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双手抱住那人的脖颈,两腿挂上他的腰,像八爪鱼一样缠在那人身上。
挣扎期间唇齿相碰,待他稍有缓解之后,那嘴唇才离开,随后将他带离水下。
他的头伸出水面,大口的呼吸,身上的披风出水便要结冻,发丝已经结冰。
一股温热的灵力从他的右手心传来,他的衣物早已烘干,半天才回过神。
安瑞泽就坐在他的身边,他的白绫已经冻住。
安思不由想起那个幻境中,安瑞泽白绫下的空洞,他猛的抽离了在安瑞泽掌心的手,连连后移。
之前那些“东西”对安思的影响太深了,他不敢确定这是不是真正的安瑞泽。
安瑞泽眼睁睁看着安思脸色发青,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他可恨自己破阵太迟。
“怎么了?”安瑞泽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是我师叔?”安思缩着一团,小心翼翼的说,生怕他突然变异。
“是我,我是你的师叔安瑞泽。”他向安思伸出手,后者却吓的立马炸起。
安思拿着仅剩的几张符箓,挡在自己身前,还在怀疑安瑞泽。
“你…怎么证明?”
安思比安瑞泽想象的心理创伤还要严重,不知他的幻境遇到了什么。
“我发动了千里阵,然后传送到这里,正好进入这里的一个阵法,除了唐画屏和郎宫没有醒来以外,我们三人都被困在阵法,进入幻境。”安瑞泽垂下手,不敢再刺激他。
这个说法安思勉强相信了,但刚才原作安思说起过,有些阵法可能是套中套。
而自己所在的那个幻境,映射了自己心中最恐惧的事情。
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环境中,四人都因某种原因靠不上,破局的方法就是打破自己的恐惧,等自己战胜了恐惧,幻境也就解除了。
可他并没有战胜心中的恐惧,反而跌进湖中,见到了原作安思。
那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安瑞泽,到底是幻境中的,还是真实的。
“你说你也遇到了幻境,你遇到什么了?”安思想知道,他所遇到的幻境情形是否与自己一样。
安瑞泽沉默了,这幻境中的一切是他内心深处最无法释怀的事情,若不是在这其中见到了安思,他恐怕真的会深陷其中。
“我见到了我的母亲。”安瑞泽平静道。
这个说法让安思有些意外,安瑞泽仙界独尊尤为庄严,却总是让人忽略他作为人的感情。
“我的母亲被魔修所杀,我想救回她,可无论怎样,她都是一遍遍的死在我的面前,我陷入了这个循环,迷失其中……”
安瑞泽还记得母亲的脸带着血痕,一遍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崩溃,他压着心里对魔修的愤怒,以防迷失自我。
“待我破除幻境出来时,正好见你跳下湖,便匆忙下水捞你上来,然后就是现在的情形。”安瑞泽简单的说了下。
他没有说出,在这个幻境中的背景是他的家乡颜兴城,他为了改变自己的母亲结局,一遍遍循环,身上戾气深重,愤怒占据他的大脑。
直到最后一次,在他面前死的除了他的母亲,还有一个小公子,这个小公子满脸血污,叫他一声“师叔……”。
安瑞泽如梦初醒,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了些许清明。
安思不可能出现在颜兴城!
想明白后,他彻底摆脱幻境,回到这个地方。
他遇到的和安思一样,也是放大心中恐惧的幻境,安思暂且对他收起防备。
心下一放松,各种不适感便袭击而来,他的脑袋疼的厉害,发尾没有烘干的地方都冻硬结冰。
“那不会在有幻境了吧……”安思瘫坐在地上,抱着脑袋说道。
“不会,古梦花已经枯散,这个阵法已经结束了。”安瑞泽撑起身体,走到安思身边,摸向他的额头。
安思疼的没有心情详细询问他口中的阵法。
高度的神经紧绷,加上又落了水受了寒,安思开始发热。
“把这个吃下。”安瑞泽拿着丹药喂给了他,重新握住他的手输送灵力。
安顿好安思后,安瑞泽又以外界之力,强行破除观慈的幻境。
观慈醒来还懵愣着,没有从幻境中抽离。
“你清醒了没,连幻境都走不出来,你还历练什么!”安思休息的差不多,刚全部捋清现在的情形,就发现还有一个队友才睁开眼。
“唔——你们还活着?”观慈狐疑的说道。
这是幻境里是啥呀!
“是,还活着!活人!你清醒了没!”安思摇着他的肩膀。
半晌,观慈眼底恢复清明,他知晓自己是被安瑞泽所救,过去道谢。
他道谢后,抬首就见安瑞泽唇上的伤口,什么人竟能伤了安圣君?
观慈疑惑道:“安圣君,你唇上怎么了?”
听见此言,安思的目光也看向安瑞泽的嘴唇,他本来就再努力忘掉这件事,如今被观慈一语挑破。
在水下时,窒息的难受,手脚不自主的挣扎乱动,更是在安瑞泽接近他后,疯狂凑上去。
混乱期间,安思齿间无意磕碰他,也没想到能给碰出伤来!
……
安思默默走到郎宫和唐画屏身边,假意去看两人的情况,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无意咬的。”安瑞泽倒是没那么大反应,轻声说道。
这话说的挺没毛病,观慈想破脑子也想不到,在这个环境下,咬到嘴唇的除了自己本身,还有别人……
可落在安思耳中就不是这个意思!
安瑞泽心里清清楚楚,知道这伤是自己咬的……
安思欲哭无泪,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假装没听见两人的对话,手上整理着郎宫和唐画屏的头发……
“我们该抓紧时间出去了。”安瑞泽在幻境耗费大量灵力。
灵力还一直在消耗,在这样下去找不到筋髓草,就要原路返回了。
直到这时,三人才正式观摩这个墓穴。
这和安思在幻境中看到的不一样,这个棺椁是被铁锁拉着,悬空固定在湖面上的,湖水竟没有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