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寒潭同舟>第17章 清醒梦

  这是江凡桐和喻君阳的第二个元旦,相比起去年的患得患失,今年所有的一切都轻车路熟起来。踏入年关,喻君阳在家的时间愈发的少,但工作生活一切都安心踏实,江凡桐也习惯了自己一人消磨时间。

  跨年夜喻君阳到夜里一点多才结束一天工作,若是平时,她可能就凑合着在医院睡一晚了,今天强撑着疲惫也要开车回家。

  家里也正灯火通明,江凡桐正蹲坐在沙发和茶几间的间隙中,面前摊放着今天下午补习班的作业,手里握着笔,眼睛却专注地粘在电视机上不放。但一听玄关有动静,立马跳了起来,奔向门口。

  喻君阳还没翻出钥匙呢,江凡桐已经从里头“唰”地打开门。喻君阳难以支持的腰背在看见他之时,顿时就软了下来,往前倒进江凡桐的怀里,脸埋进江凡桐毛绒绒的睡衣里,委屈地呢喃:“呜,桐桐,好累啊……有病吧?今天给我排了6台手术,他们不想让我活着了吗……我要辞职!”

  喻君阳比江凡桐还高上两三公分,又穿着高跟鞋,整个人都快成团烂泥瘫在地上了。江凡桐卯足劲将人拖进客厅,安置到沙发上。她如同软面条似的,陷进了沙发里,长胳膊长脚搭在沙发外,是未盛进碗的。

  喻君阳酸涩的眼睛微阖,几乎快要睡着了,却还挣扎着低语抱怨着工作的繁重。

  江凡桐边随口附和她,边啪嗒啪嗒地跑进跑出。

  不多时,她的脚就被一双手温柔地托在手里,轻轻地脱去高跟鞋,又挽起裤腿,把里头紧紧包裹着小腿的袜子褪下,双脚顿时被解放开了。喻君阳忘了抱怨,舒服地弓了弓脚背。随后热烫的水边包裹住酸乏的双脚,再一次让她舒服地叹息出声。

  这一刻仿佛是救赎,积攒了一天的负能量被温柔的热水所吸附,从头到脚的疼痛都因江凡桐得当的按捏而得到舒缓。

  江凡桐捧着她的脚,心一阵阵揪痛。即使看过了很多遍,但每次直观地面对她小腿上依附着的扭曲青黑色凸起,都觉得触目惊心。他轻柔地按压着她的脚,哑声问:“静脉袜没作用吗?”

  “嗯?”喻君阳躺在沙发上已经迷迷糊糊的快睡了,像是在梦呓一般地回道:“有啊,很舒服……像你的手啊,很舒服。”

  江凡桐叹了口气,起身坐到她身边,将她的头托靠在他肩上,让她先休憩片刻。

  他垂眸看在喻君阳熟睡的面容,心疼之余,又不禁觉得满心充实,轻轻抬手描摹她美丽的五官,一个轻浅的吻落在她唇边。她的头发还很长,江凡桐为她理顺需要伸直了手,才能顺到她的发尾。她的头发又是那样的柔细,缠绕在手上,仿佛缕缕情丝,朴素无华,却手留余香,心留余情。

  正是缱绻时刻,喻君阳的手机“登登——”地响了一下,是短信声。

  江凡桐习惯性地瞥了一眼,亮起地屏幕上明晃晃地摆着一条信息:

  妈妈:“好,那你跟凡桐说一下过年就到咱家……”再往后的内容被折叠了起来。

  但这半截短信足以让江凡桐呼吸紧促兴奋不已,他暗自狂喜地想着:君阳今年要带我回家见家长了?他们……他们才交往一年多,就要谈婚论嫁了吗?会不会太快了?

  自己这么想着,脸上却抑制不住笑,要不是喻君阳枕着,他可能就扭了起来。

  江凡桐难耐地啃着手指头,自顾自痴想道:为了这个女人放弃颠沛流离的生活真的很值得,她一直想着我们的未来。那……那要几个孩子合适呢?

  喻君阳打了这会盹,江凡桐就已经把他俩死后要埋在哪一处墓园都给想好了。

  她难受地挣扎转动脖子,迷糊问道:“几点了?”

  换来却是江凡桐激烈的亲吻,再多的瞌睡虫都要被他给吞食干净。喻君阳在窒息之际,忍不住一把将他推开,恼火道:“发什么疯呢一天天的!不让人安生了是吗?”

  江凡桐鼻涕虫似的又黏了上来:“好久没见你了,真的好想啊!”

  这话戳到喻君阳心里的软肉,怒火一下就灭了。反过来摸他头安慰道:“我工作性质实在不允许,辛苦你一个人看家了。我们明天好好出去玩一天,好不好?”

  江凡桐立刻就顺着手缠上来,抱着喻君阳的腰,反复啄吻她的嘴角,反复表着白:“好爱你好爱你”。

  喻君阳就算是铁石做的心肠,都被他的浓情蜜意化作浓浆。好声好气地哄道:“乖,先让我去洗个澡可以吗?”

  江凡桐一听,立马直起了身子,大眼睛亮得惊人,笑容灿烂得过分,让喻君阳背后一寒。果不其然,他接着问:“跨完年算不算18岁呀?”

  “不算,3月份过完生日才算18。”

  她还纳闷怎么就那么可人疼了,原来是这奔头。

  他嘴巴一瘪,问:“一起洗澡需要到18岁吗?”

  喻君阳刚平息的太阳穴又突突作痛,她咬牙切齿地想着,把这满脑精虫的家伙扔出去感受一下冬天的温度应该不算弃养?

  她喝令:“起开,别浪费时间。”

  偏偏今天他难缠得很,不依不饶道:“我给你买了礼物呢!你看你看!”

  他宽厚的手捏着的小巧管体,熠熠生辉。喻君阳惊喜道:“Addict?你哪来的钱?”

  说着伸手便要拿,却被江凡桐躲开。喻君阳的笑容稍稍收住,疑惑地看向他。

  江凡桐欺身上前,托住她下巴,问:“我能帮你涂吗?”

  喻君阳抵在他肩头的手因他的神情软和,任他一步步将她逼进沙发,压制在她其上。江凡桐更多时候是个奇妙幻想的孩子,却总有一些时候,像个攻城略池的将军,眼神比金石还坚实,不容拒绝,势在必得。

  喻君阳第一次被这样的攻势占领,是他第一次向她表白,她不禁相信了爱情,相信了自己可以交付。如此时,随着他不容拒绝的手,扬起下巴,看他专注熟练地为她涂抹红唇。

  这样攻击性的五官,本应该是孤傲冷漠的。为何能柔如水,绞断百炼钢?红唇微张,是在诱他亲密那素齿颗颗吗?

  江凡桐痴迷地将自己的唇贴上那朵鲜艳的唇上,至此,浓烈的情感才得以抒发一二。

  他贴着她的唇,嘟囔说:“你真美,老师讲倾国又倾城我满脑子都是你。”

  喻君阳羞得抿唇,偏了偏头,躲开他眼里盘绕的情丝。

  江凡桐锲而不舍追逐她的眼睛,续道:“我上课一想到你,就想抱抱你,像现在这样。还想亲亲你……”说着,他垂头吻住她。不同方才的点到为止,是深入其中地探索。

  江凡桐明显动了情欲,他边吻边胡言乱语起来:“为什么我身份证上还那么小,我明明30多了。君阳,真想要你,每天都想,每分钟都想……”从爱上她那刻,这种想法就没停止过。

  紧紧相拥,喻君阳当然也感受到他身体的异常反应。这时气氛多好啊,耳鬓厮磨片刻,便半推半就纠缠于一处。喻君阳脑海里却没这绮丽的幻想,有的是更现实的画面,她抗拒地推开他的脸,说:“你、你总有一天会醒来的。”

  “嗯?”

  喻君阳剐蹭他唇上鲜艳的大红色,露出个苦涩的笑,说:“若是真到那一天,你清醒了,你会明白我这幅身子的丑陋。我卑鄙地利用你换这份甜蜜,但我真的不能让你做后悔的事情,我担心……我担心……”她的声音沉闷的,像提前到来的回南天,压得人心慌。

  江凡桐高涨的心情也跟着低沉下去,打断她,说:“如果会后悔,那也是没早点认识你。该担心的也应该是我,诗里的‘蕙质兰心,美韶容’说的就是你,大家都喜欢你,我只是其中一个,其中最爱最爱你的一个。我……我也很害怕。”

  说着,扁嘴就泪花了眼。

  他一哭,喻君阳的心情忙一放,哄着:“你有什么好怕的?你还年轻,还这么帅,多的是选择。”

  “我就想选你,我就要选你。”他耍起赖,“我连头发都染坏了呜呜,图片上好好看,为什么那么显黑?”

  喻君阳没想到他来这一下,破涕而笑:“谁说显黑的,明明是健康肤色,男子汉就该这样,别哭了,嗯?”

  可江凡桐还记得刚才喻君阳的话,继续撒泼耍赖:“你答应我我们会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我就不哭。一开始不知是谁说要照顾我一辈子,这才一年!”

  带他见家长难道也是说着玩的吗?他有些生气地想着。

  他蒙雾的心里有个他到死都不会放手的牵引,他混沌不知,却什么都明了。

  恋情中便想着分手,喻君阳也自知理亏,张口喊了声桐桐,却没后话。她打消了向他解释她的顾虑,而是说:“要不,趁上帝下班,我们偷偷犯下规吧。”

  小房子稍稍安静片刻,乒乒乓乓的声响猝不及防地响成一片,还有喻君阳的低骂声:“吵醒邻居明天自己去道歉!”

  不多时,是浴室淅沥的淋浴声和低低的喘息声。

  喻君阳仰躺在洗手台上,颤抖将身体敞开来,从脖子向下,布着深浅不一的口红印,是江凡桐从她唇上染来的。她自己唇上的膏体早已被蹭出唇沿,口中吐出急促灼热的气息,是暴力破坏的美感。

  她胸前拱着的一颗蓝脑袋,衔着她最敏感的一点吸吮着,快感如微弱的电流传遍她全身。对喻君阳来说,身体的快感根本比不上精神的满足,温热湿滑唇舌的啜食让她有种真切的女性的感觉,令她沉醉。

  江凡桐觉得自己的脑浆都快沸腾了,他贪婪地想要更多,想要更完整的她。作怪的手上下动作,拂去她心爱的裙子,将两条长腿紧紧缠在自己腰上,褪去她贴身物,玩弄微微隆起的两只小兔。最后,意欲扯开她下身的遮蔽。但正是这个动作,让喻君阳幡然醒来,她条件反射地抓住他的手。江凡桐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她,问:“不舒服吗?”

  江凡桐双眼湿漉,大半年不见光的身体褪色成奶黄光泽的颜色,从中透出兴奋的潮红。明明激动得微微哆嗦,却又克制得等着她的回答,喻君阳喊停的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我想亲亲你。”

  说罢,主动揽过他的脖子,一个湿热的吻在两人相贴的唇舌间衍生。

  不要看到,不要看到就好了。

  在喻君阳颤抖和声声祈祷中,下身终于一凉,赤条条地摆在江凡桐面前。她紧闭双眼,紧紧揽住他的脖子不放手。但江凡桐始终抚摸到异样,他挣开了她的禁锢,眼睛锁定了过去。

  老天爷,老天爷……他看了、他看了。

  她如待宰的羔羊着急地等待,既想快些听到他开口说些什么,又想时间就此停住。而身前的江凡桐久不动作,渐渐,她心随着体温,凉了半截,绝望地等待着辱骂。

  不曾想,在她绝望之时,身下那不耻的地方竟忽然一热。她惊恐地睁开眼,只见蓝脑袋又埋在她身上,只是他正埋头含吮着的是她最不愿去触碰的身体部位。陌生的快感和过于冲击的一幕让她慌得没了分寸,竟抬脚就将人踹开,连忙扯过衣服盖在下身,呆呆地望着跌坐在地的江凡桐。

  江凡桐以为她临时反悔,自然不依,这可是他撒泼耍赖好不容易得来的鸭子!他一骨碌爬起来,将喻君阳从梳洗台上拉下,扯进怀里抱着,正想软磨硬泡。

  喻君阳却疯狂地挣扎,哭道:“别!别看了、别看了!求求你……”

  江凡桐被她哭得一愣,头脑从热切的情欲中清醒。刚刚气氛明明好极了,怎么就哭了呢?

  他松了手上的力量,轻轻揽着,着急地问:“弄疼了?不舒服吗?”

  “我知道,我是怪物,我不男不女!我不该爱上任何人,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呜呜呜……”

  江凡桐没想到她还在纠结这个,气极了:“明明很美,明明很美啊!你为什么老是要骂自己!”

  喻君阳泪眼婆娑地望向他,道:“你别哄我了,我自己什么样,我清楚。”

  她那样坚韧的脸上却出现这样破碎的神情,明明哭得悲切,却佯装镇定。江凡桐心疼非常,急切地表达着:“你要不舒服,我们就不弄了。但你别那样贬低自己,我就爱这样的你,他们也都说你是菩萨,那可是天上的仙儿,你要相信群众的眼光。”

  喻君阳感动得眼泪啪嗒啪嗒直掉,江凡桐却接着说:“你也别讨厌它,它小小的白白的软软的,超级可爱的。”

  喻君阳的泪腺顿时刹住了车,江凡桐还不怕死地加了句:“没有毛,滑滑的,吃起来感觉真好。”

  喻君阳一把拂开他的手,羞愤道:“不洗了,给我滚出去。”

  “不行!”江凡桐一把从身后抱住她,哭诉道:“不做就不做了,就不能一起洗完吗?你看我都成这样了……能不能行行好啊,美女、小公主、皇后娘娘~”江凡桐用身下硬得发烫的孽物磨蹭着她的大腿,鼻音黏糊,让人心软。

  喻君阳真的抵不住他的撒娇,放任他玩弄自己最厌恶之处,让他把澎湃的情欲发泄在自己夹紧的大腿间。

  事后,两人相拥享受温水的冲刷,喻君阳叹出一口气,喃喃着:“有时真的不想让你醒来。”

  江凡桐半醒半睡着,听到这话,迷糊地应道:“我的美梦……”

  2021-02-07 20:26:38