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沈持峦已经带着遂渊离开了魔界,徒看着空间堆放的大把魔石,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回了人界。

  可惜还是有的,不过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去那,有钱到时隐匿也更方便些。

  他这般想着猛的想起自己诈尸后,碰上的那山匪似的人给了他一包袱钱,这包袱可还被他忘在了魔宫。

  头疼,真的头疼。

  到哪儿没哪儿的钱。

  这叫人还怎么活!总不能去捡垃圾吧。

  沈持峦怅然之际,只见自家妖兽小手再度伸到胸前衣服里,在里面掏了片刻随后伸到他面前。

  只见它手中放着两锭大金子。

  两只小手都托不全整面金子的地。

  看的沈持峦眼瞪直了些,“哪儿来的?”心碎,完全心碎。

  妖兽都比他有钱,这修士不当也罢。

  “爹……那个姐姐给的,说就给我玩。”遂渊笑的傻呵呵的说道。

  那个姐姐人也好,给它吃饭还给它金子。

  “……”什么时候我也能躺平,什么时候我也能衣来张口钱来送手。

  不行不能躺平。

  他还要搞死秦湖岳怎么能躺平!

  沈持峦晃了晃脑中不适宜出现的咸鱼,让它把金子收起来,即刻动身前往面向山下试炼的地方。

  沈持峦特意易了容,将身上的一切气息隐下,就连身高也往下降低了几分。

  看着镜中面容普通的少年,这一次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有了前车之鉴,他就不信这次还不行。

  连带着遂渊也没逃得掉易容,它又不愿意在空间带着,既然是要去入门的不变一下那不就是等死么。

  谪昇对他仇恨度那可了不得。

  命牌都碎了,他这个死人还被通缉了一百年。

  人干事?

  沈持峦都不能细想,还有他师叔崔岩之,他师父的死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切等着被他扒掉这层惺惺作态的脸皮,让他们都好好瞧瞧看看谪昇掌门的真面目。

  虽说他不是原身,但这层身份毕竟是落于他身上。

  或者换个方式说,他已经融入到这个身体上这个身份上。

  剧情走向一无所知无法控制,他从一开始可纵观所有人命运的天道视角,变为了第一视角。

  遂渊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瞧也是开心,这一百多年来,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再长大。

  不过现在好了,主人给它易容变大了。

  它新奇的拉扯着脸上的肉,片刻兴冲冲的冲到沈持峦面前,“主人,吾是不是很英俊。”

  沈持峦被它叫的回过神,眼前少年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那双眸子中清澈无尘,似是坠入尘世间的皎洁玉石。

  这双眸子之下让他想起了连胤修,他看自己的时候也是这般。

  也不知道他如今过的如何。

  不知道邹方江有没有将他养的……

  沈持峦眸子眨了下,他竟然又想的出神了。

  他拍了拍遂渊,起身嘱咐道:

  “英俊,但是从今往后你不可说吾,也不可叫我主人,也不可随意用术法。”

  “为什么?吾……我喜欢这么叫,我也喜欢术法。”

  遂渊对上他警告的视线,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不情愿的改了口。

  “你想暴露吗?还是想他们发现你的身份后把你剥皮抽筋,扔到后山喂妖兽。”沈持峦怕它当做耳旁风,适当性的夸大威胁它。

  显而易见非常管用。

  遂渊被吓的一声不吭,接着把头上因为兴奋而露出来的耳朵拍了回去。

  主人说的有理,那群人那么坏,若是发现它肯定要它命。

  看它这般受惊的模样,沈持峦眼中染上笑意,日后多吓吓它,应该也挺好玩的。

  准备好后,二人出了街。

  可谓是人山人海,光是街上就有不少少年少女,有的身着绫罗绸缎,有的身着粗布麻衣,纵使入前身份悬殊入后同为弟子,无他不同。

  收弟子试炼共是要开三天,三天之后便会关闭,可想而知去的人只多不少。

  为了避免人人多前脚贴后脚,他特意选了第二日出门。

  第一日试炼初开,人去的也多定会挤得头破血流,第三日再除去一些姗姗来迟的,也就第二日合适些。

  只是这次是他失算,一日只会比一日更多。

  谪昇门这般受欢迎么?

  沈持峦光是站在那处不动,人潮翻涌便是推的他一路到了目的地。

  谪昇是在山门下所摆的试炼阶梯,其中分为两个点,第一点便要求,从那山下登云高梯一步一步走上去。

  第二点则是测灵柱,若是测出灵力,哪怕是半点都会留下。

  若是测不出一点即作废,试炼到此结束,人哪儿来便回哪儿去。

  待他瞧清山下监试的人是谁,只觉得自己运气是真好。

  一试就碰上了仇家,真是好样的。

  “喂,你这个人怎的站着不动,你没瞧见前边空了那么大地?”

  沈持峦还没所动作就被身后的人呵斥了一顿,那少女的嗓门十分大,一时间嚷的众人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

  在看到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惹到了不知是哪个家族的掌上明珠后,无趣的收回视线。

  仿佛都习惯了,每年都会有这种小摩擦的出现。

  “不好意思,”沈持峦歉意道。

  接着便往前跟上上一个人。

  走动间模糊听到一句咒骂:“瞎子,穷成这样还想进谪昇门。”

  不过是被骂一句,也无妨。

  娇生惯养的小辈脾气差可以理解,这次也确实是他的问题,只注意看邱栎丹,没注意到前方人已经走了大截。

  见自家主人还这般沉得住气,身后紧跟着的遂渊收紧了手。

  接着想起出门前的嘱咐,无可奈何松了开来。

  一试前形式很快,不过半个多时辰就排到了沈持峦,简单的填个名字,便会给上一个序号牌。

  接着就是开始一试。

  一试地,沈持峦打远就瞧见了男主都思淼,与小时候还是大有不同。

  脸上没了那些婴儿肥,剑眉星目,那张刀削般锋利的面庞也显得很是英俊,动作温柔脸上始终挂着浅笑,不少在后排队的少女春心萌动为他红了脸。

  要不说人家是男主呢,看看看看。

  分分钟拿捏了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的心。

  沈持峦叹为观止,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如大家所见,只要登上这试炼台顶峰,就算半只脚踏入了谪昇门。”

  “下面大家按顺序即可登台,若是放弃捏碎序号木牌即可。”

  他简单的解说道,随后示意前方站着的弟子撤离。

  只是刹那,人群一拥而上。

  沈持峦被夹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才挤了出来,抬头就是都思淼的大脸。

  他被吓得猛的心跳骤停,缓和过来的时候,那人关照的声音响起:

  “你没事吧?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坐下来休息片刻。”

  “……”我有事,我有大事。

  想起他现实惊醒入眼就是秦湖岳脸的那次,心脏不受控制噗噗的跳。

  真不愧是上阵师徒兵。

  发现他不在后,遂渊跟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被推的踉跄了几步,堪堪停在沈持峦身前。

  只见自家主人脸色煞白,遂渊警铃大作,怒瞪向眼前的人。

  “你对我,你对我哥哥做什么了!”

  都思淼被逼问的愣了下,意识到是他误会了,面上未带半点不悦,依旧是那般如沐春风的模样说道:

  “我没做什么,我只是看他身体不适,想问问是否需要帮助。”

  尤为是他说话时,背后恰巧对上强烈的日光,看的沈持峦都快要以为圣光降临了。

  尼玛?

  男主光环发展变成了圣母光环?

  遂渊求证般的目光看向他,似是在确认他口中说的是真是假。

  沈持峦机械的点了点头,从椅子上起来拽着遂渊就往人群中走去。

  都思淼眉头压了压,望着走的飞快头也不回的两人,只觉得方才那人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一旁的看守弟子见他这般出神,拍了拍他,无奈的说道:

  “我监考这么多年,这种莫名其妙的人见得多了,你莫要放在心上就行。”

  “嗯。”

  都思淼表示理解的笑着应道。

  这高耸入云台阶,光是看上去就觉得难以登顶,只是等踏上去时,便会发现很轻松。

  不用多少力,一口气便可爬上三百台。

  然而再往上上去却会发现变为正常,再步登六七百至上难以上爬,步履艰难怎可登天。

  不少人接二连三捏爆木牌。

  邹方江在上方看着不断熄灭的木牌,微微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今年能招进多少弟子,年年这么大基数的招,每每也留不下多少。”

  倒是各大家族的子女培养的进来不少。

  孙湄舞啧了一声,并未搭理他。

  倪眼看向登云梯,这一眼被两少年吸引了目光,她有注意到这二人从开始时就没停下来过,好似半点感受不到天道的威压似的。

  走的十分平稳,这会儿已经上到了八百台。

  邹方江跟她的视线看去,同被那两少年吸了目光,如此难登之路被二人走的如履平地。

  这般天骨灵资,倒是让他想起一个人。

  他眸子低了低,若是他还活着,定是又要跟他来抢人了。

  只可惜……没有如果。

  命牌熄灭,魂寄天去。

  那一别竟是永别,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觉察到身旁人低沉下的情绪,孙湄舞便知道他是又想起了沈持峦,每年试炼都要来这么一回。

  这次就是怕他这样,还想着让他别来了,叫牧良俊或是戚鸿文替了他。

  谁知道根本拉不住,一大早就在这儿坐着。

  “你猜他会在几台停下?”孙湄舞打破沉寂的氛围说道。

  “顶峰。”邹方江淡淡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又拉拉脸,又拉拉脸。

  以前沈持峦还在的时候就他拉,现在不在了,倒是改成了邹方江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