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峦尽可能说的委婉,他真的是没心情去游历玩耍,他的心愿还没完成,等死的时候怕不是死不瞑目。

  虽然女主挺讨人喜欢,只是这件事怕是不能如她所愿。

  听了他这番话的于芷蓉两条眉毛拧在一起,像是想到了什么,最后又似乎痛苦的只能放弃。

  她说:“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没关系,我只是有些想师兄们了,我想去看看师兄。”女人的声音有些落寞低沉的说道。

  “!!”

  沈持峦耳朵登时竖了起来。

  她说什么?

  她要去看看她师兄?

  这不一直是他正想要去的么,沈持峦只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怪他说早了。

  有女主在何愁找不到他那几个徒弟。

  “门内有邹方江看着,还有那些长老和妖兽,为师陪你也无妨。”沈持峦的声音有点小,听的于芷蓉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她看向沈持峦的眼中带着欣喜,“师尊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陪我去找师兄们吗?”

  沈持峦被她直直的看着,有些不好意的点了点头,“嗯。”

  “那我们何时出发?明日吗?还是今天晚上就走。”于芷蓉说着兴奋的站了起来,在屋中走动踱步。

  她脸上露出的笑容灿烂明亮,就像是黑暗屋中升起的一轮炽热的明日,精致的娇小的面庞上透露着坚毅果敢和自信,让沈持峦看的有些心软。

  还记得她小时候总是爱哭,胆子也小些。

  现在的女主变化很大,说明百年来也经历了不少事的磨练捶打,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你想何事出发?”

  “我想现在!”于芷蓉说罢懊恼的否定,“不行不行,你还没休息,而且现在很晚了,不如我们明日再出发?”她偷偷看了沈持峦一眼,试探性的问道。

  “好,那便明日出发。”

  “嘻嘻嘻…师尊你真好。”

  不一会儿从屋内穿出清脆悦耳如银铃似的笑声,听的因为偷看太累,直接大摇大摆的坐在院中石凳上的两人有些麻木。

  果然是他们多担心了。

  根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芷蓉带来的黑衣人被她遣送至山下,很快便没了身影。

  而她本人则在海院随意找了个房间住了一晚,她的屋子早在连胤修毁了海院时,一并摧毁了。

  事后直接被重建成了一个新的屋子。

  不过整体来说要比周复言强多了,他的屋子至今是一座废墟。

  一夜过的很快,沈持峦几乎没有睡,一夜的修炼直到遂渊从门外进来。

  对于下山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以说是有点未知的恐惧,凭他现在的修为,他只怕路上出了事无法摆平。

  要是他一个人去也就算了,关键与他一起的还有于芷蓉,他总不能到时候丢下她就跑吧。

  不过遂渊的回来,带他带来了不少消息。

  “封楼半瘫了,如今在轮椅上坐着,好像是在一个叫天极城的地方修养。花赢落成立了辟心神宗,如今成了一宗之主。”

  “凌霄义堕入魔道成了邪修,听说他一出手片甲不留,不少的修士都死在他手里了。”

  “仲阳舒就好找多了,如今就在苍雷门,不过听说苍雷门这段时间闭门谢客,主人可能见不到了。”

  遂渊一股气,连将打听到的几人都说了出来,嘴中已是干渴不已,拿起水壶就往嘴中直灌下去。

  等嗓子中缓和过来后,看向在床上打坐的某人。

  没有说话,但它直到其实沈持峦都听在耳中,期初让它去打听的时候,它心中还是有些不愿意。

  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主人还要去找这几个徒弟。

  后来它想明白了,这些徒弟就像是主人的孩子,虽然陪伴的时间不长,但也系着牵绊,不可能会因为时间变迁割舍掉。

  所以它更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只要它以后做错事就变成小娃娃,这样主人就算生气,也不会把它怎么着了。

  遂渊美滋滋的正要在他身旁坐下,身后被人推了一把,整个人往前一倾,冲着地上趴了下去直掉在地上。

  整个人发出一声闷响,接着一双手扒在了床上,像是鬼探头似的看着他。

  “主人你干什么!为什么推我!”

  “刚打完坐,手有点没轻重。”沈持峦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遂渊最近有点爽,让它也郁闷一下不过分吧。

  遂渊瘪嘴,委屈的从地上攀爬起来,双手撑在床上,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就有些气愤。

  真是它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你不是让吾先去给那魔尊送药吗,本来吾是打算偷偷的放进魔宫里,谁知道吾前脚放进去,后脚就让人给抓住了。”

  “抓我的还是那魔尊。”遂渊吸了吸不存在的鼻涕,嗓音奸细颤抖的支支吾吾起来。

  “你~可~知~他~说~什~么~他~竟~说~若~是~不~将~你~叫~来~就~拔~了~我~的~皮~”

  短短一句话听的沈持峦憋不住的想笑,又看在遂渊那么难过的份上,使劲的忍了回去。

  “那你是如何骗过他跑出来的?”

  到底是憋到有些微拐的声音,把他出卖了。

  遂渊不敢相信的听着,这是它主人发出来的声音?

  不心疼它也就罢了,还这般笑话它……

  它自闭的变回原形,抓狂的拍了拍床,用力的爪子拍打着木床发出咚咚的声音,“不~许~笑~我~”

  明明是很严厉的话语,这声音出来时,沈持峦彻底没绷住大笑出来。

  “你当时是不是就边哭边说话,让苍乾笑的抓不住你,才趁机跑了的。”

  “呜~呜~呜~呜,我~不~理~你~了~”

  遂渊伸出爪猛擦了两把眼泪,朝着床里侧的被褥上埋了进去。

  刚埋进去,它几乎飞一般的猛退出来,身后的尾巴翘的很高,像是收到了什么威胁警惕的敏感的站在那处。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主人床上!歹物!在吾面前还不快速速滚下来!”

  遂渊一副凶猛的模样,时不时的跳在近处,远处,甚至枕头上,继儿又重新折跳回来。

  被褥中拱起的一团慢慢的换了个方向,不紧不慢的从里面爬出来。

  末了还在床上伸了伸懒腰,随后才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不速之客,“你又是什么东西,这里是我家……”

  嘶,这妖兽怎得看着有些眼熟?

  好像是那只臭遂渊。

  还记得以前它还经常叫自己黑丑鸟!

  朱雀不等它反应过来,整个鸟飞到它身前,使劲用嘴啄了起来。

  遂渊也不甘示弱,挥动背后的翅膀扇打它,一条尾巴也不安分的甩来甩去,尽可能的去往它身上甩去。

  两个兽扭打在一起,一个比一个下手狠。

  看的沈持峦不知道是先该拉谁的架好。

  过了没一会儿,两个兽就累的瘫坐在地上,一头扭向那边,一头扭向另一边,谁也不去看谁。

  看着两个跟打了架的小孩子似的兽,沈持峦是不知该庆幸,两兽很少见面,还是该庆幸以后有的是在一起的时间。

  即便是这样,现在的两兽还是得先调解好。

  沈持峦从空间中拿出两个灵果,递在两人面前,“好了,都别生气了,吃了这个果子你们就是好朋友了。”

  开始时两兽硬气的谁也不理谁,可闻着空中吸引到嘴边的灵气,遂渊率先按耐不住。

  它稍稍的扭了扭头去看一旁的朱雀,在发现,它也在偷偷观察着它时,唯一的硬气都被磨尽。

  遂渊长尾卷起沈持峦手中的灵果,放到朱雀眼前一个,剩下一个它当即吃了起来。

  得到了甜头的两兽不再打架,倒像是成了好朋友似的,在出发前一直腻歪在一起,时不时说点兽语。

  待到要出发时,两兽还恋恋不舍的像是多年密友似的。

  要不是他能听懂遂渊的兽语他就信了。

  朱雀的话他暂时解析不了,可遂渊的话在它耳中那边是正常说人话的声音。

  大致内容经过他的分析,应该是这两兽想多从他这里敲诈点灵果吃,下次演戏的时候打遂渊,遂渊不同意,反过来说要多打朱雀。

  两兽短暂的意见不合之后,不知道朱雀最后说了点什么,遂渊同意了。

  于是两人一同敲诈的计划一拍即合,顿时就变成了好朋友。

  “师尊,他们……”

  于芷蓉看着依依不舍的两兽,有些一言难尽的看向沈持峦。

  “没事,我们先走,让它自己跟上来。”

  对于两兽,沈持峦保持不打不骂和心平气和两思想,将两人随心发展友好关系贯彻到底。

  愿意多腻歪一会儿就腻歪一会儿,后续跟上他别掉了就好了。

  天色微亮,三人站在山下。

  于芷蓉看着怀中娃娃大小的人,有些忍不住去捏它的脸,手感温软,很弹。

  真是兽形不可貌相,人形不可斗量。

  看着茫茫大路无从下脚,于芷蓉有些拿不定注意问道:“师尊想先去见哪个师兄?”

  “你五师兄如何。”

  “五师兄?好啊好啊,不过听说师兄去了战场上,现在腿好像……”

  不知道师兄见到他们会不会开心。

  “听说了。”沈持峦沉声道。

  为了守护国之疆土奔赴战场,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值得敬佩的人。

  于芷蓉握着手中遂渊温热柔软的小手,静了片刻,最后像是想到了一些事,她说道:

  “还记得他们都说你死了之后,我们几个怎么也不相信,五师兄他直接硬闯进了崔岩之的书房中,非要见你。”

  “回去之后他便一点饭也不吃,一个人整日埋在屋里修炼。”

  “后来是二师兄告诉我,他说崔岩之给五师兄看了你的命牌,已经碎了,那代表着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