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溪问这个问题,就是很好奇,因为他是看的抖音解说,没看原书,不知道楼雨仙是在遇到主角受之前就喜欢男人,还是遇到之后被掰弯的。

  楼雨仙转移话题:“你的行医执照办了吗?”

  燃溪瞪大眼睛:“行医执照?”

  楼雨仙解释了一下,原来在京城行医要去找京兆尹衙门里的民间医师协会考试,拿到合格书后办个行医执照。

  这个政策是近年来才在京城实行的。

  燃溪:“我没有这个东西耶,怎么办呀?”

  楼雨仙:“你去京兆尹衙门考了就是,他们会每月举行一次考试。”

  “也不耽误多久的事儿,我们来谈一下具体酬劳的事。”

  一说到酬劳,燃溪眼睛就一亮。

  楼雨仙大气地说:“我就按照我给大外甥女开的酬劳,每月固定坐诊十五天,酬劳十两银子,抓药提成一成,若有人来医馆邀你去府上出诊,诊金你也全额自取,我分文不取。你觉得如何?”

  燃溪不知道现在的物价,可是他记得红楼梦里小姐们一个月二两银子,当时网上的弹幕说那二两相当于现在两万,各朝代物价大差不差,白银黄金作为贵金属价格一直是比较稳定的。

  十两银子就是十万啊!

  燃溪由衷地说:“老板,你好大方啊。”

  楼雨仙浅浅一笑:“你未来是要进太医院的,岂敢怠慢了你,我先为你写个聘书,你且等等。”

  他出去唤人拿来笔墨,坐下写聘书。

  燃溪坐在那儿也无事,问起了以后的就业前景。

  “老板,以后,假如我成了太医,是不是也可以像你一样开这么大家店压?”

  楼雨仙温和地说:“当然了,我当初进京时也甚是落魄,一大家人挤着住五间屋子,不久我治好了煜阳长公主的肩周炎,公主便让我进了太医院。”

  “太医这个头衔就是金字招牌,那些达官显贵诊金又给的丰厚,很快我就筹够了开医馆的本钱,从此日进万金,你瞧对面的广和堂是徐太医开的,那边的德仁堂是刘太医开的……”他在窗户那儿指指点点,这朱雀大街上的大医馆竟全是太医院太医开的。

  燃溪听得呆了,同时又很谨慎地问:“日进万金……莫非是要开些不必要的贵价药材吗?”

  这种事他是很鄙夷的,也不屑做。

  楼雨仙:“这种事,我怎么会做,我每日光是楼氏特有的化筋散,接骨散就可卖七八千金,再加上其余常规的丸散膏药过万很轻松。”

  他家药好,所以刚刚谢槐跟几个侍卫都抢着去买,还排老半天队。

  燃溪两眼放光,他懂了!

  古代没药厂,开个医馆又看病又卖自制药,其实这些太医开的医馆就相当于现代京城三甲医院,还兼卖药,想现代的那些制药公司,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想起他家祖传的那些一夜风流丸,鹿茸补肾膏,擎天大力丹……

  Oh,感谢祖先,他觉得他可以成为京城首富!

  楼雨仙写好聘书递给燃溪。

  燃溪仔细看了一下,楼雨仙的字也写的非常漂亮。

  他接过笔,写下自己的大名。

  接下来只要他本月通过了京兆尹衙门的医师考试,他就可以来打工赚钱了~

  他美滋滋地要出门,楼雨仙说:“等等,燃溪。”

  燃溪回头,只见楼雨仙掏出十两重的大元宝与他,认真地说:“这是给你的定金,你可切莫投了别家去,还有,你后天上午来一趟,我为你引荐一位房事艰难的显贵,你若能治好他,他也可保你进太医院。”

  那么大一颗元宝,闪闪发光。

  竟还要为他引荐有势力的病人。

  燃溪高兴地收下钱,突然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穿来这么久,人人待好争抢他,俱是因为他是珍贵的鲛人,他一次作为一个人跟人相交,还被这般看重,为他引荐,忽然间心里憋着的情绪就一时间喷涌而出。

  他转身捂住自己的脸,怕眼泪化珠露了底细,却听身后的楼雨仙语重心长道:“你不必如此激动。”

  “你是陛下带到京城的,还可出入皇宫……不管以前怎样,听闻陛下现在又带鲛人回宫,那鲛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见你颇有才华,又心地善良,不管宫里如何,你在我这里凭一身本事是可以过上好生活的。”

  燃溪呆住,知他竟然误会自己是令狐暄的小男宠了,可心里竟很觉得温暖。

  一般的人会歧视以色事人的人,可楼雨仙竟丝毫不歧视他,还让他来这里工作。

  他擦了把眼泪,将一把泪珠藏在袖中,俯身对楼雨仙作揖道:“楼大哥,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楼雨仙含笑点头。

  旁边的李一泉:“……”

  刚刚本来他想说明小鲛人的尊贵身份,可是看他看上去好像很快乐很积极的样子,而在宫里就懒洋洋的像一个美丽的木偶。

  这个到医馆打工的事,还是由他亲自与陛下说吧。

  ……

  兜兜里有了十两银子,燃溪底气忽然就足了,还做东请李一泉及侍卫大哥们在小摊子上吃了牛肉米粉。

  谢槐比较惨,因为他遵医嘱,不能吃牛肉,所以只能吃素米粉,燃溪另外叫老板给他上了一个锅盔,又因他老家的习俗,额外给他点了一碗麻酱凉皮。

  谢槐吃得很开心,不住地说:“燃溪,你对我真好。”

  燃溪笑眯眯的不说话。

  他现在随时都在笑,总觉得自己已经是京城首富了。

  这偌大国家,还怕羊尾的男人少吗?

  吃完饭,李一泉掏出银子要结账。

  燃溪拦住他,大气地说:“我来给,你别跟我抢!”

  然后将一锭十两纹银拍到桌上,当真是豪气十足。

  李一泉:“……”

  他想说明自己出宫前,已经拿令狐暄开的条子在皇帝私库里支了一万两银子,小鲛人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基本可以做到买东西不用问价格。

  可是燃溪直接推了他一把,霸气地说:“你站远点,莫趁老板去换零散银子,就悄悄把钱给了。”

  李一泉:“是,奴才遵命。”

  反正都是你两口子的钱,随便谁给都一样吧。

  燃溪逛了会儿夜市,想着在令狐暄那里蹭吃蹭住这么久,也还是要回报他一下,于是在夜市里左挑右选,终于选了一个便宜又实惠的竹笛,一文钱一支,尾巴上还绑了一个漂亮的红穗儿。

  等他们回宫,天已经全黑了,令狐暄黑着脸坐在水月湖边的码头等人。

  他怕自己担忧的事发生,怕小鲛人出宫看见了那么多形容出色的男子变心。

  只是若自己以帝王至尊,这般小家子气,又实在丢脸。

  莫说是小鲛人这般珍贵的存在,即使是寻常皇后,那重大场合也是要接见外臣的。

  于情于理,他都要忍耐,要大度,不能真的把小鲛人关在岛上。

  只见月色中,娇小可爱的少年在四个高大帅气男子的护卫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边走还边跟旁边的俊朗青年说话。

  令狐暄恨得牙都要咬掉了,却面无表情地说:“燃溪,你回来了。”

  燃溪笑得很甜:“嗯嗯,我回来了。”

  他举着手里的竹笛快步奔走过去,“令狐暄,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他将竹笛递给令狐暄,那朴实无华的竹笛,只是竹子处理一下钻了几个眼儿,吊了根穗儿。

  令狐暄竟受宠若惊,颤抖着双手接过,小鲛人竟然给他买礼物。

  燃溪为自己一文钱的竹笛美言一番:“我看你经常心情不好,生闷气,音乐可以陶冶情操,开阔心灵,你可以在政事不忙的时候吹吹笛子,放松大脑,我看你管理一个国家真的好累哦,不要把自己累坏了。”

  令狐暄垂眸低笑,紧紧握住这只竹笛。

  小鲛人如此深爱他,他竟然还疑神疑鬼,真是可笑。

  当即懒着燃溪的腰飞掠过湖面,回到只属于两人的爱巢,水月殿。

  围观群众谢槐:“……”

  其实他是有些伤心的。

  可是一算小鲛人竟然给皇帝才买了一文钱的东西。

  小鲛人请他吃了五文钱的素粉(本来要吃十文钱的牛肉粉,但是大夫说不能吃牛肉粉),还有三文钱的锅盔,六文钱的麻酱凉皮。

  一共十四文钱,若是吃牛肉粉就是十九文钱,可见自己在小鲛人的心里还是要比皇帝分量重很多的。

  可是谁叫他是小鲛人呢,只有皇帝才能庇佑。

  谢槐站在湖边,黯然神伤。

  ……

  燃溪看令狐暄心情很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令狐暄,我跟你说个事。”

  令狐暄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声音柔的像身价两百块的陪玩,“你说。”

  燃溪:“是这样的,我想要隔天出宫一次。”

  令狐暄不是很乐意,但还是勉强笑着说:“宫里也甚是憋闷,你想出去玩随时都可以出去。”

  燃溪搂着他脖子,坦诚告知:“其实我不是出去玩,我在外面找了个工作,我要去一个医馆坐诊。”

  令狐暄眉毛微微拎起,声音从收钱的陪玩变成了要钱的债主,“胡闹,你是什么身份,居然去……”

  燃溪本来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瞬间失去了神采,低头抹起了眼泪:“我学那么多医术,我就是想造福你的子民,你为什么……”

  令狐暄不想他出去太辛苦,可是又心疼他哭,无奈的说:“随你吧。”

  燃溪瞬间破涕为笑,道:“令狐暄,你真是个好人。”

  是夜,他依然在湖中对月修行,令狐暄独守空床,在凄凉的月色里响起了凄凉的笛声。

  过了一天,燃溪按约定时间出宫,来到楼玉仙的医馆。

  楼雨仙带他上了马车,走了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院,他介绍道:“那位病人房事颇为艰难,娶了十余妻妾皆还是处子,因这般难言之隐,你进去之后不要问他的身份,也莫直视他的脸。”

  燃溪点头,他很懂这种病人自卑又自傲的心理,等下他会表现的很平常。

  可是由不得他稳住情绪,待进去见到那病人时,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诚王!?”

  坐在里面一脸威严的诚王顿时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