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粘牙糖>第14章

  江岁这一觉并没有安稳到天亮,前半夜他做梦梦见他被他爸追着打,后半夜时开令发起了高烧,灼热的体温把他烫醒了。

  江岁迷迷糊糊坐起了身,一摸时开令的额头直烫手,他瞬间清醒过来,“喂喂喂,醒醒!你发烧了!”

  没有回应,时开令昏迷不醒,嘴唇都泛着吓人的白。

  江岁此刻也顾不得别的,赶忙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很快到达,把昏迷的时开令送往了医院。

  经过检查,时开令发烧是因为伤口没有做好处理出现了炎症感染,医生给他的伤口做了处理,又挂上了吊瓶,吊瓶要打一宿,旁边要有人守着,而这个重担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江岁的头上。

  江岁觉得自己真是命苦,早知道今天就不去网吧打游戏了,这样就不会遇见时开令,也不用大晚上不睡觉耗在医院。

  病床上的时开令还在沉沉睡着,平时拽的二五八万的脸此刻没有任何血色,看上去憔悴的厉害,江岁嘀咕了句烦人精,手上却在帮时开令掖被子。

  江岁百无聊赖,又琢磨起时开令脖子上的挂坠来,他瞄了眼时开令,见他还在熟睡,于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勾着红绳将挂坠从时开令的衣服里带出来。

  那是个桃木做成的小锁头形状的挂坠,不知为什么,江岁握着挂坠心里升腾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不只是现在,似乎早在看见时开令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对这个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如同这个吊坠一样,可他以前分明是没见过时开令的。

  时开令醒来就看见江岁闭着眼睛歪靠在椅子上睡觉,头顶的灯蒙了一层灰导致房间很昏暗,江岁的脸就蒙在昏暗的灯下,他定定看了一会儿,而后勉力撑起身子,在江岁从椅子上摔下去之前将人拉进了怀里。

  江岁还闭着眼睛,他哼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时开令的怀里。

  时开令难得温柔,他用手背轻轻抚着江岁的脸。他保持这个姿势坐了很久,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时,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也没那么坏。

  怀里的人睡得四仰八叉,两条细腿分的都能劈个叉,时开令勾了勾嘴角,手动将江岁张着的嘴合上。

  江岁皱着眉头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一睁眼就看见时开令的脸把他吓了一跳,他一个激动要坐起身,结果牙齿磕在了时开令的下巴上。

  “哎哟!”江岁捂着牙眼泪都磕出来了,反观时开令,下巴被划了个口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时开令拨开江岁捂着嘴的手,检查了下江岁的两颗门牙,说道:“没坏。”

  江岁又把嘴捂上了,小声嗡嗡道:“坏了还完了呢,我可不想那么早戴假牙。”

  头顶传来时开令低低的轻笑声,江岁莫名其妙地问道:“你笑什么?”

  时开令眼中笑意未散,“笑你废话那么多,什么话到了你那也不会掉到地上。”

  江岁翻了个白眼,刚转回来就被时开令按住了眼皮。

  时开令蹙眉道:“别总翻白眼,万一翻不回来怎么办。”

  江岁又想翻白眼,奈何眼皮被按着只好作罢,“我翻不过来你岂不是更高兴。”

  时开令眉头皱的更深,“谁说我会高兴了?”

  江岁:“你不是烦我么,之前那么变着法子的折腾我,巴不得我倒霉呢吧。”

  时开令没话说了,但那都是之前,而现在……

  他看着江岁湿润的红唇,俯下身轻轻含住了唇瓣吸吮起来。

  江岁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他用力推时开令的肩膀,“你怎么大清早就耍流氓啊!”

  江岁推不开时开令,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时开令揉碎了。

  忽然,病房门被人推开,来拔针的小护士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惊的捂住了嘴。

  江岁脸皮薄,一把将时开令推到了一边,他从床上弹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冲,“我先去交医药费!”

  时开令向后仰靠在床头,指腹轻轻摩挲过唇角,那里还带着江岁的温度。

  办理完出院,时开令和江岁并肩往外走。

  江岁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他拿出来一看是时开令发来的转账通知。

  时开令:“昨晚谢了。”

  江岁:“你要真谢我以后就别再捉弄我了,虽然我之前确实骗了你,但昨天我也算帮了你吧,功过相抵,咱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你看怎么样?”

  功过相抵?桥归桥路归路?听上去是挺不错的,但是人情债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算清的呢?

  “不怎么样。”时开令回道。

  江岁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怎么还不放过我啊!”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想放过啊。时开令眼中有一瞬的暗淡,转而他看向一边,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又怎样?”

  江岁忍不了了,照着时开令的肩膀给了一拳,“混蛋疯子神经病!”

  “你!”时开令瞪着江岁,谁知江岁根本不看他,打完就跑,跟个兔子似的一下子就没了影。

  时开令没追,江岁已经是恶狼手心里的兔子了,跑的再快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江岁一晚上没回家,本来他以为今晚铁定逃不过他爸的一顿削,可到了家才知道昨晚他爸他妈都不在家,压根不知道他没回家的事。

  这让江岁松了一口气,前一天晚上没睡好,他早早洗了澡准备上床睡觉,他刚要关灯,忽然听见窗户发出响声。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正对上时开令的眼睛。

  江岁吓得声音都变了,“你,你怎么上来的?!”

  时开令敲了敲窗户,示意江岁开窗户。

  江岁怕时开令掉下去摔死,只好把窗户打开。

  时开令跳进了屋子,江岁小声问道:“你怎么找来的?”

  时开令说的理所应当:“来找我媳妇儿睡觉,不行么?”

  江岁:“谁,谁是你媳妇儿啊!”

  时开令:“你啊。不是你成天老公老公的叫我么?”

  江岁急的都快破音了,“那不是之前在游戏里么?!”

  时开令哦了一声,“我记得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一日为夫终身为夫?”

  江岁恨不得把时开令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那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是吗。”时开令绕过江岁,自顾自地躺在了江岁的床上,“我没听过。”

  “你你你,你别躺这啊!”江岁叫唤道。

  未及时开令回答,房门被人敲响,江渺的声音出现在门后。

  “小土豆子,你睡觉了吗?我热了牛奶给你喝。”

  门把手下滑的那一刻,江岁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睡觉了吗?”

  江渺踮脚往屋里看,江岁便用身体挡住了屋子,“还没还没,妈,你把牛奶给我就好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江渺知道孩子大了需要隐私,便将牛奶递给江岁准备离开,谁知江宥一忽然过来把江岁挤到了一边。

  江岁吓得人都站不稳了,他闭上眼睛等着挨骂,谁知江宥一却说:“书桌也不知道好好收拾一下,乱七八糟的哪有点学生的样子。”

  江岁猛然回头,床上的时开令不见了,四处都没有他的影子。

  江宥一没待太久就和江渺离开了,他们一走江岁立马将门锁上。

  如他所料,时开令果然没走,他从衣柜里出来。

  “某人不是说没有小名吗?”时开令一步步朝江岁走去,“小土豆子?挺别致的小名啊。”

  江岁脸红到耳后根,“你,你别这么叫我!”

  “小土豆子果然比小欠儿登更适合你。”时开令嘴角微扬,搂着江岁的腰一起摔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