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通体呈金色,并非幻境中的白色,安思想看清楚棺身上的浮雕,他记不清那么多细节,大致看着和幻境中的相同。

  “师叔,我在幻境看到的棺椁与这个不一样。”安思向两人交代了他在幻境中看到的东西。

  三人没有轻易砍断铁索,安瑞泽一手揽着安思的腰,将他带上水面,近距离接触棺椁。

  “这上的浮雕和你说的意思大致相同,不过也确实有些没提到。”观慈摸着其中一个玉石小人说道。

  “什么事情?”

  这个冰湖深不见底,安思不敢往下看,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眼神,半挂在安瑞泽身上。

  “这个修士是你们江陵山的。”观慈直起腰,看向他们两人。

  “上面的药玉只有你们江陵山才有。”他指着那玉石小人解释道。

  “药玉?”安思疑惑的说。

  这上头的玉石是药玉?那不是药修都会炼的吗?

  观慈看向一言不发的安瑞泽,“这种药玉的炼法,是江陵山玄武峰传下来的功法,听说可以将一缕意识收到药玉其中。”

  “师叔,这是真的吗?”安思微微一侧脸,就能贴上安瑞泽胸膛。

  “不错,是江陵山的药玉。”安瑞泽平静的说道。

  江陵山的修士,后来又成了掌教!

  那不就是某位师祖!

  可他也没听说过那位师祖的棺椁在这地方,一般都是葬在江陵山上的。

  观慈绕到棺椁的另一侧,神色很是惊讶。

  安思拍拍安瑞泽的肩膀,示意将自己也带过去。

  另一侧的浮雕也并非幻境中的模糊不清。

  “这个上面又是什么意思?”安思抓住安瑞泽的另一只手,带着他细细摸着上面的纹路。

  安思在安瑞泽的身前,没有注意到他的面色渐渐变得深沉。

  “我记得这侧的意思,是多收了个小徒弟,然后对他抱有愧疚,陨落在与魔修的大战的战场上。”安思自顾自的说。

  可观慈没有要向他解释的举动,安瑞泽也没说话。

  又是这个感觉,安思瞬间浑身发麻,他承受不住再一次幻境的打击了。

  好在安瑞泽开口了。

  “他下山时遇见个普通人家的青年,灵根仙品,想到之前自己的遭遇,便把他带回了仙门,收为内门弟子。”安瑞泽沉静道。

  两人的脸上没有呆滞僵硬的表情,也没有更怪异的举动,安思松了口气,是虚惊一场。

  “然后呢?”

  安瑞泽收回摸浮雕的手,娓娓道来。

  墓主将这青年带回不久,就听说了青年的父母惨死,他调查一番,发现这个青年的灵根竟是移植的别人的。

  可青年的父母皆是普通人,没有那个本事去强占别人的灵根。可好景不长,这个青年所待的家乡被魔修袭击,全城的人几乎死绝了。

  墓主在废墟中找到了那个被占灵根的人,这人比那个青年还小,他在魔修的屠杀中侥幸活了下来。

  本以为他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了,但墓主还是用灵力探查了情况,就发现这人的体内是有灵根的,更不可思议的是灵根竟也是仙品。

  墓主以为是自己找错了人,可一个小城接连出现两个灵根仙品的青年更是匪夷所思。

  墓主再三的追问下,这人告诉了他灵根的来源。

  这人体内的灵根是自己母亲,他的母亲为保护他已经死在这场屠杀中。

  墓主就跟着那人去找母亲的尸体,想帮他安葬。可到了哪里,擦去女人脸上的血污后。

  他认出来了,这女子是他的小师妹,怪不得是灵根仙品,这是江陵山朱雀峰的内门弟子啊!

  眼前的人竟是小师妹的孩子,这样青年原本的灵根,也确实有很大可能是仙品。

  本就有了五个弟子的前提下,墓主破例又收了一个。

  可他不知道怎么和先前那个弟子相处,毕竟他身上的灵根是别人的,这个人还是自己小师妹的孩子。

  但这个弟子也不知自己的灵根是别人的,墓主也就无法发落。

  小师妹的孩子很厉害,对魔修抱有强烈恨意,下山历练时,只依靠自己便名震四方。

  墓主想把掌教之位留给他,可他以没有管理仙门的经验为由,推辞了。

  掌教之位最终留给大师兄,墓主最后为了仙门而战,到死也没有放下这个小弟子。

  话毕。

  可安思还是不知道这个墓主是谁,反而带出一堆自己更疑惑的东西。

  “那…他的执念就是那个小弟子了吧。”安思猜测道。

  “恐怕他的遗愿就是想知道,这个小弟子最后过的如何。”观慈意味深长的看着安瑞泽说道。

  “开棺吗?”观慈道。

  “开。”

  安瑞泽揽着安思退回地面,独留观慈一人在湖面。

  只见观慈口中念咒,手持符箓双手掐诀,符箓燃烧分别点燃棺椁的四角。

  这时安思才注意到,棺椁的四角皆有凹陷,四点火焰忽明忽暗,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才逐渐平稳。

  突然四角平稳的火焰一齐熄灭,棺盖随即划开半截,就在没了动静。

  安思那儿见过这副场景,死拽着安瑞泽的衣袖,往他身上靠。

  “阿弥陀佛!罪过!”观慈双手合十,忏悔道。

  “你且在原地,我去看棺椁中的物品。”安瑞泽将风华剑插在安思旁边,剑气包围笼罩着他,无疑形成一界屏障。

  观慈也离开湖面,站到安思的旁边,被风华剑保护着。

  “谁拿了墓主的遗物,遗愿就要谁完成,这是双方达成的协议。”观慈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安思大惊,可也已经拦不住安瑞泽了。

  只见安瑞泽从棺椁里拿出两枚储物戒,没什么表情的向他们走过来,离开湖面时,身后的棺盖自行封住,恢复先前看到的样子。

  “你怎么不告诉我!”安思又气又担心,生怕是什么强人所难的遗愿。

  “无妨。”

  安瑞泽将其中一枚储物戒交给安思,见他还是很焦急,便说道。

  “这个遗愿对我来说是件小事儿,不要太过担心在意。”

  “真的?”安思怀疑的说道。

  “我何曾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