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一块鹅黄缎子, 林珝随意剪了几剪子,连针线都没用,便将这块缎子包在了一块已经风干的姜上, 随后又拿了一条红色绦子做‘腰带’很是漫不经心的固定了一下缎子,便将这块穿了件皇袍的老姜放在一个极为精致的雕花描金匣子里。

  随后又让人拿了几块大小不一的油纸和碎花料子以及几个一个比一个大的匣子盒子过来。

  先用纸将装了姜的小匣子包起来,然后放在较大的盒子里, 随后再用碎花布将盒子包起来再放到另一个匣子里。

  包一层装一层,装一层再包一层, 原本不过手长的姜巴掌大的匣子最后生生包装了七.八层, 装了五六个盒子, 然后最上面的箱子还被一把极难弄开的孔明锁给锁上了。

  拍了拍手, 林珝心满意足的朝门外喊了一声,等叶嬷嬷进来, 林珝才毫不客气的指着地上的箱子说道:“呐,让人将这个给老头送到宫里去。”

  叶嬷嬷一脸狐疑的打量地上的箱子,视线又看向堆了满坑的衣裳料子,知道这眼熟的箱子原来就是里屋装料子的。“这是?”

  “那老头不是说本姑娘长大了,知道孝敬他了吗?这是我孝敬他的。”

  叶嬷嬷抽了下嘴角,虽然没问出这里面装了什么,却也知道绝对不会是让太上皇高兴的东西就是了。

  叫了两个粗使婆子进来,抬着那轻飘飘的箱子出门了。临走前还下意识的回头看那小妖蛾子精, 见小幺蛾子精又双手托腮,一副百无聊赖模样的晃荡两只小脚丫,便知道她又在动歪心思了。

  原本这样不规矩的行为叶嬷嬷是要制止的,但出于对安全的考虑和对事态的掌握, 叶嬷嬷故意没有提醒林珝她动坏心眼时的习惯性动作。

  看小幺蛾子精还在想‘心事’...那她就放心了。

  .

  箱子以同城快递的方式送进帝宫, 太上皇围着那箱子转了好几圈, 一边跟莱来说林珝绝对不安好心,一边又好奇里面装了什么。最终抵不过好奇心的太上皇直接叫来个小太监让他将箱子打开。

  “老姜穿衣?”一层一层将人的耐心都耗尽了,才将最里面的小匣子拿出来。看着里面用缎子包着的干姜,太上皇转头问莱来,“小孽帐是什么意思?”

  干姜不是人,却还披了张人皮?

  莱来觉得这肯定是骂太上皇不是人,而且他相信太上皇也已经想到了,所以莱来也不回答,只一讪讪的对太上皇笑。

  “您就别为难老奴了。”

  “哼!”太上皇将干姜往旁边一丢,刚想骂几句转瞬却又笑了,开始只是浅笑,随后就是哈哈大笑。

  “那小孽帐没招了,哈哈哈哈哈~”太上皇越想越高兴,最后还对莱来下口谕,“去,将那三万两银子都给朕打成银镯子,所有皇女不论远近一人一对,再给那小孽帐也算一副去。”

  朕气不死她!

  莱来:“……”

  .

  太上皇扳回了一局,这就嘚瑟上了。林珝那边则在想着如何玩一把大的,狠狠的坑太上皇一局时,宝玉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这三四天他遭遇了怎样的非人折磨。

  其实并没有。

  但宝玉觉得是,绑匪又没办法现身说法的情况也只能背一回黑锅了。林珝和黛玉等几个姑娘坐在一旁,一边捧着盆小樱桃吃一边看宝玉在那里哭唧唧,听说窝窝头又干又难吃还喇嗓子时,林珝不由转头问一旁的紫鹃,“宝玉说的窝窝头和我前阵子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吗?”

  “您吃的是精细面,过了好几记筛罗,又加了上等绵糖蒸出来的拇指窝窝头,热了软糯,凉了筋道。宝二爷吃的这个怕是磨出来就蒸的那种粗粮。”

  哦哦~

  怪不得她觉得那个窝窝头特别好吃呢。

  因着被太上皇坑了三万两银子,林珝心里一直不爽利,这会儿吃了一小盆樱桃了,多少有些撑的林珝直接扬声对还在哭好可怕好可怕的宝玉说道:“二哥哥,你能平安回来,咱们家还出了一万两银子呢。这银子是你花的,本不应该叫老太太和太太还。都说亲兄弟明算帐,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如今二哥哥平安回来了,是不是应该给咱们打个欠条了?”

  “呃?”

  !!!

  谁都没想到林珝会在这种时候提银子,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看向林珝,场面有那么一眯眯的小尴尬。

  “你们不会以为我林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吧?”见大家被自己的话震住了,林珝也装出一脸震惊的看向众人,“难道你们都没准备还我们银子的吗?”

  说完林珝又加大了脸上的震撼,一脸‘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原来你们是这样’的神情不停的打量贾母,王夫人以及宝玉,凤姐儿等人。

  黛玉已经不能更好了。

  她没想到她妹会在这种场合提银子,深觉丢人的同时也不由去看贾母等人的神情。

  原来他们真的没准备还她银子的呢。

  黛玉抿了下唇,站出来打圆场,“罢了,罢了,不过一万两银子,府里拿不出来就算了。”

  “我自是知道府里拿不出来,只不过是想让二哥哥给咱们打个欠条,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再还也是一样的。”林珝眼珠子转了转,用不算大却也能让所有人都听到的耳语‘轻声’对黛玉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爹和娘的俸禄和诰命银子是户部发的,内廷内命妇的俸禄是内务府发的。”

  说到这里,林珝就收了音再不往下说了。

  等着下文的众人见林珝不往下说了先是着急了一回,随即又自己脑补了一下能有什么办法,之后便都变了脸色。

  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贾母的脸色已经落了下来,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厌弃。她觉得林珝这是故意给他们家难堪呢。

  若非如此也不会当面要那一万两银子了。

  “鸳鸯,去柜子里拿一万两银票给你珝姑娘。”

  “使不得。我知道老太太不差钱,但我这银子是拿出来的赎金,一码归一码。”林珝闻言直接扬声拦住了转身去取银票的鸳鸯,“这钱除了二哥哥还的,旁人的我不稀罕。”

  宝玉见林珝要他还钱,懦懦的说道:“可,可我没有呀。”

  “那二哥哥就不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一说,太妃殁前,你给我的那封信是怎么回事吧。”

  信?

  想到宝玉是因为什么被人绑的,大家在听到林珝说信的时候脸色都变了。黛玉更是一脸紧张的看向林珝,有些后怕的问林珝:“什么信?”

  “二哥哥伙同外人想要绑架我,幸而老天有眼,让那封信掉到了碳盆里。”林珝恨恨的说完便泪眼汪汪的看向黛玉,“我之前那纳闷好端端的二哥哥为什么给我封信,我想着二哥哥往日也是这般说风就是雨的,便也没当回事。刚刚听他说的那些话我才知道,我差一点就也叫人给绑了。”

  哗!!!!!

  现场一片哗然,听到林珝这番指控的人都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宝玉。宝玉被这话弄得百口默辩,双手不停的左右摇摆,“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不信你。”林珝冷哼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贾政,“二舅舅为人最是公正,是非曲直还请二舅舅给林珝一个说法吧。”

  小样,十万两是十万两的招待,七万两是七万两的交易。少了三万两,总得换种方式找补回来吧。

  ←_←

  “姐,我害怕。”冒了一回坏水的林珝,又双手抱住黛玉的腰,将脸埋在黛玉怀里,“我差点就活不成了。”

  这种绑票,爷们还好说了,不存在什么名声闺誉,也不必计较什么体面清白。若是被绑的是林珝这样的姑娘家...别说家里凑赎金救她回来了,怕是在她被绑的第一时间家里就要宣布珝姑娘得了急症暴毙了。

  毕竟小姑娘在绑匪手里过一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即便什么都没发生,也是没了清白名声,不死就得连累家里的名声和族中姐妹的清誉。

  黛玉被林珝这话吓得浑身发抖,一边轻轻的拍打林珝的后背,一边满脸愤怒的瞪向宝玉。

  等发现怀里的人不再颤抖了,黛玉才拉着林珝走到贾政面前,“还请二舅舅给我们主持公道。”

  要么你今儿揍宝玉一顿,要么我明儿找人打断他的腿。

  贾政看着一脸委屈心惊后怕的黛玉和林珝,再看自己赎回来的儿子多少有些碍眼。

  到了这会儿,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心中明白那什么一万两银子的事不过是个引子,真正要紧的是后面这些。

  宝玉急得脸都红了,他想说那封信不是那样的,可他又想到之前绑匪说过的话。

  ‘那柳湘莲就是个废物,让他去各府串戏就是为了踩点,他倒好白长了一张好样貌,连骗个小姑娘出来都办不好。幸好前儿将他宰了,省得还要多分他一份银子。’

  有绑匪的证词在,宝玉心里已经给柳湘莲定了罪,这会儿你又让他怎么解释呢?

  宝玉是个不会掩饰的,他此刻想到柳湘莲,难免不生出几分唏嘘和心虚的神色来。他脸色一变,不光贾政等人,就是贾母和王夫人都心里‘咯噔’了一声。

  完了,不会是真的吧?

  “孽子,你给我跪下!”

  贾政又惊又怒的朝宝玉吼了一声,宝玉吓得一哆嗦本能的往贾母怀里躲。然而贾母却因为宝玉的表现和刚刚的消息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一见贾母晕过去了,现场又是一片喧哗混乱。林珝扯了扯黛玉的手,飞快的在黛玉耳边说了一句‘装的’。

  黛玉脸上的焦急神情就是一顿,随即又拿出十二分的焦急担忧不已的唤着外祖母。

  贾政让宝玉跪在这里,然后与一行人抬着贾母进了里间,在太医还没过来前,众人都围在贾母床边一声又一声的唤着老太太,那阵仗仿佛老太太已经驾鹤西去了一般。

  林珝那句‘节哀’一直在嘴边准备着,可惜场面太过混乱一直没有她口吐芬芳安慰人的机会。少时太医来了,面对这种装晕场面,太医驾轻就熟的开了药方,转身便拿着主家给的荷包走了。

  傍晚时分,宫里来了个小太监指明道姓说是给林珝送赏赐来了。

  林珝走出来,问是谁给的赏赐,听说是太上皇跪都没跪的站在那里伸出了手。

  小太监是莱来的干儿子,早就听说了这小祖宗很是桀骜不驯,见她这般也只做不知的将用锦盒装着的一副银镯子递了出去。

  林珝打开锦盒见里面装了一副做工也还说得过去的绞丝缠珠银镯子有些不理解,拿出来对着光亮处照了照,仍没发现哪里有什么问题,不禁问那小太监,“好端端的给我这个做什么?”

  “太上皇拿了三万两白银让内务府做些银镯子,不论远近亲疏每位皇女一对,这对是姑娘的。”顿了顿,小太监又补充道:“您这对是师傅挑出来的样子,旁人的还没得呢。”

  内务府的人挑了十数种时兴样子出来给莱来挑,莱来挑中了这一副。因想着太上皇一定很想知道林珝收到镯子是什么表情,便直接将这副镯子让他干儿子送出宫了。也就是说别人的镯子都按林珝手上这对打,现在也才开始做活,而林珝却已经拿到了。

  旁的都没听进去,就那三万两白银的字眼林珝听得真真的。想到这副轻巧镯子值三万两,林珝的心都痛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银子是这么好的东西呢。

  太上皇凭一已之力让只喜欢灵石的林珝突然爱上了金银,此时林珝输人不输阵的打发走小太监,然后才一脸木然的对惜春招了招手。

  惜春不明所以的走过来,歪头看林珝。林珝什么都没说,就将那对镯子中的一只套在了惜春手腕上。另一只则走到黛玉跟前,不等黛玉拒绝便套在了黛玉的手腕上。

  “二舅舅,玉不琢不成器,儿子不打不成才。您的家务事,我们就不围观了。”

  说完就对黛玉招手,“这一惊一乍的,吓得我一身的汗。姐,咱们回吧。”

  “好。”黛玉与长辈欠身行礼,上前牵着林珝离开了荣庆堂。

  太上皇的镯子送的很及时,哪怕那小太监没多说什么,却也是变相的承认了林珝的身份。众人只要想到太上皇事事都想着林珝,再看宝玉就不由多了几分同情和气忿。

  你没事招惹她做什么?

  “你是跟珝姐儿有仇还是对咱们这一家子都不满意?”凤姐儿那聪明的脑袋瓜子已经就着那封信和林珝刚刚的话在脑中想了七.八个版本的绑票了。“好在珝姐儿往常只在意她那些修行的事,但凡她起了几分好奇心出去了...咱们一家老小都完了。”

  想到林珝要是出事了,太上皇会如何迁怒这一家老小,凤姐儿就恨不得给宝玉两巴掌。

  还是将手指都修剪得极锋利的那种巴掌。

  宝玉闻言羞愧的垂下头,可怜兮兮的哭着。

  一见宝玉这样,凤姐儿更气不打一处来。因生气肚子都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凤姐儿便扶着丰儿赶紧离开了荣庆堂。

  气死她了。

  再呆下去若动了胎气,打死宝玉也赔不起。

  那封信的事,何止凤姐儿生气呀,三春和宝钗几个也都有些后怕心惊,见凤姐儿离开了,便也都抬脚跟着出了荣庆堂。

  帮外男给家中姐妹传信...怎么什么蠢事他都能干得这么清新脱俗呢?

  姑娘们都沉默的离开了荣庆堂,一路走回园子的时候,探春还在笃定林珝这一闹,宝玉指定要挨揍了。

  看向走在她身边的惜春,探春的视线下意识落在惜春带着银镯子的手腕上。

  绞丝缠珠的镯子,用料虽不值几两银子但贵在做工精巧别致上。然而这样的镯子她们家常也不是没有,只是...到底意义不同。

  镯子只有一对,却偏偏给了四丫头一只...想到四丫头今非昔比,探春就是又羡慕又嫉妒。

  自打那日二太太打了她,哪怕她手上还有管家的差事可探春却知道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她敏感的发现府里的下人待她更可恶了。

  想到那日傍晚,姨娘一副又心疼又得意洋洋的来秋爽斋说的那些话,探春便觉得日子真是没劲极了。

  若她是个男人,定要走出去打拼一番事业。何苦在这内宅里汲汲营营,不得善了。

  ……

  “我问你,宝玉被绑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回到潇湘馆,黛玉就将所有人都撵出去,然后拽着林珝飞快进了桃花阵。一进阵,黛玉那张精致好看的芙蓉面就冷了下来。

  “要是我干的,宝玉就回不来了。”没被抓到现形前,林珝才不会承认呢,“我要是知道宝玉是这么被绑的,我都不会让你出那份银子。”

  黛玉闻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回一身正气的林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真的不是你?”

  “姐,你不相信我?”林珝当即就炸了,跳着脚指责黛玉,“人与人之间还有没有点最基本的信任了?别说绑了贾宝玉了,就是今天宰了他,我也不是不敢。

  ……你不跟我同仇敌忾一道宰了那贾宝玉,竟还在这里为了外人质问我?哼,我说错了,贾宝玉算什么外人,真要论起来,我才是那个外人呢。”

  说完林珝就挤出两滴眼泪一脸黛玉辜负了她们之间姐妹之情,她错看黛玉,一脸受了天大委屈样子的出了桃花阵,然后愤愤然的跑回自己房间。

  黛玉见林珝这般当即也急了,跺了跺脚便也追了出去。

  林珝将房间门从里面锁上,然后搬了把椅子过来一边坐在椅子上吃零嘴,一边听着黛玉在门外敲门道歉说自己错了,说自己不该怀疑林珝什么的。说别人都是外人,她们才是嫡嫡亲的亲姐妹。

  又拿起一根泡椒竹笋吃的心花怒放的林珝只嘿嘿一笑,并不给黛玉开门。

  哼,太早原谅你,岂不是显得我很心虚!

  ←_←

  心都黑透了林珝还在无理取闹,没理变三分呢。而宫里的启恒帝却是一脸恍惚的走进了皇后宫里。

  “皇后猜猜朕都查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到皇后身边,一边往后躺,一边看着画功精湛的房梁语气飘忽的说道。

  皇后正坐在罗汉榻上翻看这个月的后宫花销帐册,按规矩每个季度都要给宫妃准备些新首饰,但因太妃刚殁没几个月,皇后便让人将这个月的首饰都变成纯银的。如此不光合了孝期,也能省上一笔开销。

  正算着帐呢,启恒帝便闷头走了进来,一见他这德行,皇后心里就犯堵。

  肯定又是什么跌破下限的事了。

  “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不然你再不是这样的。”

  皇后推了推启恒帝,没将人推动到被启恒帝拉着躺在了他身边,然后下一秒这男人就一口咬住皇后的衣袖来了个无声嘶吼。

  这玩意上辈子是狗还是狼,咋就这么糟心呢。

  等启恒帝完成他那套做作的小震惊后,皇后才从这位皇帝口中听到象牙。

  “朕的颜颜,你再想不到荣国府的贾宝玉竟是父皇叫人绑的。”看着被自己咬出两个牙窟窿的宫装袖子,启恒一边伸出手指来回的在那衣裳洞洞里抠来抠去,一边说起最近查到的消息。

  元春求了皇后,皇后让多福跑了一趟五城兵马司。五城后马司的人加上王子腾的人都在查绑匪消息,忙完正事的启恒帝听说了这事,又好奇是什么人在京城这么玩,便也派了手底下的暗卫去查了一回。

  旁人都没查到什么,但启恒帝的暗卫去查到了那群绑匪与太上皇的人接触了。随后太上皇又拿出三万两银票让人打银镯子……

  “……堂堂太上皇要靠打家劫舍才能给女儿打一对银镯子,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没落?苍天呀,你让朕如何面对天下苍生呀。”

  饶是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皇后此时也被启恒帝道出来的相真惊得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她又知道自家狗男人从来不会骗她。

  所以...堂堂太上皇真的为了银子就让人扮成绑匪了?

  “旧年都传太上皇喜欢长相干净的口吃少年,那阵子满京城多少人家的儿郎都成了结巴。”皇后看向启恒帝,一言难尽的说道:“许是太上皇的新爱好,也未可知呢。”

  启恒帝看了一眼皇后,撇了撇嘴,“那父皇这个新爱好还挺别致的。”

  皇后:“……”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