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玄幻奇幻>抢了师妹三次亲>第124章 骨

  季一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青容已经准备好了客房,年渺在跟他一起收拾着,东西都很简单,是最普通的农舍,被褥用新鲜的合心草铺成,比真正的棉被还要柔软舒适,散发着阳光和草木的香,让人的心不知不觉就沉静下来,很快能陷入安眠。帷帐是一条条柳丝编织而成,在两侧拢起束着,像美人的长发,直直垂到地面。

  桌上只点着一盏山茶花模样的琉璃灯,灯里燃烧是的草木精华,不像普通的灯那般昏黄,光芒是炽白色,将每一个角落都照亮,几乎和白天没什么两样。

  “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叫我。”青容扶着门,不放心地回头道, “一个人害怕的话,我也能来陪你。”

  虽然年渺在人族已经是呼风唤雨的顶阶修士,但是在他们的眼里,依旧和刚出生的幼崽没什么两样,比薄纸还要脆弱。

  大概是常年照顾许多小灵兽,他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慈母一样的光辉。

  年渺弯起眼睛,正要让他不必担心,便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需要,我自己陪就行。”

  他惊喜地望向门口,脚步已经先行跑过去了,但因为有外人,只在青容身后眼巴巴看着。

  “你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青容莞尔, “行,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的身影消失的同时,年渺便迫不及待地扑到季一粟的怀里,勾着对方在脸上亲了一下。

  季一粟也亲了亲他,随即将他横抱起来,关上门,往床边走去。

  “怎么回来这么快?”年渺眼睛亮晶晶的,装的全是惊喜, “我还以为要好几天,不是很麻烦么?”

  “不麻烦,我回去了一趟,让他们把东西在三个时辰内给我准备好,时间一到我去拿就行了。”季一粟淡然回答,说完后又补充, “回魔界。”

  这实在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好办法,年渺从来没有想过的办法,不由睁大眼睛: “那他们还认识你么?会愿意给你准备么?是不是已经有别的人占了你的位置了?”

  他想季一粟以前应该是魔界至尊,然而这么多年没有回去,群龙不能无首,肯定已经另起新帝,旧帝回去之后,新旧对峙,也不知道会不会尴尬。

  季一粟笑起来: “不认识也得认识,必须准备。”

  当年他被诛杀一事,是被天界肆意宣扬过的,又几十年没有回去,魔界蠢蠢欲动的人早就开始了争斗,选出了新的魔尊,然而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回去,只要他出现,站在那里,所有人就会对他俯首称臣,倾尽整个魔界的资源为他搜集来需要的东西。

  寻深子索要的报酬虽然珍贵稀缺,但不算独一无二,只有寻绮七罗兽麻烦些,得他亲自动手抓,他先去了魔界,将自己的要求布下,再去抓寻绮七罗兽,回去的时候,差不多正好三个时辰,所有的东西就已经准备得整整齐齐,等待着他的验收。

  至于新的魔尊是谁,长什么样子,他根本就没有注意,拿到自己需要的就离开了。

  年渺转念一想也是,季一粟的位阶恐怕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他竟然还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自从和师兄在一起后,连大脑都像凝固住了一般,总是无法转动起来了。

  季一粟已经把他放到了床上,熟练地为他脱去鞋袜和外衫,俯身亲亲他的脸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脸几乎是相贴着,只有一张纸的距离,睫毛和呼吸扫在脸上时,勾得肌肤和心里都酥酥痒痒的。

  “还有什么想要的?”他专注地看着年渺,低声问,耀白的灯光将他的脸映得也在发光,眼睛里的灯火跳跃,是毫不遮掩的兴奋, “我去给你找。”

  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一样,毛毛躁躁,冲动又兴奋,想要把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捧过来放在心上人面前挑选。

  “我不要。”年渺被他灼热的模样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烧得厉害,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又舍不得不看,最后还是睁开了, “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已经实现了,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季一粟道: “改天带你回去,你自己挑好了。”

  他说话时,已经在年渺漂亮的眼睛上落下了吻,声音含含糊糊的,手也在年渺的腰间不断摩挲着,最后整个人都蹭上了床,单手撑着床办,覆在年渺身上,从眼角渐渐往下,像蜻蜓点水一般,吻到脸颊,鼻尖,唇畔,直至在唇瓣上细细碾磨,吮吸,浅尝着美妙的甜蜜柔嫩,再一点点深入探寻更多的软滑湿润。

  空气中渐渐起了黏腻的水声,和愈发粗重的呼吸,年渺被亲得迷迷糊糊无法自拔,但是屋里太安静,以至于水声格外清晰响亮,单是听着就已经脸红心跳,他浑身发软,勉强支撑起一丝神智,在季一粟咬开他衣襟的时候,轻轻推着对方,小声抗议: “不行。”

  季一粟已经激动起来,低喘着,抬起头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 “行。”

  “不行……”年渺也被他撩拨了起来,眼眸潮湿如雨后的夜,但依旧坚持着,小声道, “你疯啦,这里是别人家里……”

  在别人家做这种事,实在没有安全感,他的羞耻心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了。

  “他们察觉不到的。”季一粟安抚, “不会让别人发现。”

  “那也不行……”年渺可怜兮兮乞求, “就这几天,忍一下不行么……”

  季一粟盯了他半晌,见他确实在坚持,只能翻过身,躺在他身边,将他抱在怀里不说话。

  年渺仰头看着他有些紧绷的完美下颌,似乎在生闷气,用脚轻轻蹭他的腿。

  “亲我。”他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像只胜利的骄傲小鸟,任性地撒着娇。

  他的眼睛依然是湿漉漉的,带着难耐的春潮,比新生的小鹿还要漂亮。

  季一粟用腿按住他不安分的脚,垂下眼看他: “到底行不行?”

  年渺磨磨蹭蹭不说话,两只脚都被压住后,才捂住了脸: “太亮了呜……”

  季一粟熄灭了灯。

  * * *

  东西带回来后,寻深子也出现了,此时正是上午,他还是婴儿状态,是被青容抱出来的,声音依旧倨傲且不耐烦,让年渺摸他头上的角。

  年渺受宠若惊,喜出望外,他是很喜欢对方的角,但也只是看看,没想到还能上手摸一摸。

  他估计寻深子是想透过角来捕捉他的信息,从而制作出为他量身定制的器物,毕竟高深的大师都是这样,不会做重复的东西,所以他的面具不会和季一粟一模一样,更适合他本身。

  婴儿寻深子的角很小,像是初春的花刚刚冒出来的两点新芽,透明到几乎看不见,软软嫩嫩的,好像稍微用力就能捏碎一样,年渺十分小心,只将手指轻轻放在上面,仅是刚刚触碰到,生怕将这柔嫩的小角弄坏了。

  婴儿寻深子闭上了眼睛,恬静得仿佛在熟睡,年渺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毫不掩饰地直接冲入自己的灵体,到处探索着,他不敢阻止,任由对方查看,好半天对方才离开。

  寻深子睁开了眼睛,小眉头皱得紧紧的,神情严肃得像个小老头,死死盯着年渺: “你这人……真是怪异……怪异……从来没见过……”

  “哪里怪异?”年渺紧张起来, “有什么不对的么?”

  “阿容说你,没有命格,看不到未来,应该是被老魔头影响了,又有水和月搅浑水,全都打乱掉了。”他威严地开口, “体质也很奇怪,灵根像被重塑过,是怎么做到的?”

  年渺下意识望向季一粟。

  “幽兰神树。”季一粟看向青容, “听说过么?”

  “没有。”青容摇摇头, “竟然还有我不知晓的树。那是什么?跟我说说?”

  季一粟却沉默下来,似乎也在思考要不要说,半晌后才缓声开口: “幽兰宫,知道么?”

  “知道,原来是幽兰宫的东西么……”青容皱起眉头, “怪不得……”

  年渺捂住了额头,头疼虽然没有从前那么厉害,还是十分难受。

  季一粟安抚了他一下,只简略道: “幽兰果可以重塑灵根,我夫人服用过,至于幽兰神树为什么出现,我也不清楚。”

  青容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即使对于他们来说,紫微宫内宫也是神秘的,他们甚至都没有见过新一代的两位众神之首。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面具?”寻深子不紧不慢问年渺, “别告诉我,要跟老魔头一样的,就是为了好看。”

  年渺: “……”糟糕,他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是如果真实的情况被寻深子知晓,对方一定会大发雷霆,他想了想,还是认真道: “我想要……除了隐匿容貌之外,将过去也能隐匿住的。”

  “‘过去’是藏不的,只要你的过去存在过,就无法不被人发现,纵然能瞒过神,也瞒不过……”寻深子傲慢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才道, “寻绮七罗兽也没那么大能耐,掩盖容貌,已经是它能发挥出的最大优势了。”

  年渺有些失望地点点头: “那就……没什么了。”

  寻深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很在意自己的脸被人看到?即使没有面具,有老魔头在,别人也看不穿。”

  年渺的确不喜欢引人注意,他只想被季一粟看到。

  “也罢,我自己随便玩好了。”寻深子不满地咕哝了一句, “反正老魔头那个,也是他抢别人的。”

  他在青容怀里动了动,青容便将他放在门外的草地上,正好晒着暖洋洋的阳光,透明的小角在阳光下更是漂亮可爱。

  草地上,秋千里,树后的小灵兽们都“呼啦”一下全跑过来,围着他蹦蹦跳跳,似乎极其喜欢和他亲近。

  季一粟问: “明天能做完么?”

  “明天?!”寻深子差点没跳起来,声音暴躁如雷, “你拿我当驴使呢?”

  季一粟瞥向他的角: “也差不多。”

  “呸呸呸!”寻深子愤愤地唾弃了他三下, “少说七天,多则一个月,你以为我是路边的铁匠,随随便便给你弄出一把脖子都砍不断的刀?啊?你怎么不自己来?”

  他冷哼一声: “而且,你媳妇还交给了我一面坏掉的镜子,那才是个大玩意儿,我到现在都没想好怎么修补呢,还得跟阿容商量商量。”

  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来解析那面神秘莫测的镜子,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甚至怀疑是不是被糊弄了,但是镜子上强大混沌的气息又告诉他,绝对不能小觑,而且镜子在不动声色地引导他,将自己修复得更加坚固完美。

  这让他有些焦躁,甚至不安,因为镜子的强大和神秘,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这绝对不是一件普通的神器,但是从混沌之初就存在的镜子,他也从来没有听过见过,十分古怪,他摸不清这面镜子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他已经是真神,是六界之内最高的存在,连他都摸不透,这面镜子,很有可能和季一粟有关系,因为季一粟也是他摸不透的存在,二者之间,多少有点渊源。

  他不敢贸然下手,但镜子传递出来的又是温和柔顺的气息,没有任何危险,他和青容一起卜了卦,请求天道的旨意,显示的卦象,是听命。

  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遵从镜子的意愿,将镜子修缮好。

  只是这样神秘且独一无二的镜子,要用什么样的材料修补,成了最大的难题。

  他看着季一粟,忽然眼睛一亮: “有了。”

  季一粟警惕地望向他: “你想做什么?”

  寻深子没理他,而是问年渺: “你能为那面镜子付出什么代价?”

  年渺愣了一下: “需要……什么样的代价?生命……?”,

  “他不行。”季一粟开口打断, “用我的。”

  “你的也不行。”寻深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你的已经不是独一无二的了,而且,镜子选中的人是他,用他的才是最合适的。”

  年渺有些茫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季一粟还想再说什么,寻深子不耐烦道: “得了,别护得跟什么似的,现在不吃苦,以后要吃的苦更多,受点罪又不是要命。”

  年渺小心问: “是要什么?”他顿了顿, “是要血肉么?我没关系的。”

  修士的肉身其实不是很值钱,只要不是被特殊的术法阻隔无法生长,经过调养都能再生,顶多疼一疼,也就忍过去了。年渺虽然怕疼,但并不娇弱,需要的话,他是可以忍耐过去的。

  “不错,你很有觉悟。”寻深子难得赞许道, “不像他那样。”

  年渺问: “那到底是要什么?”

  “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东西,每种法宝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镜子的长处是‘幻’和‘诡’,同时也是非常脆弱的法宝,几乎一击就碎。”寻深子的声音缓缓传开,虽然草地空旷,但年渺依然听得很清晰, “所以,想要修复镜子,就需要世上最坚硬的东西来填补,用最坚硬的东西制作出来的镜子,几乎没有破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缺’。”

  年渺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而这世上,最坚硬的东西,不是铁,不是岩石,而是人的骨头。”寻深子的目光扫向年渺, “并且,不是普通的骨头,是脊梁骨。一个足够傲气和坚韧的人,他的脊梁骨,是最不可摧毁的东西,你觉得,你的脊梁骨,配得上你的镜子么?”

  年渺抿了抿嘴巴,认真道: “只要大师认为合适,抽走我的脊梁骨也无妨。”

  他迎上季一粟的视线,坚定且不容置疑,不觉得这需要担心,凭借他的修为,骨头也是可以再生的。

  况且,到现在为止,轮回之镜都没有伤害过他,反而给了他许多帮助,让他度过了劫难,他觉得自己应该为轮回之镜做些什么,只是取脊梁骨,算不上太大的伤害,是他完全可以承受的。

  “既然是镜子选择了你,和你有了契约,你们便是同体而生。”寻深子道, “用你的脊梁骨来修补镜子,再合适不过。”

  年渺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

  季一粟忽然开口: “取整条么?”

  “当然。”寻深子道, “脊梁骨可是不能敲断的,要取就得取整条。”

  季一粟道: “修补镜子不需要那么多,既然已经要取,剩下的,再给他做一把剑。”

  寻深子: “……”

  他被这人的厚颜无耻给惊呆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最近是不是跟寄余生混在一起啊?”寻深子狠狠地瞪向他,咬牙切齿地慢慢吐出字, “这副绝不吃亏一定要讨点便宜的奸商的嘴脸,看着就恶心。”

  年渺十分佩服他的明察秋毫,这种事都能发现。

  他看着季一粟的侧脸,偷偷地笑,季一粟神情沉静,只悄悄在衣袖下勾住他的小拇指,慢慢揉搓把玩。

  “他都有一件本命法宝了,还要剑做什么?”寻深子无语, “镜子用的顺手了,是不会知道怎么正面作战的,他不会用的,做了也白做。”

  “我会用我会用!”年渺有些兴奋, “我师……夫君教过我用剑!”

  他虽然跟着季一粟学过,却没怎么在实战中用到过,毕竟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剑,也就兴致缺缺,但是遇到真正的危险,不得已面对面战斗的时候,还是剑这种兵器之首最好用最直接,如果他有一把自己的剑,他一定会最先选择剑的。

  寻深子皱起眉,一时间有点不情愿,毕竟通过对年渺的探索,对方不是强健的剑修,更适合镜子这种躲在背地里阴人的手段,他不喜欢听人命令,给人做不适合的东西,他看向青容,青容却对他点了点头。

  年渺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凡人,身上竟然有那么多真神的赐予,又有季一粟的特别对待,两个人自然对其做了占卜,发现对方竟然被天道划入了浩劫之中,并没有被剔除出去,如果这个凡人果真和浩劫有关,是解决危机的一环,那么多一把剑,说不定就是多一份保障。

  “老魔头的剑,就是用他自己的脊梁骨做的。”寻深子微哂, “算了,如果有剩的,再给你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他选择了妥协后,仔细算一算,年渺这么一来,竟然从他手里拿了一张面具,一面镜子,一把剑,整整三大件东西,他从来没有这样像个奴隶一样给人做事!

  想到这里,他差点一口老血呕出来,觉得异常憋屈,怎么都要从季一粟那里再搜刮点东西才能稍微平缓一些。

  年渺十分高兴,恭恭敬敬地向对方道了谢,觉得自己此次前来收获颇丰,想必很快就能再次突破,直至飞升了。

  阳光直直照射下来,竟然有些刺眼,年渺抬起手,用手背挡住眼睛,看见草地上似乎在生气的婴儿,被柔和的白光笼罩住,渐渐变长,变大,最后变成了一个躺着的成年男子。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罢。”寻深子闷闷不乐地低着头往屋里走, “你跟我来,我把你的脊梁骨取了,先修镜子最重要,至于面具,以后也不迟。”

  年渺十分同意,高高兴兴地跟着寻深子进了茅草屋里面的小门,回头朝季一粟挥挥手,让季一粟放心,他不是纸剪出来的,完全可以承受这样的疼痛。

  季一粟只看着他,没有说话,等他的背影消失后,才望向青容。

  青容看着他,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无情无义的傀儡一样的存在,无悲无喜,哪知死了一次后,忽然性情大变,不但拐了位夫人,还成了情种,真的要替他承担疼痛么?”

  作为草木之神,他的能力是治愈,将旁人的痛苦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也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当季一粟暗中和他提出这件事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他十分诧异,怎么也想不到,季一粟竟然会这么认真,跟以前的形象完全是颠覆的。

  手中渐渐凝聚起柔和的青绿色的光芒,青容越来越好奇,为什么季一粟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了。

  “嗯。”季一粟淡淡应了一声,年渺从小就怕疼,上次断臂已经够疼的了,哪能再让年渺承受剔骨之痛。

  这种疼,让他来承担就好了,他已经经历得多了,不会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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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渺,猛猛拿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