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个侍卫也都是身材高挑相貌英俊的男模般的帅哥,个个目光炯炯有神,太阳穴高高隆起,都是高手啊。

  燃溪走过去就挽着谢槐胳膊,跟他亲热聊天。

  李一泉:“……”

  他心情很复杂。

  上午去给皇帝打了小报告之后,回头被皇帝狠狠训了一顿,说他没事找事惹那么大麻烦,这个时候,他就当没看见吧。

  ……

  燃溪与谢槐一边聊天,一边走出宫门。

  谢槐说他贴了楼雨仙给的膏药身上就不疼了。

  说着他沉吟了一下,艰难地说:“皇帝武功天下第一,我现在没办法胜过他。”

  “燃溪,世上那么多人都想将你据为己有,你若一直在人类的世界,只怕只有在皇帝的庇护下,才能安全。”

  他看向小鲛人神采飞扬的小脸,心里无比痛惜,他自小为了习武,为了弘扬天下正道,便舍弃了物欲与情欲,知道什么是他可以拿的,什么是他不可以拿的。

  这恰恰就是他不可以拿的。

  燃溪拍拍谢槐的肩膀:“我知道的,谢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其实我放心不下你。”

  谢槐心中一阵酸涩,只能说:“我会一直默默守护着你的。”

  燃溪看他那坚毅可靠的样子,想起以后主角受出来的剧情,大家生死两隔,心中也一阵酸楚,说:“那你要记得,好好守着我。”

  “说不定哪天,我就突然不在了。”

  身后的李一泉默默记下两个人的对话。

  陛下,这个还要不要汇报给你啊,奴才很为难啊.

  皇宫出来有几十米是个广场,停着各家大臣上班乘的马车以及一些巡逻士兵替换的马匹。

  待走过这几十米,就来到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几十米宽的大街,行人如织,两边店铺宾客盈门,好生热闹。

  燃溪低落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他兴奋地冲进一家兵器铺,看里面华丽得不得了的开刃冷兵器。

  这些在现代都看不到的,都是管制刀具啊。

  兵器铺里当真是十八般武器皆有啊。

  正巧店主在为另一个客人介绍宝剑的锋利,燃溪凑过去看热闹。

  店主直接扯起自己的围裙,拿宝剑轻轻一划,就瞬间切下一块布匹。

  那客人看着也十分满意,问起了价格。

  店主:“五百两。”

  他看向燃溪,觉得他一身绸衣,又满身贵气,问道:“小公子,你要吗?”

  燃溪目前没有经济收入,两袖空空,砸砸嘴巴,悻悻走出店门。

  他走出去看着那满目繁华,长叹一声。

  他现在就是靠着可以帮忙解诅咒,吃令狐暄的住令狐暄的,自己日常买点什么总要花自己的钱才好。

  只是该怎么打工赚钱呢?

  燃溪顺着那长街望下去。

  皇宫外面大约也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只见招牌旌旗如云,什么天香绸缎庄,杜康酒楼,杏花脂粉铺,广济堂……

  广济堂!

  应该是个医馆,燃溪立刻走过去,走在门口,只见这家医馆是一栋两层小楼,有八个铺面,一半卖药,一半隔了帘子有病人排队看病,买药看病的人都多的很,看着生意很好。

  燃溪想壮着胆子进去问招不招聘,但是脸皮又实在是薄,这时身后一名侍卫道:“公子,广济堂所卖乌鸡白凤丸乃妇科神药,每天只卖一千份,买几份带进宫可留着赏与宫女姐姐们。”

  燃溪嗯嗯答了一声,“我就是看看,不买东西。”

  他背着手,心事重重地往前走。

  突然发现这一排好像都是医馆啊,什么仁德馆,大安堂,家家都生意兴隆。

  他每走一家,身后的侍卫就给他介绍这家店特产什么神药,仿佛医托一般。

  走到最后一家,那侍卫介绍道:“这家舒慈斋做的化筋散,接骨散天下驰名,我用了很多次效果很好的。”

  谢槐也兴奋地说:“对,我也用过,接骨散效果好,燃溪,我们进去看看吧,这些药,咱们习武之人要多买点备着。”

  后面几个侍卫也都应声,纷纷开始掏出荷包开始数钱,算今天可以买几份药了……

  燃溪:“……”

  看帅哥们那么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也不好败大家兴致,就说:“那大伙儿就都进去看看吧。”

  他们一起走进去,柜台那边很多人买药,看诊的地方也很多病人在排队聊天。

  因为他们这行人多,帅哥侍卫都身材高大,挤在门口一站,又全都腰悬长刀,直接把人家药店门给堵死了,外面要买药看病的都不敢进来。

  一个伙计特地从柜台里出来招呼他们,把他们从门口带开。

  伙计作了个揖客客气气地说:“小公子,请随我来这边,您要买些什么呀?我们店里有新到的阿胶,千年老参,黄精,您瞧瞧这边来,都是好货。”

  燃溪摆手道:“不用看了,我不买药,我这些兄弟们要买药。”

  谢槐:“对,我们要买化筋散。”

  伙计道:“韩二,这边几位官爷要买化筋散。”马上又来一个伙计把谢槐几人带去拿药了。

  这个伙计却是一直跟在燃溪身边,极力邀他进内室看什么天山雪莲犀牛角。

  搞得燃溪很尴尬,他又没钱买,看了不买下不了台怎么办嘛。

  却不知在那伙计眼里,他穿着一身绸衣,皮肤白嫩,身后跟着四个大内侍卫一个面白无须一看就是太监的中年男子,那真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燃溪一直推脱,这伙计还觉得自己惹了大人物不高兴了,又恭敬地给他端上一壶上好的龙井来,不再提推销贵药的事,反而说起旁的闲话来,说这茶叶是掌柜如何辛苦得来的,是治好了肃王爷的痼疾,王爷赏赐的御赐贡品。

  燃溪听得胆战心惊,即使茶盏递到他手里,他都一口不敢喝。

  怕喝了一口就要给茶钱,没钱给。

  伙计说了好半天。

  燃溪忍不住了,小声问道:“这位小哥,你们店里还招人吗?”

  伙计:“啊?”

  燃溪小心翼翼地:“还招坐堂大夫吗?”

  他怯怯地自夸道:“我学过几年医术,算是有几门绝技,想找个地方坐堂挣些银两。”

  伙计:“???”

  他看向旁边一看就是皇宫总管大太监的李一泉,再看看燃溪,不是很懂这位尊贵的小公子是什么目的。

  李一泉抄手圆场:“我们公子就是想体验体验生活。”

  “哦。”伙计懂了,太尊贵的人嘛,生活总是有点遗憾,反而想来当社畜。

  燃溪脸都要憋红了,细白的手指头绞着大腿侧的衣服,很是难堪。

  他不是想体验生活,是想来挣钱的。

  这时旁边几个人说:“东家回来了。”

  伙计往外一瞧,乐了,说:“正巧,我们东家回来了,不知小公子可认识他,想来我们店坐堂,直接与东家谈吧。”

  说着他出去叫东家进来。

  燃溪很紧张,站起来原地走了两圈,对李一泉说:“李一泉,我们赶紧走吧。”

  李一泉不解地说:“贵人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燃溪:“不是,我……”

  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不好意思见人家老板。

  真是急死他了。

  燃溪双手捂脸,只听有人掀了帘子进来,坐到他旁边。

  年轻的男子温声道:“小公子,我就是舒慈斋的东家。”

  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是谁。

  燃溪放下手,转头看,赫然是不久前有一面之缘的太医楼雨仙。

  他已换了太医官服,穿着一身霁青色直裰,头戴逍遥巾,眉眼洒脱风流,看人的眼神很是温和。

  燃溪:“竟然是你!”

  楼雨仙笑:“正是我,上午与小公子一面之缘,还不知如何称呼。”

  燃溪:“我叫季燃溪,你直接叫我燃溪吧。”

  楼雨仙温和地看着他:“方才伙计说你想到我店里坐诊。”

  燃溪硬着头皮道:“我就是没事问问,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

  “我又不知你医术如何,怎知你行不行?”楼雨仙喝了口茶说。

  “不知燃溪你师从哪位医师?曾于何处坐诊?”

  燃溪知道这是老板面试了,也认真答道:“我家世代从医,我五岁就随我太爷爷出诊,后来又考到北……我们当地一知名医馆学习,曾在我家的医馆与师父们的医馆坐诊。”

  “只是我家离此地甚远,我是被令狐暄带到京城的,想来你也不知道我家那边的事。”

  楼雨仙也不多说,直接站起来道:“你且随我出来。”

  燃溪战战兢兢地跟着他出去,外面几根条凳,坐满了排队看病的人。

  那些病人看见楼雨仙俱是眼睛一亮。

  楼雨仙请一位老妇人起来,带她到一旁坐下,示意燃溪为老妇人把脉,说症状。

  燃溪心头一跳,妈呀,这就纯中医治病的古代吗?也不叫病人先说说病情的,就全靠把脉来猜。

  幸而他基本功扎实,把脉片刻便说:“这位老奶奶左脉弦而涩,右脉沉,似痰火郁结,想必食不安寝不眠,也会常常腹泻。”

  “我觉得用温胆汤即可。”

  老妇人笑眯眯道:“小先生说的对啊,我就是这几天胃口也不好,晚上老失眠来看病的。”

  楼雨仙拿过老妇人的手腕也认真把脉,待两只手都摸过,他对燃溪微笑点头。

  燃溪心中大石放下,想来面试是过了。

  楼雨仙:“你这般年纪,有这般医术的我见的不多,想必传你医术的人十分厉害,你也学的十分刻苦。”

  燃溪歪坐在椅子上,揉着手指头,撇嘴道:“我能不刻苦吗,小时候我背《内经》,一天背一篇,背不下来不准睡觉,本来我都不想学医的,可是我这辈只有我一个男丁,我太爷爷非要我学这祖传的医术,他又不让我几个堂姐学,非要我学,一天到晚盯着我。”

  楼雨仙蹙眉道:“这便是令祖的狭隘了,为何不能传女子医术。”

  他豁然站起,指着那边挂着帘子的诊室道:“那边坐诊的便是我大外甥女,她想学医,我便教她,如今年方十七,已经可以独立看诊。”

  又指着药房柜台后正在抓药的俏丽少女道:“这是我二外甥女,也即将出师了。”

  俏丽少女听见他们说话,放下手中的药,朝燃溪福了一福。

  燃溪低声说:“我们家情况不一样,我们家擅长的科比较特殊,我堂姐妹不能学。”

  楼雨仙扬袖愤愤不平道:“有什么科是女子不能学的,我楼氏擅长骨科,都说骨科只能传男子,可我两位外甥女学的比一般男大夫还出色呢。”

  燃溪不好意思道:“原来你是搞骨科的啊,可是……我们家……我们家……”他说着就低下了头,“我们家家传绝学是男科,尤其擅长房事不和还有……”

  楼雨仙:“……”

  燃溪:“我的姐姐妹妹也都另拜了名师学医,就是只有我必须继承家传男科圣手的招牌……”

  他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倘若只是看看房事不合便罢了,可是还有更多可怕的,他从小就承受了太多他那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东西,看了许多巨大的腐烂的菜花。

  燃溪实在是很需要一份工作,他讨好地看着楼雨仙:“我们家有祖传一夜七次的秘方,你要试试吗?”

  楼雨仙脸上随时挂着的温和笑容僵住了,斟酌道:“我不需要用药……”

  燃溪:“哦,你还是处男吗?”

  楼雨仙扶额道:“……我的意思是,我不用药也可以……”

  燃溪贼溜溜地:“哦,那你不是处男了呀?”

  楼雨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