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显著增加的还有他的盯人的技术。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平日里老是爱盯着他看,看看就看看,反正掉不了肉,刚开始的时候沈持峦这般无所谓的想。

  直到从只盯着他修炼,渐渐就发展成了夜里也不睡觉盯,好几次夜里醒来睁眼就对上他的眼。

  一开始时是真的吓人,吓得他小心脏险些原地骤停。

  现在好了,他专注于修炼很少去睡。

  修为明显精进许多,从被连胤修取走灵气内力后的筑基初升到了筑基大圆满。

  期间不是没提过把修为要回来,都被他以现在不行当做借口压着,说是暂时压着谁又知道最后能不能给他。

  真是没个头,说不定等到日后又再来借口。

  沈持峦有种被无良公司压榨的无力感,就好像离职后被压住迟迟到不了手里的工资。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连胤修不管他怎么说都不修炼!!

  靠反派一号锤爆邱栎丹和男主的可能性降低,就算他现在是化神如何打的过两人,都思淼是剧本男主主角光环拉满,虽是半魔体却耐不住他天赋和勤奋。

  在暗中观察在崔岩之院中见到他时,已是金丹修为,和连胤修不相上下。

  而邱栎丹在元婴大圆满待了数年也没有要突破的迹象,虽不达化神期,却也不容小觑。

  “我要出去。”

  这一天还是来了。

  连胤修神色未变,说话的语调声音更像是带着漫天委屈。

  “师尊是不喜欢现在的日子吗,还是不喜欢弟子。”

  “……”

  装模作样的如此假,沈持峦怎么会看不出来,可他要的不是服软求可怜,然后再把这件事若无其事的翻过篇去。

  他要的是能赶紧从这地方出去。

  以至于当下脾气再好的沈持峦也忍不住发火,脸色阴沉如水似,声音里透着寒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动作,但你万万不该用在我身上。”

  关于那天晚上他的忽然晕厥,以及水到渠成都是连胤修一手策划的。

  这件事也是他后来才想明白。

  连胤修将他打晕带回海院,半梦半醒间,觉得这屋内的味道像是夹杂着一些淡淡的香气,闻多了效果疑似催情香。

  所以那天不是他的锅!

  能想出这种法子绝逼就是连胤修的主意!

  “师尊的话弟子听不懂,弟子只知道要一心对师尊好。”

  嘶,这话听着怎得这么耳熟。

  沈持峦往日装傻充愣的本事被他学的十足,尤其是后面那句神似站队的话,那模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师尊……呵……”

  真是气都要被他气笑了。

  这哪儿有一点是将他看作是师尊的样子。

  什么人会对自己师尊毫无敬意,意欲行云雨之事,什么人会对自己师尊视若己物,铁链绑腕,甚至深囚于洞府之中,日夜照看片刻不离身。

  他还当护修的时候不见连胤修回过海院,忙的在宗门中穿梭,可别说他现在日日不出一趟门。

  “你若是还将我视为师尊便不该这般,今日放我出去,我便了忘心头当此事从未发生。”

  “日后你还是你连胤修,是谪昇备受瞩目的大师兄,我既已身死,便不会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简单的几句话沈持峦说的无比轻松,连胤修却是脸色苍白,心如刀绞。

  他就这么想与自己撇清关系吗?

  哪怕用这已死的借口……

  “师尊莫要说胡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怎么能忍心与你别离,弟子只有你了。”

  连胤修说罢便紧紧的注视着他面庞,生怕错过一丝重要信息,见他不为所动,依旧还是决绝的模样,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将最后一底压上。

  “难不成师尊连修为也不要了么。”

  如今的修真界中修为低下寸步难行,一些欺凌的事件近些年闹的尤为狂,沈持峦心中怎么会不知。

  连胤修这是在逼他做决定。

  谢逼,他以前也不是吓大的。

  “你喜欢便送你了。”三界之大,又不是只有修真界能容下他的身。

  “不许!”

  连胤修听到这句话立刻就炸毛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早已看明白沈持峦最看重的便是修为,否则又怎会在找他要回修为无果后没日没夜的修炼。

  修为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怎么可以…

  这些天的相处算什么…

  □□做的这种事他也和他做了,可为什么他们两个好像越来越远了…

  “师尊……”

  “若论资质修为,邹方江不差,听说我死后你在他身边跟着——”

  沈持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扑过来的连胤修封缄了唇,他的吻杂乱无章,就好像是为了宣誓主权似的一遍遍吻上去。

  “不许!你不许说别人!”

  “……”

  沈持峦任由他摆布,一动不动。

  看上去死了有一会儿了,实际上脑中不停刷屏,讲话够霸气,这个得学学,这眼神,这语气,这嘴亲的,保不齐以后能用得到。

  为了事业奉献□□,他这么优秀敬业的演员真是世上不多见。

  在心里猛猛自夸的沈持峦,企图用这种方式掩盖失身的事实。

  片刻身上的人像是泄了气似的,不再去凑着脸亲他,埋在他脖颈处静静的……哭?

  觉察到脖颈的湿意,沈持峦皱眉,“你哭什么?我又没说把你怎么着。”见鬼了,看见连胤修偷偷掉眼泪了。

  还没怎么着?

  他都想着让邹方江当他师尊了,这不算怎么着什么算,等到哪天他又消失,哪里也找不到的时候,这才算怎么着?

  “师尊……”

  连胤修沉闷的声音从他颈肩传来,像是口中无意识的低声呢喃,又像是自言自语。

  “连胤修?连胤修?”

  沈持峦轻推了推身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再用些力。

  连胤修依旧是原封不动。

  再睁开眼时,床上已经没了连胤修的身形,沈持峦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跟着睡着了。

  不远处石桌上是已经放好的饭食,贴着碗边摸上去是温的。

  连胤修离开有些时间了。

  虽然他已经慢慢不再需要再靠吃饭充饥,饭食还依旧换着花样送来,这件事像是两人间的无名默许。

  沈持峦一坐下,便会有筷子为他布菜,尽管已经多次说明不需要他做这些,连胤修也依旧忙的不亦乐乎。

  如今身旁叽喳的人没了倒还有些不习惯。

  他拿起筷子夹着菜送进嘴中,不知怎么的食之无味,思绪跟着飘到了连胤修身上,这么长时间没见他出去过,这次是去做什么了?

  不对,不对。

  想他干嘛。

  沈持峦轻晃了晃头,想让脑海中浮现的人也一并甩出去。

  吃饭的时候怎么可以想别人。

  前脚刚调整好状态,后脚一道急扯白脸的声就在洞中响起:

  “师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伴随着声音的还有连胤修急措的脚步声。

  男人紧张的看着他,眉心拧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注意力全在他身上,连自己身上沁出血渍的伤口也没发现。

  “无碍。”

  沈持峦摇头,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很快发现连胤修身上的衣裳有不下五道口子,整个衣裳破烂的有些斐然。

  腰上一片呈现出暗蓝色,隐约的血腥味在空中散发,本来很想多问几句是谁干的的沈持峦,在眼神无意识对上他时又咽了回去。

  这些不需要他过问。

  只用着法术为他止完血后顺便洁了衣裳的血渍。

  连胤修看着为他治疗的沈持峦有些失神,他们就好像一对凡间的夫妻,他狩猎时被猎物咬伤,回到家中后细心的妻子因为担心他而亲自上药。

  如果可以让时间就此暂停就好了。

  好像多受伤也……挺好的。

  回过神后沈持峦已经在椅上休息,连胤修眉眼柔和的看着他,以后师尊就不需再用假面示人,东躲西藏了。

  师尊还给他洁了衣服。

  咳,其实这件弟子服穿了很多年正好破旧了,那便放到储物空间中,再重新拿件新的穿好了。

  然而坐在椅上摆烂的某人:完了,法术白用了。

  他忘了,连胤修这身弟子服破成什么样子了,洁了也白洁,都没法子再穿了。

  “师尊想出去转转吗?”

  沈持冷不防的听见他这句话,心中骂了他一百个王八蛋,平日里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行,今日他说出去就能出去了?

  “不想。”

  他回答的跟干脆。

  连胤修唇角抿出的笑再也坚持不下,“为何?”以前不是总想要跑出去么,怎么这回做好了准备,他却拒绝的这般快。

  沈持峦看向他,目光清淡。

  一句话没说却更像是句句说罢。

  连胤修苦笑心中明了,他是不信自己了。

  “师尊,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骨节分明的手将他散落的头发重新冠起,看着眼前因长时间没见阳光而有些苍白的小脸,他心里一痛。

  他认真的?

  沈持峦有些疑惑的看向眼前人,男人似乎也是怕他不愿,像是做贼似的不断靠近他。

  最后牵起他垂在身侧的手,这一刻他就像是坚持多年终于偷到了腥的猫似的,小心翼翼之中更多的是满足与窃喜。

  余光时不时扫在沈持峦身上,见他没有抗拒的意思,便拉着他向门外走去。

  门外风絮温和,朵朵浅云挂在太阳旁好似在为人虚挡住些强烈的阳光。

  突然见到日光后有些刺眼的下意识去闭上,下一秒便觉察到眼前强光暗了暗,他睁开眸子,眼前多了只手。

  与他对上视线,连胤修笑了笑,“是弟子考虑不周,没考虑到师尊的眼。”

  “……”没憋好屁。

  “师尊为何这般看着我?”

  “我要见沈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