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王涛没忍住惊叹:“可以的啊......”

  瞧瞧迟渊的神情、姿态、还有这诚心实意地表白, 这还能不是爱?

  拜托,这怕是爱惨了好吧?

  他砸吧下嘴,细品了下,扭头去看成晔——还不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呵, 王涛略带嘲讽地收回视线, 这厮不是了解的比他多吗?也不过如此嘛......

  ·

  审讯室里仿若时间静止。

  陆淮低眸瞧着迟渊, 一言不发。而科纳恩竟然也没在这时刻选择发疯,他神色流露些微的难以置信,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眼也不眨。

  实在是太静了。

  以至于不管迟渊刚才的声音多么小,那句略有点颤抖的“我爱你”还是精准无比地落到他耳朵里——

  避无可避。

  陆淮无所适从地垂下眼睑。

  迟渊第一次表露心意是欺骗,说的响亮又大声,甚至游刃有余地朝他微笑,那次他选择了相信。

  第二次是知道他的日记本,这次很狼狈, 没有微笑, 甚至还哭了,磕磕巴巴的,用嘶哑地嗓子重复着,他冷眼旁观,吝啬地给出二字“轻佻”。

  之后有很多次类似的表达,但迟渊都克制着不再当面对他说。换成很多流露爱意的细节, 他不是感觉不到, 还有实在想说出口时有关“爱”的别名,只是不再直接说“爱”。

  再就是今日这次了。

  迟渊没有那么轻松, 也不似那天那样恳切, 声量很小, 可能是有点害怕被他听见,再次奉出那句“轻佻”。

  那么他呢?这回他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陆淮眼底闪过几分挣扎,不过倏而就被掩尽,好似寻常般平静无澜。

  ·

  其实现在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哪里都乱套除却是彼此。

  而他们甚至刚才还在心照不宣地冷战。

  偏生这句“我爱你”再也等不了,就这么从嘴里溜出来。

  他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告诉所有人,陆淮,是有人爱的。

  即使他知道,这无需证明。

  他只是有太多太多的私心,他想做最爱的那个,他想成为陆淮唯一会选择的那个。

  看,他如此,野心勃勃。

  ·

  迟渊在这不算久的岑寂里掀起眼,陆淮神情罕见有些空白,显然是被他“直抒胸臆”弄得有点懵。

  心里轻轻叹气,他扬起笑,本来他便不是让陆淮为难的啊。

  想说些什么把那句揭过去,毕竟那个讨人厌的科纳恩还在身后呢,迟渊煞有其事地想,那还是正事重要?

  “我知道。”

  不知自己怎么想的,陆淮回神过来,这三字的回应已然掷地有声。

  看着迟渊惊喜地睁大眼睛,他张合着嘴,找补的词词句句被拖拽入深湖泥沼,不见踪影。

  说了就说了罢......陆淮垂落眉睫,微地蜷起指尖。

  ·

  迟渊眼底粲然,明媚得连那常年积累的凌厉锋芒也化作藏不住的喜色。

  因为这句“我知道”,他勾起唇,特别地想得寸进尺一下。

  他稍侧过头,不咸不淡地睨了科纳恩一眼:

  “我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迟渊试探地伸出手,指腹浅浅擦过陆淮的唇瓣,而陆淮只是垂眸瞧他,并未躲。

  于是得寸进尺的心被这份纵容落到实地。

  ·

  一句“似曾相识”勾起的是三个人的回忆。

  但是耿耿于怀的“étoile”已经有了解释,摔掉的蛋糕他还会为陆淮做无数回,那些对方从未吐露的心意,现在沉甸甸地压在他心里,每日想想都酸涩发胀。

  迟渊眉眼含笑:

  “我记得我当时问你,陆总也会像这样和竞争对手接吻么?”

  语气沉沉,目光里的缱绻情意珍重传达,他看毫不遮掩地看向陆淮:“现在还是竞争对手么?陆总要不要考虑换个回答?”

  ·

  算不上鬼使神差,陆淮只是忽然意识到,他们似乎有太多次“阴差阳错”,相互误会,计较着同样地计较,却偏偏要用完全相反的话语来刺激,相互作用着,都不约而同地以为对方不会疼,却不想永远较劲地是——谁更能忍。因为认为于对方“无关痛痒”,而他们是既定的败者,却也要强撑着,装作那般毫不在意。

  于是他与迟渊对视,回望过去,就像接住了对方那颗鲜活发烫的真心,他噙起笑,答道:

  “是爱人。”

  从来都是。

  ·

  这三字振聋发聩。

  迟渊深呼吸才堪堪压下去自己鼓噪雀跃的心跳,他看向陆淮,胸口仍在剧烈地起伏着,即使克制——

  他听见心底的声音:去他妈地克制。

  “所以,陆总愿意跟爱人接个吻么?”

  回应他的是陆淮含笑地注视。

  ·

  “我的天哪!”

  王涛直接伸手扒玻璃,溢于言表地兴奋。

  “这这这......这是我能看得?啧,迟哥是真的会!我错了,我刚才不该有那么离谱的质疑,我还从没见过陆淮这样呢......”

  他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大堆,却发觉成晔没接话,心里疑惑,不会吧?这还能没反应?

  舍不得错过这劲爆的场面,王涛吝啬地分出点余光瞧那成晔在干什么——

  “傻逼才只用眼睛看。”

  成晔冷哼声,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啧啧作响,顺便怼人:“陆淮这样能给你看见?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都不知道迟渊现在能有这进度,是怎么挽救......”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见王涛眼巴巴地望过来,成晔保存好视频,表示:“那我能告诉你?”

  王涛:......

  ·

  即使王涛和成晔那么夸张,其实就只是一触即离而已。

  可就只是唇齿相依的几秒,迟渊都紧张到手心出汗,连眼睛都不敢闭便往后撤。

  被陆淮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要接吻的人是他,但到头来不敢真轻举妄动的也是他。

  舔了下发干的唇,莫名觉得嗓子在冒烟,迟渊避开陆淮的视线,干咳声站直,面向一再被震惊而现在有点哑口无言的科纳恩。

  “咳......”

  “你闪一边去。”

  陆淮在迟渊发出单音时便悠悠开口,总觉得对方现在头脑不是太清醒,没有自己靠谱。

  “科纳恩,我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背叛的。”

  他淡声说道,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仅仅是个方霆,大约不值得你这么失魂落魄吧?”

  被切中心思,科纳恩瞳孔紧缩了下,他细微地发着颤,选择了低头不答。

  刚才让对方说了那么多毫无意义的话,现在正好全数还回去。

  陆淮微微挑眉,眼尾是薄薄的一层讥诮。

  在见到科纳恩之前,其实他并不觉得对方会因为自己就多说些什么,但科纳恩反应过大到出乎意料,于是撬开嘴应该就简单多了。

  ·

  确实不止是方霆。

  其实有些真心的确是无知无觉地付出的,他也以为那只是简单至极的身/体/关系,在日子平淡过的时候,也就觉得不过如此。

  他觉得自己会更喜欢陆淮,但追溯源头又何尝不是知道方霆那心思之后呢?

  听到被方霆设计与背叛时,他内心深处迸发的感情,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明明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怎么撇下对方乃至于是让方霆作为“替罪羊”,也根本没一点良心不安。

  他明知彼此的信任如此薄弱,却还是在方霆背叛时吃了一惊。

  可悲的是,他不仅意识到这点,也认识到即便如此,他好像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轻易地拉所有人下水。

  开始不说,的确和方霆有点关系。

  可科纳恩很快意识到,这事中一直没被提及也无任何知道的第三人——他的哥哥辛莱恩。

  作为他们那样的家族,说亲情便有点过于可笑了。原本诧异为何派自己来这的疑问在刹那间明了,他哥哥嫌他碍事了。

  所以方霆所做之事的背后未必就没有辛莱恩的帮忙。

  他不能说,是因为一旦真的牵扯到家族的利益,所受到的责罚一定比现在难以忍受得多,而辛莱恩谋划这么久,现在势力一定大半都划归在他之下,他要想回去有活路走,就该闭嘴。

  科纳恩没那么蠢。他想得清清楚楚,知道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

  方霆一直都借着星河那块地产同他哥进行着“古董交易”,也就是说着好听,本质上是走私文物,辛莱恩的艺术展也只是为了挡人耳目。

  而事情之所以走到这步,也都是源于方霆这蠢货贪心不足蛇吞象,挑唆着王桉要将星河全数抓在手里,然而陈郢又不是省油的灯,人家早看出王桉背后有小动作,先准备了一手。

  虽然没直接成功,但方霆此时还有机会补救,然而很遗憾地是碰上陆淮看中星河项目,一来二去,基本上便断送了之后的“生意”,而好死不死,王桉在走之前遗漏了份客户名单,“货”在发出去之前不翼而飞,事态就变得紧急起来。

  “客户”有时也不是客户,而是无法招惹的麻烦。

  科纳恩实际上也没参与多少,知道的就这些。

  他看着陆淮,其实没人知道他有多不想让陆淮如愿,可早就说了他没那么蠢。

  知道最利于自己的选择。

  不告诉警方是因为他无任何庇佑,就算辛莱恩因此而失去势力,家族还在,他终究要回去,会遭遇什么?但陆淮和迟渊来了......

  或许有第三条路,他不必再回去,事情结束后也能有所庇佑......主要是,伤害他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买卖不亏,可以说。

  ·

  科纳恩神情几度变化,隐隐有松动迹象。

  陆淮和迟渊对视一眼,知道转机来了。

  嗓音发哑,科纳恩目光沉沉地看向眼前两人:“我说,但是要做个交易。”

  交易既然不是同王涛他们做,就必然与自己有关,陆淮稍稍敛眸,想了想,顺手摁住不悦的迟渊。

  “可以。”

  科纳恩乜笑着:“你都不问问是什么吗?”

  “因为我觉得你会聪明点。”,陆淮有些猜想,但他不动声色地笑笑,“难道不是吗?”

  “你要保证我的安全,我的意思是,我不要被押送回去,并且在我服刑结束后,我也要留在这,不回去......”

  科纳恩肉眼可见的恐惧,嗓音发颤,他不断强调着“安全”两字。

  陆淮淡淡地收回视线,觉得同自己想得大差不差,让科纳恩犹豫的果然不止是方霆,还有他那所谓的家族,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还有么?”

  科纳恩嗫噜着唇,摇了摇头:“你可以叫相关的人进来了,我现在就说。”

  ·

  真是完全没想到!王涛惊喜至极,他狠狠地拍了身边成晔一巴掌,表示:“陆淮太牛了!哈哈哈,我跟你说,以后我就喊他陆哥,和迟哥在我心中的地位同等重要!科纳恩终于要说了......看我怎么把方霆那孙子抓住!”

  成晔狠狠吃痛:“卧槽......王涛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他兴奋地摩拳擦掌,不顾成晔痛呼,嘿嘿一笑:“哎呀,抱歉抱歉!实在是开心......”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带人进去做笔录了,留下成晔抽着气对着他背影怒目而视。

  不过?成晔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臂,觉得自己十分应该去医院一趟,这么想,王涛也没那么惹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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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全然解决已经很晚了,科纳恩交代了方霆的犯罪事实,但因为方霆那厮阴险狡猾并且实在算不上相信他,还有些细节需要继续地探寻。

  当然这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现在他们才真正从这复杂的事态中抽身出来,算是知道了前因后果。

  出来时迟渊把衣服披到陆淮的身上,其实距离停车的地方也不算太远,可他们谁也没认为这是多此一举。

  陆淮踩着地上斜斜的影,沉默地往前走。而迟渊就在与他并肩的位置,寸步不离。

  很少有这样不剑拔弩张、暗流涌动的静谧时刻,甚至连带着身边的每一声细响都是温柔的。

  今天的事情有太多“逾距”,譬如第三句“我爱你”、审讯室的那个“吻”和他未经思量所说的“爱人”,但好像又都是可以接受的......

  陆淮勾起唇,侧眸瞧向迟渊。对方明显比他紧张得多,不知暗暗舔了几次唇,他微微眯起眼,觉得很有趣,迟渊刚才不是表现得很张扬么?生动形象地表演了“不知分寸”四个大字,现在就“颤颤巍巍”一副不敢过分的样子。

  他眉梢上扬,好似漫不经心道:“我饿了。”

  “嗯?!”,迟渊真是感觉心脏在那打滚,身上热度降下来后,他终于深刻体会了遍刚才“情不自禁”到底做了些什么,但他拿不准陆淮的态度,话语在喉间反反复复掂量,然后陆淮就主动对他说话了,这应该是没生气?

  “那想吃什么吗?有点晚了,但我知道有家私房菜馆还开着,味道很清淡,或者是些别的什么?”

  他替陆淮拉开车门,自己坐进驾驶室。因为不知道到底要在科纳恩身上耽误多少时间,所以就先让助理先回去了。

  陆淮脚步一顿,掠过迟渊,在对方明显懵了的眼神下走到了副驾驶位。

  见状,迟渊先是一愣,然后低声轻笑了下,迅速地钻入车里——

  原来是这样啊......

  ·

  陆淮也不明白为什么迟渊能这么开心,他见人抿着笑手握住安全带却没点开车的意思,无奈地弯起唇,提醒了句:

  “不走么?”

  其实除了那个浅尝辄止的吻,他还想起另外的事,譬如多出来的那盒糖是迟渊送的,还有打翻在地上的蛋糕。

  那天迟渊难以置信的眼神他还记得,只是当时没多想,后来又发生那么多事,他就算敢猜也觉得没必要了。

  可有点想知道。

  陆淮几不可察地捻弄着指尖,撩起目光,澄澈的月光洒在眉睫侧脸,是他少有的温柔直白:

  “那天你来找我时拿的蛋糕......”

  迟渊闻言眸色微沉,没想到陆淮会问这个,他咬了下牙:“什么?”

  “是你亲手做的吗?”

  陆淮这回没有犹豫,直截了当地说得清楚,他就这么看着迟渊,平静得像是自己早就知道结果般。

  “......是。”迟渊顶着这样的视线,沉默半晌终于答道。

  的确没什么好避讳的,但这是太小的一件事了,他总觉得没必要提。

  “我想吃,一模一样的。”

  果然如此。陆淮垂眸,他抿直唇线想,只可惜他们俩都没看出来,他那时的感觉没错,其实只要再确定点,他就表白了,估计也就没之后那些事了吧?

  他认真地看向迟渊,等待对方答应。

  ·

  迟渊第一反应就是说“好”,但是摄糖量这事紧急地跑到他脑子里,极快地拉响警报,以至于让他犹豫片刻。

  “先去吃那家私房菜?我还不太熟练,要做好久的。”

  “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真听不懂我意思?”

  陆淮轻声调笑,眸底夹杂着些许促狭。

  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的迟渊,把刚才那句话再度在脑子里一字一句嗟磨了遍,总算反应过来。

  重点是蛋糕,更重点地是一模一样啊!

  关心则乱的某人错失说情话的好时机。

  “我......”

  “好了。”,欣赏会迟渊懊恼的表情,陆淮噙着笑打断,“我明白的。”

  见迟渊还是想解释,陆淮只能掀起眼,轻描淡写地表示:“是真的明白,收起你那可能会腻人的话,我等着吃蛋糕。”

  迟渊只得紧紧闭上嘴。

  ·

  两人现在的关系似乎有点玄妙。

  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迟渊一面全神贯注地开车,一面竟然开始冷静分析陆淮刚才所说“爱人”二字的含义,结果就是,他很想问出口:“这个爱人作数么?”

  猛烈的惊喜果真是会让人胆怯啊,迟渊略微暗淡地垂眸,浅浅地笑了笑。

  他没问,但陆淮却在想。

  回答应该在迟渊低声的“我爱你”之后。

  他没回答“我相信”也不是“我也是”,而是“我知道”,因为他也在犹豫,也在担心。孤注一掷的赌局输得太惨烈,没办法让他不顾忌。

  既然思量得到,就有了站在原地继续试探的理由。

  可他和迟渊好似都不是这样的人。

  有时及时止损,却也有时候执拗地要去撞南墙。

  而迟渊......应该不是南墙吧?

  腹部轻微的触动和稍稍重击的心跳声重合在一起,陆淮眨眨眼。

  他支颐侧眸去看身边疾驰而过的夜色,焦点却始终落于迟渊倒映在车窗的影子。

  他想要结果。

  ·

  两位各怀心思,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人说话,可能都知道自己要吐露言语的分量,想维持这来之不易的平衡。

  都说了,他们很默契。

  那家店离这很远,因此仿佛有很多时间来给他们思考。

  不知道过了多久,迟渊终于下定决心,就算是被否认又怎样?他又不是没被否认过,人怎么越活越胆小了?

  他余光偷瞄陆淮,却是一怔。

  陆淮已经睡熟了,头靠在颈枕上,眼睫随着起伏的呼吸轻轻颤着,清醒时疏离冷漠的铠甲脱落下来,让人止不住心软。

  也是,今天折腾这么久,脑力和体力消耗都挺大的,他都有点累,何况还怀着孩子的陆淮?

  他只是不说,从来也不说。

  想到此处,迟渊眼尾的笑意稍落了些。还有段距离,他担心人着凉,在路边停车位停下车,准备给陆淮盖上毯子。

  从后座上拿过,迟渊动作轻柔,怕把人吵醒,半支着身,头堪堪擦过车顶,他将闪人眼睛的车内灯关了。

  他俯下身来——

  陆淮也不明白为何此时会醒来。

  光线暗到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轮廓,只能注意到仍然发亮的眼睛。

  陆淮伸出手,揪住迟渊的领子,没让人撤回去。

  他挑起唇,感觉到迟渊紧张地绷起身体,落下了个并不“浅尝辄止”的吻——他想好了。

  唇齿不算激烈地相撞,迟渊在呆愣一秒后迅速反应过来。

  这次绝不可能浅尝辄止。

  缱绻情意从相近的动作和不肯闭合的眼睛里漫出来,扑了彼此满怀。

  一点点索/取,一点点给予。

  呼吸挤出胸口,止步于唇舌。

  于是,密不可分。

  ·

  气喘吁吁地松开时,车内灯适时而亮,陆淮平静着呼吸,目光与迟渊对视——

  *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甜!甜的话愿意给撒娇打滚卖萌的作者一个机会么!看看孩子专栏的文吧!预收真的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