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希望拷问>第56章

  傅轻决驱车前往傅氏旧宅,一路进了餐厅,看见傅岐山和傅准都在,便不见外地落了座。

  原本定好的家宴仿佛是照旧进行,只不过彻彻底底没了外人,三个人都姓傅,终于能试着说点敞亮话。

  不过一开始谁也没开口,气氛略显僵持,某些火药味也在隐隐地浮动——傅准对傅轻决不再有任何好脸色是人之常情,于他而言,程舟是他的omega,是一个经过了标记的、有合法配偶的omega,可眨眼之间,程舟仅仅抱着一个骨灰盒离开了家,被段宁拐跑,竟然还真的跑成功了——因为在段宁和程舟几乎不可能突破的关卡处,阻止拦截的那个人,正是傅轻决。

  傅轻决竟然还有心情让佣人倒酒,自顾自低头用起了餐,吃得比往常家宴都格外来兴致,边端起酒杯对那位要退下去的佣人笑笑,边朝旁边的齐管家说:“今天的菜做得真不错。”

  “傅少爷吃得开心就好。”老齐看看坐在主位的傅岐山,只能如此回答。

  “老齐,你先去休息吧。”傅岐山终于开口说道。

  傅轻决挑眉:“也不是什么惊天的国家机密,这屋子里坐了几个人,难道别人都数不出来?”

  “轻决,”傅岐山沉声说,“你要给我的解释,已经想好了吗?”

  长桌上人与人之间本就隔得远,这会儿餐厅里更显得空旷起来,傅轻决擦着手,看了看稍微消肿了的左手手腕,终于缓缓说:“程舟被送走了,难道不是对所有人都好么,尤其是我们傅家,”他说得直白,此话一出,水晶灯下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程舟想要活命,又想逃离大哥,不被找到,只能闭紧嘴远离新联邦,去过隐姓埋名的生活。他走了,程路安这个名字也能尽早消失在我们傅家,叔父,我这可是为你和大哥着想。”

  傅岐山瞧着傅轻决,即便对傅轻决的态度有所怀疑,但不得不承认,他压着傅准的脾气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是选择等傅轻决一个解释,就是提早想到并认同了这一套逻辑。

  都不用再说什么,在场三人心知肚明,傅岐山和傅轻决达成了一致意见。

  “大哥本来就对程舟不满意,当初我说一句恭喜都不乐意,”傅轻决说,“等风波过了,还是给大哥重新找一个吧,到时候有了小侄子,又是皆大欢喜。”

  对这桩并非出于自己意愿而结合的婚姻有不满的傅准,一定也该认同这一说法。

  紧接着,傅岐山站起了身,似乎为安抚傅准,替他多问了一句:“段宁呢?”

  “他病了,”傅轻决淡淡说,“需要好好养病,最近恐怕不能见人了。”

  傅岐山默了默,现在程舟这个麻烦被变相地解决了,他对段宁这一番动作也懒得有什么意见,甚至暗含感激。

  当段宁有了所谓的自由,有了一定的自主权,就注定会触碰到某些逆鳞,而最先被惹怒的一定不是傅岐山或其他人——傅轻决自己选择了横在这之间,以为和段宁有过同生共死的时刻,他们就不是同床异梦的关系。

  现在傅岐山反而庆幸有段宁的存在,这代表傅轻决也有了弱点,有了软肋。他不再刀枪不入,也不再需要傅岐山费尽心思、多此一举,只要段宁这根软肋稍一动弹,痛的人就会是傅轻决自己。

  同时在傅岐山看来,他这个侄儿顶多是一时中招,图个新鲜,不会允许弱点存在太久,过不了多久就会亲自彻底解决掉这种无谓感情中的麻烦,因为他们的身份与生俱来,冷漠无情和残忍决绝也是。

  他想,段宁的下场早已能够预见,这中间的缓冲时间也已经足够许多人回过神来。

  那么来自段宁本身的威胁也将迎刃而解。

  傅岐山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他们两个当事人,具体如何平息这件事,他们自有论断。

  傅岐山离开餐厅后,傅轻决看着一直没说过话的傅准,没什么好再解释的,于是也站起了身。

  “你不是不需要在段宁面前做好人吗,傅轻决,”傅准却登时开了口,一句话直指傅轻决,“今天你放走程舟,是因为你不得不放,因为段宁想带走程舟。原来永远我行我素的傅少爷也会受人胁迫,这种感觉一定不好受,”傅准滑动轮椅,尽管看起来面无表情,但他脸色铁青灰败,眼中布满了轻易不好察觉的血丝,“想到这里,我好像不应该是最生气的那个人,对么。”

  傅轻决停在原地,看向傅准,原本从进门开始就若无其事的神情终于变了变:“大哥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程舟去了哪里,怎么样,你当真不想知道了吗?”

  傅准拧眉沉声道:“你把程舟怎么了?”

  “我对这种废物便宜货没兴趣,”傅轻决冷笑道,“与其说他是被段宁带走的,不如说是程舟受不了大哥你了。他走了,以后也就不用再到段宁面前要死要活耍手段,”他垂眼看傅准,扯扯嘴角摆出不输人的笑来,说,“段宁的病很快就会好,但程舟是不能再回来了,这件事我一定跟随叔父的脚步,会好好保密,否则传出去傅家只怕要落人笑柄,是吧大哥。”

  傅轻决说完便不再停留,径直出了餐厅,脸色陡然沉下来,双眼陷入幽深的夜色中,透着未知的危险。

  他快步下台阶,经过等候在门口的弗雷克后迅速上了车。

  回别墅的路上司机开得很快,也很平稳,不多时便到了,弗雷克惯常询问今晚是否还要用车,傅轻决说不用,摆摆手头也不回地遣走了他们。

  他边上楼边看时间,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安静得不像有人,但床上躺着的段宁无法令人忽视。

  段宁一丝不挂地昏睡在床上,好像不知羞耻一般,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傅轻决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一寸寸扫过段宁的脸和身体,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了。

  半晌过后,他终于做出举动,抽来床上的绒毯,将段宁整个人一裹,连脸也兜头遮住。从床上拉起段宁的上半身,温热的沐浴乳的香味紧贴而来。傅轻决借用右手手臂和整个肩膀力气,一把将人扛起来,踢开房门后离开房间下了楼。

  高管家早就让佣人们离开了整个前厅的范围,门口也停着一辆调试好的汽车,傅轻决把段宁抱上了后座,然后回到驾驶位,轰隆一声,汽车驶出了别墅门前的环形车道,茫茫的车尾灯在空中晃荡一圈,紧接着彻底消失在拐角。

  而段宁的这一晚,仿佛随着驶入夜色的汽车一起,真的不复存在了。

  在眼睛再睁开之前,段宁犹如喝得烂醉断了片,有了已经逐渐苏醒的意识,但仍然脑袋昏胀,头痛欲裂,连睁开眼睛都需要挣扎一番。

  白茫茫的晃眼的光线一点点涌入眼缝之间。

  段宁看见一个窗户,风把布艺窗帘吹动,老旧的木质窗棂透过细细碎碎的阳光。非常陌生的场景。他终于缓缓从床上坐起,肩头的被子立即滑了下去,他仍然浑身赤裸,身下有着令人感觉异常清晰的黏腻感,可他昏昏沉沉,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的脑海里碎片式地浮现起傅轻决把他按在地上、傅轻决说放过他、傅轻决要他趴去床上的画面。

  难道他现在是在做梦?

  当段宁试图起身下床时,虚软酸痛的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动一动,却听见轻微的响声,是金属在碰撞,类似铁链一样的东西。

  段宁刚站起身,终于发现了最大的异样——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右脚脚腕上环着一个金属环,他顺势再掀开整个床上的被子,看见了那条连接金属环和床尾栏杆的长长的细锁链。

  傅轻决端着早餐推门而入的时候,段宁还维持着姿势,仿佛在思索这一切是为什么,直到他闻声转头,和傅轻决对上了视线。

  “这是在哪里?”段宁哑声开口,最先问的居然是这个。

  傅轻决走近,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说:“你不需要知道。”

  傅轻决真正的小时候并不住在旧宅,也不住在后来的那个别墅里。

  二十多年前,那时候父亲母亲为了满足小家的生活不被打扰,带着刚出生的孩子搬去了一个没多少人知道的清净地方,一家三口住在一起。苏唯出国前,将钥匙交给了傅轻决,这些年傅轻决再也没来这地方看过一次,只有高管家定期带人过去打扫维护。

  房子建在临湖的一片草坪上,简简单单的两层建筑,门前一排栅栏,两颗苍天大树,与富人区别墅和傅氏庄园里的旧宅相比,显得非常朴素宁和,带着自然气息的风迎面拂来。

  段宁现在就在二楼的房间里,从窗户口望出去,能看见底下那片草坪和涟漪层层的湖面。

  许是安眠药的副作用,段宁刚醒来,反应稍显迟钝,对此刻的衣不蔽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说:“我想去上厕所。”

  傅轻决闻言看着段宁,注视良久,仿佛在压制着什么情绪,然后笑了一下说:“我去拿早餐前,带你去过洗手间了。如果是想让我解开脚环,你得老老实实说出来,我自然会给你解开。”他耷拉下眼睛,伸手握住段宁,那地方杵在手里很有分量,可惜也没什么用处,他再抬眼,眼中不带感情色彩地告知段宁,“但你说你是想上厕所,那就在这里上。”

  浑身仿佛有电流通过,段宁抗拒地往后一弹,却躲不开,他拧眉和傅轻决对视,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傅轻决:“你昨天明明……傅轻决,你疯了?”

  “上不出来?”傅轻决只说,“撒谎是要受罚的,顶嘴也一样,段长官怎么比那些训练营的新兵还不如。”

  段宁只感觉脊背一阵发寒,面对着眼前突如其来也前所未有荒谬的状况,更止不住那股莫名的愤怒。

  他在看着傅轻决端来那杯牛奶时,太阳穴猛烈地突突跳动,忽然不受控地一挥手,哐当一声!玻璃杯砸在了地上,牛奶泼洒四溅,迅速浸湿了傅轻决身上的衣服,四处更是一片狼藉。

  段宁出手后却呆在原地,傅轻决也愣了一瞬,仿佛被震了一下,紧接着看向段宁:“你以为你今天一觉醒来,应该是什么样的?”他怒从心起,握着段宁的手臂青筋暴起,一下将人撂回床上,一手手指用力揉搓着,一手掐住了段宁瓷白的脚腕,动作强硬至极,“你就这么想跑,两年多的时间,一个晚上就想两清?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啊?你以为你是谁,现在凭什么跟我生气!”

  段宁浑身无力,又被攥着要命的地方,只能僵硬得轻轻打着抖,然而无论傅轻决怎么弄,他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好似毫无感觉。

  “希望段长官以后待着这里的每一天,都能这么有骨气。”傅轻决声音幽冷,凶狠地拽起段宁,拉开裤子拉链便屈膝跨在段宁胸口,向前抵了过去。

  段宁面白如纸,仰着头竭力躲开,在正对着床的墙上看见了那个闪着红点的摄像头,顿时颤巍巍地闭上了眼睛。从前段宁如此矜持害羞,或做出痛苦的表情,傅轻决总忍不住心软,现在却只异常烦躁憎恨,傅轻决掰过他的下巴说道:“我会让段长官知道只有被插才能爽是什么感觉,有你只能求我的时候。”

  傅轻决之前给段宁的那种生活段宁不想要,那么段宁就只需要过现在这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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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了一通宵 把昨天今天的一起写了算了 来晚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