲蝙蝠侠，布鲁斯现在看上去简直不像有理智的样子。
他完全沉迷在韦恩夫妇出现的惊喜中。
就像在饮鸩止渴。
曾经的蝙蝠侠之所以成为蝙蝠侠，是过去的伤口塑造了他。这些年，这道伤口渐渐愈合，韦恩庄园有新的家人进入蝙蝠侠的心中慢慢成为他的铠甲。
可现在这道铠甲看上去似乎要融化了。
可是谁能抵挡这样的诱惑呢？
失去多年的亲人，重新返回现世。
丢失的珍宝再度回到身边。
达米安抿抿嘴，思考着要不要去提醒父亲这件事。
彼得跟在这群人最后，假装自己是不请自来，闯入这个和睦大家庭的隔壁不知名客人。
小霍普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拉住了杰森的手。
从来都能吓哭小孩的红头罩愣了一下。
迪克和提姆也停下脚步。
整个韦恩家的崽子们，只有提姆和达米安是见过小霍普的，红头罩和夜翼两个人当时都不在哥谭。
那么问题来了，小孩为什么会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二哥伸手？
别看霍普小朋友对着爸爸和阿尔弗雷德每天亲亲贴贴，问他其实是个相当有距离感的小孩。
具体是指如果他不想理你的话，会直接无视你。
这德性和蝙蝠侠一模一样。
陌生人想要轻而易举得到霍普的好感也不太可能。
准确来说，大家都发现在霍普眼中，人类只能被分为两种，一种是爸爸，另一种是空气。
提姆怀疑他们是因为和布鲁斯很亲近，所以才能得到小孩的信任，而不是被他忽略。
霍普昂着脑袋，始终盯着杰森不放。
看久了，他觉得脖子有点酸。
于是，小孩很理所当然地伸出手，对着杰森说道：“霍普要抱抱！”
红头罩站在原地沉默了三秒钟。
然后他弯下腰，卡住小孩的胳肢窝，想抱猫一样，把人抱了起来。
他举着霍普，让小孩直视着他：“小鬼，我们很熟？”
霍普肯定地点点头。
然后十分主动的伸手试图抱住杰森的脖子。
这回换提姆和迪克十分好奇了。
提姆在韦恩庄园的时候，可没有被小孩这么亲近过。就连达米安都是在小孩面前耍了一套大刀，才成功被小孩主动交朋友。
“大红，你以前见过霍普吗？”迪克问道。
然后快乐的大蓝鸟对着小孩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霍普你好，我想我也算是你的哥哥之一，你可以叫我迪克。”
“迪克你好，”霍普十分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爸爸和霍普说过你！”
“真的吗？”迪克马上来了精神，感兴趣地问道：“布鲁斯说了什么？我猜他肯定告诉过你我是个好哥哥。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布鲁德海文玩怎么样？”
“布鲁的海文是什么？能吃吗？”霍霍咬了一下食指：“霍普听说过海带和《海底两万里》。前一个霍普觉得很好吃，后一个好像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用分类法详细地为霍普分类过《海底两万里》中出现的食材，试图以此来吸引小孩的学习兴趣。
目前看来似乎卓有成效。
“布鲁的海文当然有好吃的东西！如果你愿意过来，我每天都请你吃东西！”迪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说道。
“什么好吃的东西？麦片吗？”杰森把小孩抱在怀里，“别听他的。他招待客人唯一的一道菜就是牛奶煮麦片，如果他工资还没拿到手，你甚至连牛奶都喝不到。”
“迪克连牛奶都没有吗？”霍普震惊地吐吐舌头。
他不喜欢喝牛奶。
不过阿尔弗雷德总盯着他喝掉，小孩想起阿尔弗雷德的牛奶，顿时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哈哈！”迪克在一旁笑出声来，“天哪，霍普你这个表情可真像布鲁斯。就算不做基因检测，我也觉得你一定是他儿子。”
“父亲的亲生儿子只有我一个。”达米安冷哼了一声。
不过大家谁都没有理会达米安的酸言酸语。
杰森抖抖还在他手中得霍普，继续问道：“别理他。所以，我们两个很熟吗？”
杰森看着已经自动在他怀里给自己找好合适座位的小孩，又问了一遍。
霍普小朋友仍旧点点头。
这个人身上全部都是死亡的气息。
这说明他曾经拥抱过死亡，他和死亡一起走过一段路，但最后他又离开了死亡。
霍普觉得他很亲切，杰森身上有来自无尽家族的烙印，是死亡的烙印。
霍普在爸爸的城堡里见到过死亡。
“我想我应该没有见过你，”杰森挑眉，“我的记性绝对没有差到忘记你的地步。为什么你说见到过我，这可真奇怪。”
“因为他是个笨蛋，”达米安说道，“他连爸爸都能认错，认错你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杰森是个十分普通的名字，在哥谭的街道上随口叫一声，会有10个人回头的那种。”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恶魔崽子。”
眼见这俩人又要继续吵起来，迪克急忙搂住杰森的肩膀，顺手有钳制住小弟的胳膊。
“你们不要吓到霍普，小朋友这么可爱，要给可爱的弟弟留下一个好印象！”
走在前面的玛莎突然回过头来冲着几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不要吵架哦！”玛莎说道。
走在玛莎旁边的布鲁斯和蝙蝠侠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然后又同时看向托马斯。
托马斯自己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跟着说了一句：“玛莎说的对，要听祖母的话。”
韦恩庄园的食物链到此为止十分清晰明了，站在最顶端的绝对是玛莎无疑，就连14岁的小布鲁斯都要后退一射之地。
这个家没有人能拒绝玛莎的要求。
杰森和达米安的小动物般警觉地闭上嘴，两人不约而同地不在说话，达米安瞪了杰森一眼然后扭过头不再看他。
“不要吵架，不要吵架。”霍普学着玛莎的语气，拍拍杰森的脑袋。然后又伸手扯了扯他额头前的两缕白毛。
“和阿福的头发一样，”霍普说道，“是阿福送给你的吗？霍普也要！”
小孩犹豫了一下，加了个礼貌的称呼：“杰森叔叔。”
红罗宾和夜翼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你还真是什么都想要。”杰森叔叔淡定地换了个抱猫姿势，把小孩大头朝下扛在自己肩膀上，伸手轻拍了小孩的屁股一下。
霍普疑惑地回头摸摸自己并不觉得很疼的屁股。
蝙蝠崽子们继续观察着走在前面的大小布鲁斯以及韦恩夫妇。
迪克叹了口气：“你们说B他……”
提姆伸出胳膊捣了捣迪克的胸口示意他闭嘴。
十分钟后。
韦恩夫妇坐在沙发上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布鲁斯，周围一圈都是蝙蝠崽子。
小布鲁斯正撅着嘴生气，丝毫不管周围人怪异的眼神。
“你们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小少爷对着爸爸妈妈指指点点，“他那么大一块，有任何一处和我相像吗？你们居然会把他认成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托马斯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玛莎扭过头，不好意思和儿子对视。
布鲁斯继续对着两人撒娇，然后心满意足地得到玛莎安抚的亲吻。
小布鲁斯差点又落下眼泪。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也是我们的儿子对吗？布鲁斯。”托马斯说到：“我认为我没有感觉错，就算你长得再大，我们也绝对能认出你。”
不知道为什么，托马斯和玛莎就是很笃定，蝙蝠侠就是布鲁斯。他们两个虽然看上去差别很大，但实际上就是同一个人。
没有什么平行宇宙的另一个人，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人。
就算两个人再怎么相像，他们也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儿子。
玛莎相信自己身为母亲的感觉。
蝙蝠侠没有说话，而是任由玛莎握着他的手。
小少爷盯着妈妈的眼神委屈得都快哭了。
“他，根本，不是我！”小布鲁斯气得跳脚：“他是另一个平行宇宙的我，就算我们长得再像，他也不是我。”
“好吧，妈妈的小蛋糕，妈妈保证下次再也不会认错了，好吗？”玛莎说道，不过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布鲁斯身上。
小布鲁斯这才气哼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紧紧贴着玛莎。
“不管怎么说，妈妈，能够再见到你和爸爸，简直是世界上最棒的事，我想再也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一家三口……不，现在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坐在沙发上，玛莎亲昵地揉搓着小布鲁斯的头发，托马斯感慨地拍了拍蝙蝠侠的臂膀。
两人都十分欣慰，他们的儿子长得这样健壮。
迪克打了个哆嗦：“小蛋糕……原来布鲁斯小时候居然还有这样昵称吗？所以明明托马斯和玛莎这么擅长和孩子相处，为什么布鲁斯就是一点都没学到呢？”
杰森想象了一下布鲁斯亲昵的揉搓他的头发，然后叫他小甜饼的场景。
红头罩发冷似地打了个哆嗦：“我想还是不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们用拳头说话，不高兴了就打一架。这才是男人之间的交流方式，而不是像这个甜兮兮的小甜饼布鲁斯一样，被妈妈搂在怀里，叫着可爱的小饼干。
“太甜了，这实在是太甜了，我感觉我的牙都要掉了。”提姆悄悄说道。
玛莎温柔的视线随即转向正在窃窃私语的兄弟几人。
兄弟几人被玛莎温柔的目光盯着顿时都有些坐立不安。
这种过于正常的家庭氛围，他们实在是搞不定。
玛莎冲着霍普招了招手。
小孩左右看看，发现两个爸爸都在托马斯和玛莎身边，于是马上也乐颠颠地从杰森怀里跳下去，小炮弹一下子撞在玛莎腿上。
玛莎开心地笑出声，然后把小孩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霍普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笑，但他明显感觉到爸爸心情在好转，所以他也开心地笑了一下，露出两个甜兮兮的小酒窝。
“宝贝，知道他是谁吗？”玛莎温柔地摸了摸霍普的脑袋，指着托马斯问道。
小孩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托马斯叔叔！”
玛莎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又伸出指头指指自己。
霍普刚刚听到布鲁斯爸爸叫玛莎为母亲。
所以小孩干脆利落的张口：“玛莎妈妈！”
真好，他现在认识了托马斯叔叔、玛莎妈妈、两个布鲁斯爸爸、杰森叔叔、提姆弟弟、达米安弟弟，以及迪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